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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新婚

齐知远坐在床榻边,脚下是满地的红枣和桂圆。

卓玛将他捉回木里后,也不急着审他,而是让叫莫措的男人把他关在柴房,日日与一堆废弃的木料为伴。

其中还有木匠做到一半的辕马战车。

齐知远记得黎奕曾说陈老三用耗牛皮作为枢纽给辕马战车减震,但因耗牛皮艰难,国库里的青铜又给得紧巴,此事就一直被搁置了。没想到木里的匠人奇思妙想,想到在车轴与车與之间加轸与轐,用革带缚束,上部分平整处接触车與底层,而下部分的凹槽处扣在车轴之上,做出伏兔的模样,既能减震,还能保护轴和舆底妙木。

齐知远随身带纸,用烧炭磨成笔,画出图纸后叠入袖中。

既然木里早有对策改进,那为何始终没有不报?

朝中有关木里的风言蜚语说得有板有眼,更有甚者说赛坎之所以不顾大元之威,敢负隅顽抗,皆是因为身为木里太守的普琼土司在暗中以全城之力倾囊相助。

倘若木里真与赛坎的狼族沆瀣一气,那赛坎不仅无法成为疆北的粮仓,还会成为疆北的绊脚石。

艳红的褥子上全是喜婆撒的花生,齐知远刚扒了一个,合起的窗子就被人一脚踹开。

“哟。”黎奕坐在窗台上,哈出一口白气,冲齐知远招手。

“小侯爷是爬窗户爬上瘾了。”明明才过几日,齐知远却有种久别重逢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黎奕睨着齐知远,故意打趣:“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我怎么能不来?我是来找你算账的。说好将终身许给我,怎么就不要我了?”

“是啊,简直是胡闹,他们让我和一个女人洞房,我都想象不出来新婚之夜卓玛脸上该是什么表情。”脚下的桂圆被踩的噼啪作响,齐知远瞅了自己一身的竹青长袍,又看看摆在四方桌上的喜服,无奈道,“我被卓玛关了三天,要不是刚刚喜婆进来铺床,我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辰。”

齐知远支开窗子,见外面天色灰蓝,约莫已过了酉时。

“是沧牙去通知你的么?”齐知远将黎奕迎下来,发觉他身上冰凉,还有血腥味,眉头一紧,问“你受伤了?!”

黎奕来得急,只让黎明清替自己包扎了一下,黎奕麻利地跳下窗台:“布日古死了。”

铲除了布日古后,黎明清便同他一道回了疆北的营地,到时沧牙已经带着一个木里女人等候多时,将前因后果梳理一遍后黎奕当即上马,直奔木里。

齐知远心中感慨万千:“陈将军在天有灵,心中一定欣慰。”

“你不和我解释一下么?”黎奕手托着脑袋,看着齐知远,话里醋味浓重:“才离开疆北几日,就要和别人定终身了?”

齐知远看满地的花生和红枣,手揉着太阳穴,笑容也跟着发苦:“我的解释还有用吗?”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听,也相信。”黎奕凑进,揽住齐知远的脖颈,额头靠在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地碰了一下,“无条件。”

齐知远心里宽松不少:“遇到了个不讲道理的女山匪。”

他闻着黎奕身上血腥味重,于是要替黎奕褪去外衣,手才碰到对方肩,就被黎奕握住。

黎奕一本正经地回头:“干什么?”

齐知远说:“脱你衣服。”

“不好吧。”黎奕用脸蹭齐知远的手,“我都受伤了,你还……”

齐知远:……

齐知远十分痛快,毫不犹豫地要抽身离开:“也可以。”

没想到黎奕手上用力,扭身将他虚揽在怀里,正色道:“还是今日吧,毕竟今日是你的大婚之日,要刺激些。”

齐知远:……

黎奕背上伤口狰狞入骨,稍一展身就能见到泛白的肉,齐知远看着揪心,拿来铜盆替他擦拭:“我这里没有药粉,你打算何时回去?”

黎奕听得不痛快:“这就赶我走了?”

“伤口入骨,你得静养。”齐知远拧干毛巾上的血,“而且军务杂多,你走了,不怕群龙无首?”

黎奕答:“明清回了疆北,军中还有霍怙坐镇,出不了乱子。反倒是你,怎么我一走,就被别人给惦记上了?”

齐知远听那日卓玛一番玩笑话也没当真,谁曾想对方竟然正经地要嫁给自己,提到此事齐知远只觉得头疼:“卓玛是土司的亲妹妹,本以为她是性子骄纵,没想到这般胡闹。”

黎奕说:“今日藏寺的喇嘛出城,木里百姓都挤在城门口。”

齐知远明白黎奕是想带自己走,可是他被关了三天,等得就是木里的普琼土司。

齐知远说:“八王让我先留在木里,看看木里的土司有没有同赛坎勾结。”

黎奕疑惑:“木里的土司虽然古怪了点,但据我所知木里从未缺过朝廷的岁贡,更何况周岑生前曾任职过木里太守,说木里百姓尚未恢复生息,当地的土司与其说是官员,更像是土酋,何来反叛这一说?”

