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观星台。
萧辰盯着天幕消失的地方，脸色阴沉。
“民生与灵气，母猪产后护理？”他难以置信复述，语气里还有点被冒犯的怒火。
前两次的道法虽怪，好歹沾着仙气，这次算什么？拿猪事当幌子？
他走回书案，提笔在关于天幕的记录卷宗上，用力写下了三个字：
“惑众之言。”
笔锋凌厉，透纸背。
他倒要看看，这个凌虚子，究竟是在下一盘怎样的大棋，用如此粗鄙之事包装上灵气的外衣，其目的，究竟何在？！
破庙里，预告完的沈越川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捂脸。
【完了完了完了……形象彻底崩塌了……他们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个B T！】
【系统：预告引发大规模震惊、疑惑、好奇及部分期待情绪。影响力点数 68。】
沈越川：？？？还涨了点數？
这届古人的接受度这么高的吗？！
他看着涨到119点的余额，立马妥协。
“行吧。”他往草堆上一躺，望着漏光的屋顶叹气，“沙雕就沙雕吧，只要点数够，别说养猪，下次让我讲鸡下蛋我都干。”
三日光阴晃得比流星还快。
“天幕仙长要讲母猪产后护理”的消息早飞遍大胤犄角旮旯。
茶肆里说书先生把“仙长养猪”编了段评话。
街头小儿追着喊“厚土灵豕”的绕口令，连皇城根下的乞丐都在猜：“仙长这次会不会带只老母猪上天幕？”
沈越川看着系统界面上的倒计时归零，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像是要上刑场。
【系统，滤镜，特效，给我拉满，背景音乐用上次那首《仙山遗韵》，把我这破草堆P成琼楼玉宇。”
【已加载顶配特效。直播启动：3，2，1——】
天幕再现！流光溢彩，仙音袅袅。
沈越川掐着诀悬在云雾里，青袍被系统特效吹得猎猎飞，脸上是练了百八十遍的清冷，心底却在疯狂刷屏：稳住！千万别笑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有常，生生不息。今日吾所讲，乃民生与灵气之根基——‘厚土灵豕’产后蕴灵养护之法。”
“厚土灵豕？”村口王老汉一拍大腿，拽着旁边的张屠户喊，“这不就是老母猪嘛，仙长说话就是讲究！”
沈越川：很好，第一步，改名换姓，提升格调！
他继续端着仙范：“关于产房准备：灵豕临盆，需择净地，布小清净阵（意指保持干燥卫生，定期消毒），隔绝污秽邪气，以防魔气（细菌）侵扰母体与幼崽。”
【系统提示：民间农户开始认真记录布阵要点。点数 15。】
“关于产后护理：产后母体元气亏损，地脉之气（身体机能）紊乱。需以温灵诀（保持环境温度）护持，辅以百草回春露（营养丰富的流质食物及中草药汤剂）缓缓滋养，助其恢复先天元气。”
【系统提示：部分养猪户恍然大悟，原来之前伺候得不够精细。点数 20。】
“关于仔猪照顾：初生幼崽，灵体未固，尤惧阴寒煞气（低温）。需置于聚阳暖玉阵（保温灯或温暖草窝）中，并确保其尽早吮吸先天甘露（初乳），此乃固本培元之关键。”
【系统提示：“聚阳暖玉阵”概念引发热烈讨论，铁匠铺开始研究如何打造“暖玉”。点数 25。】
民间反应，尤其是农家，简直是如获至宝。
“仙长说得对啊，俺家那母猪上次就是产后着了凉，崽子没活几只。”
“小清净阵，原来打扫干净这么重要。”
“仙长连这都懂！真是活神仙啊！”
李家庄的李老三拽着媳妇往猪圈跑：“听见没？要熬草药，上次咱家母猪产后不吃食，肯定是缺了这回春露。”
然而，修真界却是一片哗然，尤其是丹师群体。
“岂有此理！”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天幕的方向骂，“百草回春露乃我丹道至宝称谓，他竟用来喂猪？！”
旁边的年轻丹师摔了手里的药杵：“辱没道统！这凌虚子分明是故意挑衅我丹修！”
