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东文一边开着车,一边按刘陵和他共享地址导航,那地方离自己现在所在的地点不近,再加上晚高峰,市区哪里都堵车。他烦躁地一路按着喇叭,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在这期间,他给严依华打了一个电话。
严依华的声音有些疲惫,旁边似乎还有小孩子嘤嘤的哭声。池东文稳了稳心神,决定还是不告诉严依华关于刘陵的事情,毕竟严依华也是有家室的人。
他只是很委婉地问道:“你知道刘陵最近和谁交往比较密切吗?”
严依华愣了一下,语带诧异地说:“就这事?”
池东文“嗯”了一声,说道:“找她有点急事,联系不上了。”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要让他马上把手里的基金卖出去,否则亏得渣都不剩。”
严依华沉默了一会儿,池东文一边开车一边着急地问:“严总,你快说话啊!”见严依华还是不吭声,池东文又说:“这样吧,明天发你一个内部股,你看看你要不要入——”
“不用了,”严依华打断道:“公司管得严。”
“哦哦!”池东文敷衍道:“你也很久没和她联系了还是怎么着?”
严依华沉默了两秒,终于开口说道:“要不你问问田致吧,跟罗薇薇在一起那个。”
池东文愣了一下,还没等反应过来,严依华那帮就挂断了电话。
作为旁观者,池东文理解严依华现在不耐烦的心态。可作为刘陵的朋友,他无法表达自己此时的愤怒,尽管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他深吸了口气,在手机里翻出了田致的电话。
田致的号码他当然有,只是任谁也不可能想到刘陵会和田致有什么瓜葛。听严依华的意思,应该是对刘陵和田致的事情颇有微词,池东文一脸问号地想:“刘陵和田致——他俩不会在一起了吧?”
他一边开车一边给田致打了过去。比严依华还迅速一点,几乎没给池东文喘口气的时间,田致就接起了电话。
“池总?”田致语带疑惑:“来落井下石了?”
池东文就知道这人说话刻薄又冷血。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刘陵的定位已经很久没动过,自己离那个地方还有将近三十分钟的车程,他不知道刘陵到底是碰见了什么事,直接和田致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知道刘陵吧?”
他感觉到田致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起来。
田致:“她怎么了?”
池东文:“你知道她最近是发生事情了吗?”
田致声音有些急促,说道:“她到底怎么了?”只这一声,就让深谙世事的池东文知道,起码在此时此刻,田致远比严依华更加在乎刘陵的死活。
田致的态度,给池东文吃了一剂定心丸,他这才放心的说了出来。
“她刚才给我发了一个好像是类似求救的消息,然后又给我发了一个定位。我刚才有点事没有接到她的电话,现在打过去她又不接。我想问下她是不是在你——”
“什么!!!”田致的音调瞬间就变了。
这音调让池东文也不自觉紧张了起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
田致语气急促地说:“她的定位你还能看见吗?”
池东文扫了一眼手机,说道:“在泰兴小区已经停留了大概二十分钟了!”
田致喊了一声,“我现在过去,”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泰兴小区3单元103,快!快!”
眼见田致要挂断电话,池东文连忙又喊了两声:“等下等下!"他喘了口气说:"要报警吗!!”
田致那边明显沉默了一瞬。
池东文着急地喊了一句:“说话啊!!”
另一边田致的呼吸有一些颤抖。
池东文又催促道:“艹!我他妈多余问你!”
话音刚落,田致的声音传了过来,声音不大,夹杂着非常复杂的情绪:“报吧!”
