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比早上他来的时候温度高了不少,街道上人也多了些。
贺希景仰起头,深呼了一口气。
他内心充斥着一种满足的幸福感,这虽然不是他自己的工作,但是以一种体验的方式完成这份工作后,他其实对更自信了。
最开始他怕顶着别人身份,但现在,他已经能非常心应手的能处理好自己本来没有经验的事了。
他以前从不怀疑自己,但其实也包含了对自己的质疑。
但是他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了,他很少搞砸事情,更别说搞砸生死簿那么重要的事了。
他觉得回去之后必须要去申诉一下。
但是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还是个未知数,暂时可以把这件事先放一放。
想吃烤红薯了。
他加快了脚步往地铁站的方向走,他记得公司楼下那一块好像就有卖烤红薯的。
刚走过一个路口,转弯的时候,路口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
贺希景脚下猛地刹车,差点撞在对方身上,他下意识说了句:“抱歉。”
但对方并没有停下,贺希景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怎么回事,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突然感觉到腹部一阵刺痛,他低头又抬头的瞬间,那人已经跑远了。
他对那张脸并不陌生,这人明明就是早上威胁他的那个人。
短短一会儿时间,贺希景就感觉大脑有些空白。
他靠在路边的墙上,一只手撑着墙,另一只手捂着腹部,鲜血不断的从他的手指间浸出。
他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只发黑,他就这么靠着墙慢慢滑了下去。
“贺希景!——”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他仿佛听见了有人在叫他。
没错,是在叫他,而不是姜澈。
但是这么想也不太可能,毕竟这是在人间,他也不是姜澈。
他会死吗?姜澈会死吗?
这次似乎是昏睡了很久,中途醒来了一小会儿,好像也是在黑暗中,黑暗中也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后来四周全是嘈杂声,然后渐渐安静,没多久又是嘈杂,这么反反复复,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既然这样的话,他应该是没死吧……
好像和之前一样,每次他睁眼的时候,都会被光晃着眼睛。
他缓缓睁开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周围没有人,出奇的安静,倒也适合养伤。
他醒醒睡睡,不知到时间过的快还是慢,反正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的助理来了。
贺希景也是被他吵醒的,这小子来了之后就一直悉悉索索的,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贺希景睁眼,看见他在摆弄一束花。
“姜律师你醒了啊!”
贺希景艰难的点了点头。
“妈呀太好了,真的是吓死我们了,不过你放心,警察已经在找那个人了,不会让他好过的!”
贺希景没力气说话,还是只点了点头。
助理搬了个椅子在他面前坐下:“姜律师,你下次结束一定要和我一起走啊,好歹还能有个照应,这次要不是刚好有一个送餐的路过那帮忙叫了救护车,你就肯定就失血过多了……”后面他没说完,不过贺希景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不过姜律师你也真的是幸运,医生说如果刀再偏一点刺到你的脾脏,可就危险了。”
幸运吗,贺希景想,姜澈可能本来是不太幸运的。
助理陪了他一会儿也就走了,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发呆。
一个送餐的叫的救护车,是程舜予吗?
但是紧接着,他就对自己会有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现在自己怎么除了工作满脑子都是程舜予了。
大概也就单纯自己念叨他,叫救护车的人大概率不会是他,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但他也忽略了一件事,毕竟之前他和程舜予之间那么多的巧合,那么多的缘分,一大部分可都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姜澈毕竟还是个受了重伤的病人,没撑到多久,他就感觉自己困了。
心里一直挂念着,最近是逃不过做梦了。
又是和上次几乎一模一样的梦,他在梦里醒不来,梦外更醒不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梦里到底是个什么场景,可越着急,梦境反而越模糊了。
眼睛一睁一闭,终于他又是贺希景了。
睁开眼外面已是黑漆漆的一片,家家灯火通明,只有他这里是黑的。
他坐起来靠在床边,也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一个梦做的他胸闷气短,有些喘不上气,还有点心慌,甚至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这次也顾不上还困不困、有没有力气了,看了眼手机,九点,还不算太晚
他立马拨通了程舜予的电话。
对面接通的很快:“喂——怎么了?”
“你现在在家吗?”
