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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转眼半个月过去,半山腰的菜地一片绿油油,杂草蔬菜扎堆生长。

方和站在树荫下指挥王阶和宴子都: “喏,看见没,那杂草都比蔬菜高了,再不把它们除掉,这就泛滥成灾了,以后菜都没得吃。”

“所以,现在我们是要除掉杂草麽?” 王阶头戴斗笠,眯眼看着刺目日光下越发翠绿的菜地。

他脚已经好利索,方和让干农活,他当然不能再亏着宴子都,让他一个人去受苦。

方和悠哉悠哉的道: “孺子可教也。喂,姓宴的小子,你少瞪着我!”

原本目露轻蔑的宴子都不咸不淡的收回视线,抬手压低破斗笠的帽檐。

冬日的冷冽早已远去,万物复苏的季节里,衣物也减了件外袍。

王阶瞥见宴子都身姿挺拔,风吹来,衣发随风舞动。王阶不禁心中赞叹: 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宴公子。

“你老盯着他干什么?脸上长了朵花了?” 方和瞅着王阶,挖鼻弹弹手指,道: “别愣着了,快下地啊!”

方和这态度这行为,不知道他的那些崇拜者见到他会不会扭曲着爆一句有辱斯文。

除草有两种方法。一种蹲地两手拔,一种用锄头连根挖走,完了还要捡起来扔掉。

王阶和宴子都用的是前一种方法。方和却固执的让他们用锄头,那样速度会快一些。

王阶和宴子都对视一眼,假装没听见他在上边叽里呱啦。

王阶蹲在菜地里,头也不曾抬一下,两手拔草,只盼着能早点把这两块地整理干净了。

一上午,除草任务已经完成一半,还有半天,估摸着在天黑之前能弄完。

方和亲自把饭菜端到半山腰来,喊他们吃饭之后就离开了。

王阶看着方和歹毒官吏一样溜溜达达的沿着小路回去。本还想着能回去躺一时半刻,顿时发现没可能。

蹲得久了,猛站起来就有些头晕炫目,两脚发麻。

缓了缓王阶才到菜地边的树荫下去歇歇。边上两个大碗,还有一壶水。他拿起水壶就咕噜噜的喝了几大口。

宴子都好像蹲了大半天也不见累,走路带风的过来。

席地而坐,摘掉斗笠放在一边,看了看王阶,伸手端起边上一碗饭菜吃了起来。

王阶一碗饭都没吃完就仰面躺在草地上,松软的草坪,绿意盎然,没有灰尘黑土,不必担心滚一身灰。

斑驳日光落在王阶衣上,视线望着头顶上的枝繁叶茂,他眼皮子渐渐沉了下来。

闭目养神片刻再去干活,王阶如此想着,确实也没睡,假寐而已。眉间上落了一片轻飘飘的事物,他也没抬手拂开。

身旁,宴子都的眸光随着那片被风吹落的嫩绿树黏在王阶的眉眼间。

见王阶似乎是睡着了,他便俯身过去,小心的把那树叶捏走。

王阶睡得毫无防备。

宴子都便凑过去,肆无忌惮细细的打量着王阶。

半晌,缓缓俯身,柔软的唇贴在其眉心上。要怪就怪山风温柔,要怪就怪情不自禁,要怪就怪心中有鬼。

闭目养神的王阶也感觉到柔软的触感,但他照旧没睁开眼睛。

他知道宴子都帮自己取走了眉间掉落的东西,可后边的柔软触感他不大清楚。

想来是宴子给自己擦了擦眉心之类的举动。王阶如是想,继续闭着眼。

王阶可以说从未有过男女之情的亲密接触,连碰也没碰过女人,从来只是远观,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人,更没有人在他脸上亲一口。虽然刹那的触感有些怪异,王阶并没有深思。

晚饭时,方和大方的宰了只鸭当晚餐。

王阶关心的是书,吃什么倒无所谓,他拐弯抹角委婉的问方和能把书交给他们了麽?

