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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

在Lawrence将护照递给工作人员,抬头看见那双琥珀色眼睛的那一秒,他突然感到有些怔愣。

握着护照硬册子的一端,他的动作滞在了半空。对方伸手来接的瞬间,Lawrence几乎以为他会起身绕过柜台,然后拥他入怀。

手中剩下一团冷的,流动的空气。Lawrence终于反应过来继续盯着对方是不礼貌的。

他分明听见了转轮运作“嚓嚓”的轻响,与时光倒流时不和谐的杂音,在这时,奇迹般地重合起来。而Lawrence所做的只是匆匆低下头,等待离开的机票被打印。

他一路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像只刚离巢还不会飞的小鸟仔般被资源部经理——晚些时候,Lawrence会知道,这个远没有看上去高冷的女人叫Maria——引着挨个办公室地转悠,和未来的工作伙伴打照面。

工作伙伴们看着都面善——如果Lawrence真的观察了的话他能得出这个结论,又或者他们热情的声音传递了积极的信号。

紧张感攀升到了顶。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有学习经验,却直接被加州能叫得出名字的IT公司聘用为销售代表,这是勤劳的中国人Lawrence上任的第一天。

“嘿,你们快要把新来的小甜饼吓着了。”

或许意识到短短十分钟里Lawrence已经数了二十次办公室的地砖总量,并试图用新皮鞋尖在上面打洞,Maria善解人意地把他从一群七嘴八舌却心地不坏的女销售员中救了出来。

“我……我该在哪里工作?”他鼓足勇气,还是丢人地磕巴了一下。

Maria指指前方,“你的办公位在前面。在那之前,我先带你见见货真价实的恶魔们。”

这是Donald在BW上班的第三个年头。

作为美国西南部IT产业最发达的新工业区,加利福尼亚州大包大揽了全国乃至全世界信息技术研发人才。BW位于圣荷西的市中心,那里也分布着众多高科技企业。

以电脑芯片为核心业务,BW自1997年白手起家,至今子公司已遍及全美各州,员工超过万人。

虽然有幸混进BW的总部,在其中担任一名普通的程序员,Donald不缺少向上攀登职业阶梯的**和站在金字塔顶的野心,可总是事与愿违。

“你好,我是Lawrence,你的新同事。”

Donald的视线从满屏代表运行错误的红色代码往上挪,瞥见这张亚洲面孔时,无厘头的烦躁仍紧紧抓着他。

“你就是Lawrence?”Donald重复一遍,用不耐烦的语气,“上周怪咖在员工会议上宣布的,那个被直接聘请的菜鸟学生?”

“怪咖,菜鸟学生?”

这两个俚语让Lawrence一下子没反应过来,Donald心里冷笑他的愚蠢和迟钝。

“对,Weird(英:奇怪的)先生说的应该是我。”

Lawrence也不觉得对方是在看自己笑话,一副好欺负的绵羊模样,“我两个月前毕业于圣荷西州立大学,主修工商管理学。对以后和你在BW共事,感到十分愉快。”

Donald暗暗嫉妒了一下来者的资历。虽然明白对方被特招进BW总部肯定有其优势,Donald还是忍不住想刁难他一下。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个东亚人。”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并刻意拉长了漫不经心的音调,“我家的上一任管家,就是个东亚人。”

Maria的本意只是介绍Lawrence和软件部的同事彼此认识,没想到性格出了名的难办的Donald会挑Lawrence的国籍做文章。

她刚想插手,Lawrence已经给出了回应。他眨眨眼,举手投足仍是只善良的绵羊,但从不怯于为珍贵的自尊心还击,“那你一定很信任我们,不然不会雇佣东亚人作为管家。”

被他占得上风,Donald不动声色地回道,“没错,她做的苹果派十分美味,至今我在梦中都怀念那个味道。”

Lawrence垂下眸子,“我很抱歉,布朗先生。”

