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辞猛地睁眼,他摸黑一脚蹬开被子“腾”的坐起!
没人比他更了解通身滚热的身体意味什么,他抬手倏地摸向后颈,那块原本位于他全身再平平无奇的一块皮肤,此刻灼烫的可怕!
他神情沉郁冷静,一双眼睛紧紧压成一条线,在近乎肆虐的信息素里,喻辞突然拍开床头灯,跌跌撞撞的扑到灯影朦胧的推开窗户!
呼呼的夜风刮的窗帘飞舞,秋夜冷到刺骨的风吹散了一部分弥漫在房间各个角落都信息素。
喻辞脸色青白,血液疯狂挤压着耳膜,他大口喘着新鲜氧气,直到冰凉带走身上的灼热酥麻,“砰砰”冒出嗓子眼的心脏才重新被灌入脑袋和喉咙的冷风沉入肚子。
但很快,他暗暗放下隐忍的双眸瞥向手边那盆茉莉时,脸色更白了几分——
如此浓到发齁的信息素里,还能细细分辨出来的一缕茉莉香断然不是眼前这盆茉莉花的!
喻辞赤脚疾步而驰到衣架上,嘴唇干涸的从口袋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白色小瓶,他哐哐倒出两粒白色药丸仰头服下,随后才敢回头闪到床边去拍不知是深睡还是昏迷的权释。
“喂!喂你别睡了快醒醒!”
大亮的灯光刺的人眼睛疼,场面似乎滑稽的熟悉,权释只当是梦中喻辞又在叽叽喳喳的惹人烦,alpha线条紧实的小臂搭在额头上避开光亮,但蓦地抓住他手腕的灼烫又湿濡的温度让不禁让他登时丢了半分睡意。
“还睡还睡!你的信息素都快呛死人了!是不是被熏傻了啊你权释!抑制剂呢?药呢?吃药还是叫急救说话!”
这次炸里炸呼的声音夹了抹焦躁和不耐烦顺着权释脆弱的耳膜撞了进来,他缓和了半秒,鼻子动了动,铺天盖地的苍松伏特加信息素顷刻间围绕着两人包了个密不透风!
浑身滚烫但被夜风吹干冷汗的皮肤透着瘆凉,权释干涩的喉头滚动了几下,还没聚光的眼睛淡淡的凝着橘色光调下镀了层温和光边的beta神色十分不爽但毫不客气的扳过他的脑袋察看不用说也发烫发红的腺体。
再次抬眸喻辞顺着修长脖颈往上,白皙皮肤染上了层少见的红,他啧了两声果断掰开alpha搭在额头的手,一边动嘴嘟囔一边找紧急联系电话:
“在哪呢呀?不是你这都记得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危病人不把急救电话放前边我看你真是活——”
beta指腹往下翻的瞬间,权释手背忽的躲避似的偏开,他薄唇动了动但没说话,微动的视线在黯淡的光里其实并不明显,但喻辞蓦地止声不知道怎么的却本能往过追,看见床头柜时心下顿时了然。
五分钟后,清凉的液体顺着针管注射进小臂,权释颔首不语,只是眼睛随着喻辞熟练拔针的动作,看他将注射器妥善处理后扔进了垃圾桶。
窗外凉风呼呼呼的乱刮,配上屋内轻微嗡嗡的空调音,显得过于安静的房间不怎么沉闷。
喻辞不说话他也不想说话,迎着吹开额角碎发的风打了个冷战,他甩掉两脚着急穿反的拖鞋,顾涌顾涌顺着薄被陷入柔软大床内背对某个目光落在他身上但一张嘴比抹了胶水还粘糊的alpha忽略掉鼻尖缭绕的苍松伏特加,闭眼装睡。
但很快他感觉身边软乎乎的毛绒玩具向下一塌,那股本来快消失的莫名熟悉的雪松味又再一次夹杂着清冽的酒香卷入他的鼻腔,喻辞这下瞌睡也不敢睡了,他眼睛倏地瞪大往床脚呼哧呼哧挪,直到和那双几乎沉进夜里的双眸拉开点距离,喻辞这才诧异嚎叫:
“你干嘛呢?真烧傻了?迷糊着呢,要不我还是叫急救抬你走吧,刚好这不住处的问题也解决了,医院套房不比你家差,而且乔溪乘睡前还磨我说没地方聚,巧了不是,相比不知道被他们拉去哪儿鬼混,我更想明天提着果篮去医院看你——”
“吵死了。”
权释截断他的话尾,alpha意味不明的眼底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他眼皮一颤拉住被子仰躺回去,矛盾别扭的倒惹得喻辞满头雾水,抬脚隔着被子踹了某人两下大腿,愤愤不平的喃喃:
“呦,也不知道谁的爪子搂着我烫的能煎熟鸡蛋,刚连用抑制剂的劲也没的时候怎么不说吵死呢,我就该用点力狠狠往你嘴上多扎几下!”
