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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折腾

温辞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年,他进入的时间正是剧情开始的节点。六岁的他,在边陲小镇为秦寂所救,从此开启炮灰舔狗之路。

秦寂,正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故事的开始,便是主角攻大胜敌国,班师回朝。皇帝大设筵席为其接风洗尘,看似其乐融融的宴会,背后波涛汹涌。

镇北将军手握兵权,功高盖主。皇帝迟暮,几个皇子野心勃勃。前有狼后有虎,自主角攻秦寂回朝,老皇帝整日愁眉不展,身体每况愈下。这时,有臣子献计。皇子内斗的最终结果,只会是旁人坐收渔翁之利。不若先除外患,免去后顾之忧。无论诸位皇子如何斗,帝位始终在一家一姓中传承。

老皇帝醍醐灌顶,同意那人的计谋,派人刺杀秦寂。虽没能杀掉秦寂,他的眼睛却是瞎了,与废人无异。这个结果差强人意,老皇帝暂时放松了对秦寂的监视,封其为容王。

朝中人都心知肚明,与其说封王是赏赐,倒不如说是一种弥补,也像一种警示,警示他是臣,是异姓王,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

秦寂自此一蹶不振,日日与酒做伴。原主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任劳任怨。身为侍卫还兼任贴身侍从,吃穿住行,没一样不是他安排。

就这样过去了五年,原主终于被秦寂注意到,原来他身边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侍卫,原主的默默付出得到了回报——才怪。

五年内原主苦寻能使秦寂复明的药方,居然还真的找到了,不过只是有效并不能根治。秦寂用了原主找的药后情况有所好转,能勉强视物却看不真切。

这五年来秦寂隐忍蛰伏,为了使老皇帝放松警惕,终日在府上设宴,丝竹管弦,饮酒作乐。

花天酒地,荒淫无道。玉京城流芳楼三年一度的花魁盛会,秦寂作为纨绔,怎能不去。

在这场花魁盛会,主角受华丽登场。

醉酒的秦寂撞到主角受,见他一袭白衣飘飘,恍若天上仙人。出言调戏主角受,说他生的比花魁还要美。

主角受命叫卫琢玉,人如其名。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卫琢玉是刚正不阿的清官,朝中为数不多的清流。为人处世上一板一眼,固执己见。

被人调戏,主角受这能忍?当然忍不了,当即把秦寂揍了一顿。主角攻受不打不相识。卫琢身为清官,最厌恶主角攻这种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逆贼。

秦寂则是对他一见钟情,展开疯狂的追求。

秦寂羽翼丰满后,逐个报复当年参与过那件事的人。最后一位,便是垂垂老矣的老皇帝。

这回,他的报复手段高明的多,并非直接对老皇帝出手,而是设法挑起几位皇子相斗。皇帝年老体衰,老糊涂了,竟轻信了秦寂的谗言。

卫琢玉身为清官,看不惯秦寂这个佞臣的做法。二人龙争虎斗,最后秦寂胜出。老皇帝驾崩后,秦寂扶持傀儡皇帝上位,摄政监国,挟天子以令诸侯。

卫琢玉也在二人交锋间对秦寂暗生情愫,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修成正果。

故事到此圆满结束。等等,炮灰原主呢?

噢噢,你说炮灰啊,在一次出任务过程中,为了保护秦寂而死。当时秦寂还有点感动,亲自为他立碑。不过原主死了三天后,秦寂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后面也就老管家在秦寂陪卫琢玉赏海棠花时,见满园海棠灿烂,触景生情。提起原主,说他生前最喜海棠,王府花园里的海棠开得如此热烈,少不了他的悉心照料。

秦寂早知原主暗恋自己,却不点明,利用原主对他的喜欢,让他成为一柄锋利的剑,一个杀人利器。

在心上人面前提起旧情人,大多人都会不高兴。秦寂亦是如此,他的的脸色难看至极。卫琢玉问那个侍卫是谁,秦寂闷闷不乐地回了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便挑起其他话题盖了过去。

老管家唏嘘不已,自知说错话,王府可能已容不下他。过了些时日,他便寻了个借口,告老还乡。

秦寂不是对原主没有丝毫感情,但只是一点点。且仅限于他瞎了眼睛,原主无怨无悔照顾他五年时和原主为他赴死时。此外,秦寂只当原主是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有可无的一条狗。狗死了,掉两滴泪意思意思得了。要说多么痛心疾首,那肯定是没有的。

“叩、叩、叩……温辞!温辞!温辞!温侍卫……你不会还没起床吧?本王都起床了,区区一个侍卫起的比本王还晚?成何体统!快起来!”

被敲门声吵醒的温辞,满头黑线。一大清早的,男主就不消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为方便照顾病号,他睡在秦寂旁边的房间,仅有一墙之隔。

温辞拉起被褥盖住整个脑袋,奈何门外的动静一直不消停,翻来覆去睡不着。他被烦得不行,掀开被子下床,趿拉着鞋走向水钟。

这还不到卯时,相当于凌晨四点多,月亮都还没落呢。怪不得鸡天天打鸣呢,他要天天也起那么早也想尖叫。

温辞彻底没了睡意,怒气冲冲地去找罪魁祸首算账。门啪地一声开了,门外的秦寂愣在原地,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温辞管不了那么多,咬牙切齿:“王爷,请问您有事吗?没事的话属下要歇息了。”说着,他就要关门。

秦寂的手抵在没有阖严的门缝,“唉唉唉,你怎么和本王说话呢?这什么态度?”

