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黑下来,树林深处传出虫鸣,靠坐在树下的青年虚弱地喘了口气,缓缓直起身子,全身都被酸痛感侵占着,连呼吸都会牵动着肌肉疼痛。
胃在隐隐抽痛,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直到现在他都很难相信自己这几天经历了什么,明明上一秒自己还是家主最信任的暗卫,正像往常一样执行杀戮任务,下一秒整个世界倾覆,所有人无论是死是活全都化成了虚影消散。一道恐怖的白光从地上射出,顷刻之间就把自己包裹住,周身像是被剥皮了一般火辣辣地疼。
只是想想就全身冰凉了,青年伸手拽起垫在身下的黑色斗篷,将自己的身体盖住一些。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拼死逃生的话,估计也就死了吧,青年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这是哪,他只知道自己掉进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自己之前为家主拼死拼活做的一切也全都没有了,全身上下只剩下一对随身携带的匕首。
也多亏了武器还在,否则自己前一天晚上就被那个奇怪的大铁壳子怪物撞死了。
突然有细细簌簌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青年瞬间神经紧绷,下意识地把匕首攥在手里。
“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下一秒一只白绒绒的小狗窜出来,一猛子扎进了青年怀里。
青年松了一口气,挣扎着坐起来抱住小狗。
昨天晚上它也来了,又乖又热情,还很暖和,青年想着,放下戒备享受小狗的舔舔。
小狗湿漉漉的鼻子从脸颊上扫过,凉凉的让心情也变得舒缓了一些。
将脸埋进小狗的毛里深吸一口,青年疑惑地皱起眉头,哪来的一股奇怪香料味儿?好像是食物的味道,可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狗身上。
青年正抱住小狗仔细地嗅着,突然有个人飞快地冲了进来。
“呔!我就知道你在这!”江楚高举手机手电筒往树下一照,摆出一个神仙收妖的姿态,咬牙切齿道,“你再乱跑一个试试呢!”
灯光投在树干上,赫然照出一个被黑色斗篷包裹的身影,不知道有多恐怖!
江楚的表情渐渐僵在脸上,她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想跑但又在意小狗,愣在原地憋了半天,说出一句:“你···你俩认识啊?”
青年缓缓抬头,手电筒的光照得他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但那个奇怪香料味儿确定是来自对方手里的纸袋。
看青年没有说话,江楚紧张地喘了口气,心一横,把手机往人面前一丢,直接转身往外狂奔。
吸引人家注意力,给自己争取逃跑时间,江楚想的其实没什么问题。
主要问题就是出在这个世界里没出现过暗卫这种bug角色。
刚跑出去几步江楚就感觉到一只手猛地按住了自己的肩头,她甚至没有听见脚步声。
那只手灵巧地扭转,动作轻盈但力道极大,一瞬之间就完成了从按住肩头到掐住脖子的动作转换。
江楚像个被食客挑中的烤鸭,全身僵硬地被迫转过身来,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好好好好好汉…好汉你听我解释…”
对方的手还在发力,江楚被推得连连后退直到背部撞到树干,悬殊的力量差吓得江楚连手指都开始麻痹,声音里的颤抖根本控制不住:“别别别别杀我,求你了求你了我再也不在这遛狗了好汉…”
青年用余光扫了一眼江楚发颤的指尖,反手掏出匕首抵住她的脖子:“闭嘴。”
小狗兴奋地追着两人跑过来,扑在江楚脚边开心地喘着气。
这小没良心的,我都要死了还在这乐!江楚恨恨地低头看了小狗一眼,却无意间看到了青年的斗篷。
垂在腿旁的斗篷一角上有几处缺损,缺口截面露出几缕银线,和之前的两个碎片一样。
江楚光顾着思考,没注意到自己刚刚一个猝不及防的低头,险些让匕首划破脖子。
不动声色地将匕首往后挪了一点,青年紧紧盯着江楚,她的思索姿态很明显,是故意不伪装,还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你是什么人?”青年故意沉下声音掩盖自己的疲惫。
“我就是普通过路人。”江楚回答。
“你身上的味道很不自然。”青年皱起眉头。
“就是孜然。”江楚回答。
“这个味道让我不舒服,你用这个是什么目的?”
