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芝明白自己和郑悯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差不多的童年,对族群问题相似的见解,不满这男权为尊的天下,更重要的是,她们有共同的愿景。那段日子,她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她在战场开疆拓土,她在朝中重整改革。世家对她女性领兵的弹劾一封接一封地上到勤政台,她一股又一股清洗着朝中势力。她们一起创建了蜀南军,她们一起成为后来女子从军入仕的依仗。她运筹帷幄于后方,她为她驱驰沙场。
最亲密的时候,她们曾就着军帐烛火微黄共读军法,也曾在荒野躺在同一张行军吊床。
慢慢地,她们怎么又渐行渐远了呢?澹台芝想。是发现阿悯在和宁伏微也怀着一样的理想时?还是阿悯在为宁伏微的死痛苦,却看到她脸上满意的微笑时?还是她辞去军务,渐渐接管澹台部主,变得自己也不认识时?还是在她嫁给阿悯的弟弟,不再与她在同一立场时?
澹台芝慢慢呼出一口气,做回那把凤椅上。
阿悯扶持郑慈,郑慈逐渐亲政,那个昔日只会跟在她和阿悯身后的孩童长成如今的少年帝王,少年帝王告诉她,他知道她心里那些心思,并且随着禧朝一统,南方各部族发展更离不开中原,她需要一个在婚姻上的同伴,保证氏族未来至少几十年的发展。
他说,阿姐不会一直掌权,澹台部主应该择良木而栖。
哪怕知道年轻的帝王只是需要一个遮掩对亲姐不伦**的幌子,哪怕知道郑慈看重的无非是她在军中和部族的声望,她还是答应了。在褪去青涩,兵戈战止后,她在年幼时的理想与南方各族的未来中选择了后者,背弃了她与阿芝曾一同许下为天下女子之路基的诺言。她曾是她们的表率,现在,她们却因她的选择被士大夫质疑,封侯拜相又如何,不就是为了攀上那位。
栖凰宫□□内种着阿悯最喜欢的箭竹,可阿悯一次也没想去过。
澹台芝想起大婚当晚,她与郑慈两看生厌,在无人后,他曾含笑说:“现在你是除我以外与阿姐关系最亲之人。”他嘴角含着笑,但眼里有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厌恶与嫉妒。
澹台芝坐在凤椅上,透窗而视,潇潇青竹立于暮色之中。
我是除他以外阿悯最亲近之人。她喃喃着,抚住心口。
有点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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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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