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如果你选择了和我一起,麻烦走快点,别像个没有食欲的丧尸一样。”衣谨有些不耐烦,回头看向离自己有一定距离的初裘奕,几乎用喊话的音量说道。
此时的初裘奕还是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他好像一个机器人,只是在执行行走的命令。
好奇怪,他知道这样做有悖于自己的原则,可是他又找不出这样做是错的的理由。
衣谨见初裘奕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摇了摇头,狠狠咬了咬牙关,最后憋出一句:“啧。”
说完,他朝初裘奕小跑了过去。
“真不知道为什么冥界的那个糟老头子选择的是你。”
他牵起了初裘奕的衣角,与此同时,正对上了他的目光。
初裘奕看到眼前突然闪现一个人,有些许惊讶。他微眯着眼,疑惑地看向衣谨惊慌的神情:“你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醒了的话,我就不用牵你了。”仅几秒,衣谨就恢复了原来的面无表情。
“本来也不用你牵,我这么长的腿,要牵也是我牵你吧!”
“随便你。”
四周整体呈暗色调,伴着闪烁的铜绿色的光芒,一圈圈类似涟漪的线条在这无边无际的幕布上荡漾着,仿佛初衣二人的出现,是两颗石子儿被投掷到了这里。
“这里是哪里?”
“通往穆小河意识的必经之路。”
“还要走多久。”
“不知道,这取决于她,她想让别人用多久走进她的心,我们就得用多久。”
初裘奕有些许不满,瘪了瘪嘴。
“我们要去毁灭掉她的什么?”不知何时,初裘奕开始用上了“我们”。
“她意识里最痛苦的东西。”
“哦——”初裘奕看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前方,不禁有些发怵。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终于看到了一点异样——远处有一方极其亮、极其刺眼的方块状的门。
欣喜地越过那门后,二人看到了穆小河的内心世界——门内的景象确实和门外的截然不同。
天边——或许是在她意识里的天边,一大朵一大朵云彩似爬满楼的爬山虎一样堆簇在一起,不远处有一条不知从哪儿发育的瀑布,脚下是一条由各种橙红色的纸张铺就成的路。这条路通往了东西南北四处,连接了五颜六色的商铺、雕塑、银行、学校等等建筑,并且路修建的十分密集,似乎没打算给这块儿地儿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当然打眼一看,还是有空地儿的,主干线路特意绕开了一处——那儿载种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
初裘奕迈开了步子,径直走向了那颗大树。但衣谨留在了原地,相比于树木,他更好奇脚下的这条路。
他俯下身,仔细地瞧了瞧上面的内容,待看清楚上面密密的小字后,他缓缓起身,愣愣地望向四周宽敞的大路和小路,他不可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震撼、同情、无力等等情绪,狠狠地捏了他一把。
“好奇怪,这里也没有阳光,为什么这棵树生长得那么好?”初裘奕边走边回头看向衣谨。
衣谨怔了怔,但顿时缓了过来,他抬了抬眼镜,回复道:“不用奇怪,这里是穆小河的世界,所有事物的运行逻辑只由她说了算。或许,除了阳光,还有其他事物在养活着这颗树。”
“找到了!”初裘奕边听衣谨讲话,边抚摸着这棵树。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条瀑布直愣愣地浇灌在了大树身上,而且没有一滴水飞溅出去。
“好奇怪,喝了这么多水,大树居然没有饱?”初裘奕心满意足地走了回去。
说着,初裘奕贱嗖嗖地看向初裘奕:“她平时这么爱喝水吗?”
衣谨懒得搭理他,只是双手环抱,四处张望着。
初裘奕见衣谨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摆了摆手,“喂!你活了这么久,就没谈个恋爱?”
“没兴趣。”
“你这么说?肯定是在为谁守身如玉吧?”
“不好意思啊,小爷我,也没谈过恋爱,况且小爷只有被别人暗恋的实力,还没暗恋过谁,所以也没办法给你出个主意。”初裘奕说着,拍了拍衣谨的肩膀,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斜眼笑了笑。
衣谨只是沉默不语,突然他一使力,把初裘奕重重地推倒在地。
“大爷的,我不就说个事实嘛!你至于这样吗!”初裘奕斜仰着头,痛苦地哀嚎着。
衣谨伸出右手,张望着四周,小心谨慎地说道:“我们被盯上了。”
“被谁?她意识里还有专门的安保人员嘛?”初裘奕赶紧抓牢衣谨的手起身,扫射着四周,然后张牙舞爪地叫喊道:“诶!我们是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我们是友方啊!”
“你在干嘛?”
“提前跟安保人员说一声,让他们别攻击错了。”
“幼稚。”衣谨不屑一顾。
“嘿——你!安保大叔,刚才不是我说的!”
言毕,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衣谨的耳边擦过。
“你没事吧?快跟我一起喊!”初裘奕欲要上前探查,但被衣谨伸手拦住。
“快喊啊,小心又蹦出下一只箭来!”
衣谨看着初裘奕极其认真的表情,就收了收起初嫌弃的表情。
“啊…哦,我们,我们不是来害你的。”在初裘奕的逼迫下,衣谨极不情愿地小声叫喊道,同时手臂被初裘奕扯起,像皮影戏里的皮影一样,任凭初裘奕摆动,但效果却十分滑稽。
此时,不远处的雕塑后面确实躲着管安保的——俩西红柿,一个长条形,一个椭圆形。
俩番茄头上都裂有一道口子,椭圆形番茄头上长了一个更小的还活着的蝉,长条形番茄头上长了一片扁扁的不断冒着泡的叶子。
“诶,你看准点!”椭圆怒戳了一下从长条头上冒出来的泡。
“他们不是不让我们射了嘛?”长条不满地瞥了一眼椭圆。
“傻蛋儿,他们不让就不让吗?你听谁的?”
