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发现环境大变。
天气明媚,鸟语花香。
白菡就很淡定:虽然身边一个人都没了,储物袋也不能用了。但是随身洞府能用,头上带着的灵宝也还能用。修为也还在,一点儿不差。
而且,将目光从窗外转回,白菡确认自己的“住所”,和栖云宫有些相似。
虽然没有那么宽阔,也没那么多有趣好玩的法器玩具。
但看得出是一个修仙世家的大家闺秀的闺房。
拔步床和桌椅的木料纹理精美,温润如玉石。至少是一种初级灵材。首饰盒里面也有不少精美的首饰。
柜子里面又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上锁的箱子。
闺房边上还有相连的下人房。
就是下人房里,都有一些不错的衣服首饰。
只是不知道原主人去哪里了……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幻境,或者说神域之中,她的地位必然不差。至于说大小姐之类的身份为什么没有下仆?
白菡不知道,也不在乎。
在栖云宫里虽然有黄巾力士伺候,但要自己打理自己,也半点问题没有。就算是少女的发髻,这两天也跟着高师姐学会了不少。
稍微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裙(当然没换别人的东西),让灵宝荷花苞将自己变成了嫩黄色,白菡就一身轻松的走出了屋子。
她所在的屋子,在一个小院落内。
院落内倒是没其他人了,但白菡有些意外的在一株花树下发现了一只“大猫”,枕着自己肉乎乎的前爪,好梦正酣。
“金师姐,金师姐,醒一醒?”白菡确认对方不是在修炼,就推了推她。
力道从轻到重。
险些整个人都扑上去了,金浅才睁开眼,用爪子揉了揉,看到白菡,虎眼懵逼的想要说话。
一开口却是,“嗷……”
金浅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毛都要炸起来了。
白菡对这位相对比较简单的半妖师姐已经颇为了解,顿时懂了,“师姐别急,师姐你是说不了人话了吗?连人形也不能变了吗?……这可能是神域的限制。”
说到底香火神明已经消失太久了。
哪怕是饱读诗书的容臻翻出了很多记载,但他也从来没有专门去研究过这个,更多是看到一件事,就联想起相关的部分。
有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
既然整个覆江城都已经成为了香火神域,那香火神明有什么道理无法破坏自己神域之中修仙家族弄出来的家族防御阵法呢?
白菡很早就意识到,对范家这样的修仙家族,香火神明或者说他的信徒们,想要的不仅仅是“以命抵命”。
大概在范浑那儿,就已经把最直接的那种想要“啖之而后快”的单纯仇恨给平复了……或者还有另外几个没见着的牺牲者?
总之,在一个香火神域里,受到一些限制是很正常的。
*
白菡能想到的东西其实也不多。
但金浅虽然在一众真传弟子中算是心思单纯,也到底是见多识广的金丹法师了。是以,稍微听了几句解释,就已经镇定下来。
她沉默了一会儿。
随即,用爪尖在地上划拉道:你是大小姐,我是你养的宠物。
这不是金浅现在的自我认知,而是她现在被赋予的身份。她对此显然也很不爽,写完之后,就用爪子给抹平了。
白菡依然惊讶,“金师姐你知道这里赋予你的身份。”
金浅点头。
可白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她所知道的,都是她推断出来的。
“金师姐你还知道什么吗?”
金浅摇头。
行的吧,那就只能去探索了。
这地方,神识探不远,白菡在屋子里的时候,连直线距离十米不到的金浅都感知不到。
金钱没好到哪里去。
可见对神识的限制,是这里的“规律”之一。
白菡叫上金浅,往院子外面走。虽然她也不知道大小姐正常应该做什么,但总得见到别人才能考虑下一步。
走出小院子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个院子的牌匾应该是才挂上去不久的,叫做“玉缘居”。
于是又回想起之前看过的话本。
女子若是不修炼,体力就比男人差。加上生儿育女消耗血气,就会更弱小。所以在凡间,甚至很多修仙世家,女子都是居于后院。主持后宅家事。
有“男主外女主内”之说。
再想起范珺的态度……
白菡稍微估摸了一下,就往建筑看起来更高的方向走,果然很快就看到了更高大壮阔的建筑和结伴巡逻的……巨人。
接近两个白菡那么高的巨人依然是那副满脸嘴的模样。当然没有表情可言。但白菡接近的时候,这些巨人会转向她的方向,鞠躬低头,将脸埋下去,露出恭敬的样子来。
除了巨人,白菡没在这个颇大的宅院里发现任何活人。
从正门走出去,再次回头看,她发现正门之上,反而没有悬挂任何表明这座宅邸所有权的牌匾。
倒是离开大门之后,很快就看见容臻在隔了一条宽阔街道的、看起来比较小的宅邸的角门之中,冲她招手。
白菡松了口气,连忙和金浅一起走过去。
才走到角门边,就见容臻对她行了一礼。
白菡吓得往后一跳。
容臻连忙道,“这是师妹你应得的,要不是你给的莲子,我们就要和其他人一样了。”
白菡:??
