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离世后，正远离职了很多人，”闻泊川快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说，“秘书。”
“我查过当年的事，当时正远有一批文秘离职，其中有两个是闻延正的秘书。”
林远忱仔细看着包，说：“也不一定是女人，这个包设计很特别，放摄像头的确不容易发现。可能是对方专门买来混淆视线的，包很可能早就被处理了。”
“但视频不一定。”闻泊川说，“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录下视频，到现在为止，他选择了沉默，这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他觉得自己能力不够，不足以公开，或者是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认知，他觉得害怕。”
闻泊川拿出手机，找到梁逢，问林远忱：“你猜是哪个？”
“我觉得两个都有。”林远忱回答。
梁逢效率很高，不到两个小时，就给闻泊川回了电话。
那个女士手包是限量版，当年卖的很贵，查起来并不难，尤其是闻泊川还把范围圈定在了闻延正周围。
“陶泠玉，”梁逢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她当时是闻延正的秘书，她辞职前，闻延正很看好她。据说这个包是她当时的男朋友送的，但我觉得以他男朋友的经济水平，买这个包有点困难。”
“她现在还在宁城吗？”闻泊川问。
梁逢说：“她辞职后去了北城，待了几年，又在海城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后来结婚生子，就在那边定居了。联系方式不知道，我再去打听一下。”
林远忱握住闻泊川的手。
两人第二天做完笔录后，坐上了前往海城的飞机。陶泠玉的联系方式这些年都没有变，她听说闻泊川想要见她，沉默了很久，却答应很痛快。
三人约好在陶泠玉选的咖啡厅见面，闻泊川和林远忱到的时候，陶泠玉已经到了，看上去还等了好一会儿。
见到两人，她微微一愣。
“你好，我是闻泊川。”闻泊川主动上前介绍。
“啊，你好。”陶泠玉身着一件简单的大衣，她年近五十，身材微微有些发胖，但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是那种看着就过得很幸福的人。
林远忱坐下的时候，注意到陶泠玉的手机壁纸。
她的壁纸是三个女人的照片。
察觉到林远忱的视线，陶泠玉熄灭屏幕。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多年的职场生涯使陶泠玉有着惊人的观察力，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SD卡，推过来，“是为了这个吧。”
闻泊川没有着急接，他问：“里面是什么？”
“我不知道。”陶泠玉脸上浮现出一丝惧怕，“我的认知到现在还是无法理解我看到的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不会一直这样埋藏下去，你来找到我，比闻延正找到我好太多了。”陶泠玉的目光扫过闻泊川和林远忱，“恭喜新婚，我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给你们准备什么。”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做？”她笑了笑，“我当年刚进公司，其实是在你母亲手下工作，她是一个对下属很好的人，工作上虽然严格，但我的确跟她学到了不少。后来因为怀孕，她暂时离开公司，我被调到闻延正身边。”
“结果工作第一天，我就撞到了闻延正搞外遇。”陶泠玉回忆着，“那个人不是他现在的妻子，他知道我曾经是孟总的秘书，于是将我留在身边，给了我一个包和额外一个季度的奖金当做封口费，威胁我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当时很害怕，闻延正看出来这一点，于是每次外遇都让我帮着掩饰放风，我，我真的受不了。我觉得我在干一件很差劲的事情，那段时间每天都在想辞职，但又怕他不让我走，就想到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办法。”陶泠玉说，“现在想想，我如果真的录到了闻延正的外遇视频，可能会害惨我。”
闻泊川拿起SD卡。
“你拍到了什么？”他问。
陶泠玉捂住脸，深吸一口气。
“他的自言自语，还有闻董，还有一个，”陶泠玉艰难的描述，“系统？”
闻泊川动作微顿，他看向陶泠玉，神情严肃。但陶泠玉像是回忆起人生中最不愿意回忆的部分，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我只听到了声音，”她恐惧道，“泊川，我，我不知道能不能这样叫你，但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闻泊川问：“考虑什么？”
