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时,何清夏母女三人方缓缓苏醒。恰有两名宫女前来送膳,借由她们的只言片语,何清夏大致捋清了昨夜的事情经过。
宫宴之初,众人皆在翘首以盼那位新将军凯旋归来。谁料,手握兵符的将军竟在归来之时带兵将宫殿团团围住,意图谋反。不少臣子见势不妙,立即倒戈,转而拥护将军。
彼时的皇帝措手不及,身边无一人护佑,几名忠臣刚挺身而出,刹那间便被将军一剑封喉,血溅当场,其余人皆噤若寒蝉,再也无人敢站出身来。
皇帝惨遭杀害,丧命之后,何清夏的父亲才匆匆赶来,旋即陷入将军的重重围困之中,最终难逃被残忍绞杀的厄运。
仅一夜之间,曾经辉煌显赫的皇室一族便被屠戮殆尽,血脉无存。
及至今晨,将军已堂而皇之地举行了登基大典,并昭告天下,昨夜乃是何天山蓄意带兵谋反,致使皇室惨遭灭门之祸。而他刚于胜仗归来目睹此等惨状,为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挺身而出,成功将“奸臣”斩于马下。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在众臣的拥戴下,他无奈之下登上这高位,并将此次立下战功的手下靳天封为舒国护国公。
何锦天,又变成了靳天。
何清夏心已了然,原来何锦天是以她们母女三人的自由乃至性命作为筹码,换取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之位。
如今她们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沦为人质,可还有一线生机能逃出升天吗?
三人刚用完残羹冷炙,还不待何清夏思索出此绝境的应对之策。大门猛地大开,一身龙袍的皇帝散发着威严又冷酷的气息,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缓步走进寝殿内。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你们母女三人倒是生的国色天香”说着,他伸出手抬起夏夏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细细端详“才七八岁的小女孩,便已经能瞧出容貌不凡了。”
他一边踱步,一边缓缓逼近三人,“不过,现如今你们皆是朕的囊中之物,哈哈哈哈哈哈。”
何清夏将夏夏拉回至怀中,左手紧紧抱住清清,右手搂住夏夏,屈辱地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倔强与恨意。
皇上猛地将玉佩摔在地上,玉碎声在寂静的寝殿内格外刺耳,三人皆被此举吓了一跳,“何清夏,你莫不是以为,何锦天会来救你们?不妨告诉你,他能成为这舒国权势滔天的护国公,便是因为他主动,将你们母女三人献于朕博取功名。”
他轻蔑一笑,继续道:“还是说,你觉得昔日曾风头无两的常胜大将军能从地底下爬出来救你?如今你们三人的命运,全都掌控在朕的手中,朕想让你们怎样,你们便只能怎样!”
言罢,皇帝的目光如狼豺虎豹般在何清夏身上肆意游走,还不时发出鄙夷的冷哼。随即,他一手拽住清清,又一手拽住夏夏,仿若扔破布娃娃般将她们扔到身后,而后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将何清夏扑倒在床上。
一道撕裂之声,仿若一道惊雷,在寝殿中弥漫着一股毁灭的气息,何清夏拼死反抗,眼中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她心中忽然涌起无尽悔恨,悔她没有习得父亲的一身好武艺,恨她自作聪明,为将军府带来灭顶之灾。
夏夏和清清从地上爬起,冲上前去,紧紧拽住皇帝的衣角用力拉扯,“不要欺负我娘!”她们年纪虽小,力量微弱,但这股子拼命的劲头也能稍稍阻碍皇帝的恶行,让他一时难以得逞。
皇帝面色铁青,已然动怒,大声喝道:“来人!”
几名太监闻声匆匆赶来。
皇上指着夏夏和清清,气急败坏地命令道:“按住她们两个,给朕扒开她们的眼睛,让她们好好看着,朕是如何与她们的娘亲‘恩爱’的。”
太监们不敢违抗,一人钳住她们的一只胳膊,强行扒开她们的眼睛,让她们跪在床榻之侧。
何清夏心如死灰,绝望地祈求道:“我怎样都行,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她们还小,莫要让她们看到如此残忍的画面。”
“残忍?朕却觉得甚是刺激。你以为你现在还有何资格与朕谈条件?也就是她们两个还小,不然——你们母女三人一同伺候朕,那才叫快活。”皇帝脸上露出狰狞邪恶的笑容。
何清夏拼死抵抗,在皇帝撕扯她衣服之时,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他的胳膊狠狠咬去。皇帝吃痛,松开了手,胳膊上顿时一片鲜血淋漓。
他龙颜大怒,扬起手,狠狠朝何清夏脸上甩去一巴掌,不够解气,于是又接连甩了好几巴掌,“啪!啪!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在寝殿内回荡。
直至何清夏脸颊红肿,嘴角渗出血丝,再没有一丝力气反抗,皇帝才停手。随后,皇帝仿若恶魔般,一瞬间扯下何清夏所有的遮羞布,开始他那残暴的兽行。
夏夏和清清被太监们压的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哭喊,哭声充满了不住的恐惧与绝望。
一番恶行过后,皇帝心满意足地由宫女为其穿戴好龙袍,而后摆手示意几名太监松开夏夏和清清。
夏夏和清清立即跑到床榻边,呼喊着娘亲。
□□、狼狈不堪的何清夏用尽全身力气,才拽过身边破碎不堪的衣角为自己遮羞,她不想让两个孩子看到自己如此凄惨的模样。
皇帝对身旁的太监吩咐道:“派太医来给瞧瞧,日后这种日子还多着呢,可得精细着养好身子。还有那两个小鬼,好吃好喝供着,朕可等着她们两个长大,好好伺候朕呢。”
太监连忙应声。
清夏从一开始泪如雨下,到后来,泪水干涸,只余下满心的绝望与悲痛。她身为护国大将军之女,自幼便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宠着,何曾遭受过这般屈辱,此刻,她真恨不得立刻去自尽。
可她死的如何甘心?将军府满门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还有两个尚且年幼的女儿,若她一死,她们在这皇宫之中,又有谁能庇护?
