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大礼堂内——
四人鬼鬼祟祟在最后面的大帘幕里悉悉索索分食奶奶带来的爷爷手作—冷吃手撕牛肉干！
辣椒碎裹得很漂亮，装在两个焖烧杯里，所以还是冰冰凉凉的，特别有口感。
江舟一就喜欢嚼劲的感觉，盘腿和大家一块坐在地上。
叶姝咬着舌头吸气，抢来江舟一喝了一半的酸奶，润下去。
“菜就多练！”宋枝显然很嫌弃，她塑料手套揪起一个裹满红辣椒的肉干，直视叶姝塞到自己嘴里，“我都没尝出来辣味！”
廖棣和江舟一也跟着有样学样，叶姝依次被三个人嘲讽一通，笑得没脾气：“我用水涮一涮就不辣了。”
“诶！”
“欸？！”
“不行！”
三道否决异口同声，这简直是对美食的亵渎！
“…好吧！”叶姝耸肩，“我多练练。”
他们穿着一样的学士服，学校活动统一下发的，通身黑色，领子也是，学士帽被垫起来坐在屁股下面，右角有条金色的穗子，型号都一样，有人当上衣，有人当裙子，但都丑成一个德行。
你想想，本身校服裤就是黑色的，一身黑，不像成人，像吊唁。
——
叶姝被靠在墙上，拉起厚帘底角，看到斜远处的座位，叶致远和江阿姨坐在一块，面色和气，不知在谈论什么。
两人相差一轮，平日也不见叶致远还有捧着外人说话的一面…不对，这可不算外人。
咱妈！
叶姝冷不丁笑出来，两个梨涡跟着傻笑，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从目光里认证，嗯，这人被辣傻了。
……
现在进行到吴振捧着大话筒劈里啪啦，也没人听他讲什么，语气还挺激动，有点激台下人的天灵盖，江清嘉和叶致远也相谈甚欢。
成人仪式嘛，还是要仪式一下的，接下来转移阵地，去操场——
四人听见唰唰唰起身的动静，把杯子盖上，齐齐看向叶姝，叶姝二话没说，虽然外面套着学士服，还是很轻松把里面的校服棒球衣脱下来，盖在两个“传国玉杯”上包好。
没人愿意抱着极易暴露的烫手山芋，你扔给我我扔给你，跑着朝操场躲，一溜烟儿，竟是最先到操场的一群人。
昨晚在教室里就听见操场传来的悉索噪音，等大家站在软草地上才明晰，哦，原来整这出—
跑道上有个近半百米的支架，拢起一道十米宽的阴影，支架上密密麻麻爬满假绿叶，还有许多橙色点缀其中，仔细一看，竟然挂了上千个橙子！
乌泱泱的家长同学绕过篮球场过来，国旗和校旗下十八个礼炮齐鸣，轰隆作响，响炮声炸出来，把大家的惊呼全都掩盖。
按照安排，这次是校长、教育局局长、检察院局长还有一些穿西裤掖白衬衫的人分别站在橙子架两端的镜头，伴着音乐声鼓掌，等着学生从中间穿过，一个个击掌。
父母牵着孩子，孩子一只手被握住，另一只手不仅要扶住将将掉落的学士帽，还要跳起来从顶架上摘下一个橙子，夹在胳肢窝里，在一个个顺着击掌。
很有意思，有些人轮到吴振，手腕早早蓄了半天力，拍上去，他还要标准慈祥笑，祝愿眼前的毛孩子前程似锦。
叶姝当然不会跟叶致远手牵手，他拽着江舟一，一左一右走在江清嘉身旁，俨然是个省心孩子模样。
叶致远落在后面，拍了一张大孝子的背影照，已经在向老婆告状了。
走到最后，江清嘉被人拦住寒暄，叶姝和江舟一见状溜到草地上剥橙子现吃。
嗯，还挺甜！
吃到一半，卲豪拎着黑色塑料袋过来念叨：“橙子皮放这里！哎！橙子皮放这里喽！”
叶姝把皮扔进去：“谢了！”
“不谢，我要拿回去解剖！”卲豪头也不回，急匆匆赶另一堆。
……
回班，讲台上赫然端摆着一个大盒子，是学校为每班准备的大蛋糕。
江舟一看十几个男生挤在前面，争着撕扯打开包装，举刀挥下，忙得他们摸不着头脑，感觉讨论的唾沫星子都激动地喷洒在上面……
还灌溉得很全面。
于是二人婉拒了贴心切来的两份夹心蛋糕。
嗯，对，不爱吃甜食……
紧接着？紧接着就是二模！
不许松懈!
