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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19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请别离别得这样匆忙……”

迪子离开以后,我发现,我不会哭了。

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这样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

这首歌是切小姐教会我的,她教的是英文,但我还是喜欢用中文唱,只要琼在,他就会用英文给我做合声,我们一高一低、一薄一厚的音质,听起来居然挺和谐。

很奇怪,琼跟我合声的时候,我经常忘记了那是琼,他的音质真是少有的好,也一点都不结巴。

除了这一首歌,从小到大,我也没听他唱过任何一首歌。

琼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迪子离开的那个傍晚刚好是周一,不,必须是周一。

我和琼围着车站不知道绕了多少个个来回,面前竖起来的高高的、突兀的、黑色不透明大幕一般的梦幻遮挡几乎令我们眩晕——我看见琼终于转晕,弓下身去使劲用手揉眼睛。

上次透过这黑色大幕的一个小小缝隙看过去,已经记不清楚是哪一年了,只记得站台上有几个白衣天使推着白色的四轮车在落日余晖下很晃眼睛,车上好像还有一个蠕动着的身躯。

那个黑色大幕的小缝隙,就是蠕动的身躯突然跳下四轮医用车、冲过来不知用什么划破的,正经过那里的我只看到黑幕被一个人形顶着、缝隙里刺过来一种利器。

而那辆通体黑色的车,彼时正阴森森地停在站台上。

这一黑一白的记忆和站台上死一般的寂静,实在是印象太深了。

那个缝隙——当然早就不见了。

迪子就这样,和她妈一起,从这个生活了十八年的小镇上消失了。

我想起了“楚门的世界”,怀疑我们所有的人连同小镇这个地方是不是压根就不存在,或者,只存在于一部分人的梦境中?

整个镇子现在我最唾弃的人,就是迪子爸了。

“你不走,迪子就没爸了。”

“我不走,迪子还可以有新的爸,我走了,我就失去天堂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是这样回答我的。

我不愿意再想任何与迪子有关的事情。

我固执地觉得迪子大概是上帝派来陪伴我的整个未成年岁月的,而今我十八岁了,上帝把迪子收回去了——这样想着,心里也就好受多了。

“你为什么还要穿他的鞋子!”没有眼泪可掉的我,总得找个人发泄一下情绪。

“他毕竟失去了妻子和女儿啊,而且你看,他的鞋子确实还是那么养眼啊。”她索性脱掉脚上的那双透明高跟鞋,用手拎起来,硬拉着我坐到六号楼门前的台阶上。

我盯着她手里的高跟鞋——老实说,迪子爸的手艺在目前确实仍无人能及。

“你这是可怜他吗?他本来可以拥有幸福的!幸福难道不是一家人在一起吗?至于在哪,有关系吗?”我太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了,只好跟了过去。

“他在这里还可以拥有新的幸福。”切小姐平静地坐下来,两只脚往前一伸,就那么随意地搭在一起,好看极了。

“你说什么?”我似懂非懂。

“好吧……简,你长大了,应该了解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并非是非黑即白的。而对于幸福,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定义的。”切小姐拢过我的肩。

我没有拒绝,只是有点脸红。切小姐的回答听上去很有道理。

迪子消失以后,真的很怀念这种“勾肩搭背”的肢体接触。

“简,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个特别优秀的歌剧演员?”切小姐突然发问。

“唔……这个,歌剧,我还没有琼懂得多呢。”

“你总该知道坐上‘海文号’有多难。”她的目光空洞,越过面前的教学楼,直直望向天空,语气变得低沉。

“告诉你,我只不过就是个二流的小演员,哈哈,没想到吧!”她回头,狡黠地与我四目相对。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这一刻她太可爱了。原来自嘲比自大更加可爱。

她的可爱和迪子不同,是那种明明很美却还要自嘲的可爱,而迪子…… 天,我又看到了迪子的大鬼脸在眼前晃。

“不瞒你说,我自己也奇怪怎么会被选中。在团里我连一次世界级的巡回都没参加过,国内的还经常是‘B角’的啊,你懂什么是‘B角’吗?”

“我……我大概知道……一点。”第一次推心置腹,我好像紧张得变成了琼。

她又一次拢过我的肩,“哈哈,我们漂亮的简懂得还真多呢!”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我,我还以为,没有裙子的女孩子都是不漂亮的。

忽然想起了那张书签,鬼使神差地想要一探究竟,“切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我很喜欢你啊简,有问必答!”她捋了一下被风吹得盖住了额头的头发,我又看见了那一颗黑色的痣。

切小姐对同性的喜爱也这么露骨的吗,我又一次脸红。

“你……你……”我觉得实在太难以启齿了。

“恋爱过没有?哈哈,简,我比你大了将近十岁,我怎么可能没有恋爱过!倒是你,到了恋爱的年龄啦!”

