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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风起:皇后

这会儿天色更暗了,延年宫方才已经点起了宫灯,那暖黄的灯光映照在殿外的雪上,又打在风中飘舞着的白幡上,让元介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和不适。

宋安吾见她停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白幡,暗自叹了一口气,轻声唤她道:“殿下,殿下。”

元介闻声,目光看向他。

哪知宋安吾心中也是愁绪万千,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只不过,有些话不能由他来说,又道:“陛下在里头等着您呢,请随老奴来吧。”

“陛下在等着,那母后呢?”元介试探问道。

宋安吾不马上作答,转身继续朝前走着带路,不由得摇摇头,悠悠道:“您进去了,便知道了。”

见他两人走来,门口的侍卫向他们躬身行礼,宋安吾示意他们莫要高声,自己走到门前,轻敲了敲门槛,对着里头温声喊道:“陛下,四殿下到了。”

片刻,殿中轻飘出一道略微沙哑中年男声:“让她进来吧。”

这声音,比元介记忆中的要苍老不少,她一时未听出这是她的父皇。

里头传来脚步声,大门被一位没见过的年轻公公轻轻拉开来,元介随即踱步走了进去。

殿里的人不少,皇后身边的惜允和琪竹等人坐在外间的圆桌旁,互相依偎着,哭红了眼睛,皆是一身素缟,见她进来,连忙起身,却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看见她们这般打扮和反应,元介心中的猜测更是被印证,却还是不敢相信,试图用如往日一般的俏皮语气,轻声问道:“各位姐姐穿成这样是做什么?母后呢?”

琪竹闻言,眼泪更是像那断了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一旁的惜允走上前来,一手拉起她的右手,一手用手帕半掩着面,眼神越过殿中屏风,朝里间看去。

元介明白她的意思,轻拍了两下她握住自己的手,示意她放心,绕过屏风,掀起那垂下的轻纱门帘走入了里间。

里间的熏香早已熄灭,祈安帝无力地侧坐在床榻,将谢皇后抱在怀中。

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嘴唇有些干裂发白,一夜之间,他鬓间疯长出无数根白丝,仿佛苍老了十岁。

看见元介来,他并未出声,直至她走到床尾,才抬眼对她道:“回来了,来见见你母后吧。”

直到走进了,元介才确认,方才远远看见母后脖颈上的那道青红勒痕不是错觉。

她腿上有些失了力气,走到塌前坐下,手扶在床侧,看着眼前的母后安静地躺在元奕怀里,任由元奕握住她的手,眼帘紧闭,脸上再无一丝血色。

元介脑袋一片空白,她记忆中那位笑魇如花的温婉女子,此刻毫无生气,就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奇怪的是,她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想哭,一来她依然无法相信母后真的去了,也不能确定母后到底是自缢还是被元奕所赐死。但无论是哪一种猜测,此刻在她眼里,母后定是被眼前这个男人所逼死的。

一股恶寒夹杂着恨意自她头顶灌入,将她浑身上下浇得冰冷,她在心中斟酌着话语,许久,终于开口问道:“父皇,母后这是……怎么了?”

元奕揉搓着手中的柔荑,深情地看着怀中女子安详的脸庞。

他得到消息后匆匆赶来,已在此坐了一夜,始终不愿相信他相守相伴的妻子已经与他永别,眼眶终于有泪水滴下,一发不可收拾,

他压下情绪,垂下头的模样有些无助,这个呼风唤雨的帝王,此刻如同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他不回答她的问题,却说道:“一会去东宫看看你兄长,替我劝劝他,莫要如你们母亲这般……”

元介听见他这话,确定是母后自缢。

她虽曾亲眼见过元奕于母后谢归荑的用情至深,也曾听说元奕在还是元家二公子时,为了谢归荑,顶住压力不愿纳妾。谢归荑身子不好,他不愿她再以身犯险生育孩子,成婚六年,二人便仅育有元启一子,如若一直如此下去,二人也该是世间一对神仙眷侣,直至元奕的长兄被杀……只让人感叹造化弄人。

若不是谢家联合前朝杀了元徽伯父,元奕又怎会被迫当上太子?若不是他将她母家满门抄斩,除她皇后之位,又废了她们唯一的儿子,她又怎会被逼的自缢?

一股找不到出口的愤怒自元介心里升腾起来,在她脑海里胡乱冲撞着。她拦住眼里快要溢出的泪水,竟鼓起勇气,对着元奕问道:“儿臣是想知道,母后她,为何会如此?”