Donald毫不掩饰自己地打量对方。中国男人拥有一副清俊的好模样,黑眼睛藏在密的睫毛后面,黑色头发软软地耷拉在额头上,而不是像他的同事们那样,惯于打一层厚厚的,象征精干和棱角的发胶。

他不慌不忙地展开笑颜,“叫我Donald就好。”

“咳咳,”

出于女人的直觉,Maria第一时间感到气氛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了。她轻轻敲击桌角,让两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还有一件事,Lawrence将负责定期接收和汇报你的程序数据,你们俩以后卿卿我我的机会多的是。”

她没有讲明,但谁都能听懂两人之间的上下属或者管控关系。Donald听罢,笑容冷了下来,刚刚对这个中国人产生的一丁半点的好感立马烟消云散。

“那么,我拭目以待。”

他礼貌性地回答了一句,也不在意Lawrence是否还有话要说,直接站起身作出送客的姿势。

Lawrence微笑了一下,也对Maria点点头,“我相信自己会胜任这份工作。”

他笑起来时候脸上的纹理显得挺深,挺清晰,像是石头投入水中拨漫开的一圈圈涟漪。Maria知道接下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点了个头就让Lawrence自由熟悉办公环境。

于是两幅笑容,仅存在在梦境中的苹果派和红色代码,构成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许多年后每当空虚和孤独来临,Donald会把这一幕从记忆里捧出来,慢慢咀嚼,慢慢品尝自己当初错过的一切。

他会痛恨这种好感,会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使Lawrence难堪。可离不开世界上任何一种回忆,这个过程总是痛苦中参杂甜蜜。

“下班了,我们伟大的劳模销售代表。”

又一次没忍住在工位上小酌几口威士忌,Donald直到傍晚七点多才从迟来的回笼觉中缓缓苏醒。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诺大的办公室失去了白天紧张有序的氛围,寂静得能听见墙缝里老鼠的吱吱声。

Donald懒洋洋地从办公桌上坐起来,睁了睁迷糊的眼睛,同时伸了个懒腰。工作划界清晰的室内大部分区域都关了灯,一轮橙红的夕阳快要降到落地窗的一半,投进来温暖的,恰如其分的光线。

他对这种颜色谈不上喜欢,因为所有与红色相靠近的事物,总让Donald联想起代码错误时满屏令人恼怒的标准红。

他坐在那儿,回了一阵神,盘算起来今晚该怎么度过。在一片安静中,Donald熟悉得简直想吐的键盘敲击声很快跑过来,绕着他不停打转,赶都赶不走。

Donald听出来那声音出自一个不太老练的电脑使用者。他虽然人欠,但不欠缺不打扰别人认真工作的自觉。Donald晃晃脑袋,把几个随身物件塞进包里,起身往门口走。

偏偏声音的发出者就坐在门口处的位置,还是个和他有关系的人。他路过那人身后,看见自己空降的拍档磕磕绊绊地用Oracle将一份发票给上司审阅,立在原处差不多两分钟,而对方没有丝毫察觉。

Donald内心的小恶魔呼之欲出。他伸手冷不丁拍了拍Lawrence的肩膀,果不其然把他吓了一跳。

被少见地产生了愧疚心理的捉弄者冠以“伟大”一词,Lawrence似乎没有他预想的那样高兴。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是Donald,脸上的神情放松下来。Lawrence将脸转回电脑前,冷荧光中和了照在他身上的夕阳,Donald突然觉得这人比第一面要顺眼许多。

“辛苦了,布朗先生。你先走吧,我还需要一会儿。”

他的视力或许不好,也可能是因为对办公软件的陌生,Lawrence上身前倾,几乎要贴在屏幕前,从Donald的角度看,像只专注于猎物的小猫。

“又是布朗先生,可真没把我说过的话放在心上。”Donald没走,语气轻浮。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Lawrence周身,如同磁石被磁极紧紧地,致命地吸引着。他得到的第一个感觉是,Lawrence的身材体格放在亚洲男人里面不出奇,但与欧美人种相比就显得稍矮,稍孱瘦。

他接着难以自拔地想下去,Lawrence以这样纤细的骨架和身体线条,该如何拥抱住他爱的女人?那个女人又会如何回应他?

