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哭闹
“孙向北和你说了什么?”
“是孙副官吗?他今天确实来找过月善,他说……”
“别扭扭捏捏的,快说!”
“……他说要在过年为我们办喜酒……”
这个孙狗!郭熙臣感觉脑袋嗡嗡的,像是有一千条狗在吠……他怎么可能和君九年办什么喜酒!
他看着君九年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他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不想和他成婚吗!
嗡的一声,理智的弦骤然绷断。
“没错,过年的时候我们就成亲。”说完,他看着君九年惊讶的表情,冷声道:“怎么,你不愿意!”
“大人,不是恨我吗?”
君九年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可是他的脊背又是挺的那样直,像是一颗……倔强的小白菜……
“那又如何!无论我对你是什么感情,还是你对我是什么感情,这都不重要!”他走到君九年面前,俯视着他。
“你只需要知道,你只能依靠我,服从我!”
君九年仰起头,倔强地说:“不,我不会和大人成亲。”
俯身,抓住那颗倔强的头颅,抵在自己面前:“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这门亲事会如期举行。”
说完,他一把抱起满是抗拒的人,“就像现在,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
“月善不饿。”君九年偏过头,将嘴抿成一条直线。
他捏住君九年瘦削的双颊,一勺一勺地将食物送了进去,察觉对方要吐,他用手捂住对方的嘴,狠狠道:“郡王殿下应该也不想吃自己的呕吐物吧。”
如厕的时候也是,沐浴的时候也是,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衣服。
斯拉一声,是布料碎裂的声音,与之相伴的,还有冷峭的讥讽。
“怎么,郡王殿下如今也要做起贞洁烈男了!”
睡觉的时候,他听到身旁隐隐小声啜泣的声音,是君九年在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温顺的君九年突然变得这样尖锐,之前他觉得过于温顺的君九年不太对劲,可现在这副模样更不对劲。
只可远观时这人玉洁松贞,光风霁月,这人落魄后又是一副温顺可人的模样,现在又是一副倔强小白菜的样子……
真是一言难尽……
明明他只是想在他落魄的时候好好欣赏一下那从云端跌落的狼狈模样,可是真的看到那副模样后,他又觉得他不该是那样的……
一夜无眠,起来后将躲在被子里的人抓起,哭了一宿,眼睛都红了,给人洗漱好,喂上饭,就去上班了。
但他又实在不放心君九年这副模样,这一哭二闹的,下一步不会是上吊吧……现在轮椅还没做好……
周围人看他们的视线都很奇怪,还有点谴责的意味,真是胆儿肥了!
他不就是抱着君九年去上班吗?
这又是身体脆弱,心灵脆弱的,谁敢放他一个人呆着啊……
对此加重的仆役们表示:老爷,我们也是人啊!
私下里,他找到孙向北,质问道:“你昨天究竟和君九年说了什么?”
“就是说了要给你们摆喜酒啊!”孙向北大大咧咧地说道。
“他现在每天晚上都哭。”
“这种事说给我听不太好吧。”
他踹了孙向北一脚,被对方躲开了。
“他现在也不和我说话了,我一过去,他就偏过头,把他的脸掰过来,他就把眼睛闭上,把他的眼皮掀开,他就哭……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找他说了莫名其妙的话。”
“我找他说话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可能是因为我!你们之间的事情问题一定出现在你们之间,我还要去置办你们的喜酒呢,溜啦!”
说完,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可恶,果然从这狗东西嘴里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积雪消融,新一轮的风雪已经来到,光秃秃的树枝上在此承载了厚重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美不胜收。
郭熙年只觉这雪光刺眼,回到房里,那人一心著书,低头不语。
他们之间到底哪里出现了问题……
细细回想,嘴角勾勒一丝苦笑,他们之间明明全是问题。
被恩情扭曲的人生注定了他们之间扭曲的纠缠,怎么做,都是错。
那不如,一错到底。
他走到君九年面前,抓住那双正在握笔的手,一根一根掰开紧握的手指,墨汁溅到两人的衣服上,晕染成痕。
“你是想听我说我喜欢你吗?”君九年神色微动,下一秒就传来无情的话语。“这个世界上,我唯独最讨厌你。”
泪珠滴落,将墨迹晕染。
“但也不会有人让我有这样激烈的情感了。”
“告诉我,你愿意同我成亲吗?”
君九年回握住了那双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有人说我会拥有比任何人都完整的人生,可从一开始我的人生就已经注定残缺。”
“完整究竟是什么?身体的完整,家庭的圆满,还是名誉财富权力的至高无上?残缺的我无法得到答案。”
“而你的人生,也因我变得残缺。”
“你告诉我,两个残缺的人凑在一起会变得完整吗?”
郭熙年笑了,他当然可以给出这个答案,他一把抱起了君九年。
“就像你的腿瘫痪了,而我的腿还能够行走一样,我们彼此的缺失可以契合,我们就会变得完整。”
他不知道君九年说的残缺指的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郭熙年拥有君九年这个事实,这就够了,反正他是他的,他只能是他的,一想到这,接连焦躁几日的心变得平静起来,他因为拥有君九年变得完整,是因为他因为君九年变得残缺。
这是一股莲花的清香萦绕了他的周身,芬芳中,他听到:“我愿意同你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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