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到了伦敦,住在秦衍帮她租的公寓里,好巧不巧,这个公寓的隔壁就是当年顾向南带她在伦敦住的那家。所以,这个公寓也有着相似的阳台,相同的景色。
当然,这些秦衍并不知道。
季晚衣着单薄的走到阳台上,原本精致冷艳的面容被病症折磨的越发苍白瘦削,深深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非常憔悴。季晚看着灯火阑珊的伦敦夜景露出了一个很勉强的笑容,时间好似回到了那年。
那是他们相爱的第三年,顾向南有天突然间就对她说要带她去伦敦。她就被莫名其妙的带上了飞往伦敦的飞机。落地的那天是伦敦时间10月26日,隔天便是季晚二十二岁生日。就在那家酒店的阳台上,那也是季晚第一次出国,她兴奋的在阳台上看夜景,可是过了很久顾向南都还没回来,时间已经指向一点点四十五了,季晚心里不住的埋怨顾向南去谈合作谈到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连她生日都没准点过。
季晚气鼓鼓的拿着手机给顾向南发消息,“顾向南!今天可是我的生日!你再不出现我就……”。就在这时,季晚猝不及防的被拥住,整个人正好被罩进了顾向南的大衣里,还是熟悉的薄荷味,让季晚感到心安。
“你就怎么样?嗯?“顾向南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顾向南边说边亲了亲季晚的耳朵,热热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把季晚整的脸都开始发烫。季晚回头看他,咬着嘴唇忍不住害羞的笑了,仍倔强地说:”嗯……就罚你一周不能亲我。“
顾向南看着这个娇羞可爱的女孩说:“是么?那我得试试才知道……”
“你……嗯……”季晚的话被他的吻悉数堵住。
他虔诚而又热烈的吻着这个女孩,这个他最爱的人。
吻完他就笑了,是那种得逞后的笑容,皎洁的像明月,是二十三岁的少年,散漫不羁的笑意。
直到很久以后,季晚想起那天的男孩都忍不住的心颤。
顾向南掏出手机,笑着说:“我的宝贝,生日快乐。”
季晚就看见手机上本该是凌晨两点的时间重新又变回了1:00。正当季晚疑惑时,顾向南解释道:“今天是英国的冬令时,时间会往回拨一个小时,意味着今天我可以爱你二十五个小时。”
顾向南上前抱住季晚,指节分明的手交叉,将季晚锁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慢慢讲着:“可是我不想只有一天,我这辈子都会像今天这样爱你,爱二十五个小时。”季晚眼睛酸酸的,带着哭腔软软的说:“那,那说好了,你要爱我一辈子,今天还是我生日,这就是我的愿望,阿南答应我会帮我实现的对吗?”
“嗯,一辈子,不离不弃,只要你肯向我走,向我走一步就好,剩下的那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顾向南坚定地说。
时隔五年,又再次站在了相同视角的阳台,回想起那天的甜蜜,季晚更多的是难堪和唏嘘。“是我没遵守承诺,顾向南,我连一步都没向你走……对不起,我终究……不值得你来爱。当年,我真的……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还是那么懦弱,跑向了反方向,丢下你一个人……连我们的孩子我都没办法保住……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的……”季晚心痛到无法呼吸,她分不清是真的疼还是躯体化又发作了。她疼的用手攥紧了心口的衣服,扶着栏杆跪坐在地上,她的眼泪大片的掉下……
回到美国后的顾向南比以前更加冷漠深沉,李淮作为助理每天大气都不敢喘,每周一的董事会那些高管更是心惊胆战,顾总的脸冷的跟北极的冰山一样。
顾向南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每天用大量的工作麻痹自己,夜深人静时,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季晚的脸。
他恨自己忘不了季晚,只有自己还沉浸在过去。
不久后,唯一一个不被顾向南掌控的顾氏集团中国分公司出了问题。顾向南的那几位叔伯打算一家独大,引发了顾氏集团股市动荡,损失严重。李淮记得,顾总得知这件事的时候连眉毛都没皱一下,就轻飘飘的说了句:“这么迫不及待啊,那就早点死好了。
于是,“无情,冷酷,城府深沉”的顾总在不久后就飞往了帝都处理这些不自量力的叔伯。
时间就这样恍恍惚惚过了半年多,季晚在伦敦和都柏林两头跑,也勉强完成了学业,可是在伦敦的治疗效果却微乎其微。医生建议她呆一段时间,换个环境,有可能对她的病情有好处。他还推荐了一位久居中国的心理医生,或许能给季晚一些帮助。
“叮~”是秦衍的信息:“季晚,我有位朋友请你去MG(中国)杂志社担任临时摄影师,而且医生也建议你换个环境,正好你最近在找工作,杂志社给的酬金很不错,你考虑下吧,你会答应的是吧。”
季晚叹了口气,深知这是秦衍特地找人帮忙才找到的工作。
“叮~”秦衍似不死心,又换了套说辞:“哎,上次是谁说要还我钱来着的?我跟你说,这套公寓的租金可不便宜,你要赶紧找工作啊。”季晚就知道他会用这一招,自己现在一穷二白,以现在的情况确实还不起秦衍的租金。
“你让我再考虑下。”季晚回复。
另一边的秦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以他对季晚的了解,她这么回复几乎就是答应了。
“哥,你还喜欢着小晚,为什么不去追啊?”坐对面的秦时月好奇的问。秦衍推了推眼镜,看向窗外:“我对她……我以前也努力过……”