Lawrence的回答让Donald从越走越偏的臆想中回过神来。中国男人敲了一下回车键,转过转椅让自己直视着Donald,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该称呼你Donald。”

Donald多少怀疑了一下自己说了什么,使得对方如此郑重以待,“在我们的文化中,对不起这个词,除非你做了罪大恶极的事,不要轻易说出口。”

随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充当了美高老师的角色,又无奈又好笑:“况且,我只是在开玩笑。”

Lawrence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如果对方不是自己的同事兼隐形上级,Donald几乎以为他会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然后把这个知识点认真记在上面。

“谢谢你,Donald。”他又笑起来,这一次的笑意里比上一次多了感激,但同样真情实感。

Donald摆摆手。他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道谢的事情,因此不愿受这份谢意。

他觉得自己的视线仍沾粘在对方身上,这有些危险了,不管是对哪一方。Donald本来打算就这么转身离开——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未来便能像河水被改了道,至少在这个时间节点,拥有另一个充满可能性的选择。

但他最终没有。Donald的视线往上滑动,瞥见电脑屏幕上输入工整的发票抬头,记忆立刻被唤醒了。

“你这里编写错了。”他一手撑住办公桌,一手从Lawrence处要过鼠标,把光标挪过去,“如果插入公司标志的图片,那么……”

Lawrence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个姿势的不妥。他坐在桌子前,而Donald几乎是环抱着他把他锁在了这个三角空间里,两人之间的距离所剩无几。

他听见Donald低沉的声音在自己的脑袋边上响起,中国人或者说东亚大多数国家都存在的含蓄和私人空间意识拉响了警报。

他立马张开嘴,却停顿了一下,一个词都没有能够蹦出口。或许这就是美国人热情外向的文化?Lawrence这样安慰自己,并把注意力转向Donald指出的那处错误。

“你指的是,我应该在发票起草时遵守更严格的格式?”

Lawrence由衷产生了用笔记本把这条要点记下来的想法。他微微偏过头,Donald身上香醇的酒味充斥Lawrence的鼻腔。

不知为何,他的脸突然有些红。

“对,我的菜鸟搭档。”Donald松手并退开了一步。他隐隐后知后觉地为自己出格的举动感到后悔。

“怎么一下子给我降了职?”Lawrence在心里说,表面上还是十分认真,“能否请教,你是个软件工程师,为什么会懂商业运营相关的知识?”

Donald爽朗地咧嘴一笑,“这可是个挺长的故事了,我可以一边吃饭一边讲给你。”

“好啊,等我做完工作。”

他又拍了拍Lawrence的肩膀,这回觉得愈加顺手,也没有人再被吓到,“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工作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这里可不是中国,加班纯属自愿,没有三倍工资。”

“我知道,但是……”

在Lawrence犹豫的片刻,Donald已经手疾眼快地关上了他的电脑,“我知道附近有家中式餐厅,味道不错。去晚了,老板可就下班了。”

Donald口中的中餐厅,只是间用红灯笼和白瓷片装饰了的,中不中,洋不洋的地方特色菜馆。

Lawrence撩开布帘子,里面昏暗的灯光和离奇诡异的背景音乐带给他一种中国人才能领会的恐怖感,差点转身拉着Donald落荒而逃。

“想吃什么?”

看到Donald已经熟门熟路地走进去,坐在了传说中风水最不好的靠门一桌上,Lawrence只好默念了两句百无禁忌,然后硬着头皮坐在他旁边。

“那就,蛋炒饭。”

他对假洋鬼子做出的菜品属实没有太高的期待——上帝保佑Lawrence,来到美国的这几年只有天知道他的胃受了多少折磨,又不好打击Donald高昂的积极性,毕竟对方是为了自己而来。

“没有。”Donald翻遍了菜单,抬头无辜地说道。

“青椒炒肉?”