齐知远扭头,见窗外夜色渐深,淡淡道:“他谁也不信。”

赵佻看似潜龙勿用,实则暗地理野心勃发,凭心而论,他心思缜密,步步为营,面上还让朝中那群古究文官捏不住错处,同为赵氏皇族,他比明德帝更有君临天下的野心。

流言蜚语传得最快,众人心知肚明赵佻便是如今的“摄政王”,之所以都憋着不说,一是因为赵佻所做之事都冠着利国的名号,二是蛮夷未平,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朝廷是一锅浑水,没人是赤着脚站在里面的,孙家落了这么个凄惨落魄的下场众人是能看见的。

都晓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谓先攘外,再安内,如今布日古已死,若能再说服木里,疆北再无后患之忧,乌拿托的老王族们还能信任塔尔木到几时呢?

等边境平定,届时朝堂之上,怕是会比茶馆搭建的戏台子还要热闹。

齐知远略一沉吟:“不过这样也好,我一直想来木里一趟。赛坎敢如此叫嚣,与背后乌拿托的供给少不了关系。远水救不了近火,木里与疆北相近,要能得到木里支持,玄甲铁骑定能如虎添翼。”

这桩婚事虽然来得荒谬,但却是齐知远结识普琼的好办法。

黎奕回头道:“你冒了这么大的险,疆北该怎么谢你?”

齐知远将黎奕的伤口包扎好:“那就将疆北的小侯爷送我。”

“人一直是你的。”黎奕说,“你想不要都难。”

齐知远轻敲了下黎奕的肩:“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你不该送点礼物给我?”

黎奕还真有物件要给齐知远,只不过来时匆忙,没带在身上。

黎奕握住齐知远搭在肩上的手:“有。但不是今天送,等回到疆北,我再给你。”

*

城门口的百姓夹道站成两侧,双手合十,虔心的迎送藏寺的活佛喇嘛。

莫措踮起脚,和大鹅似地伸长了脖子,在拥挤的人潮里找寻普琼土司的身影。

土司传到普琼时已经是第四代了,老土司生了一儿一女,男孩普琼强壮,女孩卓玛娇美,是让人艳羡的一家。

喇嘛队伍后便是跟着徒步游行的信众,他们是城里领主和其他族落的土司,不同与喇嘛们披挂的是红色的袈裟,领主和土司们是清一色的纯白绸缎,赤脚走在路上,脖颈上还挂着鲜艳的花环。

莫措一眼就看见了普琼,他努力地向普琼招手,企图能吸引到他的注意。

祈福的民众太多,莫措被挤到了信众们的面前:“普琼!”

“莫措?”信众里的普琼抬头,吃惊道,“你来这做什么?”

“来不及了。”莫措将齐知远藏了两日,就等着普琼能早些回来,莫措拽着普琼的手臂,将他往外面领,“快跟我来!”

莫措将齐知远藏了两天,自己也躲了卓玛两天,脾气暴躁的卓玛没捉到图雅,也没看见齐知远,要拿着仆人出气,可怜的仆人被打得皮开肉绽。

今晨有仆人不想挨打,就向卓玛告密齐知远被关的地方,普琼再晚些回来的话说不好二人已经成亲了。

普琼跟着莫措回到土司官寨,一路听他讲了这几天家里发生的事情。

普琼身材健硕,眉眼突出,甚至皮肤都是太阳般耀眼的黄铜色,莫措与城里其他想加入土司俍兵的男孩一样,都崇拜着普琼,他跪在普琼脚边,等说完后,普琼揉着太阳穴,低声斥道:“胡闹!”

木里的女人虽不需要像汉人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不代表可以将终身大事视作儿戏。

更何况对方还是徽京来的人。

“卓玛虽然过分,但是那男人也有问题。”莫措怕普琼怪卓玛的肆意妄为,于是小心翼翼道,“那人长得像女子一样秀美,卓玛说他是徽京来的官。”

木里虽然闭门锁城,但每月活佛喇嘛讲经时都会迎入做生意的商人,不过这批人多由土司亲自会见挑选。

莫措见过苏木贩奴的奴隶主,也看过赛坎的游牧人和瓦剌的商人,却唯独没见过徽京来的人。

他听老一辈的人说过,木里不欢迎徽京来的人。

普琼摇摇头,神色沉重:“她不该出城。在藏寺里的时候,活佛喇嘛就同我说过,徽京的龙椅上换人了。如果那个男人是徽京来的官员,那就说明新的皇帝想整治木里了。”

门外的仆人敲响了门,送来了土司的衣服,官寨里仆人因为土司回家而变得忙活起来。

莫措替普琼穿鞋,听普琼在上方说道:“如果皇帝想整治木里,就会向当初派周岑来任木里太守一样,说不好这个男人是上面派来的新太守。”

莫措顺势跪在地上,向普琼发愿:“木里不需要徽京的太守!木里只需要土司!土司,请允许我加入俍兵,将他们赶出木里!”

普琼说:“这些年木里一直受大元庇护,不然你与我都是赛坎人的奴隶。木里能有今天的和平,多亏了徽京。”

“好孩子。要是能让木里安宁,土司的位置让给他又如何?”普琼抚摸着莫措的发顶,让他站起来,“只是希望他能成为像周岑那样的好官。”

周岑赴任木里时,莫措年纪还小,只在年长的人嘴里听过周岑的事迹,他记得老土司说过,周岑来时和活佛喇嘛一样,是坐着马车从大门进来的,还受到了老土司的接待,可被卓玛抓过来的男人不一样,他被关了三天,这三天内却没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我觉得他不像太守。”莫措晃着脑袋,回忆齐知远的模样,“他长得很好看,甚至比卓玛还要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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