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仿生人生产需要资金的支撑,当莱佩迪博士发表关于仿生人造福人类的期刊后,很快涌入了许多企业家、资本家的投入。其中,占据大头的是卡外首富罗鑫西。
“罗鑫西到底长什么样啊?”李壳一脸好奇,撑着下巴问。
“两个耳朵,一双眼,一个鼻子,一张嘴。”周庭覃回。
李壳:“……”
莱佩迪把研究方案交给周庭覃时,特地叮嘱她务必说服罗鑫西这位首富。关于卡外历任首富的模样,大家都见过。唯独这位霸占首富十几年的罗鑫西,卡外人从未见过真人面目。出席大多数活动,不是他的太太亮相就是信任的下属委托签署。
这是栋与世隔绝的别墅,周庭覃第一次见到眼前别具一格的建筑时让她有些恍惚。管家来开门时,周庭覃才真正看清了里面的格局布置。前院是云船停靠点,一艘艘不同型号的云船按序排列。穿过大厅推开门,便见沐浴在阳光下的青青草地,后院是高尔夫球场。
一人戴着棒球帽,身穿衬衫配西裤的男人朝声音方向望来,远远的几秒对视,周庭覃感觉眼前人浑身散发从内到外的沉稳。走得近了,男人脸上年龄的沟壑才显现出来。
罗鑫西每说一句话,脸上的沟壑条纹都会凝聚一块,仿佛一根有力不会断的麻绳。他翻看着仿生人的研究方案,最终签署了合同协议。
周庭覃对于他的爽利有些讶异,本以为说动这位首富需要浪费一些口舌,没想到竟二话不说就完成了。
“这是你们的初代仿生人吧?”罗鑫西看向站在她身后的格纳尔说。
“是的,它叫格纳尔。”周庭覃回。
“都会些什么啊?”这句话是罗鑫西对着格纳尔问的。
“但凡您说得上来的,我都会。”格纳尔的机械音回答着。
罗鑫西赞赏地点头,“那就陪我打一局高尔夫,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好。”格纳尔应了一声。
仿生人模拟的是真人的皮肤形态,因此他们是需要穿衣服的,甚至有时候他们的机械音也完全可以刻意隐藏。那么,他们的颌下便成了鉴别真人的唯一关键。
格纳尔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周庭覃的,包括今天这身风衣。周庭覃随处找了个台阶坐着,隔空观望他们有来有往的互动。
或许这就是AI与人的区别,格纳尔可以通过眼球计算球与洞口的距离,需要挥多大的力道确保落入。在与罗鑫西的对比中,格纳尔的挥杆与站姿仿佛就是个老手。罗鑫西是个资深的高尔夫爱好者,很多时候全凭手感与熟练程度。
几场下来,罗鑫西已经打得大汗淋漓。在周庭覃离开时,他还不忘夸赞下格纳尔的技术。可以看出来,这位首富对于仿生人是充满钦佩的。
“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但是人类能做到的呢?”她们走在回去的路上,周庭覃突然问。
“主人,您存在生命的感知是格纳尔没有的。”
它这个亲手研发出来的仿生人啊,总会在她失意的时候寻个由头出来安慰她。明明冰冷的器械,竟能意外地说出有温度的话来。
周庭覃神游了一阵,李壳反复叫她的名字,看着眼前人瞳孔聚焦有所反应,他把合同移到旁边一脸探究问,“你刚刚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喊你半天没有反应。”
“没什么,”周庭覃手指翻动研究方案,在名叫凯撒曼亚的仿生人面前顿住。这张模型图案夹在方案目录的第一页,数据精准到头身比。拥有一头小卷毛,鼻梁挺拔,长相精悍,这是继格纳尔后第一个男性仿生人。“这是博士接下来研发的仿生人?”
“没错。”李壳凑上来,指尖指向凯撒曼亚的脸部,一脸垂涎欲滴,“咋样?”他手舞足蹈起来,“是不是特别帅气!瞧瞧这野性的长相,这眉毛这鼻子这嘴巴,凑在一块简直绝了!”
任凭面前人眼冒金光,生动描述。周庭覃面无表情地推开他的手另翻了一页,这一面是关于凯撒曼亚的特性。和格纳尔一样,没有看出有新的特点。
在他们对着这本研究方案探讨时,始终站着不动的格纳尔接收到外界讯息,开始机械报送。
“根据媒体报道,卡外首富罗鑫西在第一医院离世。据知情人士透露,罗鑫西本人因自己年龄日渐增长,腿脚不便常常无法接受。于是,在太太的陪伴下在第一医院注射了安乐死,放弃余下的生命。那么接下来,让我们把剩余的时间交给罗鑫西的亲属……”
“死了?!”李壳站起,走到格纳尔面前左右检查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故障,数据报错,开始胡说八道了。
“是的,罗鑫西死了,这是最新数据。”格纳尔说。
“不是,你前几天不是才从他别墅出来吗?他状态不好吗?”李壳问周庭覃。
几天前的罗鑫西腰板笔直,看起来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人。最主要的是,他还和格纳尔打了几场的高尔夫呢。
周庭覃说:“我们去的时候,他脸色挺好的。”
格纳尔也跟着回,“罗鑫西还和我打了几局高尔夫,看起来不像生病的人。”
与此同时,警部接到声称罗太太的报案。他们一行人前脚刚获悉罗鑫西离世的消息,后脚就听到罗鑫西的尸体失踪了。
霍朗克心里清楚布勒山他们与周庭覃关系不一般,于是把失踪案交在了他们手中。
一时之间空荡的实验室多了一群人,凯力恩、布勒山还有穿着恨天高的桑拉。
李壳觉得自己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尴尬一笑,“研发的事交给我,你们破案小分队加油!”
门从外面关上,凯力恩开始复述案情,“罗太太说,罗鑫西在注射安乐死的过程中没有让任何人在场,现场只留下一小段记录视频。”
视频播放,罗鑫西躺在宽敞的病床上,他身着白色病号服,脸色平静如水。仿佛面对生命的终结不是他,在这里他是主导这场仪式的观望者。悬挂的吊瓶就在床侧,只要他推动输液器的开关,药物会随着输液管进入自己体内。
罗鑫□□自躺着没有说话,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直到风把阳光吹到脸上,罗鑫西动容了。面对镜头,他微笑着诉说与爱人的初遇到相伴,最后是关于财产的处置。百分之三十的资产留给了妻子,剩余的百分之七十在视频里没有明说。
最终,面对手指按下开关的举动,罗鑫西闭上了眼。屏幕外,能清晰看见药物缓慢通过输液管流动,这一刻是死亡的倒计时,他仿佛终于做了一次身体的主人。微笑着,没有烦恼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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