温辞磨了磨上尖牙,握着门的手重了几分,门上出现深深的凹痕。

系统适时提醒,[宿主宿主,记住任务,舔狗舔狗]

温辞花费了很大力气,才忍住关门夹手的冲动,挤出一个勉强得不能再勉强的笑。“王爷有何吩咐?”

“你身为本王的侍卫,武功应更强,才能保护好本王。”

温辞一脸不解,自己的武功跟他有什么关系。“所以呢?”

“所以,起来练武。从今日起,本王就负责监督你早起练武。”

你有病吧!我x你xx……温辞差点没爆粗口,但想到任务,他还是忍了。任务任务任务,奖金奖金奖金……

呼……调理好之后,“好,烦请王爷等属下收拾一番。”

秦寂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意料之外。按他的预想,温辞应百般不愿又无可奈何,最终碍于身份地位同意。如今他答应的快,秦寂却高兴不起来。

温辞换了身黑色劲装出来,对着还在原地的秦寂道:“不是要监督我练武?”

秦寂回过神来,“走吧。”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清晨露气湿重,在花园中行走,鼻尖都是凉飕飕的。不一会,温辞的衣袖蹭上了不少露水。他拍了拍身上的露水,回头却见秦寂抱着肩膀,缩着脖子。

“王爷冷吗?似乎太早了,不然我们先回去等晚些再练。”

方才还冻得瑟瑟发抖的秦寂,梗着脖子,理不直气也不壮:“谁冷了?还不快开始。”

“那好。”

花园有一块平坦的草坪,适合用来练武。旁边有个凉亭,秦寂就坐在凉亭的石凳上,看温辞练武。哦不,秦寂现在看不见,更准确的说,是转头面向温辞。

温辞说是要开始练武,却偷偷跑出花园,让下人给容王送去一件鹤氅。

“温辞,你干嘛呢?偷懒是不是?”

“没有没有,属下已经开始了。嘿哈……喝……”回来的温辞连忙做了几个招式,发出声音。

温辞看得到的地方,秦寂默默缩了缩脖子,几乎要将头埋进衣领。就这还嘴硬呢……他摇了摇头,继续出招。

片刻后,园中响起脚步声。温暖的鹤氅覆盖了秦寂僵冷的身体,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冰凉的手脚有了些许温度。秦寂怔了怔,“是他让你拿的吧?”

容王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温辞。小厮夹在二人中间,左右为难。方才温侍卫叮嘱他不要说是他吩咐的,就说自己路过看到去拿的鹤氅。容王一语道破,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小厮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罢了,你退下吧。”他如释重负,将主场还给温侍卫和容王。

温辞练武,秦寂看不了,亦无其他事可做,百无聊赖。只得命下人上了壶茶,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最后,茶也喝完了,他懒得叫人再上。玉白的手指便沿着空茶盏的边沿,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响声清脆,似是在和一旁练武的温辞作伴。

皓月当空,晨光熹微,日悬中天。

连续练了好几个时辰的温辞,累得气喘吁吁,饶是练家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温辞连请示都没有,径直走向凉亭坐下,端起茶壶就要倒水喝。

谁知容王竟把一壶茶喝完了,一滴不剩。辛辛苦苦练完武,连茶都没得喝。温辞生无可恋地瘫倒在石桌上,斜眼看秦寂。“我觉得主上不应该是王爷,而应该当宰相。”

“为何?”

见秦寂顺势反问,进了圈套,温辞支起下巴,慢悠悠道:“因为,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说的对。”对面的容王粲然一笑,知他是在含沙射影自己把茶喝光了。无神的眼睛在日光照射下,难得散发着光彩,犹如璀璨夺目的宝石,如梦似幻。

温辞盯着他的眼睛出神,不再言语。半晌,秦寂开口打破沉默。“怎么不说话了?”

温辞回过神来,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你的眼睛很漂亮”这种冒犯盲人的话咽下。“王爷应该饿了吧?属下叫人去备菜。”

他起身往凉亭外走,发觉一股力量将自己拉了回来——秦寂拽着他的手腕,“你先去沐浴更衣,待会陪我用饭。”秦寂弯了弯唇,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仰起头,宛若一只得逞后沾沾自喜的猫。“上次你用手上沾了别的东西的理由搪塞我,这下没有别的借口了吧?”

温辞走在回房间的路上,闻了闻衣服,浓重的汗臭味袭来,逼得他加快脚步。房间里已提前备好热水,木桶上方热气腾腾。由于容王还在那等着,他没有泡太久。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后,他依旧换了身黑衣。看着衣柜里清一色的黑,温辞面露纠结之色。这些年追随秦寂忙里忙外,花在衣着打扮上的时间少之又少。这样一看,衣服貌似太单调了些,是不是应该换点别的颜色试试。

“温侍卫!温侍卫!”有人在敲门,“王爷命奴婢来催您。”

“知道了。”

不一会儿,温辞推门而出。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衣襟,小声嘟囔着:催什么催?就在隔壁他还能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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