容臻叹气道,“白师妹想来不会有这个情况。这个地方,让我们‘知道’自己身份的方法,有点类似于魔呓。所以绝大部分人都出现了认知混淆的状况,甚至还完全没有恢复。”
魔呓直接影响神魂。
所以是直接改变神魂认知!
荷花苞产生的莲子,作用并非抵抗魔呓,而是安抚神魂——对任何针对神魂的攻击都有效!
“好了,接下来我就要喊你大小姐了。”容臻说到这儿,脸色一整,恭敬的问,“大小姐是出来巡视吗?”
白菡瞬间就懂了一个道理:维持神域给予的身份,可能对自身有好处。也许是不会被发现异常的邪神进一步的影响?
金浅也懂了。
于是她决定不和容臻打招呼了。
白菡点了点头。
“大小姐难得出来,要不让在下领着大小姐到处看看?”容臻这么说。
老实说,因为他真切的知道自己是谁,哪怕摆出恭敬的表情来,也没有半点居于人下的卑下感。
但这一点儿也不能让白菡放松。
因为她觉得容臻这是将面对师长的态度拿出来了……
她情真意切的落在后面两步,没多久,大致弄明白了邪神把覆江城给弄成了什么模样——
首先,她之前的感知没错,邪神是在转移人口。
覆江城南城修为高一点的都过来了,这让邪神转移剩下的人口变得简单。
香火神域扩大不易,缩小却容易。
还能集中力量。
现在的覆江城已经只剩下了北半城的一部分——就是之前被魔气罩笼罩的那一部分。
其次,这里依然是一个“修仙家族管理的封闭之城”,区别在于,做主的修仙世家“白家”,管理的至少有一半是修士。
白菡:这可太厉害了!而且选我做大小姐就是“白家”?还是因为是“白家”,所以让我做大小姐?
白家用自制的、忠心耿耿个的傀儡(巨人)保护自己。
剩余的修士分为三个阶层:
最底层要不断制作丹药和法器让白家牟利的修士,以及负责各种杂活累活的武者是底层;监督管理,让底层修士乖乖干活的是中层;负责“走商”的是高层。
容臻等人打探消息的时间也不长。
没有完全弄明白中低阶层的人到底由什么人构成,倒是高层差不多弄明白了——天虚宗的剩余弟子之前已经会和,他们都居住在容臻招呼白菡的那座宅邸里,属于高层。
但因为事实上无商可走,其实也就是一批闲人。
从他们的情况判断,闲人“高层”,应该都是覆江城的外来者,而且至少对覆江城的凡人有一定的悲悯之情,没有口出过恶言(产生过恶意)的修士。
毕竟,从南城那边过来的修士,大半也都不过是过客,并没有对覆江城的凡人做过什么。
又因为他们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都轮流打探消息去了。
只有容臻留在那儿,等着看“白家”有哪些人。
至于说白菡和金浅的修为没有变化,其实也是特例。
因为她们都是“白家的”。
金浅肯定还有保护白菡这个大小姐的职责。
在这个城市里,高层修士的修为限制是筑基巅峰,中层修士的修为限制是筑基中期,底层修士的修为限制是筑基初期。
*
白菡听到这儿就觉得很不对了。
倒不是说神域限制修为很奇怪,而是,这个修为差距太小了。
加上禁用储物法宝,修士能取出来的法器灵器极其有限。只能凭着道术之类的来分高下。一个大境界内,好像高手都很容易被堆死。
但这会儿也来不及仔细思考,她一边尽快的从容臻聊天一般的话语中提取有用信息,一边也关注着周围的状况。
虽说看着天气晴好,范围据说缩小,现在的城市部分,也实在是萧条很多。
酒楼茶馆都没了客人,那些侍者却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街道上就算行人走过,也都是匆匆忙忙。
看起来都对自己做的事情没什么疑问。
这时,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队十个的巨人路过,冲着白菡行了个礼,就继续举着一张布告走了。
白菡虽然没看全那布告上的所有字,却至少看见了抬头:
“招亲公告”。
——谁要招亲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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