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刀光闪过。
原液顺着刀尖滴落在石板路上,反射着月光,白得刺眼。
橘原长刀入鞘,拄在身旁,转头看了一眼此刻正靠在砖墙上吃糖、仰头看天的由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看够了没有。替你收了尾,报酬给我抽十个点。”
“奸商啊。”由真含着棒棒糖说,“怎么样,确认是报告上提到的那种吗?”
两个人从咖啡馆出来后,原本想直接回去——当然是回玉家里——休息,可走到半路突然收到了异常能量反应的报告,于是本着财迷和穷光蛋的双重加持,他们临时换了个方向,朝着信息上标记的位置移动。
橘原用刀尖拨了拨地上那一小堆ima变作的齑粉,歪着头说:“看起来不像。”
他脑子里又闪过上午的画面,该不如说不愧是准六级的神使,麻烦事一个接一个,迫于学分的压力必须接手。他随口吐槽道:“怪不得把怜谷封了,一天二十几个异常信息,接轨总系统的话要崩溃吧。”
“这种算多吗?”由真问。他是两年前突然入学的,虽然课程追的很快,但少了前些年的相处,多少会有些疏离,年级里很多潜移默化形成的传统也带来了些许割裂感。
橘原跨过那堆齑粉,往路灯下面走。偏僻的城郊少有人经过,他们方才在小巷子里的打斗特意放轻了动作,除了一些奇怪的光芒外没有引到多少注意。
天色变得更暗,星星围着月亮躲在云层之后,于是路灯变成了新的月亮。夏夜的晚风带来清新与凉爽,吹散燥热后,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
橘原:“怜谷不算大城市,所以只有一个空港——也就是极东支部统一管控,再之外的地方就要另外设立办事处进行管理了。所以我们现在这样,能跟支部直接交接上,也算一种好运气。”
他那把长刀逐渐变淡,最后消失在手中。橘原倚靠在长椅的靠背上,一边重新检索异常能量反应,一边继续给由真解释:“‘显圣日’之前……一天大概也就十几条工作信息,平摊之后还是挺轻松的。按理来说,‘显圣日’之后应该更少才对,现在的反常情况……”他也没办法很清楚地解释,只好把后面的话都留了白。
“这样啊。”由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走到橘原身边,站定后继续看天,“这几天天黑的好早……”
橘原小声道:“没怎么感觉。”
本来工作连轴转都够累了,谁还能像由真一样心大地看天啊。
由真:“哦,我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八点多的天黑成这样不太合适。”
橘原看地图的手顿了一下,德乌比斯的脸又浮现在眼前。他快速眨了眨眼,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把找好的地点递给由真看。
“水库公园?挺近的啊。”由真向他确认。
橘原点点头:“监控拍到了奇怪的身影在那边徘徊,检测后和ima反应吻合。城郊人烟稀少,聚集的恶意和怨气远不如闹市区……”说到这,他又想起昨天那次出勤,忙里忙外忙了一身汗,最后居然是一直垃圾桶里的猫骗了他的雷达,让他绕了那么久。“所以,恶妄也不会很强。”
导航显示路程有1.2公里,两个人决定散着步走过去。他们傍晚收到工作信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在附近转了两个小时也没见有别的神使,于是这条信息在他们心中就变成了“实习生都看不上”的类型。
两个人肩并肩沉默着同行,橘原开始回想那只戏耍他的小猫。
雷达只能标记ima的能量坐标,但毕竟不是3D地图,没有那么高的精确度。橘原跟着红点来到那条胡同里,强忍着闻到臭味的反胃感保持警戒。一些经验告诉他,这种狭小而阴湿的角落里最容易滋生出恶意强的恶妄,于是他左顾右盼地看了好久,却没能发现任何ima的痕迹。
他的时间几乎全消耗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上了,最后还是压下了恶心,用ima代替直接接触去掀翻了那个黑黢黢的环卫垃圾桶。
救命……
橘原看着黏在一起的各种垃圾流在地上,心里只有“好想逃”这一个念头。
最后滚出来的,是一个被塑料袋缠了好几层的小包裹,橘原用短刀划开后,只看到一只四肢蜷缩、翻着白眼的死猫。
还是只黑猫。
真是不好的预兆。
他结束回忆,斜眼看了眼由真,不自在地抿了抿嘴。
由真安静的时候,就像只温顺的猫,再细分一下的话,可能是英短。
橘原打断了自己这样的想法,现在但凡提到猫这个字眼,想到的不是德乌比斯的诱饵,就是垃圾桶里那只死猫。
呃……好惊悚!
