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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可以吻我的手

高三开学的开门考,大家都说难得要命,人后疯狂流眼泪,人前却纷纷装大度,说念不下去了没关系,全班组个团,端个碗坐在某某三流学校的校门口也能活,乞讨比读书舒服。

大家唉声叹气的时候,盛放扔了扫把,猛地拍桌:“要乞讨你们自己去,别诅咒别人,谁再在班里说这种话,谁就真的考不上大学。”

班级里鸦雀无声。

宣阳一抖:“盛放的气血太旺了,喝那么多咖啡都没贫血。她这一年是不是偷偷找了个什么地方受圣水洗礼过,改头换面,脾气大有长进。”

林辜月脱离校内知识一整个暑假,根本感受不到这次考试是难是易,以一种体验派的心理陪跑了全程,以至于校内排名和班级的争执,她也无话可说。

唯独到盛放的话题,她轻轻地点头。

但是她颇有体会地觉得,与其说是脾气,更准确而言,盛放一直都是个对外界很有意见的人,未必受圣水洗礼,大概是获得了一把圣剑,有了底气,愿意撕破脸了,所以能劈烂荆棘向前奔跑。

时洇弯腰趴着窗,探头说:“本来以为我和宣阳已经很在乎成绩了,和她一比,我们好像考四百分也无所谓,能乐呵呵过日子。”

宣阳眉头拧起来:“你才考四百分。”

时洇瞬间哑巴,磕绊道:“反、反、反弹。”

林辜月笑倒在臂弯里。

说白了,他们这群人能当朋友,不仅因为都有自尊不喜欢低头,更是因为他们比同龄人更早意识到,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成绩被当作唯一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对学习拼劲,就是为了在已知范围内更大面积地掌控自己的未来。

更何况,对于摸透考试制度的人来说,分数其实是一件死板的东西,就像已经长在树上的苹果——留学的申请制则不知道到手的是苹果还是香蕉还是榴莲,但相同的是,只要顺着树的躯干往上爬,就会摘到想要的水果,就算摘不到,至少也近一点,努力总归不亏。

临近成年的十八岁,任凭多敏感紧张,他们学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绝不抱怨。

这两天都在讲评考卷,各科老师宣布未来几个月的学习计划,在此之后,才是正式的开学典礼。

全年段受了打击的人们,又在年段主任那段慷慨激昂的演讲里,被打了鸡血,挣扎着爬起来。该起誓的起誓,该计划的计划,不乏一些才想起自己费劲考上一中是为了什么的人,姗姗醒来,趁着清醒热血的时候,赶紧报班买题。

他们的时间被大考们划分成了一个又一个段落,一望无际,句点只落在了高考结束的那一天。还换了校区,没有低年段的闲人活动吵闹,校园学习氛围分外清净。

时洇说:“我们学校像寺庙,一个个的都活成佛门的修行人了。”

但十七八岁的人才没有那么清心寡欲。也大有几对情侣完全不管老师眼色,在图书馆和食堂耀武扬威。愈临近重要的考试,想要找个伴谈恋爱的人愈多。

高三这年,喜欢时洇的人可以排出一个列阵。

有天碰巧在图书馆一起学习,时洇的手机里又收到哪个男生发来的长篇大论,她懒得看,丢给林辜月,说:“你随便帮我回复一下。”

林辜月看也不看,把手机推回给时洇:“没办法回。”

时洇“切”了一声,连打字都懒得,发语音道:“谢谢你,好好学习吧。”

接着,她嘀咕道:“总说什么喜欢我这件事和我无关,那就不该让我知道才对。不就是想做个了断,又抱着侥幸心理,才非得说出来吗?”

那个高一时在暗恋之中忐忑不已的时洇,已经离她们有点远了。

反而越来越像当初的任朝暮。

轻视与仰望,分明是眼球无意识的上下摆动。这么单纯的肌肉律动,却因为一场谈话里,一个有所求,一个无所求,就冠以心灵姿态的名号。

林辜月走神地想,是不是任朝暮其实从未没有瞧不起时洇。他见过的诸如此类的暗恋实在太多了,只是不再觉得新鲜了而已。就像时洇现在这样,被无数热情的双手托到云端,反而孤独地站在无人之境,眼里除了自己,再难容纳进别人。

结果实际上,时洇和任朝暮到同一个境遇里,竟然成为了相同的人。

林辜月忽然很口渴。

她去开水间装水,杯子满了,一回头,一个面熟的男生站在她面前。

他挠着头,递来一封信,目光低低地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就出国,不来学校了,所以必须现在就告诉你……麻烦你看一下。”

