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听车间主任和吕新达在讲话，问起他哥还在住院，天天挂盐水。木子李也讲起周春奇的妈，自从那次眼睛手术后一直身体不好，这几天也在挂盐水，周春奇自己也在挂盐水，也是犯愁。师傅说：
“他不响，话不多，你要多说。”恰巧杨沈伊也在，木子李也不避嫌什么说：
“两个人常这样，你不睬我，我不睬你，互不搭介，又不欠他什么，朋友是好聚好散。”他们说：
“这倒是不能的。”她也不再说什么，这些话也够多了。师傅和杨沈伊在插砂轮轴，开玩笑说：
“要去周春奇家，也可以去看看他的妈妈。”杨沈伊讲起：
“我们在婚前常吵架，现在不吵了。”师傅说：
“也许大多数都是这样，吵了就和好，和好又吵，吵过后会更加好。”
唉，其实她也是一种发泄感，以后还是少说为好。真的，别人有自己的事，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精力来听他们的事。只不过是给他们饭后添一笑料罢了。以后，她不再使性子，跨过去一步也就没什么事了。学会互相体谅，互相理解，岂不是很好。
下班后吃过晚饭，木了李去洗衣服，先去奇哥的车间 ，门没有锁，他正在看工具书，他说：
“你去吧门关上吧，可能那几个人要来。”她知道厂里来了认证有五个人，白天在车间视察。她说：
“我要去洗衣服，你自己不好去关的啊。”他起身和她一块到门口，他关了门。她去洗衣服，杨易平也在洗衣服，后来去杨易平那儿拿了衣架，一起晒好被单，被套。再去他们的宿舍，戴志力说：
“正等你，快吃吧，菜也凉了。”他有事去城里了，木子李也跟着吃了点菜，菜也冷了。而后她说：
“我不去了。”显得空荡荡的房间，一张床一只彩电，一张桌子，阳台上是煤气灶，一间卫生间里满是气味，也是简单的很。
木子李下去敲奇哥的车间门，等着他来开门。他开了门，互相看着，他拉她入怀吻她，并把她抱了起来，相拥着走入车间，他说：
“洗衣服这么快？”她说：
“忘了寝室钥匙，我走不进去，衣架也是向杨易平借的。”他上好工件，便相依坐在一起。
一起看书，写字，她读给他听。也讲起许多正月里的趣事。她说：
”我的耳朵在发热，是谁在想我还是骂我？”他说：
“有人在想你。”（口气中有种醋味，她一笑才不去理他的无理取闹呢）她说：
“你一点也不好，可爸妈总护着你，总是诉说我的不是。我说‘是的是的，全都是我的错。’”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其实心中在说‘他好什么，一点也不懂’）。只有她哥最好，总是帮她讲话。他咬她的耳朵，她有点痉挛。她说：
“从没有听你讲起你爸妈怎么说？”他说：
“我大了，先做好自己的事，再去听他们的。”她说：
“那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他说：
“那你听谁常提起爸爸妈妈怎么说？”她说：
“那你常怪我象小孩，小孩好不好？”他咬她的颈。（这个男孩，坏）她说：
“我今天又去买了50元菜票。”他说：
“我吃自己带的。”她说：
“要吃的好一点。”他说：
“家里有许多腌制的东西，要不要吃？”她说：
“吃是要吃的，但不是喜欢。”她说：
“两个人有心事常藏在心中，谁也不肯说，弄得两个人都不快乐，别人说我们很好。我说你一点也不好”。他说：
“那你要怎么样？”她说：
“要你象先前一样，东跑西跑，我喜欢跟在你们的背后，去周新星家，去浬浦。”他说：
“我浬浦常去，周新星家新不常去的。”她知道他较敏感，以后她会注意的。她说：
‘“你爸在家，你妈总要他照顾的，老公照顾老婆，你又何必牵肠绞肚的记挂着。”他说：
“我没有。”她说：
“看杨易平大盆小盆的洗，我有点害怕。”他问：
“他们住哪儿？”她说：
“302房间，一走进去，一股气味。”他笑，他说：
“我宁愿住老屋，可以一睡睡到中午，读书时，有许多伙伴都爱睡在他们的家。”她说：
“你们家的老屋，我总感觉有一种神秘感。”他说：
“那带你看。”她说：
“不要，我害怕。”他没：
“有什么害怕，要么你看见过很恐怖的老屋。”她说：