更有性子烈的，直接把刚炼好的丹药倒了：“与喂猪之法同称，污了我的丹！！”
皇城大殿里，气氛也怪得很。
“陛下，此等豢养牲畜之术，怎配称灵气本源？仙长此举，分明是戏耍天下！”户部尚书气得直跺脚。
可旁边的工部侍郎却皱着眉反驳：“大人慎言，若小清净阵真能保猪崽存活，今年的粮税说不定能增两成，农户养猪，既能食肉，又能积肥，于民生是实打实的好处。”
承胤帝坐在龙椅上，轻轻敲着扶手，没说话，只抬眼扫了眼争论的两人。
太监立刻会意，低声道：“陛下，民间农户都在抄录养护之法，连京郊的养猪场都派人来问，要不要按仙长说的改猪圈。”
东宫，书房。
书房的窗开着，天幕的声音飘进来时，萧辰正翻着民间呈报的灾情折子。
暗一躬身站在旁边，低声汇报：“殿下，民间反响极烈，尤其是北境农户，说去年猪崽存活率不足三成，若按仙长之法，或许能翻倍。”
他走到书案前，拿起之前写着“惑众之言”的卷宗，笔尖蘸了墨，悬在纸上空半天。
最终，在那四个字下面，一笔一划添了句：“其法细致，契合物性，若推行，或利民生。”
墨汁晕开时，他盯着那行字，眉峰锁着，可眼底的冰冷，似乎化了一丝。
这凌虚子，到底是真疯，还是把实用二字，藏在了荒诞的壳子里？
直播末尾，沈越川感觉脸都僵成了面具，他强撑着说最后一句：“万物有灵，皆可入道。望尔等学以致用，不负此番机缘。”
话音落，天幕“唰”地收了，连个收尾特效都没留——他实在撑不住了。
【叮——直播结束。任务【巩固声望】完成。】
【获得基础奖励：点数200。】【基于直播引发的强烈震惊、大规模实用化讨论及部分阶层争议，获得额外奖励：点数185。】
【当前总点数：119 200 185 = 504。】
“504？！”沈越川兴奋得直跳。
【系统，兑换【初级防护阵盘】，现在马上立刻兑！”
【消耗点数300，成功兑换【初级防护阵盘】物品已发放至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布设。】
意识里立刻多了个巴掌大的玉盘，符文在上面流转，看着就靠谱。
沈越川差点喜极而泣：“终于不用裸奔了！三次筑基以下攻击，够我躲一阵了！”
剩下的204点余额，感觉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转头美滋滋地研究起阵盘的布设方法，琢磨着是该放在门口还是直接垫在屁股底下，系统提示音又来了：
【叮——检测到与宿主相关的艺术创作行为遭遇阻碍，可能影响宿主形象传播。】
【？？？画像？谁画我？阻碍又是啥？系统你能不能别学天气预报搞悬念，直接报暴雨还是晴天啊！】
【系统：信息不足，无法详细描述。建议宿主关注后续发展。】
【后续个鬼！】沈越川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刚想追问，系统就没声了，气得他对着阵盘磨牙。
这破系统，关键时候总掉链子。
而京郊的小树林里，风波正起。
秦红玉拎着未出鞘的长剑，剑光在林间劈出一道冷弧。
她刚听天幕讲完厚土灵豕护理，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
好好一个仙长，怎么就跟老母猪绑一块儿了？
索性来郊外练剑泄火，家传枪法揉进剑法里，招招带风，连树叶都被扫得漫天飞。
她刚喘匀气，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吵嚷。
“臭酸儒，把画交出来！”
“仙长的画像也敢私藏？肯定是想拿去卖钱。”
“识相点，不然哥几个把你这破画撕了，再卸你条胳膊。”
秦红玉蹙眉望去，只见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地痞，正围着苏墨推推搡搡。
“此画乃在下心血之作，并非为了售卖，还请诸位高抬贵手。”苏墨脸色发白，但语气还算镇定，将画轴护得更紧。
他今日是来郊外寻找灵感，想为仙长侧影图补上背景，没想到刚完成，就被这几个混子盯上了。
