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铮迷迷糊糊收紧手臂，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胸前热而光裸的触感。
他睁开眼向下看，睡衣昨夜就被脱了，目光所及的胸口和小腹全是吮吻后的痕迹，怀里的人乖巧熟睡着，但位置都快吃上奶了。
……头好痛。
季铮松开环住池奂脖颈的手，听到系统放了段欢悦的bgm，电子音噼里啪啦的：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昨天战果颇丰！[再逢之夜·重置]完美完成有200积分，还有，自动统计到17个吻是850积分，共计1050积分！”
亲了有那么多次吗？季铮只记得最后床单湿得一塌糊涂，汗，眼泪，和其他的混在一起，他难以忍受地想再去洗个澡，却被池奂缠得抱着他裹着另一床被子睡了。
以前就说过要提前铺床毯子的，幸好没有做到最后，不然更麻烦了。季铮看了眼时钟，早就过了池奂上班的点，陈姨想来也不会上楼。
他调出系统面板，跳到商城，在心里说：挺好的，那我现在有1600积分了，兑个两天短期健康吧。
系统：“您不是说太贵了不值吗？”
季铮掐了掐池奂脸颊：一个吻50积分，我觉得挺容易赚的。
[短期健康·1天]的标识是个红色桃心，季铮才花掉600积分就感觉到身体有些不同，常年冰凉的体温缓慢回升，呼吸时的沉闷感也轻了很多。
还挺有用的，他说。
系统开始疯狂自吹自擂，介绍美食隔壁页面的任务道具，但季铮听着什么“情药”“吐真剂”“美容液”毫无兴趣。
他拒绝推销，把池奂掐醒了。
池奂在他胸前蹭来蹭去，拱起腰亲了一下季铮脸颊，还有点犯困地说：“别捏脸了，痛……”
他身上太容易留痕，季铮昨天被逼得崩溃流泪，泄愤咬的齿印从侧颈遍布到前胸，连上臂都有一个，指痕掐痕也艳极了。
季铮又看了眼自己，觉得不算亏。
“起来换床单。”季铮推他。
他总觉得身上依旧黏糊糊的，准备去洗个澡，下床时竟然没有晨起一贯的眩晕感。季铮心想系统道具倒是挺有用的，体会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或许就不想再冰冷地苟延残喘了，这也是系统的目的吧？
季铮回过头看了一眼池奂。
日色从窗帘的缝隙斜出一痕，光带从他肩胛延伸到人鱼线。池奂还躺在床上半阖着凤目，深发冷肤，明明**着上身，却析出一种昂贵的距离感。
季铮伸出手，抚摸到不可触碰的日光。
他要“攻略”到什么程度，池奂又要“爱”到什么程度呢？系统那句话说得很对，爱情十分玄妙，至少季铮至今无法参透。
水声淅淅沥沥，季铮在花洒下沾湿长发，银白的光泽从指尖滑落。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持续消极，但因为对方在洗澡，它又被屏蔽了，好歹还能和他意念沟通，组织了下语言问：
“宿主，您为什么不开心呢？”
“日常任务也完成了，一切看上去都很顺利。是[短期健康]让您不舒服吗？”
季铮又打开系统面板，跳到任务页面，回它说：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判定任务成功的，虽然昨夜我是和池奂进行了边缘性行为，但跟第一次的不欢而散并没有本质区别。
昨天池奂问，我也会为他痛苦难过吗？明明我那么痛，可他觉得我不懂他，我又觉得他不懂我，我才发现我们都很自我，为彼此的“不在意”而发疯，挺好笑的吧？
所以这种貌合神离的亲密，和第一次又有什么不一样。
系统没有这么复杂细腻的感情，也不懂季铮为什么分析了这么一大通，它觉得池奂估计也没想这么多，只是兴奋劲上头，没有思考就把心里想法都吐出来了。
系统结结巴巴地笨拙说：“宿主，我不懂。但是自动判定是成功的，所以……”
季铮轻轻笑起来，水流从他苍白的面颊流淌到肩窝，皮肉被光照出剔透的美丽。他关掉花洒，说没关系，我只是倾诉而已，不回应也行。
他自顾自地继续：我用了[短期健康]，感觉真的很不同。明明只有四年，但我已经习惯衰弱，把以前的身体状态全忘了。直到今天，我才觉得活着可能确实挺好的。
你看，脸色竟然红润不少，也不难受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宿主”积极完成任务，用得到过的爱为自己换来生命。