“对于老屋，我总有一种神秘感。我想像中的老屋总是阴森森的。”她总是顺着自己的思绪讲话，很少有静下来的时候听他讲，很早以前他就讲过他跟不上她的思路，她的思路转得很快。他说她不甘寂寞。她太傻了。应当给他一个天空，给他一个可以施展才华的空间。书上写着怎样说“我爱你”，在他口中变成了“怎样说不爱你”她搠起嘴巴说：
“嗯，人家气也气怆了。”他说：
”人家听了会很高兴的。”他说：
“我爱你”心中偷偷地直乐“嗯，这还是可以的。”他咬她的耳朵。她问他：
“为什么可以说“I love you？”他说：
“那是间接的。”她说：
“我摘抄下来的东西你帮我保存，以后那一天我忽然记起来了，我会来你那儿拿。”（他知道她用心良苦，里面内容同他们两人的处境差不多，也有激励人的）他说：
“好的。”我坐在那儿觉得冷，他有空就抱住她，此时的她会觉得很暖和。我告诉他：
“初一那天临睡前，我的耳朵突然发热，我相信你明天一定会来的，妈问我‘你来不来？’我说‘我不知道’但我真的相信你会来的。”他说：
“那我如果不来，你就不发热？”她说：
“那我的耳朵就不热了。”她还告诉他她的腿变的难看了。十点钟了，他说：
“你去睡吧，我送你过去。”一看，雨下得挺大，冷风吹着，她越发哆嗦起来。他去隔壁的车间借了一把伞来接她。她去招待所去郭珞琳那儿拿钥匙，她总睡别人的寝室那儿。外面雨哗哗的下着，她走劲叫：
“林，醒醒，我没有带钥匙，被关出了寝室。”亮了灯。睡意朦胧的来开门，递给她钥匙。
木子李小心翼翼地走出拐角的走廊，奇哥一把揽住她的腰，走在雨中，一脚踩空，他们差点摔跤，雨淋在衣服上，到了寝室，别人都不在。倒了杯开水喝，奇哥看着她，吻她，他有种渴望，他问：
“你睡不睡？”她说:
“我要睡了，你帮我把门关上。”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她脱掉了鞋子，袜子和长裤，钻进了被窝，他看她腿上的伤疤说：
“是你自己用爪子抓的。”她复盖上被子，已经有十点十五分了，他看着她，他脱掉鞋子和外套，他吻着她，她能感觉他有一种需求，她不想让自己变得理智，感情也要紧。他很快就进入用力着，而她依然感到痛和害怕，他咬她的耳朵，她的呼吸变得粗重，等到一切平息下来时，他吻着她的嘴唇，她叫他回去了，他起身，坐在她的身边，她则动也不敢动，她说：
“我痛。”他歉意地看着她，吻吻她。她说：
“你把那瓶洗发水带去吧，太重了，我不想要。”他说：
“你拿去给你哥吧，你哥常用香皂的。”她说：
“我没有想到，只想到了你，你也太伤感情了。”他又俯下身来吻她，她赶紧盖严实被窝。他说：
“不是你自己买的？”她说：
“是的。”他说：
“我不相信。”她才告诉他是人家给的。她说；
“我没有钥匙时，身无分文，三八妇女节发下来的五十元，直接去买了饭盒。”讲这话时，她心中很是委屈，他走了，带走了洗发水，忽然之间木子李有一种恐怖，奇哥变了许多，变得不再热情，带有点自私了，其实作为朋友，她和周新星都怕伤害他，有委屈都自己担着，而这样，更加让他越发变得自卑和敏感。
木子李朦胧睡下后，很迟了，听见楼英子、吴红霞还有魏建栋和孙炎军进来，楼英子一个劲地说着：
“我没醉。”吴红霞则一个劲的笑着，一股酒味在寝室里漫起，他们原来是喝酒回来了，木子李更加昏沉沉了。孙炎军拎水，绞毛巾，楼英子洗完脸，一个劲地说着：
“我没醉，我没醉。”吴红霞哭不象哭笑不象笑，很是难受。魏建栋扶吴红霞睡下，从楼英子那儿拿来枕头，问她：
“冷不冷？热不热？难受不难受？”问她：
“你是谁？我是谁？”吴红霞要起来说：
“去我妈那儿洗脸。”魏建栋说：
“已经给洗过脸了。”问是：
“是谁？”魏建栋说：
“是我。”吴红霞说：
“要去吃药。”魏建栋说：
“刚才已经给你吃过了。”吴红霞说：
“要去刷牙。”魏建栋说：
“刚才已经给你刷过了。”吴红霞：
“头晕，想笑。”魏建栋对吴红霞，就像大哥哥对待小妹妹那样，柔声细语，小妹尽可以撒娇。魏建栋问她:
“喝了多少酒？”她说：
“喝了三杯，没醉。”楼丽英说：
“我心中难受，喝了五杯啤酒，我没醉，我还要喝。”楼英子说：
“我头要爆炸，心中难受。”她吐了三次，孙炎军，魏建栋不敢离去，楼英子说：
“你们都好回去了，明天都还要上班。”木子李起来了问：