方和没给和准确的答复,只哼哼唧唧的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宴子都嗤笑一声,道: “老先生,你是想让我们免费当长工?拿我们当猴耍呢?”

方和两手抓着鸭腿,啃了两口,满口油渍: “你们自愿的。”

“我们确实是自愿。” 宴子都接话道: “今天除草,那明天就是拔菜了。”。他这话,半真半假,笑中带狠,又那么点威胁的意思。

方和登时啃着的鸭腿就没滋没味了,不乐意的盯着宴子都。

王阶适时道: “方老先生,我们在杏花村也待了二十多天,不管你给不给我们书,我们都得走了。子都脾气有些不好,你不要见怪,他还是很尊重你的。不过,有时候他要做什么也没人拦得住。”

王阶看上去是劝两人好好说话,实际上是又一层的威胁。

他拦不住宴子都,等于他真要去拔那些长出来不久的菜叶子,他也不会阻拦,这是变相的委婉的威胁。

想好好说话也成,望方老先生能和蔼可亲的交出书来,那就万事大吉了。

方和软硬不吃,摔碗走人。

王阶往椅子后背靠了靠。

宴子都沉默得一言不发。他们这么长时间,算是白费了心思,白费了力气。

王阶盯着四方桌上的饭菜,没胃口。

“要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下棋下赢了我就双手奉上。” 方和出去了,又回来了,阴阳怪气的。

下棋?王阶不在行,他能看得懂,会一些,但不精通。

方和既然这么大口气,肯定对棋深有研究。王阶不禁看向宴子都。

宴子都道: “赢了就行?方老先生到时候又出尔反尔怎么办?”

方和道: “只要赢了我,绝对不反悔。”

不多时,宴子都对弈方和。一盘棋下到夜幕四合。

王阶在宴子都边上坐着,好几次都感觉宴子都要输了,偏偏又稳住了局面。

方和思考的时候抓耳挠腮,宴子都思考的时候不动声色。深夜还未分胜负,方和让他们明日再来,他困得没办法继续了。

“老先生不会趁着我们走了,偷偷换棋吧?” 宴子都出了门还不忘说那么一句。

方和怒道: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罢让两人赶紧滚蛋。

两人摸黑回去,王阶道: “原来子都还精通棋艺。”

宴子都回答: “很久没摸过棋子,生疏了,精通谈不上,只是幼时经常陪着我大哥下棋。会点皮毛罢了。”

王阶道: “依你看方老先生的棋艺如何,有赢的把握麽?”

宴子都道: “估摸着是半路出家,棋艺和我是半斤八两。”

王阶看不见路,只能凭着直觉踩着地面。

宴子都伸手一捞,捞到他的手臂,抓了抓。王阶疑惑道: “嗯?”

宴子都道: “拉着,路不好走。”。

王阶笑道:“ 多谢。”

拉着手臂也不好走,王阶便让他抓着自己手腕。

夜里王阶做了个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竟然梦见方和暴跳如雷。

王阶醒来就笃定的的告诉宴子都,说这次下棋,宴子都一定会赢。

结果,果然如此。

赢的两人很高兴,输得人很萎靡。

方和答应会给他们把书带走,但要等两天。问他为什么,方和一点不客气的说因为他不高兴。

水天一色,橘红夕阳,一叶扁舟。宴子都站在船头,王阶和玉儿坐在边上。这便是玉儿说的西山火红落日最佳观赏地。

“王阶哥哥,那你们什么时候走?” 玉儿坐在船头,闷闷不乐的问他。

王阶脸上是很轻松的笑,他道: “也许后天,也有可能大后天。”

玉儿怔怔的望着王阶,强掩难受: “那你以后还来麽?”

