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引年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同意了。
毕竟他目前的处境确实危险,有个人在身边照应着好歹心安一些。
就是得想好后路,不能把祁然给拖下水。
祁然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几天就给他拿来了一套宽大的斗篷让他遮脸用,说可以带他去见野辞简了。
斗篷虽厚重,但看起来并不突兀,让人看了只觉得是穿了一件带着帽子的大衣罢了。
待路引年穿好斗篷,祁然替他将帽子的边沿扯平,说:“野辞简现在是联盟的守卫队队长,我联系不上他,只打听到他今天会带着人去部队训练场那边巡逻。”
他说:“我要提醒你一点,野辞简不一定会见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路引年茫然地眨眨眼睛:“为什么?”
“嗯……怎么跟你说呢。”祁然蹙眉,“我听说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变得更加冷血了。”
那个给他消息的守卫说,野辞简失忆了,来联盟入职的时候连转职原因都记不清了,还是野辞威亲手帮他填的。
他本来想把真相告诉路引年,让他死了这条心。
但是在看到路引年满怀期待的表情后,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相比起看到路引年因为自己的话变得失落,还不如让他亲眼看看,那个冷血的野辞简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怎么对他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让路引年亲眼看到残酷的事实,他肯定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总之你别抱太大的期望。”祁然再次交代道,“有可能野辞简骨子里就是那种冷血的人。”
“哦。”路引年显然没听进去,敷衍地回答了他一句,然后兴致冲冲地往门口走:“快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对于祁然的说辞,他根本就不信。
野辞简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不见他,一定是部队里面有人以讹传讹,把野辞简传成了一个冷血动物。
望着路引年雀跃的神情,祁然无奈叹了口气,几步跟了上去。
“来了。”
-
等他们到达训练场的时候,野辞简已经带兵巡逻完毕,站在训练场一旁的空地上跟副队长讲话,脸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路引年总感觉他的眸子里少了些什么。
“去吧,现在就他们两个人,等会集合了你就不好见他了。”祁然把他从墙体后面往前推了推,“不用害怕,那个副队长是我的朋友,他不会伤害你的。”
路引年盯着野辞简的脸看了许久,忽然有些不敢靠近。
他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对祁然说:“让我再想想。”
“想什么?”祁然疑惑道,“不是你非要来见他的吗?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路引年不说话了。
是啊,是他非求着祁然要见野辞简的,怎么突然就打起了退堂鼓呢?
是因为野辞简的目光让他感觉很陌生吗?
罢了,没有必要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既然来了,就一定要把他想说的话说清楚。
路引年扫了一眼双手环胸等他解释的祁然,随后终于下定决心,说:“我去。”
“快去快回。”祁然笑了下,“还等着你回去吃大餐呢。”
还得多准备点冰敷的东西,万一被伤透心把眼睛哭肿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路引年不明所以地扫了他一眼,继而抬脚朝野辞简走去。
路引年走的缓慢,没有遮脸。
越靠近野辞简他的心便跳的越厉害,有种莫名的不安感正在悄悄从心底萌芽。
野辞简也发现了他。
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冷冷地用余光观察着不远处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
这是谁。
为什么给他的感觉如此熟悉。
就是这种没来由的熟悉感,让野辞简没有要离开的冲动。
就在距离野辞简仅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路引年下意识扯着衣服挡脸。
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青年小跑着扑到了野辞简的怀中,面容是说不出来的明艳,一看就是哪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
他甜腻腻地仰头冲着野辞简笑:“老公,晚上回家吃什么?”
路引年瞳孔震了震,顿时僵在了原地。
他刚刚叫他什么。
老公?
就连一直在后方“看戏”的祁然也傻眼了。
送消息的人也没说野辞简这么快就找到新欢了啊?!
草!这他妈的得给路引年造成多大的伤害啊!!!