她真是冰雪聪明,还很会聊天里的“踢球艺术”。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琢磨着怎么反击她一小下,好能化解我此刻的尴尬。

“你好像有点……”我望着她后背被撑得紧绷绷的拉链。

她努力扭头看着自己的后背,“这么容易被发现的吗……我请你去大姜那吧,吃点美食,你就会感觉好多了!”——“球”真的又踢了回来。

切小姐从台阶上光着脚直接跑了下去,三蹦两蹦的样子简直像个小女孩,在台阶的最底部,她把高跟鞋往地上一扔,极其优雅地蹬进去,立时由“小女孩”一下子变成了“女人”,整个人亭亭玉立起来。

切小姐好像在这几年间已经同镇子上的人相处得十分融洽了。

路过每一家店面的时候,都会有人出来友好地打招呼,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行人,都会朝我们礼貌地微笑和寒暄,尤其是男人——他们会脱了礼帽十分绅士地侧点头,这几乎可以跟我妈受到的待遇一样了。

不,比我妈热烈多了,毕竟我妈是极少出现在大街上的。

20

大姜看见切小姐走过来的时候,整个肢体语言简直可以用“受宠若惊”来形容。

“你好久没来了!”明明是他的地盘,却见他毕恭毕敬地为我们开门。

和切小姐在一起,果然到哪里都可以享受小镇最高级别的服务。

他们两个擦身而过,我突然嗅到了一种叫做“荷尔蒙”的味道。

切小姐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了最靠里面的位置。

大姜赶忙越过我跟了过去,提前一步把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的鲜艳欲滴的花,直接推到切小姐落座后的胸前。

“一直给你留着,未敢有半点疏忽!怎么,想吃东西了?你不是……”

切小姐连眼皮都没抬,“你给简弄点儿今天的特色好吗。”切小姐面对男人时的语调,和刚刚是截然不同的,怎么说呢,似乎是多了一丝丝“嗲声嗲气”,可是听起来又不矫揉造作。

这实在是难得。

“当然好!必须好!好得不能再好!”大姜激动地从我身边过去,悄悄在胸前朝我比划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

大姜的“饕餮”向来是没有二话的。

不一会儿功夫,他就亲自摆上来一桌子晃得眼瞎的美食。

我尽可能地遏制住想要狼吞虎咽,学切小姐的样子先把餐巾铺在了腿上,帮她倒上一杯今日的“切小姐特供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姜端着这个漂亮小瓷壶过来的时候,专门嘱咐切小姐“一定要喝,喝了就没事了”,并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这是专门给切小姐调制的特供茶,你有口福了。”

这个厨子今天离我大概太近了,我甚至闻得到他头发散发出来的头油味儿——很显然,他对于切小姐的到来毫无准备。

“吃吧,我知道你饿了。”切小姐指了指面前的美食。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才看清楚她脸上的苍白。

“哦,好,你喝啊。”我咽了咽口水,指指那杯“特供茶”。

她不屑地笑笑并耸了耸肩,“没有用的,早跟他说过了,没有用的。”

“那你先吃,不然我怎么好意思。”忽然觉得自己的这一刻,虚伪至极。

“哈,小姑娘果然很有家教!”她张开樱桃小嘴,似乎勉为其难地细细抿了几口甜点。

就这几口甜点惹了祸——她用餐巾捂住嘴,快步朝卫生间奔过去。

大姜立刻放下手里正在浸泡的树叶子,也奔了过去。

三三两两的精英们奇怪地看着他们俩,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背后议论人的样子真是跟“精英”这两个字不搭边。

等了好久都没有见切小姐出来。

我几乎吃光了桌上的所有美食,开始有点坐不住了。

正要起身就看见大姜朝我快步走过来,“简丫头,别担心费用。”他又露出那种洋洋得意又不三不四的模样,弄得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应该嫌弃。

我指了指切小姐离开的方向,想努力从大姜的脸上找到一点答案。

“她?我让人送她回去了,没事!”

