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翊的家世摆在那边,即便他本人如今不干正事,但有的是办法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贺泽翊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宁柠,证据宜早不宜迟,你要是想早点帮助你母亲脱离这段婚姻关系,让你父亲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权势是最好的武器。”
“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无权无势,也没有金钱靠山,没有人会等着你一步一步成长起来去报复,你要想清楚你现在最想得到的是什么。”
“......”
沈愿的话依旧荡在宁柠的心中,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她和贺泽翊之间的关系,但显然,贺泽翊是如今能帮到她的最佳人选。
所以,宁柠约了贺泽翊见面。
原本还在忐忑贺泽翊会不会拒绝,但没想到,短信才发出去不到两秒,就收到了回信,贺泽翊答应了。
依旧是胜隆酒店,不过与昨日不同的是,今天顶楼的餐厅里有不少用餐的人。
等待贺泽翊的间隙,宁柠听到旁边桌的客人聊天中似是偶有谈及贺泽翊。
“最近有笔生意要和贺公子谈,不过你说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我送点什么比较好?人家什么都不缺。”
“这你就不懂了吧,贺公子常年混迹在各种KTV还有会所中,你说他会喜欢什么?”
“......”
这答案,大家心知肚明。
贺泽翊来的时候,旁边那两人已经离开了,他的眉目深锁,隐隐有些不耐烦,“昨儿的事情我已经帮你了,怎么?宁小姐这是要我深入参与到你的家事中?”
他若是真的这般说,也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从找律师,到提供他父亲情人的电话号码,贺泽翊都做了。
不过,宁柠闻言,倒是有些尴尬,她也不想麻烦别人,但是正如沈愿所说,她的能力达不到,更何况她父亲如今在这场官司里面占了优势,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贺公子......”宁柠抿唇,快速在脑中组织语言,唇畔动了动,但却没有出声。
良久,她才微微叹了口气,“贺公子,很抱歉,麻烦您那么久,但是......您能不能帮我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贺泽翊冷嗤,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停下手中的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随即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凝在宁柠身上的目光,带着显而易见的打量。
“宁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贺泽翊双眸微眯,微微调整了坐姿,却比方才还要散漫,“我帮完你这一次,我们就结束了是吧?”
宁柠摇头,“贺公子想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比如呢?”
宁柠愣住,一个不堪入耳的词停留在她的舌尖,她却没有勇气说出来,而脸颊已经憋得通红。
“贺......贺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将“球”踢回给贺泽翊,是给自己最后保留的脸面。
贺泽翊没想着真的为难宁柠,更何况,宁柠此刻的表情,像是马上就要承受不住大哭一场一般。
他并不会安慰女人,所以这种麻烦事儿,还是别给自己找了为好。
“这次又想要我帮什么忙?”贺泽翊叹了口气,认命地问。
宁柠眼前一亮,“我怀疑我母亲如今昏迷,与我父亲有关系,但是我找不到证据,而且王乐乐那边我已经约过她了,录音里面有一些证据,但是明显不够,况且和我母亲昏迷没有关系。”
贺泽翊蹙眉,“你要知道,现在想要找到你母亲昏迷的始作俑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宁柠了然。
“可是,我母亲不仅仅是昏迷,短短一周的事情,进抢救室的次数就已经很多了,这想要害我母亲的人,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想要她死。”宁柠双手紧握成拳,但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想,没有十足的证据,便不会有人会认同。
包括贺泽翊。
“我先帮你去找找证据,但若是真的什么都找不到,那么你母亲昏迷的原因,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他抬眸,对上宁柠难以置信的眼神,贺泽翊难得的有些不忍,别过头去看向窗外,但声音依旧微凉,“我知道你和你母亲感情深厚,不愿意她承受这样的冤屈,不明不白躺在那里,但是宁柠,这也只是你达成最终目的的一种手段罢了,别把自己绕进死胡同里。”
言罢,贺泽翊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还没怎么动的饭菜,方才还有些饿的肚子,现在也不知怎的不饿了,“你吃些东西再走吧,记得结账。”
原本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被无奈替代。
宁柠点头,视线凝在贺泽翊的后背,微微有些失神。
刚才贺泽翊的话,她听进去了,可是......早在她把注意打到贺泽翊身上的时候,她就已经绕进死胡同里了——
初次见到贺泽翊,是在A市有名的铃兰会所中,那会儿,是她的闺蜜许晨蹊约着她过去放松的。
许晨蹊的家世在A市还算不错,虽然达不到顶级的圈层,但是在中上等的圈层中算是数一数二的。
而宁柠和许晨蹊,从五岁便认识,有接近二十年的交情。
许晨蹊说想要去铃兰会所玩玩,长长见识,问宁柠去不去。
宁柠原本是打算不去的,但许晨蹊缠了她好几天,宁柠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
那天晚上,许晨蹊要了个包房,又开了几瓶酒,喝了几杯酒意就上了头,对宁柠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来这个会所吗?”