对方的每一句话都让江楚脑袋一懵,但是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是得硬着头皮回答。
“是拷问吗?”青年一脸严峻。
“是烤串儿。”江楚一脸坦然。
很严肃的交谈,但就是像俩神经病。
青年本就不多的体力已经不太够理解现在的情况了,他手腕一翻,用匕首刺穿江楚的衣袖再扎进树干,愣是把她钉在了树上。
开始头晕目眩了,担心哐当一下摔在地上太没有气势,青年只能努力控制着缓缓弓下身子,把自己包裹进黑色斗篷里。
小狗溜过来对着他蹭来蹭去,但到底也是虚的,没法让他好起来。
散发着香味的纸袋慢慢挪到青年面前,还晃了两下来引起他的注意。
这种情况是青年没想到的,他缓缓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疑似敌人的家伙,她一手被袖子卡在树上,一手递过纸袋,还特意扭过头不和自己对视。
这个扭头,应该是出于礼貌,不想看到别人的丑态,而不是因为在东西里下迷药之后的愧疚吧?青年有所顾虑没有接。
“饿了就吃吧,”江楚开口道,“等你吃完再把我放开也没关系。”
他要是想杀自己,也就是顺手的事,但他没动手,应该不是什么坏人,更何况他往地下一蹲像个可怜兮兮的垃圾袋,江楚在心里叹了口气,碍于限制她没法把纸袋递得更远,只能保持一个尴尬的姿势拎着。
可能是实在饿得够呛吧,青年的妥协来得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江楚也很给面子,全程都没有扭头看。
夜风起,穿过树林时捎着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远处有鸟被惊得飞了起来,扑棱着翅膀窜上天去。
江楚一只手挂在袖子上,一只手扶着匕首,像坐公交车拉着扶手吊环似的老实站着。这个姿势站久了挺累,但她不敢说话,面前这个陌生人即使快要饿死了也是自己绝对敌不过的,还是别惹得好。
“这是什么?”青年突然问。
江楚回头,正看见青年一脸茫然地举着一罐汽水往自己这边递,斗篷的兜帽掉到后颈处,额前的碎发随动作微微晃动着,这会儿看起来纯良多了。
“这是喝的,你拿过来点。”江楚伸手招呼对方过来,试图帮他打开罐子。
或许是胳膊举了太久有些发酸,江楚试了好几下也没抠起易拉罐的拉环,只能无奈地笑笑:“不行,我这手没力气了。”
青年闻言站起身靠过来,伸手拔下江楚偷偷薅了半天也纹丝没动的匕首。
手终于放了下来,江楚稍稍活动一下手腕,低头安静地开始撬罐子。
“嗤!”罐子打开的一瞬间,气泡快速地涌了出来,江楚快速地冲了出去。
她灵巧地侧身避过面前树干,踏着落叶和碎枝朝树林边缘跑去。
手酸是装的,为的就是放松对方的警惕,但江楚没听见气泡发出声音的同时,青年嘴角漏出的小声嗤笑。
对他来说这是很拙劣的演技,毕竟她开罐子的时候连要跑的方向都调整好了。
仅仅一个闪身就追上了,青年一把挽住江楚的手臂,连同她的外套袖子一起扭转,顷刻之间就将她和自己的手臂交缠在一起。
稀里糊涂地被调转了方向,江楚不得不与他对视。
他的瞳孔黑洞洞的,看得江楚心底生出些寒意来。江楚正慌忙挣扎着试图把手抽出来,突然感觉到有冰凉的触感攀上了脖子。
那是青年的拇指和中指,带着汽水罐子上的凉气,正摩挲着江楚的脖子两侧,提醒她自己随时可以掐得她喘不过气。
原来他刚刚的纯良样子也是装出来的,装作不设防的样子,就为了看自己会不会逃跑。
江楚脑袋疼,就说吃个烧烤怎么可能把这刀劈汽车的主给吃好了。
一个假装乖巧,一个假装手酸,俩人也算是旗鼓相当。
小心思被看穿,挣扎也完全不起作用,江楚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好汉,你听我解释…”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青年淡淡开口,“只是多了点没用的小脑筋。”
江楚急了,猛地抬头:“什么意思你?说我没用,你连车都能劈了,那谁看了你不害怕啊。”
看对方着急辩解的样子,青年一撇嘴,露出一个“我都没干什么,你自己就把事说出来了”的无奈表情。
江楚一愣,完了,打也打不过,脑子也比不过,这可真叫一个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你刚刚说,我劈的那个东西叫车。”青年思索着,“但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这么看你也没多谨慎啊,江楚在心里暗笑一声,从兜里掏出白天偷藏的斗篷碎片,结果刚要得瑟就被一把抽走。
“你这么容易被骗,在这里能活吗?”青年放开江楚,顺手把碎片塞进自己口袋。
轻飘飘的语气属实给江楚气得够呛,他还得瑟上了!自己都多少年没受过这种屈辱了!
