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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场雨

坚定的无神论者程澍礼先生撞见鬼了。

事情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五月傍晚的黔西南,峰峦叠嶂万里起伏,苍翠峭拔接天一色。

盘山公路上,一辆银白轿车若隐若现地穿梭在苍莽林海,渐渐驶入云雾弥漫的深山里。

天边落日要降不降,晒得阿尧脑袋直发昏,他坐在青石板上准备眯会儿,蓦然从眼缝里瞥见前头斜坡闪过来的一星车灯,他一激灵,赶忙揉了把脸站起来。

汽车缓缓在石阶前停下,从后座下来一人。

那人一身用料考究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拎着公文包,站在明暗交替的树荫下,晚风从树网缝隙里掠下来,轻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张轮廓分明的清隽脸庞。

尽管长途跋涉让他略显疲惫,但这并未削弱他周身散发出的温润儒雅,男人站姿依然挺拔如柏,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是出自书香门户的读书人。

阿尧认了人,这就是那位从北京来的副教授了。

他立刻将双手在衣襟上蹭了蹭,然后恭敬地迎上去:“程教授,一路辛苦了啊。”

程澍礼回握:“久等了。”

司机将行李箱拿下来,程澍礼要接时被阿尧一把抢过,他边走边跟程澍礼解释:“本来站长说要来接您的,但您突然说要提前过来,这不,正好赶上五一假期他去外地办事儿,就派我过来了。”

阿尧是彝族人,说话时带着重重的口音,程澍礼听起来并不轻松,需要反应几秒才能接话:“没关系。你叫?”

“我叫拉玛阿尧,是您之后在这边的助理。”阿尧笑着说,他常年在野外活动,皮肤被晒得黝黑,这会儿一笑,两排大白牙又亮又齐整,“您叫我阿尧就行。”

程澍礼点点头。

棋山是烂木等山区最宜居住、风景最好的山头,程澍礼要去的有仙寨就建在这里,寨子房屋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各处山坳,高低不齐的青石阶一路铺到山顶,穹顶的余光从树缝里漏下来,映出地上惨寂的杂草。

阿尧领着程澍礼走了大半个山坡,转入左边小道,迎前一看,便是气象站提前给程澍礼安排的住处,一户杉木黛瓦的单层吊脚楼,台阶往上是房门,台阶往前的窗户底下,伸出一块几平米的悬空观景台。

房子虽然整体不大,但保养的很好,它伫立在青山的怀抱里,静望着山前斜坡大片的夕阳,株株树木无序排列在屋子周围,遒劲,挺拔,苍郁,安详地庇护着这方角落。

这吊脚楼本是寨里村民的,但刚建完居住层没多久,那村民便拖家带口的离开有仙寨,从那之后房子便一直空着。

半月前,市里通知要从北京来一个气象专家,让五子顶气象站的站长老金安排一处住所,既然是上头来帮扶,老金自然不敢懈怠,跟有仙寨的寨老们一商量,领着大家伙将这房子重新收拾一番,又买了一堆东西,确保万无一失了,才敢叫阿尧把人往这头领。

阿尧蹬蹬蹬几步跨上台阶,走到门前,从兜里掏出钥匙开门。

推门进去,对面的窗户大开,外头的绿枝在地板落下细影,呈现一派惬意安静。

阿尧将行李拎进屋,放到桌边问:“程教授,您吃过饭了吗?”

“飞机上吃过了。”程澍礼不动声色扫眼屋内陈设,屋子中央杵着两根木柱,将工作区和生活区区分开来,就像是个小型的民宿套间。

该收拾的都已收拾完毕,不仅单独添置了冰箱微波炉这些生活家电,甚至连床上用品都已铺好,民族风的丝线刺绣被面,荷花绿叶栩栩如生,在这黑褐色的房屋内饰里显得异常鲜艳,阿尧笑笑说这全部都是新的。

然后他就冲到墙角,从小冰箱里头拿出一个蛋糕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边拆边说:“我看资料上写的今天是您生日,就从山底下买了个蛋糕。”

程澍礼眼里闪过一丝错愕,语调十分诚恳:“谢谢,麻烦了。”

阿尧拿起刀:“要不现在给您切一块儿?”