临走前,我喝了一口切小姐的“特供茶”,味道怪怪的,怎么像极了酒。

我笃定切小姐怀孕了。

但是她却没有结过婚的啊……会和大姜有关吗……这件事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在小镇上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吧……

我决定为切小姐保密并开始担忧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很显然,她没有离开小镇的意思。

“我只不过就是个二流的小演员。”切小姐的话,我记得清清楚楚。

切小姐的事情信息量太大了,以至于我今晚很久很久不能入睡。

搂着多萝西进入梦乡之前,我在心中,酝酿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计划。

“路老师,请安女士尝一尝我妈做的饼干吧?”在六号楼门口等了好久,才得以见到亲爱的路老师。

“哦?你是说商医生做的?!”他接过来,满脸的不相信。

我知道他一定会大吃一惊的,而此刻我正在他的大吃一惊中如愿获得了三分之一的满足——路老师,终于关注到我了——借了商医生的光。

“对啊,我妈说她烤的饼干有二十几种营养成份呢,对女人尤其有好处。”我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路老师居然接了过去,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根本就是看穿了谎言,“替我谢谢商医生!她还是那么忙吗?”

“啊,忙!我妈不是一向很忙嘛,好像还研制成功了一种什么药……”我感觉好像说多了。

“那小镇的人又有福气了!”路老师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适时地接过来话。他的话永远那么得体,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作为商医生的女儿是一件如此荣耀的事情。

这样的话从小到大我实在是听过太多次了,我的身份好像一直不是“简”,而是——商医生的女儿。

正要随着路老师走进六号楼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了站在台阶左下脚很不起眼的拐弯处、基路老伯黑色风衣的一角。

我打了个冷战。

那团黑色的风衣像看穿了我的心事,适时的时间,适时的地点。

就在我打冷战的时候,居然还顺带瞥见了体育场馆里琼打篮球的身影,那矫健如飞的动作、如鱼得水的投篮……真的是琼?!

大跌眼镜。

21

自从路老师接过饼干盒子那一刻起,我就好像一直在等待着些什么,除了在学校的时光,简直终日百无聊赖——只好一个人去河边孤独地射箭。

我想不出还能再做点什么,好能平息一直忐忑不安等待的心。

河边太安静了,除了我拉弓射箭的声音。

最近爱上了“箭在弦上”的感觉,似乎后面有很多种可能等着。

射偏了,当然就会有很多种可能。

但对于射箭这件小事,我只允许一种可能,那就是不偏不倚正中靶心。

十支箭悉数射到靶心的时候,我正准备离开。

“呜呜……”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似乎没有那么远。

我收拾好所有的装备,悄悄寻着声音摸了过去。

“呜呜……我的宝贝……嗝……”夹杂着打嗝声的女人的哭泣。

太奇怪了,我以为这个地方除了我和老葛,根本就不会有人来的。

我把肩上的装备放下,屏住呼吸坐了下来,尽可能让身子闪到一棵直径很粗的大树后面。

因为太近了,我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只好竖起耳朵听。

“嗝……宝贝,妈妈的胃今天又有点不好了,对不起!幸好你没来小镇呢,你来了,说不定也会肠胃不好呢,呵呵……”

不得不承认,荒凉的草地上一个女人亦哭亦笑,真的令人毛骨悚然,我实在太好奇了,偷偷地探出了一点点脑袋,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

一个女人背朝着我坐着,看不清楚是谁,但是从她胳膊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娃娃脑袋,异常清晰。

那是个德国式的娃娃,脑袋大,我见过那种娃娃——整个面庞惊人地逼真。一瞬间我还以为她真的抱了一个小孩子。

“嗝……对不起啊,我的宝贝,妈妈真的是很想你呢……呜呜……对不起啊!你能原谅妈妈当初放弃了你吗?呜呜……嗝……实在太想你了,只能来这里偷偷跟你说说话了宝贝……嗝……妈妈其实,就只是想不离开小镇啊宝贝……”女人的哭泣声夹杂着鼻子堵塞的“抽搭”声和由于肠胃不好导致的打嗝声,就这么交相呼应着。

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令整个打靶场忽然变得阴森恐怖,我只好偷偷扛起装备,逃也似的离开。

路过“大姜饕餮”的时候,在傍晚的暮色中看到了美丽的切小姐正坐在窗旁,似乎和什么人喝过了下午茶,杯子里的茶已所剩无几。

“嗨!”她看到了我,热烈地敲玻璃打招呼,并急切地摆着手臂示意我快进去。

这种敲玻璃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想起了迪子。我努力压住如鲠在喉,尽可能地深呼吸,以确保自己不会被她看出来忧伤。

扛着厚重的装备进去,当然会惹来一众好奇的目光。

“简,很另类啊!”

“好家伙,酷!”