“早知道让你饿死算了!”憋了半天江楚也没想好怎么反驳,只能恶狠狠地说出这么一句。
青年自顾自地低头,一手抱起脚下乖巧坐着的小狗,一手交出了之前江楚为了逃跑丢下的手机。
他甚至有富裕的反应力能在追上来的同时把手机接住,而且还是在快饿死的时候,江楚光顾着震惊,一时之间忘了接过来。
“这个不亮了。”青年拿着手机甩甩,明显不知道怎么使用。
“你没见过手机,也没见过车,那你之前待的是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啊。”江楚看向青年,“你怎么过来的?”
青年摇头。
“你叫什么?”
青年摇头。
“你的演员证呢?”
青年摇头。
“不是,那你···”江楚真无语了,这么个一问三不知的家伙自己居然对付不了。
刚刚身法矫健下手果断的青年此时低头抱着狗狗,这窝囊样看得江楚直冒火。
平复了一下心情,江楚叹了口气:“算了,你先跟我走吧。”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折腾半天又被骗又挨掐,衣服被刀扎破,晚饭还给人家吃了,江楚没想到自己今天晚上能过得这么倒霉。
走出树丛时突然来了一阵微风,江楚披散的头发被拂起,青年突然发现她的后颈破了皮,正慢慢渗出血来。
大概是自己刚刚掐着她的时候,在树干上蹭破的吧,青年有点心虚,以往执行任务都是把人往死了弄,确实不太会收力。
江楚领着青年去了树林附近一条破败的老街。
街上歪七扭八地支着些路灯,每个灯泡的光都很微弱,像虚弱病人的呼吸般颤抖着。有些亮着灯的店铺,窗户里偶尔会闪过几个人影,显得萧条又怪异。
撩开门口悬挂的破破烂烂的塑料布,两人走进一间老旧的棚屋。
“奶奶,今天还有馄饨吗?”江楚向着棚屋角落问道。
青年看向角落里坐着的老妇人,她看起来很和蔼,干瘦干瘦的,像一颗慈祥的葡萄干。
“有啊…”老妇人站起身来,看到江楚身后的人愣了一下,“呀,这是谁呀?”
老人家说话慢慢的,听着让人心情舒缓了很多。
青年抱着狗狗也不自觉地拘谨起来:“您好。”
看青年不自在的样子,江楚没忍住笑了出来:“这是我朋友啊奶奶,我带他来吃东西。”
“好,你们等着啊。”老妇人缓缓转身走进里屋。
“我们是朋友吗?”见老人离开,青年扭头看了江楚一眼。棚屋很低,他甚至都没法完全直起身子站着,只能保持歪着脑袋的姿势。
“不然我说我刚挨完揍吗?”江楚扭头瞪回去,一边装凶一边拖了个凳子给他坐下,“闭嘴吃你的得了!”
说完,江楚像有什么事似的走出了棚屋,留下青年一个人在屋里。
破旧的棚屋里灯光昏暗,带着厚重陈年污渍的老家具感觉随时会倒塌,连地板踩着都咯吱咯吱的。
青年正打量着这个破屋,却见老妇人端着两个瓷碗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钱没法付账。
那家伙不会是故意要把自己丢在这吧?
她不会是知道自己没钱,自己也不可能对这个善良的老太太动手,所以就趁刚才跑路了吧?
青年不由得窘迫起来,面对老妇人温柔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开口,常年握刀的手甚至快要出汗。
就在这时,江楚突然回来了,她重新走进屋子,把一罐打开的汽水放在青年面前。
青年迅速抬头,看江楚放下汽水后头发一甩,潇洒地转身去找老妇人结账,她看起来心情挺好,估计是因为看见自己有被她捉弄到吧。
这人究竟怎么回事?直到两人吃完东西离开棚屋,青年也还在思虑。
自己向来对除家主以外的任何人都抱有戒心,自己也认为这是伴随生命的不可违抗的设定,暗卫就应该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个执行杀戮任务的工具。
自己在剧本世界毁灭前也确实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可现在…
吃了烤串,吃了馄饨,拿着汽水走在夜晚的小路上,身边跟着小狗,对自己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走在前面的江楚突然回头,冲青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汽水:“来干杯啊?”
“什么叫干杯?”青年愣了一下。
“就是和朋友…”江楚突然顿住,想起青年刚刚的质疑,改口道,“呃…和别人拿着喝的碰一下。”
“为什么要这么做?”青年又问。
江楚也愣了,不知道如何解释:“就是…情绪到了,干杯会比较高兴…?”
这种需要氛围的事一旦解释清楚就兴致全无了,江楚看向青年目光沉静毫无波澜的面孔,他连闻到烧烤的味道第一反应都是别人要对他进行拷问,应该是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吧?