林辜月靠着墙,拆开信,仔细阅读。

那么具备前因后果的段落,一定是反复烹饪,对每一个用词都细细琢磨过,并充分想象过所有结果。她用余光看了看那男生,果然,不管是装的还是真的,他表现得十分镇定和礼貌。

青春期的表达无出其右,她曾想对叶限说的话,由另一个人对自己,用更加柔美、生动的语言说出来了。她也保不准自己能不能发挥得比那更好。关于这些情感的语言,她已经变得无比贫瘠了。

林辜月读完,无比平和地说道:“谢谢,但其实你在信里说的那些事情,都是同学间的客套,我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男生一愣,说:“你说这些是因为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方才的信有多斟酌,这句问话就有多不经思考以及应和本能。

林辜月回答:“抱歉,是我的私事。”

男生有点急了,又问:“是谁?叶限吗?还是沈嘉越、宣阳?还是说你其实喜欢女的,不可能吧。到底是文科班还是理科班的?难道是上届的那个任朝暮……”

男生报了很多人名,林辜月没有对任何名字有所反应。

浓烈的爱意或淡然的善意,说到底,不过面额不同而已。除了自己,没人会看见囊中羞涩、一无所获的画面。最瞧不起自己的人,往往正是自己;也因此,笃定别人也如此看扁自己。

揭开一个人的秘密,成了让对方一同跌下马、摔得体面全无的方式。于是证明,没有谁更高高在上,大家都是不如意的人,也都是泥地里的同类。要用这种进攻,才能压住受挫的尊严,让优越感死灰复燃,弥补卑微的心情。

但告白不是一场朝圣。

人们之间的平等,也不必等到互相喜欢、互相厌弃才成立,尊重亦然。听告白的人,不是完美无瑕的神像;告白的人,也不是一路跪拜,祈祷到声带颤抖的信徒。

告白的意义无足轻重,回归倾诉和知悉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另一种形式的对话,甚至,更提炼地看待,这只是一段信息交流。

林辜月很冷静,简单地告诉男生:“你不用看轻自己,也不用太看重我。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两样。所以你用不着急着用这种揭发我的方式,寻找平衡感。”

男生怔怔,目光终于抬起来,说:“谢谢你,你这么理性,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

然后带着一副释怀的表情离开了。

林辜月旋开保温杯,倒了一小杯在杯盖,吹了吹,白雾沉默地扑向她的眼睛。

她要让自己脱离青春的喧嚣与游戏,一步步向边缘靠近,站到旁观者的位置上,通过旁观别人的情感,来旁观自己对叶限的喜欢,好在心底相信,她的情感实际上无需倾诉也无需得到应,到最后,不仅和叶限无关,也和她自己无关。

林辜月必须这么想,否则,她很难真的感到甘心。

林辜月喝完水就收拾了书包,打算提前回家,时洇位置是空的,她看了一圈,没找到时洇。她背上书包,一边走,一边低头打字,和时洇说先走了。

消息还没打完,她在公告栏附近的墙角撞见叶限,他半蹲在地上,半仰着头,神情专注得仿佛也在和谁告白。但其实只是在拿着粉笔画画,画的是一群白色的候鸟,在他额前汇拢如云。

林辜月的心免不得一动,有点痛恨自己的本能了,原想悄悄地绕开,别打扰他,但脚踩树叶还是发出了声音。

叶限注意到她,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轻声喊她过来。林辜月靠近,才看到他画的那些不是鸟,而是同样洁白的扑克牌。

叶限递给她一只粉笔,她很干脆,扬手在纸牌叠涂各种数字和图形。

没有额外的言语,穿过他们的只有隐约的风声。

那幅画没画完,入秋的白日结束得仓促,他们的手背染上夕阳的颜色,翻过来,手指都沾满粉笔灰。四只手,指尖对着指尖,像白色的四叶草一样展开,昏黄的光怎么也照不透。

叶限的鼻尖也落上粉尘,形状忽然就变得圆圆的,像小动物的鼻子。

他看着她,疑问地歪了歪头。

林辜月笑起来,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可以放心地当一会儿白痴。她起了玩心,伸出手,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脸颊,留下了两道格外重的白色粉痕,然后扔了粉笔,拔腿就跑。

她奔跑的时候,可以一直听见身后有个脚步声夹着温柔的笑意,离她很近,很近。

隔天,林辜月再来看,那幅画竟然已经被人全部涂完了,还添上了几个别的人物、动物,并不是叶限的画风,不知道是谁画的。

而且,出乎意料地是,由这幅画起头,过了一阵,全年段的人都和疯了一样,无视校规和老师的警告,到处涂鸦,画卡通人物和骂天骂地的艺术字体。

但涂鸦运动开始以后,那些张狂的校园情侣一个接一个地分手,老师们为此心情不错,就渐渐不管了,那一阵子由着他们乱来。

爱老师甚至还在时洇的小飞象旁边,用草体书法写了《沁园春·雪》,并以此为灵感,时不时在班里办点小活动,唱歌、跳舞、演讲、辩论、文科知识分享会什么的,让所有人都有机会被注视一次,也让所有人都在繁忙的学习间隙,期盼着自己被注视的那一天。