宁柠摇头。
许晨蹊憨憨笑了笑,“其实这个会所,我原本是进不来的,毕竟这会所,常年只招待那几个世家子弟,还有他们的好友,以及一些位高权重的官员,这一次,我算是踩到了狗屎运,得了一张会所邀请函,这才有幸进来。”
宁柠对此有所耳闻,毕竟铃兰会所是A市出了名的会所,有些人更是因为能够出入一次铃兰会所,而引以为傲。
“当然啦,我这次进来,并不全是因为来长见识的,我是为了个人,听说他今天也要来。”
“谁啊?”宁柠颇为好奇。
“是陈家的公子陈令风,我喜欢他好久了,可惜,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就跟贺泽翊一样,不过这也是我千挑万选的,毕竟贺泽翊我可不敢去搭讪,搞不好连我家都要被他搞垮。”
当小说情节照进现实的时候,宁柠根本不信,全当许晨蹊夸大其词。
毕竟现实社会,是个法治社会。
但许晨蹊贼兮兮地给她出馊主意,“不过你家没什么可以让贺泽翊搞垮的,顶多也就是你的工作而已,我觉得你可以找他搭搭讪,不是说你父亲有暴力倾向吗?若是他看上你,别说是你父亲,以后就是你还有你的母亲,都有想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宁柠摇头失笑,“我就是个普通人,就想谈场普普通通的恋爱,这什么富家公子哥,咱们攀不起。”
许晨蹊没有继续怂恿,而是跌跌撞撞站起身来,“算啦,你在包房等我,我去趟洗手间就回。”
然而,宁柠等了半个小时都没有等到许晨蹊。
她着急想要出去找人,但却碰到了一身煞气的男人,手里提着个女人,正是许晨蹊。
“这位先生。”宁柠快步上前,拦住了男人的去路,“她是我的朋友,可不可以将她给我?”
“你朋友?”男人将宁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即嗤笑一声,“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居然敢混进铃兰会所?”
宁柠怔住。
跟在男人身后的会所经理擦了擦额间滴下的冷汗,“陈公子,这两位小姐是凭着邀请函进来的,您能不能手下留情。”
陈公子?能让会所经理那么低头哈腰的,宁柠只想到一个人。
那便是陈令风。
“那算了。”陈令风嫌弃地将许晨蹊往地上一丢,接过经理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手擦拭一番,随即说道:“下次发邀请函的时候看清楚一点,别什么猫猫狗狗的都往里面放,惹到我还好,若是惹到贺公子,你们的职业生涯算是到头了。”
经理唯唯诺诺地应了声。
宁柠哪里见过这场面,有一瞬间地呆愣在原地,直到一群人离开后才回过神来,拖着许晨蹊进了包房。
头一次,她见识到了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哥是什么嘴脸。
头一次,她感受到了资本的力量。
而她们这些无名小卒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群阿猫阿狗,多么讽刺又悲凉的现实。
宁柠看着人事不省的许晨蹊,微微叹了口气,原是想要出去看看有没有服务生能帮帮忙,但却遇到她父亲搂着一个女人从另一头缓缓走过来。
得亏是她父亲一直逗着怀中的女人,根本没有看到前面还有个宁柠,宁柠才有机会快速躲了起来。
不过,当宁柠发现自己躲进的包房里还有一群人的时候,她有些懵。
而那一群的男男女女在看到宁柠的时候,也有些懵。
喧闹的氛围,在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靠!”
宁柠看向声音的出处,心情顿时落到了谷底。
居然是陈令风。
随即她下意识看向了坐在沙发中间,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女人的男人身上,她几乎能确定他的身份——贺泽翊。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溜之大吉。
转身的瞬间却被陈令风抓住了后衣领,“我说你们这两个女人是不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就是为了来骗钱的?”
宁柠咽了咽口水,她想否认,但视线落在贺泽翊的身上,她顿时改变了主意。
她本就生了一双清澈明净的眸子,似一潭秋水,让人想要深陷其中,精致小巧的脸蛋莹白透粉,未施粉黛,却胜似被细致的打扮过。
宁柠挣脱开陈令风,往贺泽翊的方向走去。
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不明所以,却被贺泽翊轻轻推开,原本的好位置被宁柠坐了,两个女人眼中的怒火霎时冒出,却又不得不忍着。
“贺公子,今晚我陪你好不好?”宁柠双手勾着贺泽翊的脖子,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对上贺泽翊看过来的视线,又差点吓得唇角下滑。
幸好,她今天的定力还不错。
“你也是这个会所的?”贺泽翊将宁柠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以前没见过,但见宁柠点头,他便以为是会所新来的。
如此......他松了口气。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他直接抱起宁柠,往包房外走去。
宁柠本就不多的胆子已经吓破了,但是想到方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还有......家里的那点破事,她死死忍住了。
装作是身经百战的样子,实则不过是书上学来的皮毛理论知识罢了。
她咬着唇,似是娇羞,“贺公子,等一下,我的朋友......”
“陈令风,交给你了。”
......
宁柠原以为贺泽翊带她离开是做那种事儿,后来发现,他们两个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你不是这个会所的,你是谁?”
“我我我......”宁柠看着对面用手支着脑袋,一瞬不瞬看着她的贺泽翊,直接变成了结巴。
“接近我想干嘛?”贺泽翊叹了口气,他常年混迹在会所,又因为家世,不少人想尽方法巴结他,不过像宁柠这样,巴结上了,又一副害怕到要退缩的,还是头一个。
“算了你别说了。”贺泽翊撇撇嘴,放下手躺平了身子,“在这里陪我睡一觉,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怎......怎么睡?”宁柠一个机灵坐起身子,依旧忐忑。
贺泽翊:“......”
他毫不客气地送给宁柠一个白眼,打了个哈欠,颇有耐心地回答她的问题,“平躺、侧躺、趴着,随你。”
“......”
一夜过后,贺泽翊算是明白了,宁柠就是个胆小到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的乌龟,而宁柠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贺泽翊与传闻中的他对上号。
......
思绪逐渐回笼,宁柠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贺泽翊那晚会带着自己离开,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一晚过后,自己对这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男人动了心思。
莫名又控制不住,明知道喜欢没有结局,却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但一个人的伤感,大抵是有时间限制的。
宁柠甚至来不及好好吃几口饭消化消化情绪,服务生便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冲着宁柠鞠了个躬。
“宁小姐,贺公子走的时候说,让我提醒您一会儿别忘记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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