#
这次的语文作文很有包袱，甚至最擅长800字的廖棣都跑题了。
学习压力对她来说，不是长时间笼罩的，而是突然急剧坍塌的，可明明她一向接受良好，总是劝说自己喜欢学习，而且也一直劝说得很好，只是这次，她对自己谈崩了。
追逐到现在，不遗余力地发挥自己的天赋，她还有优于常人的努力的天赋。
之前不觉得，今天突然，太累了……
她趴在桌子上，语气都带着陌生的哽咽：“……烦死了！生活中暴露的热点问题，有什么屁事啊！…能干什么？只会为难傻叉考生…除了为难我们这些要用八百字写出一篇…操蛋的褒贬时弊又要红气逼人…靠…的结构完整的学生，还能干嘛？！”
宋枝脑袋仰在她身上，用脑门拍她：“姐，喘口气，别还没考完就撅过去了……没事的！区区一个作文，你字这么好看，哪能看到你跑题啊？跑题字还这么好看，哪舍得还扣分啊？！你不是还有数学吗？上次一百四，这次直接一百五，分不就匀过来了？对吧！”
廖棣还是没抬头，只是身体幅度小了些，吸个鼻涕，小声嗫嚅道：“我睡一会……”
“睡吧睡吧，吃饭叫你。”宋枝坐直身，看着同桌不露半点的脑勺，轻轻把廖棣桌上每日必备的开罐咖啡拿远了些。
…
廖棣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下午就兴致勃勃和大家吐槽起楼上考场的监考老师。
这个龟毛事多的监考老师是隔壁六班的班主任，因为她留着中短发，六班人称呼她为毒蘑菇。
老师的作用不只有教书育人，还有出气筒的作用，为化解学生的恶劣情绪起到骂到病除的神效。
老师好！
……
老师不好！因为老师不准开假条。
今天可是5.20!
江舟一和叶姝准备cos小情侣，晚自习出去吃顿饭庆祝快一年的兄弟情，毕竟埋头刻苦读了这么些天，劳逸结合嘛！
二人头对头思索了有一节课，决定江舟一冷脸去请事假，叶姝戴口罩去请病假。
江舟一倒是很好请，赵光明也不了解发生什么，就好说话地拍拍他肩，宽慰他保持好心情，适当放松一下，高考是场心理战。
到叶姝……赵光明顿默，打量他口罩下的脸许久，久到叶姝心里发毛，才淡淡笑道：“哎呀看你容光焕发的，生什么病啦？注意身体哦，就剩十六天了！”
叶姝没应声，只是点头。
赵光明一边给他签字，一边继续唠叨：“虽然你已经踏入好的门槛了，老师对你要求也不高，但是平时在学校千万要和大家保持同步，现在是关键时刻，一有什么大家的心就特别容易乱掉，为了我们班，你就跟着江舟一，平日正常学习，安安静静度过最后的十几天…哦，今晚江舟一也不在，你俩人还挺巧嘞！”
“老师，我学习可认真了！”叶姝很无辜道。
赵光明呵呵笑：“老师就是说一嘴，你成绩进步快，我们这些任课老师还有校长都是知道的，你想去哪？北航还是南航？……再加把劲，朝六百分靠，上北航呗！”
“还不知道，这个，不急吧？”叶姝声音闷在口罩里。
“对对对！不急！到时候给你拉个横幅，咱班的大飞行员哈哈！”赵光明自己讲着讲着，心情舒畅，把假条递给叶姝，抬手拍拍他的背，“回去休息吧！这么浪漫的日子还生病了，好好照顾自己，就剩高考了！”
“谢老师！”叶姝扭头往校门口跑。
从后面突袭奔到久等的江舟一背上，呼吸在刹那间相融，又倏得分开，零丁暧昧只有两人知晓。
“吃什么？”