于是带着这样惊悚的忐忑步行到了水库公园的小路上,看到的就是这样更加令人犯怵的一幕:一只难以形容但长得实在很像蛆的生物正对着自己的朋友张开那恶心的口腔。
橘原绝望地闭上双眼之前,身体先一步动了起来,长刀伴随着红色的粒子出现在手中。他脚下一蹬,凌厉的刀光劈向那只蠕动着的蛆……白色不明生物,将它纵向斩开,口腔中嵌着的核心也同时被斩碎,在空中炸成粉尘落在地上。
由真怕在栏杆上错位观察这一切,突如其来的行动让他惊魂未定,确认没事发生后才又松了口气。
“玉!”多落禾反应过来后立刻上前去拦住了她的肩,“你没事吧?”
玉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应当本能的感到害怕或是拿起武器勇敢一战,但她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大脑放空,失去了一切情绪,鸣璃刃也随之消失。
“没……没事了。”她猛喘几口气平复着,视线向下移动,却避开了恶妄的尸身。
由真:“靠……这也太恶心了,什么东西才能变成这个样子的恶妄啊。”
橘原冷静地说:“可能不是变的,是造出来的。”他熟练地拨开那滩稀烂的白肉,一个坚硬的黑影碰到了他的刀尖。他用力一挑,把那黑影挑进了手中。
由真在后面面部抽搐地盯着橘原的掌心,差点没吐出来。
玉缓过劲来,扒着橘原的手掌端详:“石头?”
多落禾:“你们也真是不嫌恶心……”
橘原快步走到一个没有围栏的地方,把那黑色的石头放在水里涮了几通后,又拿回去给众人看。过水的石头亮的发光,没了可疑物质的攀附,石头的本体清晰完整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橘原看清的那一瞬间,嘴角和玉不约而同抽搐了起来。
那是一只黑色猫咪……的头。
幸好石头长的比较可爱,否则橘原真的会直接吓的把东西扔在地上。
“为什么又是黑猫……”橘原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玉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企图用一个默契的笑容来化解这一些,然而他们相对的只有一双如出一辙的为难的表情。
“呃……挺可爱的。”玉最后憋出这一句。
石头黑猫脸朝天,头顶围了四个茫然的脸。那原本灰色的眼睛像是感应到了他们的目光,在阴影中逐渐发出了绿色的光。
多落禾:“活的?”
由真:“哇,这还是夜光的。”
多落禾捣了他一下,让他正经点。
玉看了看橘原,“什么意思,绿眼睛的黑猫,那不就是你中午捡的那只?”
橘原艰难地点点头,他没说的是,昨天在垃圾桶里看到的死猫,似乎也是绿色的眼睛。“真有缘分啊……哈哈……”
“以防万一,这东西我还是先收着吧,说不定就是什么关键的线索。”玉把石头黑猫收进随身携带的密封袋里妥帖放好。
第二天,一通电话打到了玉家的家用座机中,然而四个人都关着门睡的很死,没有一个人听到了在客厅中嚎叫的电话铃。
十点半的时候,玉因为口渴终于起床出了卧室门,不知震天响的电话铃和对水的渴求,哪个更加能让人清醒。她扭头扫了一眼二楼纹丝不动的卧室门,松了口气后跑去接起了电话。“您好,请问……”
她的寒喧还没结束,听筒里就传来急匆匆的声音打断她:“玉?你可算接电话了!支部十一点要开大会,你们收拾收拾过来吧。”
玉愣在原地,飞快地眨巴着眼睛反应这一切。
电话里的声音很有辨识度,级别上来说玉应该叫她学姐,年龄上,这位学姐甚至比玉还小半个月,相貌上显得年轻,不像有些前辈一样喜欢摆架子,因此玉和她聊天时没什么特别大的负担。
“花言学姐?”玉认出了她,“你没回总部去啊。”
“怜谷封锁了啊,我没回去成。”花言说,“啊对了对了,正经说事,十一点开会啊,别迟到。”
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花言:“现在收拾应该来得及吧?”
玉:“其他人都没起啊,等全叫醒,你们会都开完了吧。”
“啊……”花言一时无言以对,“那你代表他们来一下?应该只是通知点事情,我看没什么人在支部这边。”
玉:“那电话通知我吧。”
“不行啊不行,智代老师点名要你们到现场来的。”
“……”玉歪在旁边的沙发上,“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事。”
接着在无线电的沉默中,玉闭上眼睡了个长达五秒的回笼觉,并在短暂的梦中快速为自己做出了决定:去吧。与其等到全员缺席后挨骂,不如现在折磨一下自己成全大家的美梦。
好,就这么决定了,玉向电话里回复:“我去吧,背着四个人的灵魂去……”
花言笑着说:“好呀好呀,那你快收拾吧,我马上到你家门口,十分钟之后出来吧。”
“?”