王阶道: “不知道。”。

玉儿凑过去,盯着王阶的眼睛,王阶稍微后靠,冲着她笑了笑,道: “玉儿姑娘,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我祝你好运。”

玉儿猝不及防的贴近,飞快的响亮的在王阶脸颊边亲了一下。

宴子都猛的皱眉,他本负手而立,此刻背后的手握成了拳头,咯咯作响。

王阶则是惊到了,没想到这姑娘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

王阶虽然此前有那种和玉儿喜结连理的心思。但并不强烈,只是那晚氛围实在太好。之后想了想都自嘲自己痴心妄想,想的太过简单。

玉儿偷吻得逞,继而追击,眨巴着眼,纯真无比的道: “你以后娶我好不好?”

玉儿的脸凑到王阶面前,完全不顾边上还有个宴子都。

宴子都似乎忍无可忍的冷峻道: “玉儿姑娘,请你矜持一点。”

玉儿看也不看他,只对王阶道: “好不好,王阶哥哥,我愿意离开杏花村,愿意跟你回去,愿意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

王阶有那么一点动摇,片刻后还是冷静: “玉儿姑娘,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玉儿道: “我知道是大事,我愿意跟你。”

不得不说,王阶那妻儿梦又浮现在脑海中,短暂的浮现,惊恐的消失。因为身侧突如其来的噗通!一声,乍然切断了那不实际的幻想。

王阶侧目仰头,原本好好站在边上的宴子都消失了,船边水下徒留一片晃动水花。

“子都!” 王阶急喊,忙趴到船边样水下看去,水面波纹不休,不久,恢复平静。一件衣物从水中漂浮上来,那正是宴子都的衣裳。

玉儿也受惊不小,转念一想,同王阶道: “王阶哥哥,你先别着急,他会凫水?。”

宴子都是会凫水,可好端端的就往水里钻是不可能的,不可能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王阶怕的是他会不会是心口又疼了,不小心才从船边一头栽倒下去的。

倘若真是,就算会凫水在水中疼起来,水性再好也无济于事。

况且,衣服都漂浮上来了,人不见踪影,很有可能正在往下沉。

王阶焦急,双手抓着船边就准备跳下去。可他水性一般,这水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深。

时不待人,慢了真就晚了。王阶来不及多顾虑其他,一个纵身,跃入水中。

玉儿一个人在船上焦急等待。她没有告诉王阶的是,这水中几乎每年都有人溺水。即使水性再好,运气不好还是照样爬不上来。她怕说了王阶往下跳,没想到不说,他依旧往下跳。

水中,王阶一会露出脑袋呼吸,一会儿又一头扎进水中。

他越来越往水下更深处去,眼睛到处看就是没看见宴子都的影子。偶然瞥见脚下一片模模糊糊累似人影形状的…………子都?

王阶不做多想,拨水往下沉去。

但水中人影仿佛不停的下沉,无法触及,宴子都眼看就要沉入水底,王阶惊恐不已。又努力往水更深处钻去。

突然,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用力的往回扯去。

王阶身体随着转回上方,宴子都的面孔突兀的闯进他眼中。

原来是他看错了,水底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是水草之类的东西。

两人浮出水面,爬上船。

王阶精疲力竭,宴子都担心的拍拍他脸颊。殊不知自己此刻也异常狼狈,脸色难看得可怕。

那完完全全是因为方才在水中看见王阶不停下沉时吓出来的。

王阶捉住宴子都的手,轻喘着道: “你吓死我了,怎么就掉水里去了?是不是胸口疼?”