十几岁的人不是动物园里变异的怪物,只是一群情感很澎湃的人。他们的澎湃可以是对万物万生,万物万生也都只是情感的载体,不需要特定指向某个人,而是向世界广泛地开放,他们只需要将自己投射出去,等待镜面作用,让情感再反射回来,重新接收到就好。

如此循环,他们便能继续爱着,活着。

时洇经常在班会课或者自习,偷跑来他们班坐着一起玩,说:“所以,我还是不明白,我怎么不在这个班?”

不过,这些校园涂鸦和班级小活动,在一次领导视察后,通通不见了,整个校园再次遁入佛门,宛如不与尘世相接的清修之地。

隔了一周,学校里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横幅,红底白字,赫然一行写道——

云江一中都是一群大傻猪!

林辜月大笑着转过头,看到时洇和盛放的手心都是红彤彤的,像握着一颗苹果。

时洇实在受不了这个环境,有天说:“不行,今年我和林辜月的十八岁生日要风光大办。”

宣阳说:“你不是说要好好念书考旻大。还有,这年头没人会把‘风光’这个词和喜事放在一起了,你作为文科生能不能有点敏感度。”

时洇义愤填膺:“我这叫尊重语言的传统!如果十八岁成年生日没有过好,我会悔恨到考不上旻大。”

但其实到最后,因为所有人的文综模考都考得惨不忍睹,时洇也没什么心情吃饭,急着回家复盘,他们就只是在放学后找了个烤肉店,随便坐了坐。

林辜月和时洇又一次地在同一块的蛋糕上吹了蜡烛,许了点关于升学和考试的的愿望,因为太朴素,可以被预想到,也没有人再好奇地问她们许了什么。

生日宴中唯一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时洇打着合法的旗号,点了一杯巨大的日式啤酒,林辜月和她都尝了一口,俩人的脸瞬间扭曲。

林辜月坚信自己幼年对酒的糟糕记忆没有出任何错。

然后那杯如人头一般高大的啤酒杯就被丢在桌子的角落,没有人碰过。

饭吃得草率,但是大家送的礼物都显然是认真准备过的。包括沈嘉越,人虽没来,礼物却早早寄到家里。和过去一样,是一个洋娃娃。林辜月一直都觉得挺神奇,这个系列的娃娃早就停产了,也不懂沈嘉越有什么法子每年还能找到不重样的款式。

林辜月收到了来自时洇的一双皮鞋,宣阳的香水,盛放的裁信纸刀和镂空书签。

她把礼物们放好,看了看叶限。

叶限的脸被店内的油烟熏得红了几分。

走出烤肉店后,大家互相告别。叶限送林辜月回家,到了一条无人的昏暗路口,他才慢吞吞地把礼物拿出来。

是个非常漂亮的陶瓷小盒。

林辜月的眼睛亮亮:“谢谢!我很喜欢!是你自己做的吗?”

叶限忍不住笑,不好意思道:“是自己做的,但不只是这个盒子,你再打开。”

林辜月闻声,又接着往下拆,露出一条玫瑰项链,造型纤巧精致,花杆弯弯,坠着两片细小的叶子和四根花刺。总体是金色的,但边缘被抹上了浅红的金属粉料,显得很轻盈。

即使光线太差,有点看不清,但仍然美得夺目,她一时难以作声。

从一年前,林辜月就开始思考要送叶限什么礼物,最后她让秀珠女士教她做了一个小王子布偶。在这一年,她一共做了六个,排列开来如同一场生物进化史,她挑了最好看的那个送给叶限。

叶限不想过生日,林辜月便在学校时,直接把礼物交给了他,完全没有任何包装。而且,由于她和针线的关系超乎预期地温馨,缝制过程认真归认真,但没像书里写的那样,手指头穿洞流血。

明明她暗自下了那么决心,却好像怎么追也追不上叶限待她的好。

她悔恨没有更认真点。

过了好半天,林辜月才问:“太贵重了,这样相比,我送你的礼物是不是太随便了。”

叶限注视着她,笑道:“不用多说,你也明白,不是那样比的。而且,哪里随便了?嘉越告诉我,其实你缝了不止一个。”

林辜月的脖子越来越热了。

她低着滚烫的脸,带上项链,玫瑰垂在校服的领子中间。夜幕覆盖了整座城市,月光只照向她的颈间。

她高高兴兴地回家,走到家门口,驻足思考了一会儿,把项链摘下来,仔细地放回书包里的陶瓷盒子里。

开了门,没有想到妈妈竖着眉毛坐在沙发上,饭桌上的菜被动了一半,属于林辜月的那碗饭早已冷了。

“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吃饭?”

