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盘算着离开,贺聿州第二天便去城里把这两天看好的院子定了下来。
刚办完户籍第二天就说走,多少有点急了,但昨天意外相亲的事确实让贺聿州感到不虞,正好成为离开的契机。
周家人善,全家人对他和小傻子还算周到客气,况且他的户口还在周家,以后还会不远不近的相处。
贺聿州租了一辆牛车,车上装了几袋米面,够周家一大家子人每天顶饱吃上两个月。这在周家人看来,大方至极,新认得侄儿果然贴心。
贺聿州有商超这个金手指在,一车的物资只需十文钱,十文钱就能买下周家人的心,而且商超严选品质有保证,这些精米细面,口感好,哪怕是大晋的皇帝都没有吃过。
周婆子感动落泪,“贺小子有心了。”
周老头也面露不舍,贺小子聪慧稳当,这些时日早已把他当亲侄儿看,更没想到两个月前的一次善心收留,收获了这么多回报。
就连平日大大咧咧的张氏也不由情绪波动得厉害,吃惯了贺聿州带回来的精米细面,再吃自家的粮食,简直难以下咽的喇嗓子,都怪老二媳妇整幺蛾子把财神爷给往外赶。
曲氏也慌了,没想到一场相亲会把家里的财神爷给请走,昨天被婆婆骂了一顿后,当天把燕哥儿给送回了娘家。门外全家都在送别,曲吓得缩起脖子躲屋里没敢出来。
贺聿州把大包小包的包袱放上牛车,这些都是给小傻子陆续置办起的衣物,他自己的就两三套换洗衣物一个包裹就能装下。
唯一的大件就小傻子洗头的躺椅,当初花了五两银子,贺聿州没舍得弃,搬上牛车。
周家最舍不得的就是周小虎,他和小夫郎关系最好,哭天抹泪得闹腾被他娘无情镇压,只能包着眼泪。
小夫郎皱了皱眉,从包包里拿出私藏起的一巧克力和半块棒棒糖送给了周小虎。
“不哭,舔!”
一旁贺聿州瞟过去一眼,小傻子最爱吃巧克力了,不知他什么时候藏下了一颗。
周小虎吸了吸鼻子,接过巧克力和棒棒糖,声音沙哑嘱咐道:“小夫郎你乖乖听你相公的话,我再长两岁就自己去城里看你,谁要是欺负你傻,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小夫郎傻笑着点头。
周小虎包着眼泪,舔了一口棒棒糖,好甜!
又剥开巧克力外壳,咬了一口,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
“娘你把我卖去小夫郎家去享福吧!”
离别的氛围,被一句童言童语打破,张氏咬牙训儿,道:“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只能当我儿子,别光顾着自己吃,你两个弟弟哈喇子都掉地上了。”
话音刚落,两个鼻涕包弟弟已经忍不住,动手开抢…
就在在周小虎忙着镇压弟弟时,贺聿州挥动鞭子,牛车缓慢朝着皇城的方向驾去。
城门士兵盘查户籍过后痛快放行,城内的房子早已租好,租在河口巷,整个巷子家家户户养鸡的少,反而多养鹅鸭,门口喜种柳树遮阴,多僻静悠闲。
贺聿州打听过,整条巷子民风质朴,没有恶邻,而且治安不错,河口巷背后就是衙役们通勤的据点。
开了锁,小院不大,温馨干净,院里有一口井,院内铺了零落的石板,两间厢房,青瓦遮顶。
贺聿州把牛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开始打扫卫生,小夫郎也没闲着在身后给他扶凳子递擦布,今天格外的乖。
事出反常。
贺聿州睨着他,“想要什么?”
小夫郎伸出四根白嫩的手指:“糖葫芦!”
这是要四串。
小傻子能记住糖葫芦,还是因为上次进城看病,贺聿州为了哄他,买了一串,小傻子省着没吃完,特意给周小虎留了半串,以至于周小虎原本对进城没什么概念,从此心里惦记起进城吃糖葫芦,天天念叨着,小傻子听得多了,就记下了。
贺聿州挑了挑眉,摆出资本家嘴脸道:“给我递个抹布就要四串糖葫芦,这劳务费可真高……只买一串,四串吃不完。”
小傻子认真掰着手指数,“小混蛋,小虎,二弟,三弟。”
小混蛋指他自己,二弟三弟是周小虎的两个弟弟。没想到他生气时叫了两次小混蛋就被小傻子给记住了。
贺聿州抬手撸了一把小傻子的脑袋,若有所思道:“过两天带你去找李大夫,看看你的傻脑袋还要再吃几副药能好。”
小傻子突然鼓起腮帮子,“脏!”