踹的正起劲喻辞脚腕蓦地一重,只见躺的板正的alpha从被缝伸出只灼烫温度还未褪去的手骤然钳住他的脚腕——
“阿嚏!”
喻辞一声震天响的巨大喷嚏吹开了桌上反扣的牌面,乔溪乘立马抽走他手里没抽几张的扑克牌扔给贺知心重新洗,随后从旁边拽了几张纸巾塞进某人虚掩的手心。
“谢谢。”
喻辞鼻子堵着气,语调软哝又暗哑,听起来就没什么精气神,病蔫蔫的。
“怎么搞的你,昨天不还好好的,一晚上生这么大的病。”
乔溪乘忧心忡忡的一边探他额头,好在触及到皮肤温度正常。
病来如山倒。
常年高压的工作,营养不良睡眠不足的身体一但转化成被细致入微的照顾宠的无法无天的宠物猫模式——
好吃好喝好休息伺候着。
他的第六感预测是要来场大病的,只不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甚至晕乎乎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昨晚被权释顶着狂灌凉风塞进被子强制关机前没来得及还嘴的话:
“闹腾吧,你发烧了我也这么踹你。”
得。
绝命毒嘴。
这权大少八字绝对有点东西。
话到嘴边卡壳又绕了个圈,喻辞半死不活的吸了吸鼻子,清凉的新鲜空气通过疏通鼻腔的那一秒脑子终于琢磨到了开机的意味,只不过没过多久,好不容易畅通的呼吸再次受到了极大阻碍——
另一边又堵上了。
终于抗不过瘫了酸软的身子窝进软和的沙发里,他无可奈何的扯了几张纸动静不小的猛吸一口气擤鼻涕,含混不清道:
“昨晚上忘关窗户了没睡踏实,来之前已经吃过药了,就普通感冒没啥大问题。”
“换季流行感冒很正常,前两天路遥的小女朋友烧的不省人事,还让他陪着看病去了。”
拍好姿势一推球杆的全贯分心插话,绿油油的台球桌面上的白球撞击桌壁,旋即转换方向,慢悠悠的将不远处的红色球击入球洞。
“yes!”
alpha比了个剪刀手笑的见牙不见眼,屁股当即挨了脚横踢。
“瞎说什么呢你,人家就是个小学妹,病的走不动路了,我出于关爱omega扶她去了医务室而已!怎么到你嘴里谁都成我对象!”
路班长疯狂眨眼给全贯使着眼色,见他呆若木鸡装的一脸贱,索性直接掰着全贯的脑袋往旁边看!
包间十一点钟方向,半倚着台球桌的两个alpha一人手里正装模作样的握着一个球杆,难见得的保持正常社交距离小声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可不正是三中几千名学生见了心惊胆战,闻风丧胆,无一不跑的比兔子还快的又抓学习又管纪律的何主任副手林少休。
路遥磨着牙一瞪全贯,潜台词意味深深:
能不能给我留点**,不知道林少休那玩意恨不得把咱们老底都交代给何主任,你想让我陪你一块写检讨啊!
