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古镯上,压下心事继续说,“神仙之事,我们无法探究得到,不过我想可能也是有这传说的神秘加持,素水古玉才能被人重视,最后就传到你母亲祖上。”
叶澜卓只是点头,摸着古镯一言不发,似是心事重重。
瞧着她沉思的模样,刚压下去的疑惑一点点浮现。
犹豫了会,他轻声道,“有心事?”
“没没,”她连连摇头,“没想到祖上传下来的镯子还有这样的故事,”笑容浅淡望着他,“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样子,这镯子得传承下去。”
柳芜笙也笑,“传给我们的女儿。”
“……嗯。今天有些累了,可以不读诗文了吗?”
“自然可以,这是你的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今日好好养精神,明日回门,我想你一定也想念他们了。”
第二日晴朗无云。
柳芜笙与叶澜卓梳洗好,去相府那头请安拜别,准备前往叶宅。
叶澜卓见到堂下有十余口大木箱,仆从数十人侯着,也不由得吃惊,“夫君,这未免太……”
“回门自然要礼数周全,”似是看出她的震惊,他解释,“你放心,都是礼数之内的,不会让言官参的。”
“可这……”她看着面前的八人抬大轿,犹豫着不敢上前。
“同样是礼数内。”他笑容淡雅和煦,领着她上了轿。
出相府后,走的都是官宅路,还是不免有路过的瞧见,一阵惊叹。
叶澜卓攥着手帕子,颇有些惶惶不安。
柳芜笙攥紧她手,放在掌心安慰。
没多会,轿子落地。
“澜儿!”
“母亲!”她听到母亲梁静芳的声音,忙抛下柳芜笙,掀开帘子。
“母亲!”还不等车夫放好凳子,她顿时跳下马车。
“哎呀哎呀澜儿!”梁静芳大惊,下意识伸手去迎,“小心呀!你那身子弱!”
叶澜卓灵巧跳下马车,飞奔进梁静芳怀里。
叶博川皱着眉,“成何体统!”
柳芜笙跟着下轿,身姿款款,清雅如竹,笑看着叶澜卓,视线扫过叶博川后面的两个年轻男子,才对叶博川行了一礼,“父亲。”
叶博川脸上立马泛起笑意,“贤婿快起!贤婿快起!进来说进来说!”
说着主动迎过来,瞪了一眼抱着女儿的梁静芳,“在家门外成何体统!快进去!”
叶澜卓听见父亲的呵斥,从母亲怀里抬头,极是不满地哼了声。
那两个年轻男子脸上堆满了笑,忙围过来,“姐夫,姐夫回来了。”
一众人簇拥着柳芜笙进入宅院。
到了正堂,又是一番寒暄。
叶博川见柳芜笙,又看到对女儿上心,心中欢喜,自是要留他用饭。
正吃到一半时,外面跑开一个仆从,“老爷,府衙那边让您过去呢,说是有要紧事。”
叶博川一瞪眼,“什么要紧事,没眼见的东西!相府大公子在这,什么事更重要?!”
柳芜笙浅啜口酒,视线扫过饭桌众人,笑而不语。
“老爷,是宫里传话过来的。”
“还犟嘴!出去告诉他们,我贤婿今天在,我哪都不去!”