“不要再追查下去了。”陶泠玉说完，自己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自嘲一笑。
闻泊川没有说话。
“抱歉，我不该这样说。”陶泠玉回过神，说，“是我昏头了。”
她将东西交给闻泊川，并没有久留，很快便离开了咖啡厅。
闻泊川和林远忱回到车上，两个人读取了SD卡内容。
除了闻岳山视频中的内容，陶泠玉还拍到了孟憬进来布置和闻岳山处理视频的画面，在闻岳山走后，房间内陷入一片寂静。
但不多时，安静中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
“001号，任务是否完成？”
“001号任务已完成，将正式推进第62世界剧情，加快获取能源。”
“已向主星汇报，祝任务顺利。”
门又打开了，是闻延正走了进来。
他眼神呆滞，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像个上了发条的轨道玩具，坐在沙发上。
“当前【主角】已更改，确认为，闻延正。【反派】已添加，确认为，闻延宽。”
闻泊川清楚的看到半空中凭空出现一道浅蓝色的电子屏，屏幕上，原本的主角被改换到反派，而闻延正被放在主角位置。
电子屏的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世界能量充足，预计36年后达到峰值，是否现在开始毁灭倒计时？”
确认按钮亮了一瞬，连带着蓝色屏幕一起消失，闻延正在此刻清醒，他茫然看向四周，问：“我是睡着了了吗？”
……
当颜望寒看完这段视频，他只觉得脊背发凉。
“警方那边确认闻延正对闻岳山谋杀未遂，”闻泊川捏着眉心，“但这件事时间太久远，也太离谱，他们已经向上汇报，等待支援。”
闻泊川手指点点屏幕，收回手机。
颜望寒是真的遍体生寒，他看向闻泊川，又看看不远处缩在沙发上睡着的林远忱，问：“你打算怎么办？”
“系统氛围子系统和主系统，”闻泊川说，“我想避开主系统和林老师身上的子系统谈谈，我想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颜望寒疑惑：“能做到吗？”
“能。”闻泊川说。
颜望寒顿了顿：“那你去叫醒你家林老师 ，让他来配合一下？”
闻泊川却摇摇头。
“不必。”他说，“那个系统，现在在我身上。”
颜望寒一愣。
“什么？”他不可思议道。
这是闻泊川早就想好得计划，他们的研究设备不完善，闻泊川绝不会让林远忱来冒险。他想，既然伤害可以转移，那系统本身或许也可以转移。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从海城折腾到宁城，林远忱确实是疲惫，下了飞机，他靠在闻泊川身上。
“困了？”闻泊川轻声问。
“嗯。”林远忱闭着眼。
闻泊川搂住人：“困了就睡，我们已经回来了，很快就到家。”
林远忱却摇摇头。
“直接去找颜医生，”他说，“你不是说颜医生那里有公司研究的设备可以分离系统吗？”
林远忱艰难的睁开眼。
他困的迷迷糊糊的样子实在可爱，闻泊川忍不住附身蹭蹭他的鼻尖。林远忱没有反抗，在哪里被亲就在哪里睡着，被闻泊川揉了两下就彻底睡了过去。
他睡着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安宁平稳。闻泊川等了一会儿，轻声唤道：“林老师？”
林远忱睡熟了，一点都没听到。
确认林远忱睡着，闻泊川盯着他看了很久。
半晌，他开口道：“做个交易吧。”
“你想要他活下去，我也是。”他说，“我们目的一致，为什么不合作？”
“从他身上离开，我可以当你下一个宿主，剩下的事情，我来想办法。”闻泊川说。
空气中安静下来。
司机坐在隔板之前，什么都没有听到。
此时的安静并非是单纯的无声，而是接近一种死寂。在那一刻，闻泊川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异世界空间一般。感官变得不再灵敏，接触着林远忱的皮肤也逐渐变得麻木，像是隔着一层粗粝的麻布。
胸口猛地传来一阵钝痛，下一秒，诡异的安静像是潮水一般褪去。闻泊川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你好，闻泊川。”它说，“我是系统003。”
闻泊川忍下疼痛，感受到眼前逐渐发生的变化。
前排的司机头顶逐渐浮现一行白色小字，上面写着【无关配角】。
这就是林远忱说的异能，他想。
闻泊川垂下眼。
身边的人睡的香甜安稳，这段时间林远忱修养的不错，他身上长了些肉，不再是那种干枯的清瘦，脸颊上带着健康的粉红，皮肤透出如同釉质的瓷白。
他的头顶，也有两个字。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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