元奕听得这话,手上突然一顿。

片刻,他将谢归荑的手轻轻放下,抬睦看向元介,目光在她身上牢牢锁住,气氛一时间凝固下来。似是自窗外飘进来的一缕彻骨寒气,将屋内的所有人紧紧缠绕其中。

元介被一股探究的杀意所包裹,四肢的血液仿佛不再流动,她不由得把手在袖中攥紧,给自己一些支撑的力量。捏紧的拳,指尖冰凉,如同身处冰窖,只能靠心脏猛烈的搏动,让主人不至在这威压下死去。

这寒气越缠越紧,她原本因泪水而模糊的双眼,却逐渐清明,仍然一脸倔强的抬眼对上元奕此刻那双血红骇人的眼。

外间里候着的惜允等人将里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惜允怕祈安帝迁怒元介,下定了决心,现在这番局面,就算豁出去性命也要保公主无恙,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要提脚进去,却被方才开门的年轻公公死死拉住了衣角。

这公公是宋安吾的干儿子李升,已经在祈安帝身边伺候一段时间了,宋安吾也向她摇摇头,让她莫要担心。

不一会,那令人胆战的杀意终于淡去,元奕闭眼敛神,缓缓收住情绪,对元介道:“朕说过了,让你去看看你兄长,你既已拜见了你母后,这会儿便往东宫去吧。”

元介本想不顾一切地趁着这股气。将近日心中的疑惑都问个水落石出,但还是忧心元启那边的情况,照此看来,元奕应该是封锁了消息,除了延年宫里的人,无人知道皇后已去。

她起身,面无表情地对元奕赌气道:“儿臣遵命。”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里间。

她还带着些怒气,对着帘外的李升道:“可都听见了?还不快带我去见兄长。”

李升闻言,只点头答是,将手一挥,做请状,带着元介出了延年宫。

东宫前头虽有不少禁军看守,但却不似延年宫那般重兵把守,元介稍稍松了口气,经历了方才那一遭,如今她只觉得只要人还在便好。

入了东宫,李升上前去向殿前把守的禁军说了什么,那守军先元介稍稍行礼,打开门让她进去了。

殿里侍奉的人都被元启赶了出去,这会儿安静得可怕,四处萦绕着一股厚重的酒味,元介进殿搜寻一圈,终于在侧边屏风后的罗汉床旁,发现了靠坐在地上,发丝凌乱,眼神空洞,一脸颓废的元启。

她见他这般样子,不由得鼻子发酸,想起他加冠礼那日意气风发的模样。

那时的他还是未来的天下之主,被人群簇拥着,头上佩着一枚镶金莲花瓣白玉冠,那玉冠映着太阳,泛着柔和的光,愈发显得他风姿绰约,仙气十足,似下一秒便要羽化登仙,他曾是她心中无所不能的兄长。

元介站在屏风旁,轻声唤他道:“兄长……”

元启听见声音,抬眼望向她站立的方向,微微扶正了手中靠在腿上,有些倾斜的酒壶。

“你是……介儿?”他喝得烂醉,眼前人的影子在他眼中重重叠叠,他有些不确定,瞧了好几眼才出声问道。

元介走上前去蹲在他身旁,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放在一旁。兄长往日极少饮酒,如今应该也只是借酒消愁。

“兄长,是我,介儿回来了。”元介拉起他的手道。

元启倾身稍稍凑近,才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嘴角溢出一抹笑,嘴里呢喃着:“真是介儿,介儿回来了,回来了好……”一头栽在她肩上沉沉睡去。

元介任他靠着,手抚上他的头,如同儿时他总轻抚她的头一般,在他耳边说道:“兄长莫怕,介儿回来了,往后,就让介儿来保护兄长。”

半晌,她唤来门口的李升,李升赶忙出去叫人来帮元启稍加梳洗,又将他扶上了床榻。

待他们伺候他躺下,元介才走到床边坐下,呆呆望着上方的床帐,又遣退其他人,只留下了李升一人问道:“我四年前去了幽云,不识得公公,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李升赶忙躬身回答道:“奴婢姓李,单名一个升字,得宋公公栽培,两年前才到陛下身边伺候的。”

元介点头,又道:“方才在延年宫,我那怒气不是冲你,还望公公莫要往心里去。”

“奴婢不敢。”李升又将身子弯得更低了些。

“我离京久了,京中的事情不太清楚,心中有几个疑问想请教李公公,若是公公能答的,还望公公能替我解惑,若是不能答的,公公只需不做声,我便懂了,可好?”元介坐正对他说道。

李升心下一紧,知道她大概要问些什么,若是答不好,他这颗脑袋怕是用不久了,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殿下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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