“遇星？”闻泊川手上动作一顿，“遇星科技？”
“是，”林远忱将他们最近的问题告诉了闻泊川，“LAMU昨天已经发了公告，对授权范围进行了修改。”
正如宣明希打听到的那样，LAMU修改了授权范围，停止今后与羚羊的合作。而羚羊是本次比赛的主要发起方，公告发出后，便陆续有一些全息游戏组的参赛选手退赛。
“游乐天下”此次比赛奖金池的分布明显偏向全息游戏，所以不管抱着怎样的目的，全息游戏组成为本次比赛的最大分组。林远忱早起收到宣明希的消息后，去校内的参赛群中打听了一下，发现大概有一半的选手选择退出比赛。
“没办法，”其中一名同学在群里说，“我们的比赛在明年才截止，LAMU的授权只到今年年底。如果想要继续用LAMU的设备，就得交钱。”
“可我们没有钱。”对方说，“LAMU疯了。”
林远忱端起那杯甜豆浆，喝了一口，表示可以再甜一点。闻泊川熟练的拿出白砂糖添进去，顺手抹掉他嘴边的食物残渣。
“我看过遇星两年前的设计，他们的设计很超前，假如能顺利做出来，我觉得不会比LAMU的设备差，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进度如何了，嗯，豆浆好喝。”
林远忱放下玻璃杯，悄悄把两根青菜塞给等在一边的阿拉斯桶，咔嚓咔嚓嚼着苹果片试图掩盖小狗吧唧嘴的声音，闻泊川装做没听见也没看见，等大饼吃完东西，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它别在这待着。
他问道：“你和你的小组怎么想的？”
“唔，”林远忱没有多少犹豫，直言道，“我们还想继续。”
闻泊川笑起来，问：“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林远忱摇摇头，他本打算说发生这件事比赛方一定会比他们更着急，国内目前明确说过自己手里有相关设备的就只有遇星了，早做打算总是没错。但话到嘴边，他忽然想起闻泊川两个月前和他说的话。
“你不是说会给我兜底吗？”林远忱观察着闻泊川的表情，“学长，你要反悔吗？”
闻泊川笑意更深。
“学长说话算话。”他回答，“吃饭吧，吃完饭后带你出去一趟。”
“去哪里？”林远忱好奇的问。
闻泊川将盘子里的青菜拨到林远忱碗里，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远忱悄悄在桌子下面找了找，很好，没有狗。
他看向闻泊川，最终认命的吃下了那几根青菜。
宁城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晴天，天空蓝的像是画一样，空气中带着秋冬特有的冷意和清新，有点凉，但很舒服。
闻泊川没叫司机过来，自己开车带着林远忱来到一栋写字楼外。这边距离他们的住处差不多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比大学城靠近市中心很多，周遭明显更加繁华。
工作日的上午，附近的综合体还没开门，路上多是脚步匆匆的白领。林远忱站在楼下等着闻泊川停车，他打量四周，发现不远处就是他和闻泊川签下那份恋爱合约的咖啡厅。
店员正蹲在店外调整招牌，她脚边蹲着一只带着围巾的橘猫，矜持的舔着爪子。
两个月的时间不到，路边的树叶已经变得金黄，咖啡厅多了一只猫咪店长，旁边的奶茶店换成了便利店。林远忱再回到这边，突然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当初签下那份合约，是为了反抗联姻，那时候林远忱想，合约在手，好聚好散，总不会闹得比他被悔婚更难看。他想过很多次合约结束的日子，却没有一次想过将这份伪装的恋爱变成现实，一直延续下去。
人生真的很奇妙。
“林老师。”
林远忱闻声，回头看去。
闻泊川就站在不远处，对他招招手，随后张开双臂，像是等着他跑过去。
“来了。”林远忱小跑两步，凑到闻泊川身边，紧紧牵住他。
闻泊川同样紧紧回握住他。
“这是哪？”林远忱环顾四周，他家里不住这边，平时很少过来。
“我公司。”闻泊川简单解释，“我还没带你来过。”
林远忱立刻来了兴趣。
“你不是在翠山上班吗？”他好奇的问。
闻泊川说：“我不会在翠山带太久，这是我自己的公司。”
林远忱对闻泊川有自己的产业并不惊讶，虽然闻泊川很少和他说自己家里的事情，但林远忱也能从他为数不多的接触中察觉到他和闻家的不对付。更何况出了昨天那一遭，林远忱还有什么不明白。
作为原配的孩子，闻泊川被闻延正视为需要去抹除隐藏的“污点”。他越优秀，越活跃，自己那段不堪的往事就越容易被人们扒出。
闻泊川既然敢和他们直接翻脸，必然有自己的退路。
“走吧。”闻泊川牵着林远忱走进大楼。
两人刚出电梯，正好碰见梁逢。
“老板，林老师？”他端着一杯咖啡正往垃圾桶里塞，见到两人，略显惊讶，“老板，陆总才和我说你生病了，今天不过来。”
