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疯,”他十分认真,“不是你连累我,而是我连累你,我父亲虽为丞相,权倾朝野,但与罗清纲的矛盾一直未爆发。”
“我曾担心过,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样快,害得你父亲虽未被降罪,还是禁闭家中……”
“你……”她脑中灵光闪过,“的意思是……天降星那事?!”
“嗯,”他放开手,“陛下也是因我参与天降星一事才定的谋反。”
“可……”她思索着,“说不通……”
“我知道你的意思,”他眼眸闪动着异样,“天降星这事本就离奇,现在更是用这个借口来困住我和父亲,甚至对罗清纲的手下孟世旗也一样。”
“我想不明白的是,罗清纲与太子关系密切,太子又是皇帝亲立的,为何还会对他的人下手。”
她眼珠转动,一个想法出现。
“皇帝并不愿意受制于你们任何一方。”
柳芜笙却摇头,“澜澜,陛下是万人之上,掌权二十年,大权并未旁落,何来受制于我们一说?”
“这……”
沉思片刻,他说,“细想陛下这一两年,确实有诸多奇怪之处……”
“嗯?”
两人目光撞到一起,疑惑顿生。
柳芜笙深思着,握住她手,语速很慢,“陛下本中意四皇子,想立为太子,就在和我父亲商议后要第二日与众臣说时,四皇子出了意外。”
“哦?这么巧。”她瞳孔缩了缩。
“没错,巧得很,”他略有惘然道,“四皇子骑术一向精绝,竟然会在群猎时从马上跌下去,摔成重伤。”
说着,有些意味深长道,“没等御医赶到便断了气。”
她对视着,“自己掉下去的?”
“不清楚,”见她面色如常,他继续说,“陪侍左右的都说不知四皇子是如何掉下去的,只道一阵风吹来,眼睛迷了,再睁开时,已没了声响。”
“陛下震怒,斩了数个陪侍给四皇子陪葬,命彻查此事。”
“查出来了吗?”
“自然没有,一年时间,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那阵风……”他幽幽道,“只出现过一次,夺了四皇子性命。”
她心念一动,“皇帝因这事变了性子?”
“许是吧,没多久,二皇子便被立为太子,罗清纲自然高兴,在朝堂上对我父亲愈发不客气。”
“陛下也逐渐偏向太子,对其极为宠爱,投向罗清纲的越来越多。”
他顿了顿,宁静眼眸中一**涟漪起,柔情似水。
母亲给我安排了武威将军家女儿为妻,意在拉拢。
可我不愿。
澜澜。我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却不知……
他深吸口气,“朝中局势动荡,陛下却不声不响。若是之前,早要敲打一番。”
“当时只以为陛下想给太子留好后路,现在想,真的不对!陛下似乎在布一盘大棋!”
叶澜卓一惊,“什么?!他想要干什么?!”
“陛下或许并非真心想要立二皇子,三皇子同样聪慧勤恳,只是生母地位低微,是个宫女,不受重视,稍长大些,便送出宫去了。”
“想是用二皇子为日后真正的太子铺路!”
“谁……”叶澜卓突然明白,“三皇子吗?!可皇帝……你说了,万人之上,何必多此一举!”
“或许是想一网打尽罗清纲等势力,否则光禄寺之事怎会如此蹊跷离奇?处处透露着不合理?”
叶澜卓眼眸深处涌现一抹精光,不等被发现便消失。
他叹道,“正好天降星这事,陛下动手了。我们却都蒙在其中,连父亲都没有猜到。”
她没说话,心中自有另一番猜测。
光禄寺集齐了各方势力,朝廷纷争、天降星之争夺。
而皇帝远在深宫,却比自己还能提前预知,起码是天降星刚一现世,亲卫就到了。
说明他绝对是知道些什么的。
吕望山同样也确定机缘会来。
难道……
她一个哆嗦,恐怖念头随之萌生。
“澜澜,你想到了什么?”一丝紧张浮现,他安抚着。
“我想……我想……”那个念头却如何说不出口,“皇帝……”话到了嘴边,倏地一变,“怎么会如此迅速知道天降星?”
他面色微变,瞬间明白。
“我是说,”强压回恐怖念头,她大喘着气,“怎么会天降星刚落入凡间,皇帝的亲卫就马上赶到了?”
“是他局中的一计,还是提前知道了天降星会那时那刻落下?”
“芜笙,”她困惑不已,“那是从天上来的,谁会有这样的本领?”
她像是想到什么,忙问,“我父亲呢,有说什么没有?他那时在里面,一定知道些什么!”
柳芜笙叹气,“你父亲是亲卫送回去的,我与他不曾有机会说话。”
“这样……”心中那个念头愈发强烈,冷意浮现,“皇帝起先可是说于国不利,统统铲除,现在又放了人,难说不是发现了什么。”
“澜澜,你想说什么?”
她双眸幽深,好似深潭,幽幽道,“天降星为真,宫中……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般肯定?”先前的疑惑一幕幕闪现在眼前,他慢慢松开手,看着她,十分平静,“澜澜,你有事瞒我。”
见他这幅样子,她心虚了下,随后毫不畏惧回视,“何事瞒你?”
直接把问题抛了回来。
“那夜……澜澜,你是如何从高空坠落,却一点事都没有?”
那双淡和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含了无尽疑惑,面色沉静望过来。
“我?!”她瞬间哑语。
她没办法回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以为是必死无疑,怎能想到活着回到了相府。
还被他发现了端倪。
抿着唇摇摇头,“我没有什么瞒你的,一切你自己看到了,要问我为何这样,只能说侥幸不死。”
“柳芜笙,我自己也很疑惑,马车怎么突然破开,我又是怎么飞起来的,我全都不知道,听见方虎到时,马受了惊,后面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目不转睛看着,说的没有一丝犹豫。
“你不信我,我没有办法,”眼珠一转,便有泪花滴落,“我是你妻子,岱朝以夫为天,你对我心存疑虑,我不会多说什么。”
她抬眼,泪眼婆娑搅着袖口,一副可怜楚楚模样,“要休要弃,任你处置……”
“胡说!说什么要休要弃!”柳芜笙立马慌了神,一把把人揽进怀中,“你是我妻子,这辈子都是,不会分开,永远不会分开!”
“澜澜,对不起,我只是……有些事,”他长叹一声,似有许多惆怅,“罢了罢了,你平安就好,平安就好,无论将来以后,我都会保你平安。”
他紧紧抱着她,生怕人突然不见,眼眸深处的波澜浮动,很快被难以割舍的情愫取代。
“澜澜。”他低声叫着她名字。
感受到他深藏着的柔情,浅声回应,“芜笙。”
“叫我一声芜笙哥哥,可以吗?澜澜,我好久没听到你这样叫我。”
她微愣。
这个词代表了两人曾经的情意,幼时懵懂的情感。
属于自己过去那份美好的回忆。
“我……芜笙……”她颤抖着开口,却无论如何喊不出那两个字。
我们回不到过去了。
很快,我就要离开。
给这份回忆一个可留恋的美好吧。
“夫……夫君。”她慢慢叫出这个称呼。
柳芜笙明显一顿,淡淡轻叹飘来,“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想做,我不会勉强你,我会等你主动的。澜澜。”
他松开怀抱,理了下她发角,对着额头轻轻吻下。
“好啦说这么多话,你还没恢复,快躺下休息。”
“嗯,”她听话躺下,可不想再让他发现异样,“芜笙,接下来怎么办?你的罪名,父亲……”
“我会想办法先送你出去,至于我……”他没在说下去,给她盖好被子,“不要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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