在玉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电话被急忙挂掉了。她从地上站起来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踢拉着拖鞋又回到二楼洗漱了一番,盯着盛满水的牙杯发呆时,才想起来水还没喝。衣柜最里面放了一套备用的制度,是均码,当初借来做演出道具用的,不知为何一直没还回去,正好在今天派上用场了。玉身材偏瘦,但肌肉紧实,均码对她来说稍微有些宽松,衬衫垮在身体上,遮盖住轮廓,半身短裙扣到了最里面的扣子在勉强不会向下掉。她把装有ID卡的衬衫夹从换下来的衣服上取下,夹在了制度的纯黑的领带上。这一套工程下来,十分钟刚好用完。
她在家走得轻手轻脚,没吵醒任何一个人,关门时的动作像放慢了十倍。
花言是骑摩托车来接她的,浅粉色的头盔在周围的绿茵中很显眼。和玉对对视上,花言翻身下车,从后备箱里拿了另外一个备用头盔扔给玉:“你还怪准时的。”
玉接住头盔,“没有让你等就好。”她小心地叉开腿跨上有她半身高的摩托车,双手环抱着花言的腰,示意自己已经坐好。
她们头盔相抵,一路上模糊的只言片语都通过共振传递到耳中。
花言问她:“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去出勤了?”
玉点了点头,然后又出声说:“是。”
“怪不得呢,”花言说,“昨天的警戒信息突然解除,我就想到是你们四个。支部剩下的人不多,都是些二十多岁的,昨天我还被强拉去给他们的酒局善后了……哎,工作真不容易啊。”
“昨天……酒局?”
“嗯,好像是有个老熟人来了,聚起来庆祝一下。但本来好像就只有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去了,好像有多熟似的。”花言就算抱怨什么,声音也是又软又细的,听起来没什么威力。
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原本只有三个好朋友的聚餐一下子多了那么多人……她心里发麻,感觉很尴尬。
花言又继续说:“今天开大会应该都在,你去认识一下,之后出勤什么的方便一点。”
玉在头盔里“嗯”了一声。现在还留在支部的神使,大概就是前天出勤时的那几位,都已经见过了,当时的态度倒不至于叫人膈应,只是多少有点在意。
到支部门口时,花言让玉先下车,“吃早饭了吗?”
玉脱下头盔递给花言,说:“没有,接你电话的时候刚醒。”
“那我去买个饭团,智代老师忙了一上午,现在应该也没吃饭呢。”
玉怀里抱着一堆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文件,站在支部门口望着花言的身影渐渐远去,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大楼。
一路上没看到什么人,不过这个时候大家确实都没什么事情要忙,除了他们这群一直站在前线、现在还要被紧急召集起来开会的冤种们……
她根据花言的话找到了会议室,肩膀撞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没睡好出幻觉了。诺大的会议室坐满了人,密集的眼球朝门的方向转动,竟然让一直落落大方的玉也感觉到尴尬。会议的主持人智代,此时正趴在主位上小憩,看得出来,在座的各位没有谁是真正想来开会的。
玉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一边鞠躬一边朝空位置移动着,“打扰了。”
角落靠窗还空了两把椅子,看来是留给她和花言的。想到这里,玉觉得幸好是自己一个人来了,不然那几个人甚至都没地方坐。她挤过人堆,把文件放在智代面前的桌子上,又从外围绕了个大圈,去到那两把空椅子的所在地。
旁边坐了个年轻女人,染了一头灰绿色的头发,严谨地穿着制服,一丝不苟地低着头在手机上玩俄罗斯方块。看到玉在身边坐下,女人抬起头来问候:“幸会。”
玉赶忙回礼:“学姐好。”
女人笑了一下,“我已经毕业了,不能叫学姐了,这一下把我叫年轻十几岁。”她向玉伸出手,轻声自我介绍道:“静,116届的,比你大很多吧?现在在圣格雷斯医院就职,偶尔也会出出外勤什么的。叫我静小姐或者医生都可以哦。”
“我是玉,129届在校生。很高兴认识你,静医生。”玉回握住静的手,十份珍重地上下摆了两下。
静:“只有你自己来了?我看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
玉讲了实话:“他们还在睡……接到通知电话的时候只有我醒了,时间来不及,我就先和花言学姐过来了。有什么事,我回去再转告他们。”
“这样啊,”静点点头,“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才睡醒呢,还好就睡在医院值班室里,赶过来方便,不然也得迟到了。”她看向玉,问:“你是不是第一次在支部见到这么多神使?”