“病好了就过来了，”闻泊川看着他的动作，问，“干什么呢？”
“害，”梁逢擦擦手，“没事，处理一点，呃，厨余垃圾？”
下一秒，一个年轻男人风风火火的冲过来。他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下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见到梁逢，上前质问：“我的咖啡呢？”
“这个，那个……”梁逢使劲对他挤挤眼睛。
“你眼睛抽筋了？”男人语气疑惑，“我问你我的咖啡呢？”
梁逢不再多说，抓着他的手臂将人转了个圈。
“啊。”男人对上闻泊川和林远忱的视线，脸上慢慢浮上一层红。
“闻总，”他尴尬道，“早。”
“早，”闻泊川一开口就卖了助理，“于组，你的咖啡在垃圾桶，需要的话让梁逢重新给你叫一份。我去研究部那边转一圈，梁逢，陆迁来了叫我。”
“好的。”梁逢立刻点头。
林远忱跟在闻泊川身边，没走出去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梁逢的声音。
“别喝了，你都熬了几个晚上了？哎哎哎，别走啊，哎呦我错了……”
林远忱听着好玩，悄悄问闻泊川：“那是谁？”
“研究部的项目组长，”闻泊川预判道，“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递给林远忱一张门卡。
林远忱接过，低下头，正看到上面写的四个大字。
“遇，遇星科技？”
轰的一声，林远忱脑子里炸开了花。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闻泊川。
“嗯，”闻泊川肯定道，“我的。”
林远忱现在已经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了，往好里想，他们的项目有救了，代价是他又丢一次人。
他刚刚在闻泊川面前遇星遇星遇星的时候，闻泊川怎么就不打断他一下，解释一句呢？
有那么一瞬间，林远忱超级想在闻泊川身上咬一口。
“林老师，”闻泊川笑着望向林远忱，“不是想来看看进度吗？”
“看！”
人都丢过了，再纠结没有意义。来都来了，林远忱也不准备扭扭捏捏的。他用闻泊川的通行卡刷开研究部的大门，抬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
“这是？”林远忱看到“人”正在做着各种日常动作，有些角度还算得上刁钻，他看出这是一场测试，下意识的向四周找去。
“今天研究部要对设备进行测试。”闻泊川解释道，他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宋嶂，带着林远忱来到他身边。
“宋叔。”闻泊川对他介绍道，“这是我爱人，林远忱。”
宋嶂手上拿着记录册，笑眯眯的看向林远忱：“你好啊。”
“来的正好，”他对林远忱说，“我听说你是学游戏设计的，现在在做一个全息游戏的项目？”
林远忱和他握手，道：“不算项目，几个朋友一起参加个比赛而已。”
宋嶂笑道：“很厉害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焦头烂额搞毕设呢，哪有时间另外参加比赛。”
他又看向闻泊川，道：“我们这边准备的差不多了，小于呢？”
他话音刚落，刚刚见过的那位项目组长匆匆打开门而入。
“在这。”他将手上的纸杯放在一边的办公桌上，林远忱发现他最终还是没喝上咖啡，换成了一杯温热的热可可。
他走过来，熟练的接过一个像是手环一样的东西，戴上手上。
“准备好了。”他对身后人点点头，“闻总，那我就开始了。”
林远忱只见他在手环上轻点两下，一个淡蓝色的透明面板随着他的动作弹出，他点开一个名为测试副本的文件，下一秒，他的数据逐渐显现在另一边的“人”上。
“人”动了动，偏头看向这边。
“那是于组的视角。”闻泊川对林远忱解释，“我们找人设计了一个简单的测试副本，现在他已经登录游戏了。这些场景在日常使用中是不会对外呈现的，但目前在测试阶段，一切以方便监测为主。”
林远忱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于组的角色形象跳了两下，一转身，冲破迷雾，来到一片广袤的平原中。
蝴蝶飞过，他似乎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轻抚过脸颊，带着青草味的风。
林远忱不自觉的上前半步，眼睛亮晶晶的。
好东西，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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