池东文点点头,骂了句:“算你小子有良心!”这才挂断了电话。
池东文还不知道,田致做的这个决定,终于让一切都走向了结束。
田致飞车赶到的时候,池东文正带着两个派出所的民警从小区口向里面跑。这小区老旧,车停的很不规范,有时候把车停到路口跑进来,是一种非常不错的选择。
他跳下车,看了一眼手机上自己给项阳拨了70多个未接的电话,心里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情绪——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边跑一边想,什么罗薇薇,什么领佳,什么乐航,什么罗玉佳——都他妈给我滚到一边去——他感觉自己的眼泪要飞出来,却还在努力的向那个单元楼里面跑。
陈乔惨白的面容浮现在自己眼前,是他埋的陈乔,那个曾经也是罗薇薇最好的朋友——3单元近在眼前,他心里还在想——如果她死了——他的心突然抽了一下,不敢往下想。
远远地,他好像看到了项阳常开的那辆mini停在门口。紧接着池东文带着那两个警察跑进楼道,远远看到田致,还冲他招招手。
他们跑进楼,警察看到了他,田致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确实很怕见到警察。
“是这家吗?”其中一个老一点的警察问。
田致点点头。
“开门!”警察对池东文说。
田致拿出钥匙,什么都没说,三两下就打开了门。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老一点的警察明显很有经验,他一把拉住要冲进去的田致,回头对那个年轻的警察说:“可能出人命了,给所里打电话。”
这句话听的田致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他一把甩开警察的保护,直接就冲了进去。
客厅里,刘陵昏迷地被绑在椅子上,手腕上滴滴答答地淌着血。
沙发上躺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手腕也被划开,和刘陵不同的是,他的血已经近乎流感,整个客厅的地上都湿哒哒的,血腥气铺天盖地的袭来。
田致颤抖地站在那里,一时不敢再向前多走一步。
池东文跑上前,探了探刘陵的鼻息,转头对正来回搜查的警察说:“她还有气!”
“她还有气。”田致听见池东文说,他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刚想向前,转眼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那几张病历,他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看病的资料。他整个人僵直在那里,她知道了吗?他问自己。
池东文将刘陵抱起来,窗外听到了警车的呼叫。
田致木然看着流干了血的项阳,直到一个警察对他说,请他回去协助调查,他才动了动,机械般地说:“好。”
刘陵在医院里躺了两天才完全清醒过来。其实她血流的不多,只是有点受到了惊吓,再加上最近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些事情都凑到了一起,让她有一点吃不消。
不过还好,她的脑子还算清醒,警察找她做笔录的时候她只捡能说的说,例如项阳在G城跟踪自己,在A城扮成外卖员将自己带走的经理。而在G城碰见严依华和回到A城和田致的见面,刘陵都没有提。
警察对她还算友好,叮嘱她好好休息,很快就结束了询问。
刘陵躺在病床上,除了池东文来来回回地看望自己之外,她一直在等一个人。
田致。
可惜,三天了,田致都没有露面。
据池东文说,警察也只是对田致进行了简单的盘问就让他回家了,这件事情本身来说也和田致关系不大。他们只当项阳将田致当成了刘陵的男朋友,其他再深的关系,还没有挖出来。
但是这一切,终究是因为这件事被放到了台面上,放到了警察的面前。
一周后,医院通知刘陵可以出院了。刘陵也终于想到另一个办法。
池东文:“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还要静养几个月,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免得你的伤口裂开。”他拎起刘陵的胳膊,忍不住感叹道:“太明显了,你手腕上最好带点什么遮一遮。”
“嗯。”刘陵说:“严依华正好送了我一个,我还在愁找不到正当理由每天都带着。”
池东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皱眉看着她:“你怎么还和严依华有来往?”
刘陵低下头,说道:“结婚那时候的东西,他还给我而已。”
池东文“哦”了一声,“那人现在当上官了,你和他划清点界线吧,我感觉他别的没有,官架子十足!”
刘陵嘴角勾起,笑了一下说道:“谁家当官的不是这样呢,要有威严。”
池东文回头瞪了她一眼:“一个二级调研员而已,我可见得多了。”
刘陵摸着自己的手腕没有吭声。
池东文收拾好东西,坐在刘陵旁边的病床上:“我之前说回来找你有事,还一直没有和你说呢!”
“你先别和我说,”刘陵抬手打断他,我们先说另一个更重要的事。她一本正经地道:“我想到一个方法,应该可以让罗薇薇回来。”
池东文诧异地问:“什么方法?”
刘陵说:“田致知道我还活着吗?”
池东文说:“那肯定知道啊!”
刘陵想了想:“几天前知道的?”
池东文说:“就是救你的当天,警察盘问的时候,他特意给我打的电话。”
刘陵闭起眼睛想了想:“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警察,我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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