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皆以为我是高门深户培养出的贵女,琴棋书画,莫不精通。殊不知,自我迷上公子小姐的话本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当然不是要去找什么如意郎君,如今书市虐恋成疾,那悲情的调调早吓走了月老庙前求签的女子。那些劳什子的虐恋情深里,尽是些为爱折腰的姑娘,一个个心软地都不要命,十成十激发了我骨子里的叛逆劲。
要是我那亲亲老爹知道他的宝贝乖乖女如今步入了迟来的叛逆期,定要吓个半死。没错,我在家里开的书铺中设了个白月光替身候补角,要知道,这类故事可是我如今的心头好。
这候补角呢,是些丢了白月光的男子与甘做替身的女子的书信往来之地。倒是稀奇,怎会有人甘做替身呢。这不巧了,我就爱,还一次性做了不知道多少替身。
起初是因为实在难以理解这类故事中女主角的痴情究竟为何,便想了这馊主意,入虎穴解惑。
如今倒是觉得有趣,这南来北往的书信里,痴情郎苦苦扮作相思模样,我也假意痴恋之,两厢拉扯,以我心硬结尾。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现如今,别说村口的阿柴,就连父亲十分看好,姐妹偷偷托人画了像珍藏的的当朝探花郎都勾不起我半分兴趣。
实在是病入膏肓。
本来书信通了如此之久,我甚觉乏味,决定金盆洗手,谁知一封寥寥数字的信却是入了我眼。
“月儿爱财,吾常于东湖第三棵柳树旁的石头下压些银票,待她去取。如今她弃我而去,独留银钱飘摇于风雨之中,徒留我一人持钱痛心。无月儿,财又有何用。”
我并非爱财心切,只是此人矫揉造作的文字在此处实在突出。于是我决定勇探东湖,以解我好奇心之苦。
我不傻,不是没有怀疑过此乃别有用心之人所设圈套,故已差自小保护我的小侍卫白月先去探路。自己则躲在大约第十棵柳树后远远观望。
没成想那石头竟是巨石一块,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了,毕竟它高度已及白月腰身之处,他挪起来都有些费力。
看来这月儿应是个大力女子,我暗自思忖。看得入神,未注意到身旁有人靠近。
突然被拍,自小便有些敏感的我整个人应激地弹起。靠近湖边的路本就不太平整,这一弹将将好向着湖中。
我慌忙中正欲喊白月,却不料被那罪魁祸首揪住领子拽了起来。
好歹我平时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装得像模像样的,如今被人用拎鸡的姿势拎起来,实在毁我这十几年英名。
况且他还看到我刚才鬼鬼祟祟的样子,更可气了。
我板着脸转过去,准备质问一番。却在见了他姿容之后呆住了。
别误会,我平日并不花痴的,但他形貌昳丽,眉如远山,眼若静水。山水相宜,浓淡皆适,美中不失风骨,丝毫不显娇弱。
毫不夸张,我阅书十载,见了他后责问的话却实在开不了口,惭愧,惭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今日我是领教了。
“约摸一炷香了”,他薄唇轻启。
我不解,注意力却被他的嘴唇吸引了去,这里生得也美。若为他作画,定为一绝。
“你盯着我快一炷香的时间了”,他再次开口。
分明没有那么久,但我恍若未觉,“我想为你作画,你能随我回去吗。”
他的视线却还放在我的侍卫身上,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企图吸引他的注意。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有些用力,反应过来只说声抱歉便抽回手去。
我远远瞧着白月已找到那银钱,便示意他在暗处跟着我们即可。白月都已经不见踪影,我身旁这人还痴痴望着,呆愣楞的。
可惜了,生得好看,可别是个痴儿。目前看着,还有些断袖之嫌。
存了点报复心,我用带出门的的折扇敲他脑袋,“你别是看上我的小侍卫了,他娘可还指望着未来抱孙儿孙女呢。”
看过来了,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但依旧好看。他攥住我折扇的前端,开口道,“不是说带我回去,带路吧。”
不辩解,还真跟着我走,面无表情看不出几分情真意切,傻傻跟来却也堪称痴情郎。思绪被他引去了些,一时间竟忘了他手里攥着的可是我为附庸风雅重金求得的扇子。
我自小便爱读书作画,只是这功力虽不怎样,对外却总是名门淑女的形象。至于读得什么书,作得何种画,他们可不知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冲他眨眨眼。
原是存心膈应他的,谁知他还真接上,“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真是呆子。
虽然当世民风开放,但将一个这样的美男子养在府中,到底还是不妥,于是我决定早早动笔作画。
我并未限制他自由,去客房寻他时未见其人。转念又想到那封信,想着去白月那儿瞧瞧。
谁知白月寻得之物并非银钱,而是由绸缎包裹的玉佩,玉虽光晕微透,细腻如脂,却含有杂物。白玉有瑕,实在可惜。
那裹玉的绸缎上所绘纹饰与玉身一致,下方书二字,只看清后面是一玉字,开头的字已被破坏,辨认不出。
这还能是我爹的玉佩不成?谢敛,字韫玉。
该说不说,我那好爹爹虽为文雅之辈,为我取的名却是“怀珠”。据他解释,这名字虽不能尽显风流,却是他最美好的祝愿。他一生所求颇多,但自我在身边,却总愿我所求皆得圆满。
我自小便未见母亲,父亲也无其他妻妾。我总打趣他,能长成如今这般,全靠丞相大人栽培。他连连摆手,说着他早些年也并非丞相。
取人玉佩非君子所为,但这埋在巨石下的玉佩实在蹊跷。我虽行事大胆,却怕给父亲招来祸事,于是差白月将此玉埋在我当时所站立的第十棵柳树旁。
刚从白玉房中出来,便遇见了方才寻不到的美人。
书中说美人危险,此人恐怕亦如是,他在府中的时候,我可得看紧了他。
我让他走在前面,以防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些小动作。
他却停住不动,“我并不知你的书房在何处,再说,跟在别人身后走,像是随从。”
我总觉得他说这话时是轻笑的,但待我走至他面前时却寻不到证据。
美人虽美,奈何冷脸,嘴也不饶人。罢了,谁让本小姐不想做随从呢,“跟紧了,我家大,小心走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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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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