“也没有。”

Lawrence叹了口气,“……来碗粥吧。”

在Donald的极力推荐下,最后的结果是两人点了一桌子的菜。Lawrence的心为AA过后同样高得可怕的账单流血。

看起来Donald和老板很熟稔——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只是第二次来,Lawrence勉强放下了些心。他把公文包放在一边,里面鼓鼓囊囊的,放着打算回家继续加班加点浏览的工作资料。

“文昌鸡,白灼生菜,凉拌木耳……”穿着唐装的服务员唱诗般念出一道道菜名,食客并不多,但似乎都对他们印象中薄纱之下的古老东方赞不绝口。

在Donald期待的目光中,Lawrence动筷子尝了一口。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吃过正宗中国菜的,从小就被教育要自己下厨做饭的贤惠东亚男人,Lawrence艰难地把这口放了番茄酱但没放西红柿的炒鸡蛋咽进去,愣是憋出了一句“好”。

“我上次来,也觉得不错。”Donald了然地笑了,用叉子精准地插起一块鸡肉,“很正宗,是这么说吧?”

Lawrence觉得自己多说半个词都是在侮辱上半辈子吃过的正宗菜品。他勾勾嘴角,把对方的注意力引到下一个话题,“你还没告诉我,怎么会懂得那么多不相关领域的工作知识。”

“哦,”Donald嚼着那块鸡肉,开口说话的姿态是随意的,“我啊,也没什么特别的,”

“在大学读计算机编程的时候,那个爱喝酒的老妓女的嫖客把我爹一刀捅死了——我倒是没所谓,毕竟他嗑药已经把家里早年的积蓄都败坏没了,少了他,地球照样转。”

他顿了顿,嘟囔了一下,吐掉鸡骨头接着往下说:“我来自一个乡下小镇,消息传遍了挨家挨户。失去生活费来源,没有老板愿意招我这样一个和犯罪事件有关的,除了电脑什么都不懂的废物。”

“就是在那段时间,吃不饱穿不暖,但我自学了很多东西。我捡垃圾,在二手市场买东西,偷听别人的专业课,因赤贫被嘲笑。最好的一次混上了私人家教,一个星期赚了足足八十美金。”

“毕业以后,我想换个环境,几番周折来到了加州,日子才算好过一些。”

他看见Lawrence的视线停在自己脸上,感到一阵脱下了汗湿衬衫似的愉悦,“感到有趣吗?你面前是一个经历坎坷的人,他没有根。”

缺乏相似的经历,Lawrence做不到与Donald真正共情,但光是想象独身一人要熬过这么多的至暗时刻,他便感到一股子窒息和心酸。

“你不是,”他说,想了想换个说辞,“你不是废物,不管哪个时期的你都有值得肯定的地方。如果光凭过去就能界定一个人的未来,我们为什么还要向前看?”

Donald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安慰自己。他不缺酒肉朋友,也不是没有能聊天交心的伙伴,他们说的话莫过于,你的爸妈真是天生一对的混蛋,或者是,你现在已经活得很好了,就别再提以前的事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适合去做传教士?”Donald眨眨眼,半是调侃,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真心。

Lawrence温和地笑了笑,“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看见他的笑,Donald总忍不住也想跟着笑起来。他刚想说什么,神色一下子变了,猛地站起身。Lawrence的反应也很快,突发事件触发的第一个动作,即抓住旁边椅子上的公文包,牢牢抱在怀里。

他刚趔趄着起身,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已经抵在了Lawrence的腰间。

“交出你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然后给老子滚出去。”

说话的是个人高马大的黑人,腔调带着浓重的南美口音,谁也没注意到这个衣着随处可见的壮汉是什么时候走进来和靠近的。

从小在穷乡僻壤长大,偷窃与当街抢劫Donald经历得不少,可在这种事又一次发生时他还是忍不住心中一惊,尤其是因为同伴的安全受到了威胁。

“好,你冷静一点,我把钱都给你。”

其他顾客迅速离开了,刚刚还吹嘘“菜品如人品”的老板此时也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Donald很快镇定下来,慢慢地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携带武器。

“你,亚洲人,把包交出来。”

作为被刀架着的那个,Lawrence没有乖乖就范。他表现得显而易见的紧张,肩膀都抖个不停,脸被吓得发白,却还宝贝似的把公文包牢牢抱住。

黑人见状,握着刀向前又逼近了一两厘米,声音更大了,“给我你的包,听懂了没有?”