在一起过，就比谁都知道怎么让任务对象喜欢，不管是好是坏的过去，现在都可以成为满足私欲的公式。
系统越听越不对，觉得季铮是又钻牛角尖了，打断说：“停！宿主，我们没有那么邪恶啊！只是一场交易而已，系统得到样本数据和能量，你们得到想要的，不是什么逼着你去干什么。”
我想要的？季铮缓慢地擦头发。
一开始我并不想参与，却还是动摇了回来了。可掺杂了对健康的渴望，池奂到底是我爱的对象还是我换取生命的工具？我很害怕，毕竟当年我都选择了逃避。
系统听得晕晕的，隐约把季铮和资料里的“对爱情过分理想主义和完美主义”对应，反问道：
“可是你健康了才能一直爱他呀？为什么要想得这么复杂啊宿主，如果你还想和他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就当病只是一个意外，暂时忘记它。”
季铮眼睫颤动，出神了片刻忽然问：你当时为什么一直努力说服我？换一个人不是更好吗？
“因为，因为我穷，换绑要花钱……”
系统声音越来越小，季铮还没来得及笑，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腰。
“怎么不等我一起洗呀宝宝。”池奂隔着毛巾揉他头发，声音带着晨起的哑意。
系统心道，这两个人还真是完全相反，一个过了一夜开始伤春悲秋怀疑感情，一个竟然就陷入热恋似的甜甜蜜蜜。
季铮被他腻得受不了，手肘戳了戳池奂胸口道：“我刚洗完，你别又贴上来，洗澡去。”
池奂亲了一下他的脖子说好吧，揉着眼睛往浴室去了。
-
池奂两天没去公司，腻在季铮身边形影不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赚钱就是为了让自己不上班。
“刚开始几年我事事亲力亲为，害怕别人敷衍算计，现在明白章程套路，就给自己减压了。”
季铮长发侧扎，闻言看向身侧的池奂，笑了一下，说很厉害。
他穿的是原本池奂的西服，改过尺码之后贴合曲线，只是颜色很沉闷，看得大少爷眉头直皱，怎么都不顺眼，出门前给他戴上腕表和胸针领针，又配上一副蓝宝石耳夹。
季铮当年给富尔佩拍产品的时候打过耳洞，还穿了耳骨和耳桥。后来柳新照也很满意，偶尔还会要他戴上配套的耳饰，只不过和池奂分手之后季铮就没有戴过了，耳洞也都长了起来。
他目光落到池奂耳垂，那枚没有换过的红宝石耳钉熠熠生辉。
给他戴上耳夹时池奂很得意，说和季铮当年送给自己的很配，季铮愣了一下，才在回忆里努力找到一点踪迹。
当初回到湖城的时候，和这枚耳钉相关的记忆丝毫没有被唤醒。一直到池奂提起，他才隐约想起一点，但始终记不真切。
这也是病的后遗症吗？
他一直沉默到上车，最终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和池奂坦白自己的病情。
池奂丝毫没有察觉，抱怨完公司事务之后就给他介绍这场晚宴了。
“就是普通商业性质，林家这些年不是在搞融合领域吗，首都来了个有潜力的小公司，被林霈夜看中了，今晚主要是为他们牵线的，还有几个别的添头，但是不重要。”
“林家每次找的厨师都还行，你想吃多少就吃，但是不要离开我太久。”
池奂眉眼距短，双眸深狭，平日总带一分欲笑不笑的冷戾，一看就不好相与，这会儿故意低了姿态抬眼看他，跟翻肚皮的小狼似的。
季铮觉得可爱，伸手挠了挠他下巴，说“好”。池奂愉悦地眯起眼，得寸进尺又凑上来舔吻。
也就季铮觉得他可爱又笨，等到他们并肩走进宴会厅时，和池奂相熟的人多数只简单问好，没有赖在他身边吹水或推销的。
有初次见到池奂的问怎么都没有人围着他，旁人就将池奂过去最轻甩脸色最重出手打击对方产业的辉煌事迹告知，顺带好心劝告，池总脾气不好，不要浪费他时间，有合作意向他会自己来找你的。
只是今日大为不同，池奂进门起视线就黏在了那个漂亮男人身上，动作眼神极尽宠溺暧昧，哪怕对方神色淡漠，只偶尔笑一下，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热情。
“那是哪个新起之秀还是哪家的Omega？竟然能把池奂迷成这样？”
“不是说和初恋分手之后池总就再也没有别人了吗？Alpha果然还是抵不过美色啊。”
“这一代的Omega我都认得出来，他不是任何一家，难道只是普通人？”