“我只是下水捞鱼。” 宴子都道,他浑身**,单膝跪砸在了甲板上,整个人都很不好的模样。

王阶是直接坐在船上的,见他脸色很差,就不再多啰嗦。

他有些担心宴子都真得了什么隐患的大病,回去之后就想着找大夫。

玉儿想和王阶说话,他没空搭理她,一心扑在宴子都身上,怕他出个好歹。

即使宴子都一再强调自己没事了,王阶还是先让村里的土郎中来给他瞧瞧,可惜也瞧不出什么毛病。

大夫走了,王阶也得了空便和玉儿在外头聊了许久。直把人姑娘说到感动得泪光闪闪。

“祝玉儿姑娘早日觅得良人。” 这是王阶送给玉儿最后的话。

王阶目送她远去,独自在外头又枯坐许久。或许,他的一生就注定孤独终老。

王阶抬手摸了摸被玉儿亲过的脸颊,不知为何又忽然想起那天在半山腰落在自己眉间的柔软。

那触感竟然有些相似,可……那时候玉儿又不在,宴子都只是帮自己拿走了脸上的树叶。

总不能是宴子都亲了自己吧?想到此,王阶顿觉自己魔怔了。

一回头,王阶正对上宴子都的眼眸。

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门边,正专注的望着这边。确切的来说是望着王阶。

王阶朝着宴子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我差点真的答应带她回去。”。

王阶吐出一口气,脸上些许掩饰的失落。

“以会有很喜欢你的人陪着你的。” 宴子都好像不愿意看见他这刻意掩饰的难受,便安慰似的说道。

王阶苦笑: “但愿如此。”。他面上笑,心中却泛起苦涩。不过是人人都觉稀疏平常的事,到了他这里就难极了。

方和兑现了承诺,两天后王阶他们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戏文。

方和心肝疼的把书给人就回屋睡大觉,扬言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两个。

王阶和宴子都在柴门前相视一笑,双双转身,并肩离开了方和家。

二人离开杏花村时,是一个薄雾缭绕的清晨。

王阶的东西已经收拾妥当,就等着宴子都。

宴子都不知道从哪儿得了跟细细的线,绑在了那幅画卷上,很宝贝的裹得不漏一点缝隙。

王阶总觉得他太过郑重,便道: “一幅画而已,子都何必这么麻烦带回去。到了京城,再画一幅还不简单。”

宴子都笑道: “不麻烦,回了京城估计会有一阵子忙的,哪里有空去大街上让人作画。就算我有空,王阶你也不一定有空跟我去。”

好歹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宴子都已经跨出门,走到外面去了,王阶还在屋里环视了一圈。

本意是想多看一眼而已,乍见床上好似还落下了一件东西。

他准备问问宴子都有没有忘记什么,看人已经在外头背对着自己。

当王阶几步到的床边,就稍微愣了神。

他没有眼花,那床上落下的事物是一方手绢。

他诧异的捏起一角,摊开,见上面绣着远山落日,一角绣着两字: 王阶。

王阶惊呆了,自己绣的手绢,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唯一的解释当然是这是宴子都的东西。

可是,宴子都怎么会随身带着这样的手绢?

不对,带手绢没什么,就算是自己绣出去色手绢也不足为奇,可奇就奇在,上面绣的名字。

难不成宴子都还认得其他叫王阶的人?可无论如何,这名字也绝对不可能是那户人家的大家闺秀吧?

王阶伸手抓起那手绢,仔仔细细的辨认,横看竖看,那两字都是王阶无疑。

“王阶?” 宴子都喊他。

随即脚步声忽的逼近。

王阶立马扔掉那手绢,后退两步,转头出去。

宴子都恰好也正欲进门。王阶堵住他,笑道: “走吧走吧。”

“等一会儿,我好像有东西忘记带了。” 宴子都面色如常,但王阶依旧察觉到他的急迫。

他侧身让宴子都进来,自己则立在门边。

王阶一眼看见床边地上的手绢,半蹲下去,迅速捡起来,背对着王阶收在衣襟里。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王阶难以相信的瞅着宴子都的动作。

对方明显就是刻意避开自己,不想让他看到的。

宴子都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癖好麽?他不禁又想起半山腰菜地边那怪异的触感,难不成,真的是…………王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王阶出了门,有意无意的和宴子都拉开少许距离。

他越想越心惊,觉着不能再想。

回京城的路还远着,他忧心仲仲。

宴子都没察觉王阶异样。时不时开口和他说几句话,王阶胡乱的应付着。

坐船出杏花村的时候,王阶不动声色的坐在了玉儿阿公这边。

宴子都还以为他等会儿会过去和自己在另一头欣赏风景,可半天也不见面王阶过来。只觉王阶是遗憾没能带玉儿走,不疑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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