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顾维安想了想把右手背在身后,然后感觉手腕被楚怀钦狠狠的拽住。
拉扯间,就落在楚怀钦的怀里了。
“啊,楚哥!!我错了!”唐黎被他一脚踹在地上,滚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小腹。
楚怀钦没管唐黎,扯着袖子死劲擦顾维安的唇,直到顾维安感觉自己的唇要被擦烂了,楚怀钦才停下。
“一刻没见着你,身边就有人了,顾维安,你可真有本事。”
顾维安没说话,睫毛微微颤抖。
许是长年在室内的缘故,顾维安皮肤白的有些病态。
长久的分离,楚怀钦抱着顾维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又瘦了。
低头看他的时候,刚好看见他白皙脆弱的锁骨在微微颤抖。
看着这样的顾维安,楚怀钦心里的一股火熄的干干净净,狠狠的亲上顾维安的唇。
未了,睁眼看着唐黎,眼神凶狠的如狼王占领底盘,不容侵犯。
一般这种事情的时候,顾维安都非常被动,他平静的将自己的灵魂抽空,剩下的就随便楚怀钦怎么做。
虽然顾维安一贯如此,但楚怀钦还是非常不爽
他咬了一口顾维安的唇,狠声道:“你怎么敢在外面找别的人,你、怎、么、敢。”
顾维安沉默着一言不发,被动的被他撬开齿贝。
他的沉默就是楚怀钦的难堪,也是他愤怒的导火线。
“你以为你不说话这件事就可以翻过去了是吧,你等着。”呼吸间,楚怀钦喘着不匀的呼吸低声说。
一说完,就暴躁的把顾维安扛起来往下走。
“诶,怀钦,不喝了呀,你就走……蛙趣,这是是嫂子?你、你、你们,你们干什么去?”江淼大着舌头话说到一半,看见楚怀钦凶神恶煞的样子,酒都醒了。
“蛙趣,嫂嫂嫂子?”
汪闻半醉半醒的挡在他面前,跟白痴一样问:“你们去干什么?”
楚怀钦冷笑一声,将汪闻推开:“干/他。”
江淼真想一巴掌把他表弟扇醒来。
一堆人在后面给顾维安捏了把冷汗。
“江少,他们这,这什么关系啊?”早听说他俩是在处对象的人带着疑惑开口。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江淼的语气凶狠,警告性的扫了他们一眼,“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顾维安知道自己今天晚上逃不掉了。
平时20分钟的路,楚怀钦一踩油门,十分钟给开到了家,上楼梯的时候他就有些迫不及待了,顾维安的挣扎无济于事,只是快乐的助兴剂罢了。
楚怀钦非常熟捻的把门踹开,再把他丢到卧室的床上。
顾维安皱眉,推开他:“先洗澡。”
楚怀钦冷笑一声,顺手扯松自己的领带,“洗个屁,他刚刚亲你的时候,怎么不叫他把嘴洗干净?”
顾维安不轻不重的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仿佛透过一面镜子去看清了顾怀钦整个人,又好像跨越了一个年代,楚怀钦感觉灵魂重重的颤抖了一下。
……
在楚怀钱记忆里,很多时候顾维安对他的态度是冷冷的、疏离的、不远不近的……
但是,似乎在潜意识里,有个模糊的声音在告诉他,很久以前,他不是这样的,他以前很爱你。
连他都惊讶于他心底的这个声音,他怎么会爱自己呢。
楚怀钦看着眼前闭着眼的、蜷缩着的人,疑惑极了。
顾维安的衬衫扣子被强行扯落,圆圆滚滚的落在地上,漂亮又白皙如玉的肩膀被楚怀钦抓出三道红痕,看得他血脉喷张。
“你说你为什么不生气,你看到那两个女的在我身边凑,你难道不会生气吗?你他妈生气一下你会死吗?”楚怀钦突然嘶吼了一声。
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你就不能生气吗顾维安!
