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阳点了一支烟，习惯性地递给刘陵一支，递过去后，似乎又像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你好像不抽烟。”
他刚要将烟收回去，却听见刘陵开口道：“给我吧。”刘陵说：“我试试。”
项阳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给刘陵松了松绳子，“给你，”他说：“国外的，可以爆珠。”
刘陵将那烟叼在嘴里，低头借了项阳的火，将那烟火味吸进肺里。
项阳看着她说道：“挺熟练啊？我记得你不抽啊！”
刘陵笑了笑：“濒死之人，不装了。”
项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双手被自己束着，屋内还弥漫着上一个死人遗留下的血腥气。她却依然很淡定，甚至还向自己要看了根烟。“陈乔可没你这么淡定，当时她大喊大叫的，我怎么劝都不好使。”
刘陵“哦”了一声:“然后呢？”
项阳歪着头：“我就枕头想让她小点声，谁知道力气弄大了，捂死了。”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们之前还挺好的，真是可惜呀！”
刘陵轻笑了一下，说道：“那尸体你一般咋处理啊！”
项阳淡定地说：“就地掩埋”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地上，“这是一楼。”
刘陵没说话。
项阳扬眉看他，说道：“怎么？害怕了？”
刘陵皱着眉回答道：“我其实只是不明白，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想把我化了。”
项阳想了想说：“这你得问薇薇，”他伸手帮刘陵弹了一下烟灰：“她总觉得你在骗田致。”他又直起身，无奈地对刘陵摇摇头：“但我们都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你挺好的。”项阳抱着肩膀看着她，还没等刘陵回话，突然又说道：“你知道吗？我有一个田致的秘密。”
刘陵平静地眨了一下眼，看着项阳说道：“是想和我分享吗？”
项阳摇摇头，说道：“不是分享，是给你一个答案。”
刘陵漫不经心地说道：“什么答案?我根本都没有提出问题。”
项阳向下弯了弯腰，漂亮的睫毛忽闪忽闪地盯着刘陵，小声说：“田致真的爱死你了。我猜——”他拉低声音说道：“你可能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刘陵眉毛跳了一下，那根烟刚好被她抽完，她随手将那烟扔在地上。项阳见状，又赶紧过来将她的双手紧了紧绳子，一边绑着一边说：“我就是防着点，因为上次陈乔的力气也挺大的。你们女人呦，”他啧啧说着：“就是不如男人好。”
“我跟田致就是逢场作戏而已，”她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倒也不至于让罗薇薇这么恨我吧。”她抬头，一脸真诚的问：“罗薇薇很喜欢田致吗？真是看不出来。”
项阳意味深长的一笑：“她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哦，田致根本对她都没反应。”
彼时，刘陵还不知道项阳所说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只以为是那种普通的男女感情。
田致看着刘陵，好奇地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刘陵挑眉，笑着问：“我应该知道什么？”
项阳用手戳了戳刘陵的脸，他的手指尖尖，指甲很长，还好他戳的力道很轻。他戳完之后，才看着刘陵：“他在和你搞在一起之前，一直都是不举的啊！”
“啊，啊？啊！”刘陵含含糊糊地应着，觉得项阳这话说的离谱，编的也毫无根据。
项阳又向前凑了凑，对她说：“你不信吗？”他细细打量着刘陵脸上的每一处：“我见过很多视频里，他都是帮着罗薇薇处理善后的工作，他自己根本都没有办法上场的。”
刘陵马上说：“那是他不想和罗薇薇同流合污吧？”
“不不不，”项阳说：“薇薇说过，是因为他那玩意硬不起来。很多场合他都参加不了。大家一起玩的，都知道这个事情。”
项阳直起身，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薇薇帮他找了很多厉害的男科专家，看过之后都说这是心理问题，没有法子医的。”他笑道：“不然你以为薇薇为什么要他跟自己那么久，他不是对薇薇一个人不行，他是对所有女人和男人都不行啊！像个太监一样！最是衷心了。”
刘陵心里有一些半信半疑，他脑海里闪过田致和自己仅有的那几次。她每一次感觉田致都像一个饥渴的牲口一样，何来不行的说法？她觉得项阳这个人有一点癫狂，说的话似乎不能完全相信。
项阳见刘陵没有反应，反倒是一脸敷衍地样子，又说道：“你没觉得是吗？那是因为跟你一起之后，他就正常了。”
刘陵忍不住要笑出声来，这太离谱了，编故事都没有这么编的。
她这种不屑一顾的表情彻底惹怒了项阳，他努力要给刘陵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他翻了翻身上拿出手机，给刘陵看了几张照片。
“薇薇家里有个屋子，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他眨眨眼睛看着刘陵。