她咬紧牙关,试图起身穿衣,安慰两个女儿,然而身上与脸上的剧痛,让她即使用尽了全身力气,也无法起身。忽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再睁眼时,一位白发苍苍的太医正在她床榻前为她把脉,她身上已被穿戴整齐,盖着被子,两个孩子哭成了泪人,趴在她床边喊着娘亲。
太医起身对旁边的宫女说道,“我给这位夫人开好了药方,每日按时服用即可,还有,尽量要多吃些有营养的饭菜补补,她目前的身子极为虚弱。
宫女恭敬地回应:“好的,我会如实禀报给皇上,太医您慢走。”
宫女送太医离开后,取来草药轻轻为何清夏敷脸,以缓解那红肿的面庞,随后默默退出,并将钟华殿的门从外紧紧锁闭。
夏夏望着母亲,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抽噎着问道:“娘亲是不是很痛?”
何清夏努力牵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丝微笑,可那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另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强忍着疼痛,笑着摇了摇头,面色满是愧疚:“对不起,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们。”
两个孩子听闻,皆使劲地摇着头,眼中满是对母亲的心疼与依赖。
清清强忍着哽咽,用那稚嫩却坚定的声音说道:“娘亲,我们要为外公和将军府的所有人报仇。”
何清夏心中一惊,诧异地问道:“谁教你这么说的?”
清清目光炯炯,决然回应:“娘亲,没有人教我。日后,姐姐习武,我习文,我们卧薪尝胆,定能寻得机会为将军府所有人报仇雪恨。”
何清夏知晓,清清自幼少言寡语却心思缜密,喜爱读书,只是未曾料到,她竟能有这般超越年龄的深沉与城府。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何锦天,同样那般隐忍蛰伏、喜爱读书、善于用计,难道清清是随了她父亲?
她转而看向夏夏,夏夏自幼便天真烂漫、活泼俏皮、爱憎分明,自幼痴迷习武,倒是和她外公极其相像。
何清夏不禁悲从中来,暗叹自己如今悲惨的处境。她自小深居将军府,鲜少出门,又身为府中的掌上明珠,自幼便备受宠溺呵护,她大抵是随了母亲,性喜抚琴弄弦、精研女红,对刀枪剑戟与笔墨文章皆兴致索然。
如今深陷宫闱囹圄,手无缚鸡之力,亦未钻研兵法权谋,面对此困境,她虽有心报仇,却无践行之力。在这森严的皇宫之中,她宛如无根的浮萍,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连差遣太监传递消息都难以实现,何况周围侍奉之人皆为皇帝的眼线,稍有异动,便会传入皇帝耳中。
好在她外公一族的势力就连何锦天也对此毫不知情,此乃绝境中的一线生机,她定要小心翼翼藏好,待有机会力挽狂澜。
念及此处,她满心忧虑。倘若自己有一天惨死于皇帝的折磨之下,两个孩子也得要知晓她外公的势力,好寻得庇佑,平安顺遂地度过余生。
“夏夏,清清,娘亲要对你们说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你们一定要记住。”
夏夏和清清皆郑重点头应允。
“你们的外曾祖父,也就是娘亲的外公,他曾是我们舒国的国公大人,权倾朝野,威震四方。后因你们的外祖母嫁于外公,朝中的两大势力因亲联合,引帝王猜忌,于是乎将军府与国公府一直被皇帝暗中施压。外曾祖父无奈之下,只得告老还乡,归隐南燕,从商为生。你们的外祖父虽已久离朝堂,但朝中仍有不少对他忠心耿耿的旧部。若母亲遭遇不测,你们定要想办法寻得外祖父,借助他的势力,护自身周全。”
她不敢奢望自己的孩子们能为将军府报仇雪恨,只盼若自己离世,她们能于这世间安稳度日,这于她而言,便已是最大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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