“岳父,”他放下酒杯淡声道,“即是宫中的意思,您还是去一趟为好,我这里,等您回来就好。”
叶澜卓目光瞥过父亲,露出明显不屑。
两个舅哥犹豫着不敢夹菜。
岳母面色忧愁,不知所措。
柳芜笙把一切看在眼里,又说,“岳父,您去吧,想来也不会多久,正好我与澜澜,”说着满目柔情望着身侧的妻子,“休息片刻。”
看到高婿这么说,叶博川只好放下筷子,“听你的,我去去便回!真是哪个不开眼的这功夫偏要我去!”便起身去更衣。
宴席自是暂告一段落。
柳芜笙和叶澜卓回到出阁前的听雪堂。
他望着面前稀稀落落,残存着雪色,一眼能望到头的院子。
[你们男子,如你,即使是相府公子,也要苦读诗书为自己博得一个功名]
[我们女子呢?虽会给女儿单独一个院落居住,可那是优待吗?不过是显示家中富庶,清白无瑕,方便寻得个高枝罢了]
[富庶些的还好,院子大些,能透透气,多少闺阁女儿出嫁前只有那四四方方的小屋子]
[你知道她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一想到妻子出阁前只能待在这样狭小的院子,心中不免有些绞痛。
叶澜卓见他看着院落,有些自嘲,“比不上相府,却也算好的了。”
说着,甩下他自行进了屋。
柳芜笙重重叹出一口气,脚步沉重起来。
回到屋中,叶澜卓已卸了珠钗,正要上床。
对视上他,没说什么,便躺下了。
他自是过去。
“我睡了。”她闷头闷脑撇下一句话。
“身子还难受吗?”他坐下来,看她背对着自己,猜到是刚才那幕惹得她不高兴。
轻轻把手搭在她臂弯。
“不要闹,闹了才不舒服。”
说着打掉他的手。
“澜澜,之前……”他有些落寞,“你有些话说的对,想的明白。”
叶澜卓一愣,马上知道他所指何意,手指偷偷搅着袖口,半晌才回,“没头没脑的,你不困倦吗?”
“我知道你还没有接纳我,”他嗓音愈发低沉,“我离开梧州后,确实对你疏忽了很多,自己跑去京城见识,完全没考虑你在梧州……”
他长叹一声,“只能整天居住在西厢房中,那时岳父已不许你出来私学读书,见识过外面后,怎会甘心屈居在后宅。”
“澜澜,我若是像你一样聪慧,早些明白该有多好,或许今日我们便不在有所隔阂,哪怕你不愿做我的妻子,我也无怨无悔。”
叶澜卓搅着袖口的手倏地停住。
听着男人越来越落寞,她心口泛起些许酸涩。
“后来……”柳芜笙表情痛苦,十分自责,“我一心想考个功名,有了功名才好向父亲提亲娶你,更是完全一年没与你通信。”
“你最后一次寄给我诗文是在一年前,我甚至没有回你,更没有把你的诗文请大家题词,忽视了你我的约定。”
“对不起,澜澜,我怎么……”他指尖微颤,在床榻上拂过一道轻痕,“此刻才想明白,你怪我不理你,却又说要娶你,你一定想不通为什么。”
叶澜卓回想起过往,眼眶跟着发酸,一下一下拽着袖口。
“说这些……做什么……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就像你离开梧州。
天降星来到我身边。
“我们只能跟着命运走。”
“不,澜澜,我一定要和你说明白,我不想再这样误会下去!”他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我想和你常常久久,和你白头偕老,不解开心结,日后怎么办?”
叶澜卓感受到男人气息变了,呼吸凌乱,淡和儒雅消散殆尽,只有一颗心,贴着自己脊背,怦怦震动。
“别这样……”她下意识推开他,丹田中蓦然腾升起数股澎湃之气脉,在那方小天地间奔涌飞腾!
与此同时,小腹中的温热感完全散开。
灵力愈发膨胀充盈!
一下子用力过猛,把柳芜笙推到了床下!
他猛地跌下去,眸中出现难以掩饰的震惊,“澜澜……”
“芜笙!芜笙!”她倒吸口冷气,抓着他手臂没松,连忙跟着滑落,直接摔进他怀抱。
“啊!”柳芜笙顿时面前一黑,面容扭到一起。
“痛……”她赶紧发出一声惊呼,小心掩饰好灵力,转瞬间收回丹田。
听到她喊痛,下意识抱住摔进自己怀里的人,“澜澜,你没事吧……”
外面的人听到屋内的动静,敲敲门,“公子?夫人?”
“快,快来,公子跌倒了!”叶澜卓趁他没反应过来,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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