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得毫无预兆。田曦薇拽着李一桐冲进道具间时，两人的戏服下摆都滴着水。木质地板被浸出深色纹路，像一幅晕染的水墨画。
“这雨也太突然了！”田曦薇甩了甩头发，水珠溅到李一桐的眼镜片上。她伸手去擦，指尖却被对方偏头躲开。
“我自己来。”李一桐摘下眼镜，用戏服袖口擦拭。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在昏黄的应急灯下折射出微弱的光。
道具间堆满老式留声机和黄铜台灯，空气里浮着樟脑丸的气味。田曦薇翻出条绒毯披在肩上，又抖开另一条递给李一桐：“给，别感冒了。”
绒毯是深绿色的，边缘绣着褪色的藤蔓花纹。李一桐接过来时，指尖擦过田曦薇的手背，温度比想象中更烫。
“你发烧了？”她下意识去探对方额头。
田曦薇握住李一桐没有伸过来的另一只手，龇牙说：“没有啦，我体温本来就高。”她说着从包里摸出暖手宝，外壳已经有些发烫，“喏，分你一半，毕竟我要保护你呢。”
暖手宝在两人掌心传递，温度像某种隐秘的纽带。田曦薇靠坐在道具箱上，晃着腿哼歌。歌词断断续续，混着雨声听不真切。
“这是什么歌？”李一桐问。
“《雨天》。”田曦薇歪头看她，“一桐姐没听过吗？”
李一桐摇头，绒毯滑落肩头。田曦薇伸手替她拉好，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垂。
“那等雨停了，我教你唱。”
窗外雷声轰鸣，应急灯忽明忽暗。田曦薇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要不要玩个游戏？”
光束在道具间游走，照亮老式打字机的铜键、留声机的喇叭花，最后停在李一桐的侧脸上。
“你睫毛好长啊。”田曦薇凑近了些，呼吸带着蜜桃味口香糖的甜，“像小扇子一样。”
李一桐偏过头，耳尖泛起极淡的红：“别闹。”
雨势渐小时，田曦薇已经靠着道具箱睡着了。暖手宝从她掌心滑落，被李一桐轻轻接住。
少女的睡颜毫无防备，发梢还沾着水珠。李一桐将绒毯往上拉了拉，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温度比暖手宝更烫。
窗外雨声渐歇，月光透过云层漏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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