“你们在哪儿喝的酒？”
“饭店里。”见楼英子斜倚在床上，一只手指着，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没醉，我，我还可以喝几杯，我，我没事，你走吧，明天，明天你还要上白班。我没事，吵醒了木子李，不好意思，你走吧，我没事，我没醉，明天，明天你们要讲我没醉。”木子李听她舌头都不听使唤了。楼英子还在说：
“我不睡，我要坐到明天。”吴红霞人道清爽的，她只是一个劲的笑，说：
“要抽烟。”孙炎军说：
“没有。”她说：
“要搜。”建华帮吴红霞盖好被。木子李叫他们扶楼英子躺下，说：
“没事的，你们回去吧，我来照顾。”他们出去了，木子李把楼英子衣服脱掉。她穿着紧身牛仔裤，脱的好吃力，感觉楼英子这个人软绵绵的。楼英子说：
“我自己来。”闭着眼睛说：
“头痛。”木子李给她擦了擦脸，她还说：
“没事的，我没醉。”她的脸变得浮肿和苍白，以往那个俊美的脸庞不见了，变得肥内一堆，有点恶心这张脸了。（其实最漂亮的人也有憔悴的地方时候，崇拜别人不如崇拜自己的好）。木子李咳个不停，酒气熏得她头昏沉沉的，木子李削了梨吃，睡意没有，看了一会儿书，再睡去。睡不着，还在想着刚才的情景‘心中愁也用不着去喝酒’。为漂亮女孩服务的男孩大有人在，但她一点也不羡慕这些。成不了大器，反而浪费掉时间，亏本，安安静静想心事，自己的内涵，素质，为人处世都要有所提高。幸亏楼英子她们沉沉睡去了，没有吵闹，于是木子李也接着去睡了。
这天下班后吃过晚饭，木子李便换好衣服，刚刚是好的天气，很快有乌云骤来，飘起了几颗细雨，闲着无事便去杨易平家，几天前她们约好了一起去城里，结果连续几天下雨了，只能等雨停。叫开了门，戴志力来开门了，他们正在阳台上吃晚饭，一盆青菜，一盆芹菜，一盆豆菜，不一会儿戴志柳也来吃饭了，在阳台上讲着笑话，笑声飞扬。趁着无人注意时，杨易平悄悄对木子李说：
“问你一件事，你和周春奇谈不谈？”木子李满脸通红问：
“怎么啦？”杨易平说：
“吃中饭时，小丽问你们的关系，说你们不谈了。我说‘不知道’前几天情绪道是挺低落’所以她来问问我？”木子李此时的反应是不谈就不谈，说：
“不知道，好的时候相处，不好的时候互不理睬。”正自说着，戴志柳来了，便也转开话题了。
木子李心里有些不舒服，看看雨不下了，便和杨易平一起出去了。
去假日休闲城看衣服，去百货商店看衣服，总没有中意的，太贵的要不起，太便宜的不想要，如果中意的非常想要，就要买下来的。她总是象个小孩子一样买东西吃，后来还是去买了羊毛衫，杨易平也买了件，倒也是中意的。差不多时间便一起回木李寝室了。
寝室里有三个男孩，一个认识，二人不认识的，木子李表面和他们嘻嘻哈哈的，可心虚的很，脸红红的，他们也讲趣事，说：
“去休闲城买衣服，去摸衣服的料子，一个服务员说‘结珠麻’听成了‘要染结子的’还以为不让我们碰，直接一句‘态度介差’，那个服务员一脸蒙。”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杨易平很快就回去了，楼英子下班后，男孩还坐在那儿聊天，木子李小跑着去奇哥那儿，去看看他有没有上中班，他正在擦机床问：
“回来了，进了什么货？”她说：
“你又没有给钱，有什么好买的。”他说：
“你不是说要去买东西？”她说：
“好吧，买了件羊毛衫。”他去上交产品，她仍坐在桌子旁边，雨越下越大，一个响雷，电灯忽然暗了许多，加工中心也发也了不正常的沙沙声，木子李吓得呀的一声从坐位上跳起来，有一种想按住紧急按钮的愿望，黄灯不亮，红灯转而亮了。她怕得心跳加快，机床上的屏幕出现了告急，忽而全停下来，灯也暗了。一瞬间四周一片漆黑，车间里一片寂静，只听得雨沙沙地下着，木子李忽然觉得无依无靠，她在祈求着奇哥快点回来，他跑进来了，她说：
“好可怕，你的机床自动跳掉了。”他说：
“没关系的，我刚走到门口，看你一点也不怕，便看变电所，没灯，那肯定是打掉了，明天叫他们来修，我们这边没事。”木子李只是紧紧的抱着他，真的怕，可也得学会掩饰，心中不再是狂跳不已了，相拥着。外面有人在讲话，是周新星和魏建栋，于是木子李和周春奇走向门口，因门口中央放着一个进口的大木箱，里面是机床，听得他们在说：