“我和同学今天在外面吃饭呀,之前不是同意了吗。”

“我同意?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我还问了两次呢,上周问过了,昨天也又问过了。”

妈妈大约才回想起来,碍于面子,接着板住脸:“那你不懂吃饭吃快点?这么晚了才回家?”

林辜月看了看手机屏幕,七点半,和平时比确实晚了许多。同时,她发现手机里,一条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都没有。

“妈妈,爸爸出差有多久没回家了?”

妈妈僵了一刹。

“三个月,怎么?”

林辜月什么都懂了。

“妈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记得吗?”

于是,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妈妈久违地又关了一次林辜月紧闭。在关上门之前,妈妈尖叫了无数句“祝你生日快乐”。每个尖叫后面都扇了她一巴掌。

林辜月第一次开口说“妈妈求求你不要打我”。

从结局来看,显然不管用。

她常常会想起自己小时候被关禁闭、挨打骂的事情。这段日子像脚底的伤疤,每走一步路都隐隐泛疼。但是疼久了就会长厚茧,好处是没感觉了,坏处也是。她发现自己再也记不起来任何属于家庭、来自父母的幸福时光,深深怀疑幼年的温暖怀抱究竟拥有过吗。

她的眼神再次适应黑暗,瞥到角落的吸尘器。

吸尘器换了好几个,但稻草人骑士一直都在。只是,林辜月现在能够清晰地意识到这是她的幻想。

这间厕所,其实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

林辜月突然浑身发抖,无比恐惧,几乎喘不过气。她急忙地打开书包,伸手摸向叶限送的礼物,这才微微地平息。她就着遥远熹微的街光,小心翼翼地检查叶限送的陶瓷盒有没有碎掉。

她抚摸着凹凸不平的纹样,幸好,完完好好。她把脸贴在陶瓷盒上,发烧似红肿的脸慢慢地将陶瓷盒温暖了起来。嘴巴合不拢,口腔里满是血腥味,从嘴角流下来的不知道是血还是口水。她再打开盒子,玫瑰项链也没有出问题。

林辜月生理性地耳膜轰动,把项链和陶瓷盒都用毛巾包好,放进书包最底层,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自己丢进厕所角落。大理石纹样一路从地上裂到了后颈,冰冰凉凉的,好冷。但是脸还在烧,也好热。

她缩在角落,抱紧书包,意识到,从小到大,她可以把书扔向许俊杰,向任朝暮丢勺子,在办公室对马宏瑞摔杯子,但她无法对妈妈说一句重话。

其他人都可恶,但妈妈是妈妈,妈妈怎么可能是坏人。

林辜月不自言自语,也不幻想和吸尘器聊天。她没和人说话,慢慢地睡着了,没做梦,醒来以后,摸了摸脸,满是手印,她的脸颊应该正如同花朵一样绽放。

她是不是也变成了一个漂亮的陶瓷盒呢?这样是不是,她的本身,就能够是“林辜月时刻”的美好回忆宝盒了呢?

她的手掌贴上去肿起的手印,就像牵紧小时候妈妈怕她走丢伸过来的手。

林辜月终于哭了,泣不成声,哭着哭着,脱了力,又睡着了一会儿。

第三次醒来,她的嘴巴干涸,舌头碰碰疼痛的地方,血腥味又化开了。原来真是血。她用水龙头冲洗嘴巴,坐回角落,没有多久,又歪着身体,睡着了。

第四次醒来,她又去冲了一次嘴巴,开灯照了镜子,再次检查了一遍叶限送的礼物。在明亮的灯下,她看到那条玫瑰项链其实不止用了一种金属涂料。富有层次,更加好看了。

这次她没有再睡着,站起来,后背和屁股麻木到失去触觉,她摸了摸门把,还是锁着的,但她忘了,这锁究竟是她自己从里面锁起来的,还是妈妈从外面用钥匙锁的。

她旋开锁钮,打开门,走了出去。

“亲爱的稻草人骑士,年岁比宇宙还要恒久的稻草人骑士,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话。你一定什么都看到了,但我想在你面前再三重申,我的爸爸妈妈并不是我青春期里的反派,我们只是不太懂对方。他们一定是爱我的,但他们的爱无比客观。客观的爱不像爱,我们却不能说那不是爱,因为这份爱已经用尽他们全部资本和权利,爱无可爱了。应该是我太贪心了,否则为何总觉得他们不爱我。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错过的人是爸爸妈妈。亲爱的稻草人骑士,年岁比宇宙还要恒久的稻草人骑士,谢谢你为我创造的舞台剧目,可我不喜欢。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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