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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暗流涌动

寒幽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他发觉自己对苏嗅的一举一动,似乎越来越关心,越来越关注了。这份陌生的情感,让他感到不安,也让他下意识地选择了……回避。

医院里,助理护士小林在汇报完工作后,看着寒幽那依旧紧锁的眉头,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寒主任,您……和您朋友那件‘不愉快’的事,解决得怎么样了?”

寒幽的思绪被打断,他抬起头,眼神有些飘忽,只是用“还在处理”几句话便敷衍了过去。

小林看着寒幽这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算他什么都没说,她也猜到结果了——肯定还没和好!唉,寒主任平时在手术台上杀伐果断,怎么一到感情问题上就这么……迟钝呢?到底哪里出错了呢?小林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寒主任能早日跟他那位“女朋友”解开误会,重归于好。

这天,寒幽罕见地没有加班,准时准点地收拾好了东西。他还记得昨晚和苏嗅那个未完成的“约定”。他答应了苏嗅,今天不能再躲着他,要跟他好好谈谈。

“寒主任,今天这么早走啊?是要去约会吗?”小林在门口碰到他,挤眉弄眼地打趣道。

寒幽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小林跟寒幽挥了挥手,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再次为自家主任的“爱情”送上了美好的祝福。

另外一边,苏嗅在休养了漫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今早是正式回归宠物店上班的第一天。但他发现自己竟然睡过头了,闹钟响了好几遍都没听见。醒来时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皮也重得厉害。他以为是前几天宿醉留下的后遗症,顾不上许多,急急忙忙地洗漱完毕,便风风火火地赶去上班了。

一进“萌宠之家”宠物店,大家围着苏嗅寒暄了一番,七嘴八舌地关心着他手臂伤势的恢复情况。在这中间,苏嗅第一次见到了安逸店长的弟弟——安详。

安详靠在收银台旁,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了苏嗅一番,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和一丝玩味。他比安逸要稍高一些,穿着一件黑色的机车夹克,头发染成了时髦的亚麻灰,整个人透着一股与他哥哥截然不同的痞帅气质。

他缓步走到苏嗅面前,微微倾身,嘴角一勾,露出一颗若隐若现的小虎牙,热络地说道:“你就是苏嗅哥吧?百闻不如一见啊!经常听我哥和唐糖姐提起你,说你是个特别可爱开朗的人。”他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补充道,“现在亲眼一看,确实挺可爱的,是我喜欢的类型哦。”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暧昧调侃的话语,让苏嗅的脸颊微微一热,有些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半步。“啊?……你好……”

“我叫安详,平安的安,安详的详。”安详直起身,露出了一个俏皮又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笑容,主动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苏嗅。”苏嗅也连忙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大伙寒暄了一番便散开各自忙去了。按理说,苏嗅今天正式回归,安详这个“临时工”也该功成身退了。安逸本也没指望他能继续留在店里,毕竟他之前待在店里的时候,没少抱怨无聊,天天吵着要离开。可现在,太阳倒像是从西边出来了,安详非但没走,反而像是赖上了这里,自告奋勇地跑去给旯粜医生当起了助理,赶也赶不走。

苏嗅今早的任务是带几只精力旺盛的大狗出去遛弯。出发前,安逸还在店里提醒:“最近天气转凉,流感比较严重!大家记得防范,别感冒了!”他又特意嘱咐苏嗅:“你小子刚恢复,遛狗时记得戴好口罩,别中招了!”

代理遛狗(宠物护理工作的一环)的苏嗅,低头看了眼脚边那几只摇着尾巴、兴奋不已的狗狗们,一边回复着“放心,我体质好得嘞”,一边嘟囔着立下了flag。

直到遛弯结束,准备回店里的时候,一阵冷风吹过,苏嗅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个喷嚏。他缩了缩脖子,把口罩又往上拉了拉,将鼻梁处的金属条压得严严实实。

起初他没在意,毕竟风大天气干冷,鼻子敏感也很正常。但直到下午快下班时,他感觉浑身开始酸痛起来,头也越来越昏昏沉沉……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中招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几乎是沾到床就立刻睡了过去。

寒幽回到公寓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看到玄关处摆放着苏嗅今天穿出门的鞋,知道他已经到家了。可公寓里却异常安静,苏嗅似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在客厅里等着他。