“Lawrence,按他说的做。”Donald简直不知道对方是在演哪一出,心中捏了一把汗,焦急地提醒道。

“不行,”

Lawrence的样子让他不合时宜地联想起被逼急了的小动物,“这里面都是公司的内部资料,不能外传。”

Donald简直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资料重要还是命重要?”

“工作是一个职员的第一使命,要全心全意为公司的利益着想。”

“公司不会因为泄露一份资料就倒闭,现在把公文包交出去!”

“我不能,我……”

黑人听着他们俩一来一回的对话,一句也没能插进去,不由得质疑起自己做这一行的初衷来。他抓住Lawrence的手臂,往后猛地一扯,后者差点失去重心摔在地上,公文包也落在黑人的手里。

“你们这对死基佬,把我当什么了?”

他收回刀子,看了Lawrence一眼,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又做了个充满黄色和侮辱意味的手势,“哥们,亚洲人可是很随便的,你小心点。”

拎着鼓鼓的公文包,黑人正准备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去,一个白瓷杯击中了他,在劫匪的头上碎开,留下一个破口。

血从黑人头上的伤口涌出来,鲜红色使Donald感到无比眩晕。他顾不上自己,仍保持着掷出物品的姿势,“请你向他道歉,Lawrence是我见过前所未有正直,高尚的中国人。”

Lawrence心中极有素质的小人也忍不住要破口大骂,你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他从身后拉了Donald一把,低声说:“我不介意,你也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黑人显然被今天接二连三的奇幻经历弄得有些迷惑,很快,皮肉伤的疼痛唤起了他的怒火,“道歉?婊子养的基佬,想都别想。”

他边说边折返,同时快速拔出刀,将近两米高的身形给Donald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而他始终一步没挪,赤手空拳地钉子一样扎在原地。

这辈子可能要结束了,Lawrence站在Donald身旁,闭上眼绝望地想,我还是个处男。

刀锋却没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他再睁眼看时,黑人被Donald下巴上揍了一拳,一脚踢出两米远,带倒一片桌椅,正狼狈地试图重新站起来。

浑身横肉,这点创伤对黑人来说不算什么。他目露凶光,再次向二人逼近。

警笛在这一刻终于响起了。

“你的包。”

Donald在地上捡起来,拍拍上边的尘土,递还给Lawrence。后者顾不上检查刚刚还扬言要舍命保护的资料,伸手向Donald的侧脸摸去。

Donald愣了一下,任他动作。

“你流血了,”Lawrence满是担忧和自责地说,“要不要去医院包扎一下?”

姗姗来迟的警方把黑人控制住,表示一定会给Donald和Lawrence相应的政治和经济赔偿,让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中餐厅的老板在这时也抛头露面,得意洋洋地表示是自己及时报警,让群众的利益免于伤害。两人耐着性子听完这些陈词滥调,相信对方心里达成了一致意见,就是再也不会光顾。

“不去医院。”

长时间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Donald并没有感觉到疼,在Lawrence的手指抚过自己的侧脸时的麻痒过后,才察觉到火辣辣的刺痛。

他们站在中餐厅的店门外,夜幕早已降临。Lawrence焦急不安的脸被红色纸浆包裹的灯笼映亮,他的手上流淌着一片朝阳般的鲜红色。

红色太多了,它们一齐向Donald涌过来,把他不由分说地冲进错误代码的海洋中。

恍恍惚惚地说完那句话,他的意识彻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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