程舜予大概是没想到贺希景回天庭第一时间就要找他,反应了一秒才说:“在。”
贺希景说:“我现在来找你。”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着急了,于是补了一句:“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外面冷了,你穿厚点再过来。”
挂了电话,贺希景穿上鞋就去了程舜予家。
程舜予让他穿厚一点他显然也是没有听进去,踏出单元楼,一阵冷风钻进衣服才让他清醒了些。
他裹紧衣服快速跑到了程舜予家。
正准备敲门,程舜予却突然打开了门,贺希景的手悬在半空,又垂下来。
两人对视,贺希景说:“程舜予,我心慌。”
“怎么了?”他想也没想,拉着贺希景的手,把他拉进了屋子里。
“我记得我领处分那天,你说我如果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你,现在还算数吗?”
“当然。”程舜予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着急。
不管是于公于私,他都想为他解决一切障碍。
当然,前提是贺希景能够信赖他、依赖他。
这是他希望的,但是他也知道,贺希景永远是独立的,所以在贺希景有问题的时候能够想到他,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我最近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我现在一闭上眼都能梦到那晚的场景,但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做梦的次数越多,我就越在意,我满脑子都是这件事。”他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声音闷闷的:“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了。”
从始至终,连他自己好像都没有把受处分这件事看得很重,他性子淡,好像对很多事都无所谓,早就不是从前那种“被老师说两句都脸红”的薄脸皮了。
但是为什么会对他影响那么大,说到底,其实还是不甘心。
经历这些,他早知道了,他的淡然,从不是消极,而是得心应手的自信,他有这份自信,所以不甘心。
他又把还能记住的梦里的场景给程舜予描述了一遍。
“你放心,我会帮你查这件事的,天庭毕竟纪律森严,如果真的有人要陷害你的话,我会……”
他本来想说自己会替他做主的,转念一想,他似乎也还没有能力替他做主。
从前他就追随在贺希景身后,现在他觉得,他该往前,至少和他并肩了。
“我会上报秘书部的,再不济,我去找我爸。”
贺希景摇了摇头:“那不是坐实了你官二代的名头了吗,不必要为了我背那些莫须有。”
“我不在意那些流言,你的事就是最重要的。”
贺希景听他说这些话,心里安稳了不少。
这些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可能只会觉得煽情,但是程舜予不一样。
他知道程舜予内里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可是因为这份不一样,他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程舜予了。
最近忙归忙,脑子也乱,但他自己的心思他自己最清楚,大概,他对程舜予那份不一样的感情,是喜欢吧。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对他自己来说。
但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和处理,他觉得至少应该让自己淡定下来了,再去思考他和程舜予之间的关系。
“时间也不早了,你刚刚回天庭,精神还没恢复,早点休息,睡个好觉吧。”程舜予说话放轻了些,带着些哄人的语气。
“今晚,打扰你了,我就先回去了。”
但是他自己大概也知道,最近估计是会失眠几天了。
正准备抬脚走,程舜予再一次拉住了他:“你回去一个人也是睡不好,就留在我这吧,有个照应。”
贺希景当然要拒绝:“不不不不用了,我就不打扰你了。”
程舜予拉着他不松手,眯起眼睛说:“贺希景,你最近在躲我?”
“没有,只是觉得不太合适,太打扰你了。”
“没什么不合适,不打扰,别走了。”
贺希景拗不过他:“有客房吗。”
但其实程舜予似乎也根本就没有拗……
“你睡卧室,我睡沙发。”
“不行,哪有你睡沙发的理……”
“好,那我们一起睡。”
贺希景:?
“还是我睡沙发吧”就这么卡在了他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要一起睡。
“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准备洗漱的。”
“谢谢。”
……
天庭给配的床都是一样大的,虽然很大,他们两个人睡也是完全够的,但是贺希景对自己十分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悄悄的睡在了床边边。
比起担心自己睡不好,现在他更担心自己睡得太好。
不过还没来得及担心太多,可能是程舜予的床太舒服,也可能是身边多了一个安心的人,没几分钟他就睡着了。
躺在床另一边的程舜予悄悄用了点小法术,让他能睡得更香点。
程舜予给你法术是让你这么用的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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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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