他不仅没有等到苏嗅,反而很快发现了自己的“反常”——喉咙里隐约传来一丝刺痛,脑袋也有些发沉。因为“通感”的关系,他立刻意识到,这多半是苏嗅那边出了问题。

他走到苏嗅的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他拧开门把手,只见苏嗅正裹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沉,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

寒幽走上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滚烫一片。

因为苏嗅已经发烧昏睡过去,无法进行昨晚的“约定”,寒幽只好先帮他贴了张退热贴,然后拿上牵引绳,准备先出门买药,顺便遛一下等到望眼欲穿的阿波罗。

买回药的寒幽,看着依旧熟睡不醒的苏嗅,轻轻叹了口气。他拆开一盒口服液,托起苏嗅的后颈,试图将他唤醒一些。

“苏嗅,醒醒,吃药了。”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苏嗅因为不适而发出的、猫儿般的呜咽。

“张嘴。”寒幽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昏睡中的苏嗅毫无意识。寒幽只好用拇指按在他下颌的关节处,迫使他的嘴微微张开。苦涩的药液顺着他的嘴角流淌进去,这股异样的感觉让苏嗅在梦魇中挣扎起来。

梦境里,苏嗅正在被一只巨型蜘蛛疯狂追赶。八条坚硬的节肢在水泥地上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哒”声,他拼命奔跑,却怎么也甩不开。直到体力透支,被蜘蛛沉重的身体重重压制住,突然,一根尖锐的步足猛地刺入他的口腔,冰冷的毒液顺着足刺灌入,带着令人作呕的苦味——

“咳!咳咳!”

现实中的苏嗅因为呛咳而剧烈挣扎起来,药液顺着嘴角溢出,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寒幽“啧”了一声,只得将食指探入他湿热的口腔,指节抵住他的舌根,轻轻按压,命令道:“咽下去。”

“唔……”

苏嗅的口腔烫得惊人,那份湿润的温度清晰地传递到寒幽的指尖。

“咕咚。”随着喉结的滚动,那口苦涩的药液终于被咽了下去。寒幽抽回手指,拉丝的津液,在他抽离的食指与苏嗅微张的唇间,牵出了一道暧昧的银线。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苏嗅因高烧红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角因为刚才被粗暴对待而泛着湿润的水光……这个画面,让寒幽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个失控的夜晚,苏嗅在他身下时,也是这般……令人心悸的模样。

寒幽的呼吸霎时间停滞了一秒。

脸上的血液迅速沸腾,寒幽感觉自己也像是发了烧一样。他猛地直起身,食指上那份湿热柔软的触感挥之不去,让他心跳骤然失序。寒幽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两秒,随即像是触电般,转身快步走向了洗手间。

哗哗的水流声,也掩盖不住他那剧烈如鼓的心跳。寒幽用冷水反复冲刷着自己发烫的指尖。镜子里的男人,耳根通红——这太荒谬了,他居然……对一个生病的、毫无意识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反应!

阿波罗在门外发出几声困惑的呜咽。寒幽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当他回到床边时,苏嗅已经睡得稍微安详了些。

…………

窗外已是深夜。

苏嗅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几小时,傍晚时分,高烧总算是退了些,虽然身体依旧有些虚软无力,但至少脑袋不再像之前那样混沌一片。

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缓慢地睁开眼睛。

苏嗅发现喉咙里残留着苦涩的药味,额头上贴着凉丝丝的退热贴,多亏这些身体不适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寒幽来过他房间?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寒幽?”

回应他的,只有阿波罗从客厅“哒哒哒”跑来的脚步声。

阿波罗欢快地跳上苏嗅的床,用湿润的鼻子胡乱蹭着他的脸……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饥饿感也如影随形地袭来。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好几声,提醒着他从下班到现在几乎没怎么正经进食。

“得弄点东西吃才行……”苏嗅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觉得浑身酸软。他披了件外套,慢吞吞地走出卧室,想去厨房简单弄点吃的,比如煮个鸡蛋或者泡碗麦片。

公寓里很安静,阿波罗屁颠屁颠地跟着,在他脚边蹭来蹭去。寒幽……应该睡着了吧?苏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想。

他推开厨房的门,正准备去开冰箱,却意外地看到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站在灶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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