“不用。”程澍礼连忙摆手,“我自己来就好。”

阿尧挠挠头,看眼天色自知不好再打扰,跟程澍礼交换手机号后,又说了两句话,便匆忙离开了。

阿尧走后,程澍礼脱了西装外套丢到椅背上,整理带过来的行李。

预定的帮扶时间是一年,大部分东西只能邮寄,所以除去几件必要的换洗衣物,行李箱里剩下的都是从北京带过来的文件资料。

这些资料大多跟五子顶气象站相关,也是程澍礼来棋山帮扶的根本原因。

五子顶气象站建在棋山山顶,那里常年云遮雾绕,却不同于烂木等其他山头地势险峭,而是一大块平整的空地,当地相传曾有五个仙人在此隐居,削去山头做成了棋盘,因此这块空地得名五子顶。

棋山因此闻名,而后来建在那块的气象站,便是如今的五子顶气象站。

五子顶气象站的建站目的是为了通过气象检测,配合相关部门建立农业气象试验站,培育引进符合山区气候的高产农作物,帮助烂木等山区脱贫脱困。

三年前,山区成功脱贫,气象站本该撤站并回市局,可不知为何,在清溯历史资料时,发现了一些诡异到毫无科学依据的天气记录。

当时的研究员查阅了大量资料,也考察了周边的地形地貌,却怎么也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不仅如此,从那之后,有仙寨的天气忽而变得阴晴不定,连仪器也频频预估失误。

市气象局担心这会对当地农业造成负面影响,要求必须厘清异常,为此,撤站便耽搁了下来,随着时间过去,慢慢的人们也就忘了这件事。

如今根据政.府发展规划,包括棋山在内的烂木等部分山区规划为旅游区,正在紧急招商开发,有仙寨也将面临东迁,撤站的事再次重提,市里见五子顶三年都没个准信,不得已求助了更上一级的研究所,一层一层往上,一道一道关系,将远在北京的程澍礼请了过来。

而为了不浪费程澍礼这种顶尖人才,除了主导异常气候研究,他还要负责观测山区的农业气象,助力新的引种实验。

为此,在来之前,程澍礼查阅了大量的专业资料。

隔了没多久,外头突然下起淅淅小雨,雨雾随着凉风吹进来,整间屋子里都灌满山林里草木鸟兽的咸腥潮湿,刮得人不由得胸口发闷。

程澍礼关上窗户,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虽然来前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贵州这边会常常下雨,但他仍旧是无法克服自身雨天综合症的障碍,一下雨就整个人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无精打采得像是被抽走了一半的灵魂。

他从行李箱里翻出一只精巧的木头盒子,从盒子里取出线香和青瓷香座。

线香点燃后,袅袅青烟散在半空,直到屋子慢慢萦起清幽的栀子香,程澍礼觉得浑身松快了点,才转身继续收拾。

天边最后一抹夕阳滑下山坡,雨势越来越大,屋里格外安静,静到能够听见风雨掠过草木的潇潇声。

伴着淡淡的栀子香,程澍礼专注整理手中的资料,无论生活工作,他一贯严格要求自己,所有的文件都要按年份来源分门别类,然后方方正正地码进对应的书架格子。

用好友李多聿的话说:“你才最应该被装进格子。”

也正因这份严格,他每每看见学生的论文便要叹气:“你们这样可不成啊,学成这样可不成啊。”

所以,程澍礼到京大授课不到两个月,学生们对他的称呼从“程老师”变成了“不成老师”,又变成了“不成数理老师”。

不知过了多久,他蓦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动静时有时无,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程澍礼回头,不经意对上一双沉静如死潭的眸眼。

年轻的女孩子站在桌边,手里紧握着一块咬去一半的蛋糕,微张的唇边还挂着几点碎屑,跟程澍礼目光相触的瞬间,她的脸上闪过难以言喻的震惊,像是不敢相信他会发现她,然而这份震惊转瞬即逝,下一秒,她就漠然别开眼,无视程澍礼的存在,继续将剩下的蛋糕送进嘴里。

程澍礼环视一圈,门窗都是紧闭,房子也没其他缺口,他一时不知这人是如何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闯进来的。

家风使然,良好的修养令程澍礼并不恼怒,只觉得好笑,他一个大活人站在这,却被无视,而对方也毫无偷盗行为的歉意和尴尬。

程澍礼先说话:“你......”