我不敢抬头,却感受到他们仔细盯着这些装备的鹰一样的眼睛。

小镇的生活不需要任何武器类的东西,但我猜有人认出了这是什么装备。

我其实非常不喜欢被人群包裹着的感觉,这会令我特别窘迫不安。这几步路,忽然变得好长——穿过一桌桌人之后,我终于来到切小姐的桌前。

桌上的甜点显然没有动过,那些颜色鲜艳欲滴的花瓣面食,还有那飘着碎树叶子的香喷喷的汤品,在灯光下诱人极了。

“简,安也在。”

我吃了一惊,高高的靠背挡着,还真没有注意到。

忽然有一点慌。

“安女士,您好。”放下装备,我的大脑以最快的速度转了一下,还是决定坐在切小姐的一侧。

“你好啊,简!你这是……射箭?”

“是的,安女士。”

“你妈妈还好吗?”

“哦,她还好。”

“你妈妈可是全镇的大恩人。”

我笑笑,从小到大,真是太习惯了这种恭维。

“真是大了,一晃,你就大了。你知道吗切茜娅,她才一岁就会去走路看爸爸啊……”安略微靠后了一下,想自上而下看清楚我。

提起我爸,我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哦对不起,简。”到底是安,立刻意识到了这个话题也许我会不喜欢。

“没关系的,安女士。”

切小姐自如地拢了我一下,“是啊,从不矫揉造作,喜欢极了她这幅酷酷的样子。”

可是我一点不这么觉得。今天实在是太狼狈了,一身的射箭装束,在这样美丽而打扮精致得体的两位女士面前——窘迫极了。

安好像一下子就洞穿了我的心事,“简,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很不同。”

我感激地看着安,下意识想起那些饼干。

“对不起,身上还带着土。”

隔着树看到的那个抱着德国娃娃的妇人——若不是她,我何苦一身脏土。

躲在树后偷窥终究不是光彩的事,这顿营造得就像闺蜜聚会一样的晚餐,我不能显得自己太下作了。

我决定隐瞒。

“放心吃吧,都是很美味的呢,你一定饿了。”切小姐体贴地为我铺好餐巾,安为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微笑着用下巴指了指那一大盘“花瓣”。

我盯着这杯茶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面前这两位穿衣风格和性格都截然不同的女士。

一个热烈,一个安静,一个奔放,一个温婉,如此鲜明的两位女士——男人能拥有之一,该是何等人间幸福。

一个多小时的时光里,我静悄悄地吃着,喝着,听安给切小姐分析她额头正中的“黑痣”。

就一位十八岁刚刚步入成年人部落的女生而言,能与她们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也算是迪子离开后的一种幸事。

这会不会是上帝为我开的另一扇窗呢……

我几乎忘了饼干的事。

“切茜娅,依我看,还是暂时不要动,否则可能会破坏周边的皮肤,你这不是普通的痣,不瞒你说,镇上最近也有一位女士来找过我,只不过她的没有你这个大……”她又微微欠起身,凑近看了看,“等我再观察观察,好吗?”

“好,听你的,毕竟除了你,我也无计可施。”切小姐下意识地摸了摸那颗黑痣。

“你要听我的话,尽量少饮酒,还有,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你真的不胖。”安的语调体贴得像柔软的棉絮,她伸出手,放在了切小姐的手上,“你要吃饭,切茜娅。”

切小姐俏皮地用一只单眼眨巴了一下。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她的肚子,又看了看安的。

忽然觉得我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一个十八岁女孩子的样子和内心当然是很难不一致的——她们不约而同注意到了我的异样。

“怎么,在想哪个男孩子吗?还是你也觉得……”切小姐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故意凑近了问,我紧张极了。

她憋了好半天才说出来——“我胖了?”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还好,她没有猜到我曾经以为她是怀孕。这对于尚未婚配的切小姐,应该不是一种能令自己开心的猜测。

我听到她们在优雅地笑。

切小姐的笑与安不同,俏皮中带有一丝丝狡黠——难道她看得出我的猜测?

两个人的笑,特别有别于我和迪子的笑声,我们肆无忌惮洋洋洒洒,但是她们的笑好似潺潺小溪,让人有一种安全感。这也许就是成熟女人身上的魅力吧!

哦,迪子!

我又一次痛彻心扉地想念起迪子。

回到家把装备放进地下室以后,我独自在地下室里坐了很久。

我努力想象着在我出生之前,我爸都在地下室里鼓捣些什么。

我想起我妈野蛮地从这里翻走了剃须刀,想起剃须刀里那个芯片,又想起那四块牌子——“世界尽头”。

到底哪里是世界尽头?

马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我听到了多萝西的一声“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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