“你为什么又买了这个喝的?”青年低头瞧瞧手里的易拉罐,摸着冰凉,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刚才用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弄伤了的事。
江楚倒是很坦然:“因为我看你刚刚其实还挺想喝的吧,结果我跑了,你着急抓我没喝成。”
完全被说中了。
自己刚刚确实一边抓人一边在好奇滋滋冒泡的液体究竟是什么味道,但那个罐子掉在了地上,一点一点全漏掉了。
“馄饨也是,我知道你没吃饱。”江楚得瑟地笑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汽水,“那是我经常去的一家店,老奶奶人可好了。”
是她太会观察了还是自己因为太饿没有注意自身行为呢,青年眉头一皱,常年的暗卫身份让他习惯性地开始自我反思,从袖管里抽出匕首就要往自己肩上扎。
“诶!”刚刚还笑着的江楚见势不对大喊一声,把青年直接给吓住了,从她的视角来看,匕首是往青年脖子方向去的。
“这什么意思啊?你们那个世界吃馄饨是死罪啊?!”江楚着急上前拽住青年拿匕首的手。
“家主说了,暗卫的行为和思想不可以被敌人预见,否则任务失败就要领罚。”青年一板一眼地说道,打心眼里认同这条铁律。
“啊,我是敌人是吧?”江楚急了,伸手直接给他肩膀一炮拳,“我请你吃东西还挨揍,我是敌人是吧?”
很刁钻的反驳角度。
青年突然停住了手。
“我问你,你们家主快饿死的时候被别人救了,出来也拿刀攮自己吗?”
“不是。”青年摇摇头。
“那不就行了,你家主在哪呢,我帮你跟他理论。”
“已经消失了。”青年的声音低下去。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为了一个已经消失的人给你留的规矩伤害自己,就因为你吃了东西?”她气急败坏的声音回荡在小路上,震得青年说不出话,“你自己觉得合理吗?”
她怎么这么急,急得好像是她自己的事,青年看着江楚发愣。
看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江楚的语气稍稍放缓了一些:“你连自己名字都不知道,居然还记得这种破规矩,暗卫和家主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我是家主的工具,”青年的语气像是傀儡一般。
怪不得他除了打斗之外做其他事情要不就是没有感觉,要不就是傻愣愣的,原来他根本就没有被作为人看待过,江楚想着。
她没有见识过作者写的另一个世界观,但她在都市言情文世界里演了很久,对这个狗屁作者多少有些了解。“暗卫”这个角色的设计初衷无非就是替作者把故事情节继续圆下去,写着写着出bug了,就让工具人去圆,省得费脑子思考。
这混蛋作者,又是这么几笔就把一个人给写废了…江楚烦躁地吐了口气,一低头感觉后颈一阵刺痛,不由得吃痛出声:“嘶!”
应该是扯到刚刚那个伤口了,青年翻手收起匕首上前查看对方伤势。
江楚低着头,看到地面上青年弓下身子的投影慢慢地将自己笼罩,突然发觉了什么。
“你的家主应该没有允许你在这帮我吧?”江楚问。
“什么?”青年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我的意思是,你下意识会过来,是不是说明你还没有完全变成杀人工具啊?”
“我不知道。”青年还是很迷茫。
江楚好像想到了办法,着急地抬起头来,结果又扯到了脖子,疼得呲牙咧嘴:“嘶…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不是说起了名字就会有感情吗?”
名字吗?青年有些恍惚,之前家主都是直接给自己下命令,从来没有称呼,而自己也习惯了这种工具待遇。自己没有名字,执行任务也不会让目标活到能说出名字的时候,因此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取名的必要。
“你有什么想法吗?”江楚思索着看向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字?”
他依旧摇头。
“啧,你这什么也问不出来,”江楚撇嘴,捏扁手里的易拉罐,“要不你就叫阿问吧。”
青年瞬间抬眼,不可置信般地看过来。
江楚掰着手指头分析:“第一,你自身有很大的问题。第二,我问啊问啊问,你什么也不知道。”
“第三,‘问’这个字,一口人在门里,看着有家的感觉,我觉得你会喜欢。”江楚觉得自己可有想法了,结果一看对方没什么反应,立马改口道,“当然你不喜欢也很正常,没关系,我再给你想想别的。”
毕竟是名字,自己取得这么草率人家肯定有意见,江楚暗想,要不回去找方论迹翻翻字典吧。
“先用着吧。”青年低声说道,他的喉结动了一下,似乎压下了什么。
江楚没想到青年就这么接受了,担心他不满意于是安抚道:“等你不喜欢了我再给你换别的,昂?”
她轻轻上翘的尾音像是安抚小孩子一样,青年别扭地把头转开,问了一句:“你的名字呢?”
又写了一章,好喜欢上班摸鱼写小说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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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是烤串不是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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