但是顾维安哪顾得及听到他在说什么,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掉进了深海里,在每一次即将溺死的边缘徘徊,而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又产生极大的快感。
顾维安仿佛灵魂出窍,他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空洞的眼神,还有一串串顺着侧脸滑下,又融入枕头中的眼泪。
他悲伤的想,你以前不是爱我的吗?
有时候胡思乱想真的很恐怖,顾维安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如果你不喜欢我你就不要来招惹我,既然你追了我,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如果,你喜欢我,那为什么不一直喜欢下去,你明明……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可是,可是你忘了。
……你怎么敢忘了的。
最开始,楚怀钦还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用力过猛所以才哭,直到后面等楚怀钦意思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忽而一声哽咽,那么清楚,又那么清醒。
楚怀钦猛的惊醒。
他在黑暗中摩挲到顾维安的脸,以为是温热的皮肤,指尖却被冰冷的泪水刺道,顾维安泪流满面。
他抱着顾维安,亲了亲他的脸,又吻到他的眼泪,“你到底在哭什么?”
哭什么。
顾维安哭的那么小心翼翼,又那么痛苦,连带颤抖的呼吸都在战栗。
但是又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好像下一秒就要晕阙过去。
这个楚怀钦喜欢过那么多那么多人,他的爱那么廉价,怎么配得上他顾维安奋不顾身的爱呢。
虽然没等到顾维安的回答,但楚怀钦还是好脾气的耐着性子哄了他很久,到最后他把自己说困了,顾维安还是闭口不言。
听着身边熟睡的声音,顾维安躺在床上,空洞的看着漆黑的四周,心想,楚怀钦,等我走了。
以后就不会有人能受得了你了。
顾维安胡思乱想了很久,在不知不觉中才缓缓睡觉了,但他的意识又非常清醒,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迷迷糊糊的梦到了以前的事。
“维安——”
顾维安听见一声呼唤,条件反射头一回,在一大片雪白梨花中,站着一个穿着白衫的男子。
明朗灿烂的阳光打在他身上,落下细细光泽,风一吹,花瓣如雪洒下。
「少时梦中有一红衣男子骑马看尽春风得意,尔后心中念了许久,当时惊鸿一瞥,便倾心于君,今有幸重逢,甚是欢喜。
——楚笔」
“顾探花,这个,这个是给你的。”当时的楚怀钦红着脸,一脸羞涩。
这不是顾维安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但他却靠着这封情书麻痹了自己许多年。
“怀钦,你能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啊。”顾维安小心翼翼的开口。
顾维安脱口问出这句话,年少的楚怀钦并没有回答。
但是顾维安却很执着希望楚怀钦可以回答自己的这个问题,所以他又问了一遍。
楚怀钦却一直冲自己傻傻的笑,然后转头往后走了。
顾维安冲上去,想跟上楚怀钦,但是越朝他跑,楚怀钦就越往后退,退的越远。
周围的梨花也渐渐消失,等顾维安注意到周围梨花消失的时候,周围却换上了一片海棠花。
在一大片海棠中,一直往后走的楚怀钦突然回头:“维安,我心悦你好久了。”
顾维安眼前一亮,他轻声问:“什么时候。”
我怎么不知道。
直到一大捧玫瑰摔在地上,漂亮的花瓣碎了满地,“可是……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不是……”
他倏然顿住,好像到头来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们算什么呢。
是朋友,水乳交融的朋友?是爱人,没名没分的爱人?
情感让他崩溃得想撕了满地的玫瑰,理智却拉着他动弹不得。
“我追你,可我他妈也没说喜欢你呀,我没说喜欢你,什么时候就跟你在一起了?”楚怀钦厉声开口,尖锐的声音像一面镜子,划破顾维安所以的爱意。
“都成年人了,这都玩不起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
顾维安今晚的这觉睡得极不踏实,他呼吸急促,就像别人勒住脖颈,他先是挣扎,最后才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能爱人之间就是有这种很神奇的地方,楚怀钦醒了。
楚怀钦看着顾维安被梦魇缠身,惊恐的表情以及反复说“不要”“不要”,俯身用衣袖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
顾维安的呼吸居然也神奇的平稳了下来。
黑暗中,楚怀钦温柔的刮了刮他鼻子,柔声道:“晚安。”
他刚要躺下去的时候,顾维安猛地喊了一声:“你不要走!”