刘陵最讨厌这些成人用品，别扭地转过头。项阳凑过来，大大方方地说：“这屋子最开始是给田致治病的。只不过薇薇试了好多方法，在田致那里都不管用，慢慢的，就变成邀请很多人去那里玩了。”
刘陵愣愣地听着，听见项阳又说：“哎呀，你不信就算了。”他收起手机，站起身子：“反正圈子里面的人你随便问问，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
“哦？对了！”他突然跳起来，刘陵本就处于恍恍惚惚中，被他这么一叫还吓了一跳。
项阳跑进里屋，不知道在翻什么，很快又拿了一堆病历出来。他将这些病历放到桌子上，又将刘陵坐的椅子挪到了桌子边上，对刘陵说：“你看，这些是项阳的病历。三年前这里是他住的，我来了他才搬走。这一柜子都是他的东西。”
刘陵探头看过去，带着不可置信和对项阳深深的质疑。
那是几本A城当地的病历本，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项阳的名字，里面有各种各样的B超结果和检测报告。刘陵的双手不方便，但是项阳打开的病历中，有一个打印出来的诊断结果，清清楚楚的写着：“田致，心理性功能障碍。”
项阳又在那堆报告里翻了翻，将这些病历和显示很清晰的诊断结果一一指给刘陵，一边指一边说：“你看，我没有骗你吧！”
刘陵心里的震惊程度无以言表，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眼里的田致和项阳口中描述的竟好似不是一个人一般。
项阳就站在刘陵的面前，观察着她每一个表情的变化，见到刘陵终于一脸震惊地抬起头看向自己，才高深莫测地说道：“怎么样？信我了吧！”
刘陵一时语塞：“这不可能啊，他明明——”
“明明跟一个威猛小老虎一样吗？”项阳哈哈大笑，“我说了，自从和你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开始，他这个病就好了。”
刘陵无奈地说：“我是大夫吗？”
项阳：“你是不是大夫我不知道，但是薇薇可不是很喜欢你。”
刘陵又道：“就因为这个，她让你杀了我？这太荒谬了不是吗？”
项阳沉思了一下，片刻之后说：“我一开始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魅力。但是现在，"他想了想，说：“田致可能会因为你出卖我们，所以你不能留。”
窗外刮起了一阵风。
这是一个老旧小区，屋里的家具都有些年龄了，尤其是这些窗户，毫无挡风的效果，被风一吹就咣当作响，一下一下，敲得人心里发慌。
田致的脸不断在刘陵眼前闪过，她想赶走他，他又固执地出现，如此往返循环，让人忍不住一声叹息。
项阳刚才接了一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心情明显不大好。
他没有理刘陵，而是站在客厅的镜子前，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着装。他将外面的外套脱掉，只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衬衫，又扬手，在客厅上摘下了一顶棒球帽，也是黑色的。
刘陵看着他，看着项阳在镜中认真地打扮着自己，很慢、也很细心。
“怎么了？”刘陵小声问。“感觉你心情突然不是很好。”
项阳没有很快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他出不来了。”
刘陵一开始没有在意，停了几秒才发现项阳在和自己说话。她“啊！”了一声，说道：“谁？你说谁？”
“没有谁。”项阳穿好了衣服，站在镜子面前。忍不住说：“我好像又瘦了，让他看见又得生气。”
刘陵好像知道了他在说谁，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罗——罗玉佳？”
项阳没说话。
刘陵又问：“他不是还没判吗？怎么这么快就确定出不来了。”
项阳猛地回头，吓得刘陵一个缩脖。
“田致告诉你的？”项阳说。“他真是什么都和你说，怪不得薇薇会嫉妒。”他从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把匕首。“薇薇让我用钝刀子，说这样你会更痛苦。”
刘陵还想着怎么和项阳继续套话，却看见他突然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刀，变化之快，想法之跳脱，让她瞬间有些错愕。
紧接着项阳又拿了一把刀出来，对刘陵说：“这个很快，削骨头都可以。”
刘陵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项阳笑道：“不给你用，这个是留给我自己的。”他指了指那把钝刀子对刘陵说：“这个给你，谁让田致那么喜欢你。”
刘陵颤抖着声音问道：“捅......捅哪？”
田致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这里。”他说：“临死之前我们还能再聊聊天。”
刘陵：“......”
刘陵：“池东文你大爷的，怎么还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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