玉想了一下,点头道:“今年正式开始实习出外勤,来一次见到的人不多。”
静:“那正好,趁这回好好认识下吧。”
距离开会预定的十一点还有十多分钟,花言在这期间赶了回来。一进门就走到主位旁,把还热乎的饭团和牛奶丢在了智代桌前,接着从走廊又搬了把椅子,坐在了智代的斜侧方。她玉隔着几层人用眼神打招呼,看到人的时候才想起来包里还有一个饭团没给出去,又猫着腰走到玉旁边,把饭团塞了出去。“我一会要帮忙展数据,你自己坐着没事吧?”
“没事,”玉看了一下身旁,“静小姐很好。”
花言坐回去的时候,智代醒了,大概十秒钟之后进入了完全的清醒状态。他打开电脑,在大屏幕上投下了一份通缉令:“如大家所见,总部对造成这次危机的元凶下发了最高级通缉令。目前极东支部管控区域已经封锁……”
他的声音从房间最前端传到玉耳朵里时,已经被过滤得有气无力,本身就平淡的语气让还没散去的睡意又爬了上来,几度想要闭上眼入梦。她悄悄低着头用手机给家里那几位发信息,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状态。
认真听的人不在少数,虽然内容确实很无聊,但事关重大,不得不上点心。
“[寒冰]德乌比斯,已经确认为Ex级恶妄,她的出现破坏了现有的ima平衡,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安定事件出现……”
玉转头看了一眼静,发现这位也没在听,灵活的手指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是在群里和朋友聊天。
她注意到玉的视线,抬起眼睛捉住那视线,又在屏幕上打好字给玉看:“很无聊?”
玉眨眨眼,也打开备忘录开始打字:“是我太困了。”
静用气音笑了一下,“联系方式可以给我吗?”
玉立刻调出二维码递给了静。
智代的会议不知道进行到了哪里,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声,玉也趁乱出声问:“静小姐,您不听真的没关系吗?”
“那有什么,你不是也没听。”她微笑着把验证信息都输好,接着郑重地点下了发送键。“这样就算正式认识啦。”
“谢谢。”玉下意识说。
直到会议散场,静也没有真正抬头看过一眼大屏幕上的内容。德乌比斯的脸清晰的印在上边,比那天战斗中所见更加冰冷,但嘴角淡淡的笑意似乎又打破了这种印象。
智代等着人都差不多走完了,才隔着大老远喊:“静。”
“嗯?”静抬起头来,“结束了吗?”
智代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回头关掉了投影仪,德乌比斯的脸消失在黑暗里。“工作安排,你没听吧。”
静站起身来,“我这周申请的休假。”
“……”智代凝固了几秒,“这周?”
静点点头。
又安静了几秒,智代把眼神转向旁边的玉,“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嗯……他们在梦里有点事。”玉尴尬地笑笑。
静:“我还以为总部对德乌比斯会再上点心,结果还是扔给了极东支部,跟扔垃圾一样……”
智代:“拜托说点好的。”
玉:“日程表什么时候发给我们?”
“估计很快。”智代说,“这里的一部分人会被调走,支部的原班人马会成为作战主力。”
“哈?那不是根本就没多少人吗。”玉在脑子里过了一下支部的人员名单,“为什么今天要把大家都叫过来?”
智代笑笑没说话,转头看向又在走神的静。“请假一周要干嘛?”
“找朋友玩啊。”静说。
“行。”智代点点头,“玉,有事就给这家伙打电话,她绝对很闲,会帮你的。”
静:“你作为老师,怎么能这样……”
智代接着和玉说:“你们昨晚的行动报告传到我这里了,事发突然,疑点较多,你们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吗?”
“?”玉呆住了。昨晚的任务不就是打爆一直吞了可以黑猫雕塑的大蛆虫吗?什么突然,什么疑点,昨天根本没想到那些。“什么……线索啊?”
“啊?”智代也被问懵了,“昨天这个扔在紧急事件里的出勤跟德乌比斯有关,而前几天你们又刚好和她正面交过手,我以为你们是因为这个才大晚上跑出去工作的。”
“紧急事件?不是通过邮件发来的吗……”玉说这话时,感觉放在包里的黑猫要爆炸了。
静勾起嘴角:“呀,看来系统出问题了,刚好最近我也没工作,叫明来慢慢修吧。”她说着便往门外走去,右手抬起,四根指头灵活地前后摆动,“大中午的,可不能让朋友等太久,先走了。”
“静小姐再见。”玉很有礼貌地向她告别,目送着她打开门的那一刻,多落禾的脸就出现在门外。玉向智代深深一鞠躬:“那智代老师,我也先回去了……如果真的有线索会告诉您的!”
大门关上,会议室内顿时变得冷清无比。智代不安地注视着合上的门缝,居然连阳光也变得刺骨。
艺考前最后一篇,画画画得不会说中国话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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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误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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