楚怀钦心里一软,索性就抱着他睡了,在他耳边柔声道:“我不走。”
阳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才是六点半,顾维安用手挡着眼睛,缓了缓才发现自己被顾怀钦抱在怀里,他偏头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楚怀钦,发了会呆。
好像是透过他在看某一个人,又或者说是透过他在看某一个时间段的自己。
顾怀钦睡觉的样子很好看,严格来说是他不生气的时候很好看。
鸦羽一样的睫毛又长又翘,因为阳光的照射,染上了点点金光,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还有他非常性感的嘴唇。
顾维安突然想亲他了。
“嗯哼,宝贝?几点了,你怎么醒来了?”男人睡眼惺忪的嗯哼起来,他还没睁开眼睛,就已经先搂住顾维安的腰。
“六点半。”说着,顾维安就挣开他,爬起来。
“这么早你就醒了?再睡一会吧。”楚怀钦加大力度把顾维安按下去。
“七点半就上早自习了。”顾维安又爬起来。
楚怀钦不慌不忙的把他又按下去,在他耳边短促的笑了一声,半威胁道:“顾维安,你想睡半个小时,还是‘睡’一个小时?”
刚睡醒的声音懒洋洋的,很低沉又很有磁性,像一阵风吹过他耳畔,顾维安身体僵硬,一声不吭的闭上了眼睛。
“乖,等下我送你去学校。”顾维安感觉到他胸膛微微震动,然后是短促又低沉的笑声。
这半个小时,顾维安也睡得极不踏实,可能是最近状态确实不好,才频繁做噩梦。
好像是在建筑物的顶端,天压的很低,顾维安感觉自己一抬手就可以摸到天空。
一片灰蒙蒙的,飓风嘶吼声中有暴雨击打着地面的巨响,顾维安感觉自己在不停的奔跑,好像后面有什么狰狞的怪物一样。
他的头发被风吹向脑后,露出的额头被沙石刮过,烟灰弥漫中眼睛也睁不开了。他雪白的衣袍在风中翻滚,长长的头发在分中打着旋儿飞舞。
理智让他清楚的感觉自己很拼命的在奔跑,却实际上确摔倒在地。
紧接着面前出现了一双白靴,那一刻风都停驻了,顾维安感觉到由心底发出的恐惧弥漫全身,就像一滴墨水落在清水里,刹那间害怕和惊恐冲上头顶,顾维安的五官剧烈颤抖、战栗,他撑着手肘慢慢往后退。
不,不可以,不要!
砰砰砰——他的心跳声仿佛贯穿世界,在耳边疯狂响起。
男人却半蹲下来,一双乌黑狠绝的眼睛对上顾维安的,然后他抬手温柔的抚摸着顾维安长长的、柔顺的黑发,继而露出一个堪称怜悯的笑:“孩子,你怎么就想不通呢。”
「求求你,我不要回北冥,我不要守着椿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太孤单了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走吧……”藤条从地底冲出,缠上顾维安的脚腕,拖着他去绝望的北冥。
一辈守着椿,呆在北冥,八千岁春、八千岁秋,不知晦朔、不明春秋,一人一树一春秋、一天一池一辈子。
“哈,哈,嗯哼。”顾维安惊恐的睁开双眼,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天花板,胸膛剧烈的震动,不停的喘息。
也许是顾维安的动静有些大,楚怀钦也醒来了,他搂着顾维安,哼哼唧唧的把头埋在顾维安颈窝间,“嗯~怎么了,你又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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