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气息异常磅礴浩大。
她从未遇着过这样的力量。
本以为自己已是铸元后期,将要探得下一境的高手,连吕望山都不放在眼里。
可面对这股气息,她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蚂蚁,气脉如山海一样铺天盖地地袭来。
平稳、浩瀚。
自己面对着它,仿若最柔弱的卵,只要这灵力对自己稍一用力。
噗~便会全身碎裂爆开!
死无葬身之地!
下落过程中,她看到了深色夜空。
那道气息布满了苍穹。
悄无声息、无处不在。
心中蓦然生出一种惶恐。
对于这股浩大力量的畏惧!
该是什么人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力,竟然可以瞬间收伏天降星和坊外那股势力?
丹田中一阵阵绞痛让她无力反抗,更无瑕去深思,风声从耳畔拂过,身子越来越低。
撕心裂肺的呼喊从远处传来。
“澜澜!”
“澜澜!”
她听到声音,费尽全力力气扭头看去。
刀还架在柳芜笙脖颈上,他却熟视无睹般,拼命挣扎着要奔向自己。
淡和儒雅面容扭曲起来,满是泪水,嗓音嘶哑,“澜澜!澜澜!”
“抓拿反贼!!!”呐喊声迅速盖住他凄厉的哭喊。
叶澜卓感觉浑身一阵剧烈疼痛,面前厮杀呐喊的人群立马掀起尘土。
她跌落在地,骨头好像断裂开,疼得眼前发白,好似天空都亮了。
耳畔一阵阵刀戈斧鸣,她几乎无力动弹。
痛意从丹田向着全身弥漫,灵力完全消散,心下冰凉一片。
难道两年的修炼就这样功亏一篑?
她咬着牙,想要重新凝聚灵力,试了几次后,连一丝灵力都没感受到。
身子愈发疼痛,一股倦意袭来,眼皮发沉,不由得想闭上。
“柳御史!”一声大喝,“我来救你了!”
这声令叶澜卓精神不由得一震,想抬头往那边看,发现根本做不到。
只好竖起耳朵仔细听。
孟世旗则发出惊呼,“兵部司主事方虎?!”
“是我!孟世旗,你假传圣旨,今天我特意奉命前来捉你!”
“你才假传圣旨!”孟世旗厉喝,“本将军从大德殿内领得圣命,你一个兵部司主事,无三方调令,何故出兵?!”
“少放屁!”方虎骂,“谁不知道你是罗清纲手下,到底是谁假传圣旨?!如今光禄寺情况不明,你居然要绑了同僚亲人?将士们,给我拿下这个意图谋反的贼人!”
厮杀声愈发大了。
听到有救兵到,她心中重新燃起火苗。
自己急于知道天降星的事情,差点忘了这边柳芜笙与一众光禄寺官员还深陷困境。
现今自己重伤无力动弹,柳芜笙又被罗清纲一方挟持,以为活不成了。
厮杀变得激烈,方虎大喊着朝孟世旗冲去!
见此,她多少松口气,凝聚心神,想要把灵力重新聚结。
念头刚起,一道沉重的气脉突然压下来。
就像绵绵群山直接压在身上,那股力道强悍浩瀚,无法抵抗。
顷刻间,她感到丹田中迸发出暖流,飞快往上逆行奔涌,胸口更是一阵翻江倒海。
禁不住张嘴,哇地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眼前一点点暗下去,彻底晕死过去前,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它在盯着自己!
一阵痛意过后,叶澜卓睁开双目。
面前是碧水色的锦帐,幔帐拉着,四周很安静,淡淡竹息从外面散进来,嗅着,心神宁静。
“这是哪里?”就要起身。
身子却非常沉重,坠了铅一般,一下子没起来,扯得手臂酸痛。
“澜澜!你醒了!”柳芜笙声音在锦帐外响起,接着一双手拉开幔帐。
“好些了吗?”他面色有些白,面上尽是疲惫,坐下来给她掖了掖被角,“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过来。”
看他这样子,一股说不清的热流涌上她心间,起了些哽咽,“你一直守在我?”
他笑着嗯了下,“你醒了,我终于可以松口气,”轻描淡写地带过,“大夫就在外面候着,那日真是……澜澜我以为我再也无法见到你。”
“那日……”记忆潮水般涌来,她不由得抓住他袖口,“我父亲呢?!他平安了吗?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
“好,好,澜澜你先别激动,”他握住她手,“岳父平安回到家中了,剩下的事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你伤得不轻,需要静心修养。”
“是皇帝放了我父亲,还是……”她知道后面是柳丞相的人——兵部司主事方虎过来援救,但没有皇帝的命令,父亲不可能从光禄寺出来。
看着他,神色急切。
他轻声叹气,“是皇帝的旨意。”
“皇帝?”她迷茫起来,“为何?”
“不知。”
“不知?”她无法理解,抓着他用力几分,“父亲那边呢?他怎么说?”
是指柳丞相。
“父亲……”他眸色顷刻黯淡,疲累无助浮现出来,身姿立马颓废,“还在宫中,尚未回来。”
“什么?!”她一惊,不由得抓着他起身,“丞相还没回来?!”
“嗯。”这一声下去,本就苍白的面颊更是毫无血色。
她意识到事情不对,嘴唇颤抖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你快告诉我,芜笙,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柳芜笙低垂着头,声音有些空洞,“那日我们离开后,父亲便去宫中面见陛下,可这一去,便没在回来。”
她不由得捂住了嘴,“几日了?”
“五日。”
寒意瞬间从她脚下升起,喃喃着,“这么久?!”
“嗯,”他面色惨白,深深吸气试图让自己平静,“当时我并不知道。”
“孟世旗围困住我们后,一直跟着我们的方虎回兵部,发现他确实是假传圣旨,便赶忙回来救我们。”
他嗓音不经意间带着颤,“很快拿下了孟世旗,正要抓他面见陛下时,又一队亲卫赶过来,把我们所有人都拦住了。”
“皇帝?!”
“这次是陛下的意思,”他盯着脚下,语气困惑起来,“把我、孟世旗、方虎单独带走了,宣读了圣旨。”
叶澜卓嗓子发紧,双手用力抓着他肩膀,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察觉叶澜卓紧张,用手拍了拍她,语调凄然,“定我们三人谋反。”
“谋反……”她大脑一片空白,知道这个罪名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死罪……
甚至可能全家抄斩……
“不,为什么,你怎么会被定为谋反?!”她眼含泪花,“明明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只是陪我去见父亲……怎么会这样……”
“不知。”他忍不住抱住惊慌失措的妻子,眼角也起了红。
“澜澜,对不起。”他声音低沉。
“道歉做什么……”
“你说的对,这门亲事……我不该把你拉进来。”
“别,不要说这些!”她感到肩头湿热一片,“一定是罗清纲在后面作祟!一定是他!我们清清白白!凭何被定谋反!”
她用力推开男人,一字一句道,“丞相家谋反?皇帝要不是昏了头,怎么会突然下次决定?!我不信,里面一定有隐情!”
“芜笙,我们不会死的!父亲还在宫中,那就一定是为我们争取!”
“澜澜,我只是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什么,你什么都没做错,是那个糊涂的皇帝老儿!”
这次,柳芜笙没在捂住她嘴巴,重新抱住了她。
“澜澜,我会想办法让你离开相府。”
“皇帝虽给我定了谋反,但并没有马上判我的罪,亲卫说还要仔细查明,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
“什么意思?!”
“亲卫包围了相府,只许进不许出,我不想让你困在这里,澜澜,你醒来我就放心了……”
“柳芜笙!你疯了吗?!”她震惊到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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