贺聿州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嘶!真脏。
“等会给你洗头。”
洗了手,贺聿州进入商超开始购买床上用品,在周家没得选,两人只能睡一张床,现在有两间厢房任选。
他用的是灰白纯色四件套,小傻子的是绿色渐变四件套。
天气渐冷,床下铺了两层棉软的高级羊毛被褥,换成大晋货币就是一两多银子。
如今他手里只剩下三十两银子,真是处处用钱啊!
贺聿州直起腰看日头,乌云遮日,一时不知什么时辰,大概早过了午时吧。
一旁小傻子偷偷凑了过来,指了指肚皮,“饿!”
“想吃什么?”贺聿州道:“算了,问你也是白问,等着吃吧!”
进了灶房,贺聿州傻眼了,没准备木柴,这会上哪儿去买柴去。
打算用商超里的自热锅对付一顿,下午再出门买柴。
小傻子尝了一口自热锅,立刻连着“呸呸”了几口,还是被辣的眼泪汪汪,仿佛是穿肠毒药,不肯再吃一口。
贺聿州无奈只能出门去邻居家借柴。
刘夫郎正在哄哭闹的幼子,听见有人敲门 ,把孩子交给给了婆母照看,当下去开门。
贺聿州见出来的是位年轻夫郎,不由侧了侧身,拉开些许距离,开口道:“我是隔壁新搬来的,准备不及,能否借些木柴,方便做顿饭菜。”
刘夫郎看了眼隔壁屋舍敞开的大门,确实是新搬来的邻里,便好心道:“郎君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灶房拿些。”
贺聿州垂头,道:“多谢。”
灶房内烟熏火燎的,火还是没着,贺聿州简直怀疑人生。
呛得实在受不了了,从灶房里走出来换气,便看见小傻子躲在门框后,探头探脑,嘴里小声蛐蛐。
“笨!”
贺聿州气得咬了咬牙道:“什么时候学会的骂人,既然脑子灵光了,就不能再偷懒,以后我做饭你就得给我烧火,不烧火就没饭吃!听到没小混蛋!”
小傻子扭脸跑了,装作没听见他嘴里的威胁。
一番折腾,好不容易做了一道番茄炒蛋,配上柴火饭。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贺聿州干脆搬了桌子在灶房里吃。
小傻子怒干了两碗饭,在周家可没这食量,看来是真的饿了。
雨一直下着,看来一时半会不会停,小傻子惦记的糖葫芦是买不成了。
屋檐下,小傻子坐在高脚竹椅上,怀里抱着一盒巧克力,腿一摆一摆的。
贺聿州忙碌过后,喝着速溶咖啡,两人互不打扰,听着淅沥雨声难得安静~
明天不下雨,就得出门挣钱。原来的货不能再卖了,贺聿州打算换种商品卖,一时不知卖什么好。
古代盐紧俏,家家户户都得用,百姓吃得盐多是矿盐,又苦又涩。商超里的精盐一块钱一包,当然闭着眼想都知道,卖盐来钱最快。
可官府严查盐贩,一旦发现私人买卖就得下大狱,活命进死人出。
贺聿州没胆子碰。
什么货品,既能卖出价格,又能大量的抛售不引人猜疑。
…
晚食,又是一阵烟熏火燎,伴随男人的咳嗽声。
伴着油灯的暗光,饭桌上还是和午时一样的番茄炒蛋。
味道上比午时做的要好不少,小傻子很给面子,伴着米饭吃,干了一碗半。
贺聿州从商超拿出一瓶洗头膏和六神香皂,舀了水,痛痛快快洗去一声的烟熏味。
出来重新兑了水,教了一遍小傻子怎么用洗头膏和沐浴露,让他自己折腾去。
贺聿州看了一眼堆起来的脏衣服,闭了闭眼,懒得洗!
穿前,他一个大总裁,洗衣服?开玩笑呢!!
穿后:不仅要手洗,还要给别人洗。
小傻子在里头玩了半晌,水凉了才把自己洗干净了,披着湿答答的黑发进了屋。
贺聿州拿着干毛巾,朝他招手道:“过来,把头发绞干。”
小傻子踢踏着蓝色鲨鱼拖鞋,乖巧得走过去享受服务。
贺聿州帮他绞干头发,提醒道:“从今晚开始,你就要自己睡知道吗?”
小傻子懵懂得眨了眨眼眸。
贺聿州不管他听没听懂,把人送进浅绿色的被窝里,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立刻带上门,回到属于自己的厢房,躺在床上,床下是柔软的被褥,一阵松快。
灵感一拃,想好了明天出门卖什么东西。
睡意朦胧之际,床上跳上来一只被子精。
贺聿州头皮一跳,被吓得不轻,却也没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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