“没人。”便没有进来。他们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灯光看见他们出去了，奇哥走过去关了门，她说：
“他们要笑了，刚才开着门，怎么关上了。”他笑笑，抱起她走到桌子边，外面下着雨，里面漆黑一片。她说：
“晚饭后我去杨易平那儿，她问我，和你有没有吹了，说是戴志柳问她的。他说：
“我不知道戴志柳，今年以来很少和讲话，我没有讲过。”她说：
“交朋友这么吃力，分手吧。”他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吃力，交朋友一点也不吃力。”他说：
“我晚上总睡不着，今夜不用去了。”她说：
“那我可太惨了。”他吻她，她有点不知所措了，风依旧在刮着，雨依旧在下着，她觉得有点冷了。听得他在说：
“真有点浪漫，这么漆黑的一片同，会坐得牢？”是的，她也有同样的感觉，在他身边，觉得挺踏实，他这么一说，她道觉得害怕，想回去了。雨也下得小了许多，她说：
“我想回寝室了。”他说：
“真傻，我也想回去了，可雨下着呢。”他抱她到门口，各自去了寝室，她觉得心情好了很多，楼英子在寝室里，睡下后，又想了许多，很迟在睡去。
奇哥上白班了，木子李在仓库里忙得很，腰酸背痛，没有时间去车间那儿。快下班时，奇哥过来了，她问他：
“白天干什么去了，车间主任找人找不到？”他说：
“我去街亭了。”他帮着做活，还问：
“还要不要帮忙？要去烧晚饭了。”看他的样子，挺不乐意的，便说：
“你去烧晚饭好了。”心中挺是委屈，他愣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下着雨，不想出去，便早早坐在被窝里看书，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开门见是奇哥，她说：
“这么凶，敲得这么响干什么？”他说：
“我还以为你不在，刚想转身走了呢？”他说：
“天下雨有点闲。”她不再看书，一块聊天，他讲的很多话，讲做产品做得烦了，以前很大的愿望是调进模具车间做机修，可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偷懒。他说电器很是喜欢，可知识又不够，许多东西都看不懂。她说：
“郑昊然就是很好的例证。”他说：
“我做不到这一点，睚象郑昊然这样肯干的又有几个。”两个人互相看着，各自又会升起一种**，他说：
“让我咬一口。”她实在是害怕，他说：
“你总是说不要，不要以后就不会再碰你，等你到老太婆的时候，我就不会碰你了，谁也不象你，要你的时候，总是哭闹着，搞得我挺是不忍心，实在是下不了手，我的手太软了。”她说：
“我紧张，我害怕。”他说：
“那我紧张怎么办？”（咦，她从没有想到他会紧张）他说：
“真得肚子大起来我也要了，我妈妈也要的。”她说：
“你妈在骂了。”他说：
“要骂总是骂我的。”他说：
“经常这样，人要没用的。”她说：
“痛是小事，以后你想要的话，也不能有了。”他说：
“你想不想结婚？”她不言语了。他说：
“不尝味道时，想得要死，尝了味道，也不过如此。不结婚想结婚，给了婚也只不过如此，
有时心情不好时，最好在一起，也可以调节调节，可反正也不要的，你索性也不来，不结婚就不能在一志，正愁。”讲他的伙伴和女友两个人在一起，一点也没事的。他用手扶摸我的身子说：
“这儿不好，总担心别人撞门进来。”她白了他一眼说：
“谁要你了。”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她有点迷糊了，他说：
“我要你。”她不肯，他才不管，只好依了他，他说：
“这么迟才能要我，这几天晚上挺是难过，要过后神也清了许多，真有味道。”而她依然痛，他陪着她坐了许久，才去睡觉，很快她也进入梦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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