话音才出,那女孩仿佛被惊雷击中,她猛地转头,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眸瞬间锁在程澍礼脸上,那眼光锐利直接,像是要把程澍礼看穿。

这怪异的反应让程澍礼一愣。

空气凝固几秒,他再度开口:“你是......”

“你没死?”女孩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咬字十分费力,像是嗓子里揉了一把粗沙。

程澍礼不禁蹙眉,这叫什么话?

也是到了这会儿,程澍礼才真正注意到女孩子的穿着,一袭早已过时的民国白衫蓝裙的学生装,两个麻花辫有气无力地耷在肩上,她圆脸清秀,春杏一样的眼睛中泛着干涸的微红,样貌倒是不丑,只是她脸色极度苍白像个死人,眼神空洞之余又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犀利。

他说:“你偷吃我蛋糕,还要杀人灭口?”

闻言女孩子皱起脸,不说话,视线上上下下将他浑身逡巡一遍,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古怪和探究,似乎试图在程澍礼身上寻找什么答案。

“你是在这山里迷路了,摸到这里来的吗?”程澍礼又问。

“迷路?”女孩子将这两个字单独拎出来,再说话时,她的嗓音已经比之前清晰了点,“我迷路很久了。”

程澍礼:“手机导航呢?”

女孩子看着他,不回答。

程澍礼又问:“没电了?”

小朋友喜欢玩cosplay程澍礼可以理解,但是玩心太大忽视安全就不好了,程澍礼当她是跟友人在山里胡闹跑散了,于是拿起手边的手机充电器,隔空递给她:“这个借给你。”

女孩子没伸手接,他以为她害羞,便轻抛过去,女孩子还是纹丝不动。

随着“铛”的一声,程澍礼的眼睛遽然瞪大——

充电器竟仿佛穿透了无形的屏障,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女孩子的身体,直直掉落在她脚边,而她的脚上,没有穿鞋,右边脚背上有大片触目惊心的殷红血迹。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稳重,又或者说是因为无神论,面对这超乎常理的景象时,程澍礼并没有太多恐惧,但仍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无声息地从他的心里渗透到四肢百骸。

他第一反应是跟女孩子对视,想看看她是否跟他一样觉得怪异。

而那女孩子只是笑了一声。

像是调皮的小孩交出偷藏的糖果,期待的恶作剧终于有人中招,她好整以暇地望着程澍礼,看他这副略带慌张又努力保持镇定的纠结模样,觉得十分有趣。

程澍礼看过去,女孩子也在看他,歪着头朝他盈盈一笑,好像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

程澍礼稳下心神,打算再问些什么,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屋里能喘气的皆是一惊。

“程教授,休息了吗?”阿尧端着饭盒站在门外,继续道:“我突然想起来您从机场到这边要好几个小时了,怕你晚上饿,所以给您拿了点吃的。”

屋内无人应答。

阿尧以为出了什么事:“程教授,怎么了?”

当下,程澍礼只想弄清对面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想也没想地问:“我看见......”

下一秒,程澍礼感觉有什么东西急掠到自己跟前,一股扑面而来的无形力道逼得他踉跄后退,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

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掐在他的脖子,阴森寒气顿时直冲心底,令他手脚冰凉无法动弹。

程澍礼再抬头,刚才那张清秀的脸已经变得枯瘦如柴,两个眼窝深深的嵌在脸上,嘴唇上正往外渗着血。

那女鬼怒目瞪他,一字一句威胁。

“你要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

全文有存稿。

半架空设定,除去大地名,小地名全部由作者虚设,尊重一切民族、风俗及信仰,但不推崇迷信。

温馨治愈风,祝大家看文愉快生活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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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酒吧门一关一合,冷气吹得他头皮发麻。

要死。

是心动的感觉。

怂包女X直球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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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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