“哦——,我听小河姐的,那先射哪个呢?”
“那个话最多的,看着就心烦。”
“可我觉得那个话少的看着心烦。”
“你听谁的?”
“我听小河姐的。”
“那就射那个话多的。”
“哦——,不对啊,除了那几个黑名单里的,小河姐没说让我们再射别的了啊。”
椭圆听完,狠狠瞪了一眼长条:“傻蛋儿!怎么不早说?那——那就先观察着吧。”
此时,衣谨的目光扫射到了长条和椭圆藏匿的那座雕塑上。
正要往前走时,初裘奕叫住了他。
“老妖精!快看那儿!有一扇门!门上居然还厚积了冰。”
衣谨回头瞥去,只见初裘奕兴高采烈地奔向那扇门。
衣谨只得作罢,转身向初裘奕走去。
“他差点发现我们。”长条伸出头,偷偷瞄了一眼。
“傻蛋儿,还敢伸出头去。”
“哦——,那现在怎么办?”长条只能把头伸了回来。
“赶紧伸头看看!他们好像要进储存邪念的地方了。”
“哦——,”长条又伸了出去,扭了扭头,“他们确实要进那里去了。”
“傻蛋儿!这时候了还伸头干嘛,赶紧转过来和我商量对策!”
“哦——,怎么办呢?”没头脑(确实没头脑)的长条又伸了回来。
椭圆球点着脚,小幅度地抖了抖肚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们可以跟过去看看,反正——,他们就算毁了那里,也没什么。”
“既然毁了那里也没什么,我们跟上去干嘛啊?”
“你听谁的?”
“我听小河姐的。”
“傻蛋儿,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小河姐!真想不到,穆小河当初怎么那么傻?养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哦——”
“不对啊,你如果是我小河姐的话,你刚才不就在骂你自己吗?”
椭圆:……
“呼——”衣谨使出通力,烈焰炙烤着厚冰,可奇怪的是,厚冰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
“嚯——哦,火烤居然不管用。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宝贝!”
衣谨没有回答,他又再一次打量着四周。
“喂!你看什么呢?”初裘奕走上前,也学着衣谨的模样,眼睛瞥向周周角角。
衣谨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吐出,“我总觉得这里好怪,我们是不是忽视了什么?”
“忽视了什么?”
“不知道,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稀松平常的事物里往往藏匿着危机。”
“有道理。”初裘奕点头附和,“可是你指的是哪个事物呢?在这里,哪个才是稀松平常的呢?”
“我……我不知道。这儿是别人的世界。也许我们认为平常的,在他人眼里就是怪异的;我们认为古怪的,却在他人眼里是宝贝的。”
“所以——,这是个谬论?”初裘奕回头看向那扇门,走了回去,“对于'稀松平常'的认定,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因此,不能用自己司空见惯的想法强加于别人头上,那么,”
初裘奕接着小声嘟囔道:“不能用火烤的话,还能用什么呢?”说着,他试探性地伸手触碰。
奇怪的是,当手触碰到那层厚冰时,他并未感受到深入骨髓式的冰冷,他也并未寒颤。相反,他感觉到十分舒适,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这种感觉,只能说十分贴近于玩俄罗斯方块时——块数刚好用完,区域还能刚刚好填满的这种舒爽感。
冰层逐渐消融,却未滴下一滴水,紧接着,突然掀起了一阵大风。
“抓紧我!”本以为要被吹走的初裘奕,一睁眼就看到了衣谨的那张脸。衣谨左手努力抠着旁边的一根杆子,右手紧紧攥着初裘奕……的裤角。
“你大爷的!我的裤子!”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这些?”
“不行啊!我,我……”说着,初裘奕眼睁睁地看着裤子一角逐渐撕裂。
与此同时。
“长条啊,别松手!”同样飘起来的椭圆紧紧揪着长条头上的小叶子,此时叶子表面冒出了更多的泡。
“我的…叶子,快松手!你给我揪疼了!”
“别别!以后,以后!我给你种更多的叶子!”
“这是小河姐给我种的!不对!你刚才不还说我傻吗?”
“你…你,我刚才…是以你小河姐的口气说话呢。现在我才是真正的长条!”
“少……少弯弯绕绕了,还要多久啊?”
“我怎么知道?这门背后可是储存着邪念的,按理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打开的!谁知道…”
“不容易,他……他怎么一摸就开了?”
“他是他,咱...是咱,别人...是别人。”
俩西红柿几乎以喊的声音在说,已经全然不顾会不会被初衣二人所察觉。
说完,风突然停了。
椭圆因此重重摔倒在地,一些汁水儿也从头上的口子里溅出。长条的眼睛转成斗鸡式,双手小心地揉护着那片叶子。趁椭圆昏迷了,长条还趁机踹了它屁股两脚。
另一边,虽然左手因为扣得太过用力而生疼,但风停那一刻,衣谨没有犹豫,立即施了通力,让初裘奕安全着陆——当然,安全落地的还有他的裤子。
初裘奕鬼哭狼嚎地奔向他的裤子,与此同时,那扇门缓缓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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