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五点四十分，天边露出一点曙光，潘恩今天格外早的起来。时钟塔处传达新的命令。
混着清晨潮湿的空气裹挟着破晓的阳光一同挤进大楼。此处距Vireo Labor总部不过十五分钟车程，是部分研究人员的指定居所。
云层缝隙中透出的阳光呈现出丁达尔效应，在窗前勾勒出一束束清晰光路。潘恩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正在升起的太阳，静默了片刻随后移开视线。
她从衣柜中挑出一件淡紫色的polo衫，换上。轻轻将门合上，离开起居室。
她下楼时，楼道安静得只剩下楼梯间轻微的风声。指纹识别器在她接近时自动亮起，红光一闪而过。潘恩接着将身份牌放到另外一套识别器上。
门“嗒”地一声解锁。
一辆标志性的灰蓝色通勤车正停在大楼前。车门自动滑开，副驾驶座上的智能终端投影出命令信封的红色标识。
潘恩坐上车，随手合上外套上的一个扣子。车门关闭的瞬间，终端音响中传来低沉的女声：“早安，观察官。总军部下达了新的密令。”
她点开投影，一行红字逐渐展开：任务编号：Z-4
内容：协查Vireo Labor总部某实验部门人员异常流动情况。请与第五区特派员休、第十二区特派员格雷组队行动。
目标：记录并回报相关人员的动向，不得打草惊蛇。
潘恩眯起眼睛盯着那行字，指尖滑过指令下方那一串精密的数据编号。新任务？她笑了一下，又到了她更为熟悉的活动部分。“终于动手了……”她轻声说，声音飘散在空荡的车厢里。
通勤车驶出居住区，顺着林荫道进入主干路，城市在晨光中苏醒，街头的灯影逐渐熄灭，玻璃反射出大片的金色与灰蓝色光辉。
潘恩抬头，神色平静，却带着一种下意识的警觉。光线在她眼底折射出一缕深灰色的影子——那是曾在战地磨砺中留下的习惯反应。
车子拐上了通往总部的高架桥。
清晨六点零三分，Vireo Labor总部外部防御系统启动检查，在潘恩不知道的地下通道，安全节点第三次刷新。
短短的思索时间，通勤车停下。潘恩抬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冷硬简洁的主轮廓，外墙整体由生态玻璃组成，通透，在阳光中荧荧着发光。Vireo Labor驻欧共体总部到了。
时间过于早，Vireo Labor的人员还未到上班时间。显得这座科技大厦冷清。
潘恩下车时风略有些凉。她没有立刻进入大楼，而是站在入口前的台阶上，注视着这栋如同水晶棺般的实验大楼。大厦表面覆着智能光敏玻璃，能随阳光强度自行调整透光度，此刻正将黎明的第一缕光折成一片柔白。
她缓步走进主门，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中轻轻回响。接待前台已开启夜间模式，投影灯投出淡蓝色的光晕，仿佛水下世界般寂静。她的身份牌在感应区一扫，通道随即解锁。
“叮！身份验证：潘恩·李，特别观察员。”入口处的电子音依旧机械无波地响起。
她顺着一条通向内部行政区的走廊行进，脚下的感应地板悄无声息地亮起引导光。电梯门打开时，第五区特派员休已经站在其中，靠着电梯壁，正翻阅终端上的资料。
“你比我想象得早。”潘恩打破沉默。
“任务代号是Z-4，谁敢迟到？”休抬起头，语气淡然，目光却警觉。“格雷到了吗？”潘恩问扫过静得可怕的科技大厦。
“正在十三楼安控中心查调昨晚的出入记录。”休将资料推送一份到她的终端上，“地下实验区有灯光。疑似观测目标。”
电梯无声快速上行，十五楼不过三个呼吸抵达。
安全控制中心。
来自第十二区的特派员格雷正在调度昨天凌晨的监控记录。他头也没抬，就猜到进来的人是谁。“来了。看这里。不只是有人提前撤离，实验室某些区域的能源消耗曲线也在深夜出现了异常。”
潘恩和休站到控制台上，格雷调出监控，三人浏览着昨天一整天的记录。
格雷停顿片刻，“监控网络没有拍到任何人员出入的画面。极有可能是将监控调换。”
休替他补充：“也有可能是有其他出入口，不在监控网络的监视范围内。”
潘恩扫了一眼数据，眼神立刻聚焦到图表右下角一处峰值点。“凌晨三点四十七分？”她眉头微动，“他们动作真快。没有监控记录吗？对方对Vireo Labor很熟悉起码比我们这些家伙熟悉。”
“勘察现场。现在去吗？”格雷提议，“监控看不出什么了。我们去现场看看。”
“也好，就这样吧。”休点头。格雷从脚下的箱子中拿出光学迷彩服递给两人，“给，任务说让我们不要打草惊蛇。”
三人穿好光学迷彩进行伪装，悄悄离开安全控制中心。
备用无监控的电梯抵达地下三层。
门“叮”地一声轻响，三人先后走出电梯，走廊尽头是一扇自动感应门，外表是Vireo标准化的银白金属，但门框上贴着一枚红色临时警示标：“设备维护中，请勿随意入内”。
“这是昨天凌晨能源异常区域的主入口。”格雷低声说，单手抬起分析终端，快速扫描门框的磁缝。“外部封锁未见异动，磁性扰动轻微，有人动过，但动得很专业。”
“我们进去。”潘恩目光如水。她抬手取下挂在颈后的权限卡，滑入识别器。
门解锁，略微延迟两秒，像是系统犹豫了一下才决定放行。
实验区灯光没有自动亮起预示着这里的不同寻常。三人拧动便携式光源，昏白色的冷光一道道射出打在黑暗的实验室，地板上能看见通风缝隙间细微的尘屑仍未散尽，空气中残留着消毒水与生物试剂的混合味道。
休走在最前，反手关上门。“昨天这里没有任何人员登记，也没有任何设备申请离线。现在所有记录都被删除了。”
格雷的终端发出“滴”的提示音。“有空载重量变化，最大值出现在凌晨三点四十八分。”他指着地板右侧一块不易察觉的模块，“这里下面有升降轨。”潘恩蹲下，手指沿着缝隙探过去，轻轻一按，金属板应声弹起，露出一段垂直滑轨和精密的输送臂停泊位。
“设备撤离，”潘恩站起来环顾四周，这间实验室中依然还留有一些生物学设施。实验台上还残存有FBS的罐子以及一些十分普遍的试剂与设备。
“速度很快，生物学实验。看这里，”潘恩指向一个角落。那里空荡荡一片，没有东西。三人蹲下，潘恩的手指点在地上浅浅的痕迹说，“设备长期摆放留下的印记。现在却不见了。”
“他们还会回来搬走剩下的吗？”格雷看着留下的设备问。“不一定。我猜不会。”休挑眉说，“移液枪、离心机、一些随时可以重新购买的试剂……不值得冒着被军区特派员发现的风险回来搬。”
“我们来找找暗门，没有拍到身影。根据印记的大小来看，不可能藏身上带走，一定有暗门。”格雷比划着地面印记分析说。潘恩和休同时否定他：“时间不够。现在是七点五十六分。快到Vireo Labor的上班时间。我们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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