“心血？我看是狗血！仙长也是你能画的？拿来吧你！”一个膀大腰圆的地痞狞笑着，伸手就去抢。
眼看脏手就要碰到画轴，苏墨绝望地闭上眼。
可预想中的抢夺没落下，反倒是“啪”的一声脆响，跟着地痞杀猪似的嚎叫：“哎呦！我的手！”
苏墨猛地睁眼，就见一道红衣身影持剑而立挡在他身前。
秦红玉握着剑鞘，剑尖斜指地面，眉梢眼角都是冷意：“光天化日抢东西，你们是活腻了？”
地痞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是个年轻姑娘，虽穿着术装，但身形窈窕，顿时又壮起胆子。
“哟呵，哪来的小娘子，敢管爷爷们的闲事？”
“识趣的赶紧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抢！”
秦红玉气笑了，手腕一抖，长剑出鞘，啪啪几下，点在几个地痞的膝弯、手肘处。
“哎呦！”
“我的胳膊！”
几个地痞只觉得关节一麻，顿时瘫倒在地，哭爹喊娘，这才明白遇到了硬茬子。
“姑奶奶饶命啊……”
“滚！”秦红玉冷哼一声，剑尖遥指。
三人连滚带爬地窜了，转眼就没了影。
苏墨还没缓过神，呆呆望着秦红玉——阳光透过树叶，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剑鞘上的铜饰闪着光，竟比天幕上的仙光还晃眼。
“多、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苏墨连忙躬身行礼。
秦红玉摆摆手，浑不在意：“路见不平罢了。你没事吧？”瞥了一眼卷轴，“他们抢你的画？”
苏墨点点头，小心地展开卷轴一角，露出里面青衣仙长的侧影：“是在下绘制的天幕仙长画像。”
秦红玉凑近一看，惊艳道：“画得真好，比天幕上还传神。”
她不懂丹青，却能感觉到画中人那股“看着正经其实有点飘”的劲儿，和她听天幕时的微妙感觉一模一样。
苏墨被夸得脸颊发烫，苍白的脸泛起薄红，低声道：“姑娘过奖了，只是依天幕残影临摹，算不得佳作。”
秦红玉看着他单薄的身板，又瞅了瞅林外的小路，想了想道：“这郊外不太平，你一个文弱书生，以后还是少来为妙。要不我送你回城？”
苏墨连忙摆手：“不敢劳烦姑娘，在下自己回去便好。”
“客气什么，顺路的事。”秦红玉爽朗一笑，自顾自地往前走了一步，又回头看他，阳光落在她笑眼上，亮得晃人。
“对了，你画技这么好，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张？就当是谢礼了。”
她指了指自己，又比划了个持剑的姿势，英气里带着点憨，“就画我刚才练剑的样子，行吗？”
苏墨愣了愣，刚才被地痞吓到的慌乱还没散，此刻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撞得小鹿乱撞，鬼使神差地就点了头：“……好。”
破庙里，沈越川终于收到了系统的后续提示：
【叮——与宿主相关的艺术创作行为阻碍已解除。画像得以保全，并触发新的艺术创作（秦红玉练剑图）关联人物好感度提升。影响力点数 8。】
【阻碍解除了？还多了张新画？练剑图？谁啊？等等，秦红玉？！那个给我加了5点好感的将军之女？】
他挠了挠头，感觉这世界线有点复杂。
【不管了，反正点数到手，没把我画成三头六臂就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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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红玉试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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