学校的对面有个市图书馆，地下一层是个觅食的好地方，听宋枝说，有家西餐厅的黄油米布丁特别好吃，餐前小面包烤得香人一鼻子，临近露天扶梯口的私营水饮店，再手残的人买上几个小调罐，瞎着眼睛配都能当圣水！旁边还有一个刚修缮好的古公园，附赠专门露营的大草地。
520，打包，露营，约会。
这下要素齐全，趁天还没黑尽，二人分头行动，在公园门口再玩一次重逢。
……
咳！
晚自习第一节课末，赵光明甩着滴水的速干服回到七班，捏一块李蕊的纸巾，在前面静默许久，擦掉最后一把汗：“哎！大家不用抬头，你们继续学，我就说一句话……”
“猜猜我在广场遇见谁了？”
……
“！你被赵光明看见了？!”
江舟一步履匆匆，大包小包驮过来就被当头一棒，楞在那。
叶姝最擅长装潇洒：“我也没想到啊？一回头就跟他来了个对视…”
“哈哈…哏哈哈哈……”江舟一本想宽慰他几句，但脑海中蹦出他和赵光明四目相对，深情不言的画面，刚开口就没忍住。
“他就看你几眼就走了？”江舟一笑得把打包盒垒在地上，蹲下去，笑得露齿，仰视问他。
叶姝也蹲下去，耷拉的眉眼却没掩盖住勾起的唇角：“他问我带病跟谁出来过520的。”
江舟一笑得语气都打颤：“你是怎么回的？”
“我…我说这儿有个诊所什么的，然后他问我要不要帮我买个口罩，然后我就编不下去了，我说想出来感受一下国家的浪漫气息…呗！”
江舟一捂住眼睛，规整的牙齿还在笑，看了一眼手腕：“现在班里肯定离不开你……”
确实，他对本班人的秉性十分了解——
铃声刚响，压抑的私语爆发出来，乐得脖子接脖子，牙齿笑牙齿！
“我笑死了！叶姝现在是什么大笑料！”
“别说了，咦！实在丢人！”
“赵光明竟然没把他折起来摔？！这就是机长的魅力吗！”
“不是，你们别笑了，人家现在真找到美女谈了，还在这傻笑，谁才是小丑？！”
“川，你说得对，丑而不自知！倒霉了，反应过来真酸了！”
“不是，我错过什么了？叶姝找到谁了？到底有没有人知道啊，操！”
“Wacom，我觉得，肯定不是本校的，应该也不是同龄人，……，啊！哇com!他谈到姐姐了！”
“我嘞个…叶姝，有人520带命，有人520带姐！”
“姐！姐！我也想要桀！桀！”
“江舟一也不在，我c!不会他也谈到了吧？！”
“！”
“……”
还剩最后两章，好快呀这屎时间！
后面两章我还没写，虽然没人看，但也算是一场告别叭，我就慢慢写，想一点写一点，写完再发出来，啥时候写完真得看缘分哝
好在是真的完成了一个故事，虽然这个故事衔接得断断续续，块状的许多岩石拼成的一个“相对圆润”的大圆石块，但这些块状物真的占据了我的许多人生轨迹啊，我在感叹什么啊……
很淡的一个故事，底色还是非常快乐的叭
主要我也不知道当时天天在高兴什么，就是高兴…
现在在上水课～
捏
[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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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高考限定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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