“说不定就是个玩意呢，也不知道池家那边知不知情……”
“谁敢去问问啊？我快好奇死了！”
“我怕被疯狗护食咬上一口，要去你去。”
“我也不敢——等等林霈夜去了！我们过去一点，听到一点是一点！”
“快看吻痕！这两个人根本都不遮啊……”
季铮正听着池奂跟他吐槽，把在场一半的人都骂完了，这个蠢那个烦，总之每次见都头疼，幸好还算有眼色没人凑过来。
“你尝尝这个，怎么样？”
季铮低头就着池奂的手吃了一口，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
“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了？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
池奂哼了声，把盘子放在桌上，说：“提前告诉你干嘛，能给我清场吗？”
季铮抬眼看过去，对面的青年赤眸璀璨，目光移到他身上，露了个温和的笑，声音华丽低沉：“好久不见，季先生，我是林霈夜。”
季铮点头和他打招呼，因为是池奂挚友的缘故，他们见的次数不算太少，关系勉强也算得上普通朋友，只是四年不见，难免疏离客套。
林霈夜回答池奂的话道：“如果你告诉我，我今天当然是不敢带人来的。”
“什么意思？”池奂皱眉看他。
“啊。”林霈夜笑了一下，转过头道：“周总，好巧。”
向这边走过来的人一身白西服，手里还拿着一杯香槟，彬彬有礼地颔首。
以池奂的记性当然是记不清周白锦这种一闪而过的人的，但林霈夜赶在对方到身边之前介绍，什么季铮的高中室友兼前追求者，语气揶揄。
池奂立刻给季铮递了个委屈的眼神，手指在他掌心挠来挠去的。
季铮无语，拍了拍池奂手背说：“林总倒是耳听八方，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年少轻狂的玩笑罢了。”
池奂不是说林霈夜专门为了人牵线才办的晚宴吗？这会儿又嘴贱替周白锦惹池奂干嘛，乐扉点评的黑心神经病果然没错，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白锦来得倒是很巧，把季铮后半句听了个清楚，自然地道：“林总就别打趣我了，毕业之后我和季铮还是头一次见呢。”
他和季铮相视笑了笑，姿态谦逊地和林霈夜池奂打过招呼，大概是被提点过，知道会被无视，没向池奂伸手，只介绍了自己的姓名和公司主要成果。
季铮没什么出声的**，他对自己的专业早就毫无兴致，看着林霈夜开始说项目，懒散的池奂也被勾起点注意，就低声在他耳畔道自己去逛逛，一会回来。
池奂恋恋不舍地收回手说好，又说那他在这不动，季铮逛累了要记得找他。
季铮才远离人群到角落去吃东西，就听到系统兴奋地出声：
“宴会落单，这实在是太经典了！宿主！我有预感一会肯定有任务！”
……不至于吧，季铮刚反驳，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叫它把页面调到解毒剂那里，万一有情况就立刻兑换。
其实他只是想来尝这里的甜品而已，季铮决定酒水一口也不动。
林霈夜正给中心众人介绍周白锦，分去了多数人注意，于是季铮惬意地转遍了长桌，感兴趣的都吃进了肚子。他正觉得风平浪静，准备回池奂那里，然而系统仿佛乌鸦嘴，刚要走就被几个Omega堵住了。
“以为和他像就能让池奂爱上你吗？笑死我了，你被骗得好可怜啊。”
“宿主注意，随机任务被触发。”
“[爱情保卫战·二]：
你被带到了名流云集的晚宴，几乎获得所有人的注目。作为位高权重的Alpha这么多年身边唯一的人，那个白月光的传闻瞬间被众人想起。面对乌龙，你会怎么做让他们瞠目结舌呢？”
……
季铮麻木了。
“哎呀，看你神情不会不知道吧？池奂当然有深爱的人啊，你实在是个完美的替身，换作我也得留在身边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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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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