全贯摇头晃脑的咧嘴一笑,勾着alpha的脖子那叫一个哥俩好:
“好好好,普通朋友嘛那你怕啥啊,我待会儿就原封不动把你这话说给人家姑娘听,省的人家整天又是蛋糕又是奶茶的往咱班送过来烦你!”
“你敢说一个试试,老子敢让你堆积成山的的检讨印刷成册,让高一到高三人手一份!”
两人你一拳我一腿打的不亦乐乎,追到门边时,路遥身形飞快一躲,大门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开,呲牙咧嘴的全贯一巴掌不由分说的落到了门外人的额头上。
“啪——!”
全屋仿佛被摁了静音键,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汇聚成一大束堪比精准定位的探照灯,蓦然落到半秒前推开条缝的门外。
郑筱柒捂着快被劈成两半的额头,她手背线条紧绷压抑住顺着指缝嗖嗖乱飙的火星,牙齿啃食骨头般的嘎吱厮磨伴随浑身轻微颤抖,反常的冷静却让人禁不住吞了几下口水。
室内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静,始作俑者的路遥心底警铃大作立刻举起双手投降:
“筱柒姐,不是我动的手,你要索命可千万别索我的命啊!”
“你俩有完没完!神经病啊学校打出门打,怎么不回幼儿园打够了再回来!”
变身成喷火爆爆龙的郑筱柒管他路遥全贯,暴力撕扯开蛋糕盒,抄手抓起一把迎面而上,三百六十度下了死手无差别投掷!
“啊啊啊啊啊!”
“哦吼哈哈哈!”
全贯跳脱的跟个猴似的乱窜。
“权哥救命!”
“少休哥你快管管她、快管管她啊!”
路遥躲在两大瘟神身后的招数格外好使,果然一瞬间,所有火力全被全贯一人承担!
动态背景板似的两个火柴人一个撇火一个冒火,五颜六色的奶油比手榴弹对包间造成的危害还大!
空气中甜腻腻的气息蔓延。
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贺知心翘着指头捻起裹满奶油的扑克牌,长叹一口气扔掉,随后持着老僧入定的淡漠神情打开手机重新订蛋糕。
喻辞:“……”
他不想等会被老板教训一顿看人脸色留下来打扫卫生,跟全贯这么多天在图书馆的尴尬经历,毫不夸张的足够在喻辞个人自传里占三分之一的厚度。
beta眼神巡睃到了包间后门,他戴好口罩拉上外套拉链不动声色的起身,走了几步后两手一抬叫上乔溪乘和贺知心,趁着郑筱柒杀红了眼,一手一个扯着alpha衣领“咣咣”挥拳的空挡,随便还给眸光落在他身上的权释使了个眼色。
A大附近有条比三中门外还要繁华的小吃街,一到傍晚时分,大排档烧烤摊门前彩灯一亮,各类架着推车的摊贩老板便会支起桌子,锅碗瓢盆的碰撞与喧嚣吵闹拉开夜幕,爆香的油烟和密密麻麻来往的人群成了烟火气的具象。
其中有一家是乔溪乘几人的常来地,老板是他们上高中之后经常在三中门外吃的熟人,价格地道味还不错,以前是有个门面,不过听因为家里人生了大病承担不起房租,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在路边支起小摊。
“今天周六,A大没人上课这会儿正好赶上吃饭高峰期,幸好咱们没等他们三儿,不然等会过来只能吃车尾气了。”
贺知心慢悠悠用热茶烫好餐具,分给喻辞和乔溪乘。
这家店的生意火爆,几乎每张桌子都有一两个人,林少休和权释找来几张空桌子拼好后落了座,乔溪乘这才招手叫来不远处写作业的小姑娘。
“小妹妹,辛苦你把菜单交给阿姨啦。”
他从口袋摸了颗棒棒糖给她,怯生生的小姑娘腼腆的点点头,脚步却飞快奔驰,穿过桌椅人堆和餐车前锅碗瓢盆碰撞出火星的女人仰头而笑。
“妈妈,有哥哥点了菜!”
脆生生的童音传来,随后而至的是女人点头看过来朴实无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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