“可是她从始至终心里都只有那一个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不想让她困扰了。当年青浦河边,那个十有九输的被人冠名“无良律师”的秦衍想一跳了之的时候,是她拉住了我,她郑重其事的教育我了一番,还拉着我去了警局,好一通教训……“秦衍苦笑道。
他继续说:”可惜,爱不逢时,当我发现自己早就爱上她的时候,她的身边早就有了合适的人……现在的我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好友,一个默默爱着她的好友吧……“
十月底,从伦敦飞往帝都的飞机落地。
季晚最终答应了回国。是秦衍陪她回来的。季晚看着五年不见的帝都,往事纷飞……季晚拒接了秦衍的帮忙,自己在老城区租了套一居室,老城区处在闹市,却离市中心很近,也方便上下班。
季晚就在秦衍介绍的杂志社担任摄影师,酬劳丰厚,不过季晚还要还秦衍的租金,又要支付自己的医疗费和帝都的租金,这样一圈下来她还是拮据的。
回国没多久,秦衍就带着季晚去了伦敦那边介绍的心理医生所在的医院,贾医生是纯正的英国人,却长期生活在中国,带有口音的普通话却也是很流利。季晚在医院接受治疗,秦衍则去给季晚买点生活用品。
出门的时候正巧和来医院找姜桓之体检的顾向南孟祈年俩人擦肩而过。孟祈年先注意到,回过头斟酌着对顾向南说:“向南,我好像看见季晚那个便宜老公了。”听到这个名字,顾向南脚步一顿却也没停,冷漠的说:”是么,眼睛不好等下就让姜桓之给你看看。”“哎你这人……你等等我“孟祈年连忙追上去。
顾向南等人检查结束后,才见到匆匆来迟的姜桓之。孟祈年不满道:“老姜啊,你好不容易学成归来,让我和向南等这么久,你信不信向南一个生气把给你家医院的投资撤了?”“哎,我这不是有事嘛,我最近正研究心理学呢,刚被贾医生叫过去,哎,你们猜我遇见了谁?”姜桓之一脸神秘地说。
孟祈年不经意的想起了秦衍,玩笑般的脱口而出:“别告诉我你遇见了向南的前女友。”顾向南听到这话,漫不经心的抬起了眼睛。姜桓之惊讶道:”我去,你怎么知道的?”姜桓之继续讲:”但是吧,她的情况还挺严重的,已经到了躯体化的程度,说是在国外已经治疗了有好几年了……”谁也没有发现顾向南渐渐握紧的手。
“是么,她病了这么久了啊。“顾向南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漫不经心的讥讽。“是啊,你说这是不是她当年甩了你的报应啊,哈哈哈……”姜桓之笑着打趣道。顾向南没回答他,留下一句:“改日再聚,先走了。”就快步离开了,等孟祈年追上他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门口了。
孟祈年气喘吁吁道:”我还以为你又要去找季晚呢,幸好你没去,不然……哎!向南!“
没等孟祈年说完话,就见顾向南一把抓住刚到医院门口的秦衍的衣领,他的个子比秦衍高一点,看起来秦衍就是弱势。但还没等顾向南发作,就听到秦衍冷笑了一声:“怎么?堂堂顾总找我有何贵干啊?”
顾向南似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自嘲的笑了笑:“我又有什么资格……”顾向南说完便走了,走得极快,落荒而逃。他自知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还问什么呢……”
晚上季晚下厨,叫秦衍一起吃饭。“你这边安顿的差不多了,我伦敦还有事,估计……”
“我知道,秦衍,你帮了我很多了。抱歉啊,当时利用了你和Betty,我会在中国好好生活一段时间的,也认真工作,还得还你钱呢。”季晚打趣道,顺便调节下氛围。
“季晚,其实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对你……”秦衍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季晚打断了:“秦衍,我很感谢你这么多年的照顾,我无以为报,但是我们……你会是我永远的好朋友。”秦衍自嘲地笑了笑:“料到你会这么说,但还是想问问……”没多久秦衍就回了伦敦。
季晚所在的MG杂志社有社会影响力人物的采访。因为顾向南从来不接受任何采访,但是顾氏集团的影响力又那么大,杂志社不想浪费这次机会,所以最后抉择出来的采访人是孟祈年,由杂志社总监和一个组员过去亲自邀请。
顾向南从医院出来后手机一直打不通,最后孟祈年和李淮是在拳击馆找到的顾向南。当时顾向南已经打坏了一个沙袋,沙漏满地一片狼藉,教练也被他打趴下,鼻青脸肿的惨不忍睹。顾向南就像是不知道累一样,一遍一遍的打着,像是在发泄什么。他已经打了大半天了,工作也没处理,就光在拳馆打拳了。
孟祈年一眼就知道问题还是出现在季晚身上,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体力耗尽的顾向南一把扯下擂台,顾向南脱力,一个踉跄躺倒在冰冷的墙壁上,他冷着脸,不作回应。孟祈年看他颓废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把他按在墙上恶狠狠地说:“人季晚早就不要你了,你在这发泄个什么劲?你看看你还像我认识的顾向南吗?”“要是我是你,我早就恨死季晚了,管她生不生病!是她当初背叛了你,还有了那么大一个孩子,你在这心疼怜悯个什么?!”
“是啊,我该恨她,是她先放弃我的,她凭什么要求我善良……她早就放下了,留我一个人沉静在过去,整整五年。”顾向南缓缓地说,孟祈年发现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发颤。顾向南站了起来,恢复了神情,眼底里一片冷漠,但也令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洗漱结束后就回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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