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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运河】每逢佳节倍思亲

细碎的雪花正纷纷扬扬从天空飘下,整个城市的建筑附上一层薄薄的白。*

一小团洁白的晶莹落入手掌,因为隔着皮质手套,并没有迅速融化,游讼得以看清它的样子:有几片六角形的雪花堆叠在一起,一片、两片……

没有数完,人体的热度已让它化成一滴水珠。而后顺着游讼翻转手腕,水珠从手套上滑落,消失在平整的路面。

……如同一滴眼泪。

游讼有些莫名地冒出这个想法,他,不,确切来说,实际上是“她”——抬头望向勃兰登堡门上的青铜像,不断落下的雪花似乎不仅模糊了视线,也混淆了时间。不由自主的,游讼想起曾经在互联网上看到的照片,那青铜像将近一个世纪以后的样子。

驾驶战车的胜利女神高举权杖,花环上的鹰鹫振翅欲飞,仿佛要摆脱一切束缚,冲破风雪,撞入时空的漩涡。

游讼轻轻叹息,盘算自己还能在菩提树下大街来回游荡多久——时间渐晚,街上行人无不行色匆匆,民居中的灯火一盏盏亮起,显出堪称温馨的氛围来——今年是“白色圣诞节”啊。

游讼几乎有点埋怨命运的安排:如果晚一些回港或早一点再次出港,就可以合理地避免这次与“家人”的见面,就像“他”因工作留在法国的兄长。但想到这里,游讼又摇摇头,命运最大的玩笑应该是让她跨越近一个世纪成为“他”,相比之下,其他的倒是小事了。

呵出的热气一瞬间白雾,又迅速消散在寒风中。游讼终于下定决心,沿着卡尔记忆中的道路来到他的家人在柏林的住所。

***

“妈,爸,姐,香香!”卡尔举起手机,展示自己身后的背景,“对,这里现在正下雪呢!”

“家人”欢快的交谈从网线另一端传来,卡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思索着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

“阿讼啊,逛完就早点回宾馆吧,这么冷的天!”

“好。”笑着挥挥手,结束十几分钟的视频通话,卡尔深深吐了一口气。

白色雾气消融在漫天细雪中,她,不,实际上是“他”,继续独自一人行走在热闹的集市。德累斯顿,这座经历战争又重建的文化古城,在这个平安夜满是熙熙攘攘的游人。

卡尔·冯·韦斯特海姆从圣诞集市欢乐的人群中挤过,听着耳畔嘈杂而熟悉的语言,却更感觉到刻骨的孤独,几乎开始后悔自己选择在圣诞节这一天回来。

明明是团聚的日子,却和自己的家人生死两隔,也逃离了“她”的亲友……这下,到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啊。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卡尔不知为何忽然想起这句“她”抄录的诗句,随即又自嘲地笑了:近百年前,他还不是“她”时,也从未在圣诞节这一天到过这座城市,哪来这种物是人非的伤感——真要缅怀过去,自己应当去汉堡或不来梅——军港是去不了了,去港口城市看个海也算对那段岁月的纪念。

或许,柏林也是不错的选择……1940年的这时候,父亲母亲、鲁道夫与艾米莉亚应该正与“我”在柏林的家中欢度圣诞吧……

***

循着卡尔的记忆,与他的家人一同做完餐前祷告,游讼满怀心事地拿起刀叉,给自己塞了一小块炖牛肉卷。

配上紫卷心菜和土豆丸子的炖牛肉卷是德国传统的节日美食,而游讼却从中品出了一丝北方炖菜的熟悉口感,因而生出了一缕浅浅的乡愁。这抹情绪从口腔蔓延至心头,让游讼在温暖的室内感到自骨头中渗出的悲伤寒意,但很快这点哀愁就被另一种更激烈的情绪取代。

“谁是魏斯?”

“卢卡斯·魏斯,我的男朋友。”

“你的什么?!你不是才十七岁吗?!”

刀叉脱手,与餐盘碰撞发出刺耳的叮当声,游讼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过是低头专注吃饭外加想了一点心事,怎么好像错过了一起颇有可能的对未成年人的犯罪?

“卡尔,你有没有认真听啊……”

艾米莉亚的语气中有轻微的不满与疑惑,似乎在奇怪兄长的表现为何与过往不同,但最终还是重复了一边游讼错过的细节。

“哦才刚交往……什么你追的他?!等等,在拳击俱乐部遇见的?你怎么会去那里……等一下!艾米莉亚你说他是干什么的?!党/卫/军?!!!”

“确切的说,”少女露出甜美的微笑,“是党/卫/队‘德意志’师的二级突击队中队长。”*

游讼感到一阵恍惚,几乎要晕厥过去。强烈的无力感与绝望交织伤其他的复杂情感,在这具不属于她的身体中碰撞,最终迸发成一句带着颤音的“不行”。

“卡尔!”作为父亲的格奥尔格言语中有怒意和不自觉流露的怀疑,“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以往你可不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卢卡斯年少有为,是正经的军校毕业生,豪塞尔手下的特别机动队也是按陆军标准训练的,不同于一般党卫队那帮花架子,你妹妹喜欢他有什么不好,”中年人拧眉,也放下刀叉,“你有反对的心思不如用一点到鲁道夫身上,他竟然和一个法国寡妇——”

“啪嗒。”

刀叉放下的声音极轻,但还是吸引了桌上其他人的目光。游讼循声望向玛尔塔,这位三个孩子的母亲对她孩子们的感情生活不置一词,在擦完嘴唇后就离开了餐桌。

“真是!”格奥尔格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更大了,“真是一点也不听话!鲁道夫是这样,卡尔!”