野辞简没有回答那个青年,而是用一种探究和挣扎的眼神盯着路引年看。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受伤。
为什么自己的心脏会这么难受。
为什么。
直到青年晃了晃他的胳膊,又重复了一遍问题,野辞简才面无表情的开口:“随便。”
路引年在听到野辞简回答的那一瞬间,胸腔像是被灌了热油一般,火辣辣的疼。
野辞简没有把手抽出来,更没有纠正他的称呼,只是一句“随便”。
但也只是这一句“随便”,却什么都坐实了。
路引年终于明白野辞简的眸子中少了什么。
少了那份仅他可见的柔情。
路引年鼻腔倏地涌上一股酸涩,他拼命的咬着嘴唇克制自己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哭出来,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因为他看见那个青年的脖子上,戴着原本是在野辞简脖子上的另一半项链。
大颗的眼泪顺着路引年的眼尾滑落至宽大的衣领,明明是温热的液体,此刻却滚烫非常,灼伤了他衣服下脆弱的伤口。
他好想落荒而逃,但是双腿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怎么也抬不起脚。
或许是他嫌这时候跑丢人,又或者是心存幻想认为这一切只是个误会。
总之,他现在就像是个傻子,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两人看。
青年终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疑惑地歪头看向他:“咦?你是我老公叫过来打扫训练场的清洁工吗?”
路引年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抬头对比了一下面前人高贵的穿着,他忽然觉得青年没有说错,自己无论哪点都不配跟野辞简站在一起。
先前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围墙,在看到眼前“金玉良缘”的一对佳人后,彻底崩塌了。
路引年悲戚地扯出一个笑,但是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痛苦。
他说:“对,我是清洁工。”
野辞简微微蹙眉,心底又是一阵刺痛。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大脑又蓦地开始晕眩,冲散了他卡在咽喉的话语。
“靠!”祁然看不下去了,从墙体后面冲出来把路引年挡在身后,怒火中烧地瞪着面前的负心汉,“行啊你野辞简,这小白脸叫老公叫的那么熟练,肯定早就跟你勾搭上了吧?有老婆你还勾引别人?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啊?”
青年闻言不乐意了:“你谁啊?怎么见谁咬谁?”
“你管我是谁!”祁然拧眉,“我就咬你们怎么了?不服上联盟告老子的状,老子随时奉陪!”
“你!”青年被气的憋红了脸,“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你给我等着!”
祁然翻了个白眼:“等着就等着,我还怕你不成!”
青年被他不以为然的态度气得不轻,扭头一看,野辞简并没有要替他说话的意思,于是便咬着嘴唇闭嘴了。
怪不得联姻前老爹交代他说野辞简性格冷淡、脾气古怪,让他不要招惹是非,因为野辞简不一定会帮他。
现在一看,野辞简果然就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
祁然向来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人,但是在看到野辞简的人吃瘪后,他破天荒有了追着骂的念头:“怎么不说话了?我还没做什么呢就怂了?等——”
袖子忽然被身后的人扯了扯。
祁然止住声音回头,发现路引年的眼睛红的像个可怜的小兔子。
“回去吧。”路引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我有点饿了。”
祁然被看的心尖一颤,怔了两秒后,伸手拂去他脸上的泪痕,“好,我带你回去吃大餐。”
路引年点点头,强忍着再看一眼野辞简的冲动,转身走在了前面。
看到人走,野辞简条件反射地上前一步,想要开口叫住他。
却被一旁的青年给拉了回去。
“你干什么?”青年狐疑地望着他,“你认识那个清洁工?”
虽然野辞简对方才那个可怜巴巴望着他的人没有任何印象,但他听到这话感觉异常的不舒服。
他把胳膊抽出来,冷然地睨着青年:“晚上你自己吃,我回趟联盟。”
说完,不等青年回答,野辞简便径直离开了。
青年望着野辞简宽厚的背影,愤愤地咬了咬大牙,握紧拳头跟了上去。
跟了没多远,青年发现野辞简是在顺着那个穿着斗篷的人离开的方向走。
并且边走边观察四周,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青年脚步一顿,愕然地一边眉高一边眉低。
他是在找谁?那个骂了他的男人?还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清洁工?
青年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那个清洁工看野辞简的眼神,猛然察觉出了不对劲。
那是看老板的眼神吗?!
那明明是要勾引老板的眼神!
这个贱人!
还敢惦记我的人!
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跟我默念,虐的地方马上就会过去的,马上就会过去的……
新来的青年是个炮灰,宝宝们不用太在意,么么么么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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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不一定会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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