“圣诞结束你也要继续巡航任务了,别再像个控制不了情绪的小孩一样一惊一乍的!至少,你哥哥已经因为作战出色拿到骑士铁十字了,你也应该……”

游讼熟练地启动打工人应对领导讲话时的屏蔽模式,只在脸上表现出一副恭敬的样子,任由对方抑扬顿挫的语调从大脑皮层上滑过。

心里终于还是不平地骂了卡尔和他爹几句,游讼开始思考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个叫什么“卢卡斯”的家伙从“妹妹”身边赶走,以断绝这段同样注定了悲剧结局的孽缘。

谁穿越过来就得忙着拆情侣啊……游讼幽怨地再挖了一勺土豆泥。

***

卡尔打了个喷嚏,默默把敞开的冲锋衣拉上了拉链。

将最后一点维也纳可丽饼送入口中,卡尔品味着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的感觉,决定再给自己来一杯啤酒。

半升的啤酒杯被重新注满,细腻的泡沫浮在顶端,像潜艇破开海面后,艇身两侧泛起的白浪。卡尔幸福地吸了一大口,感受到这具身体正逐渐陷入醉意。

“她似乎酒量不太好啊……”小声嘟囔一句,卡尔最终还是没有饮完这满满一杯。尽管清楚的知道,“他们”——他军校毕业生的灵魂和她习武超过二十年的身体——的配合绝对无往不利,卡尔仍谨慎地放弃放任自己醉倒在餐馆的想法。

不得不说,他俩在行事小心这一点上还是十分相似的。当然,他们最大的相似之处在于表现出来的性格——否则就以他们的那堪称稀碎的“演技”,早就被发现问题了。

结账走出餐馆,平安夜的钟声正巧响起。卡尔抬头望天,期望在黑漆漆的夜空中看见圣诞老人驾着驯鹿的身影,又忽然为自己不符合年纪的童趣想法逗笑了。

街边店铺的玻璃反射出裹在宽大冲锋衣里的华夏女人,卡尔轻轻歪头,“她”也随之动作。一声叹息响起,年轻的影子在一张张不同的玻璃中消失又出现,终于彻底看不见了。

***

换上熟悉又陌生的老式睡衣,游讼扑到在并不柔软的床铺上,开始思念起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席梦思软床。

头发长起来很快,快两个月的时间已足够寸头额前的头发长到可以垂落戳到眼睫,轻轻向上吹气,能看“自己”姜黄色的发丝一起一伏。

卧室的窗户似乎已经有些年头,游讼猜想它大概和这座房子同龄,或许比卡尔的年龄还要大上许多。那玻璃在经年风吹雨打中变得模糊,却仍然映出年轻男人的身形,并隐隐透出窗外稀疏的灯火。

“独在异乡为异客”,心中默念这句诗,又恍然想起自己已经好些年不过圣诞节这种洋节,游讼便觉得还不到念这首诗的时候——自己的“佳节”,还在来年的一二月,大概还随艇员一同漂在海上的时候——那是本该和父母、姐姐与小外甥女一同辞旧迎新的日子啊。

在脑中回忆往年春节的烟火与满街大红色的灯笼,“恭喜发财”的音乐声仿佛回荡耳旁,游讼将自己深深埋入被子。

***

窗外簌簌落雪,室内寂静无声。

黑暗中,有谁的眼角滑出一滴水珠,在枕上晕出浅浅的痕迹。

而明天又将是新的一天。

*作者没查到1940年的柏林圣诞有没有下雪,为了意境和氛围,咳咳,咱们就当是下了吧。

*二级突击队中队长,相当于中尉。

党/卫/队“德意志”师,之前为党卫队特别机动队(在“武/装/党/卫/队之父”保罗·豪塞尔带领下第一批接受国防军标准的训练,是党/卫/军中的精锐部队),后改名为党/卫/军第二“帝国”师,参加了对荷兰、法国、南斯拉夫、希腊、苏联的进攻,最后在1945年撤至奥地利,向美军投降。

忽然发现,第一卷没写完都已经用了三种视角了……不知道有没有给读者带来困扰(挠头)

作者在这里重新说明一下文章的视角问题叭:

正常标题的是女主“游讼”(时间背景在二战)的第一人称视角,是女性灵魂男性身体。

标题有【海的彼岸】的是男主“卡尔”(时间背景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人称视角,是男性灵魂女性身体。

标题有【运河】的是第三人称/全知视角,主要用于描写男女主在“灵魂空间”的交流,与对照描写两个人同一时间的经历。灵魂空间中的两人都是灵魂状态,都是自己原本的性别和外貌,而不同时空同一时间的两人还是对方的样子。但,这一视角下,“游讼”与“卡尔”的名字对应都是他们本人(也就是以灵魂为准)。

不知道我写清楚了没有……个人感觉应该还挺好理解的(?)

作者会时常翻看评论区,有疑惑的读者朋友可以尽情留言喔!

我超喜欢评论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运河】每逢佳节倍思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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