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和鬼做那档子**之事,江祈安光想想就牙齿发酸。
墨羽在一边和女鬼**,江祈安面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拿着极乐石跑到最近的那伙赌徒旁边,看了几局。
很通俗易懂的赌桌玩法,压大小。
赌盅里有三个骰子,骰完之后计算三个骰子的数字总和,1-9点为小,9-18点为大,而且这摇骰子的人,也是随机的,公平公正得让人有一种纯靠运气的感觉。
不过也只是感觉罢了。
反正江祈安在这看了几局之后,发现不管是谁在摇骰子,有一个站在桌尾的黑袍人,总是能压对大小,大赚一笔。
这人如果不是运气好到天道都在帮他,就是在出千当托。
江祈安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人,犹豫了一会儿,跟着那黑袍人下了注。
那黑袍人这把压了小,赌桌旁的不少人都一股脑地压了小,显然不止江祈安一个人发现了这黑袍人“运气好”。
控场的仆从敲了敲手中的啰,高呼着买定离手,摇骰子之人缓缓揭开盅盖,一个6,一个3,一个1。
毋庸置疑,是小。
赢了的人急急忙忙地把极乐石拢入怀中,红光满面,放声大笑着,输了的人则面色惨白,双腿好像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地跌落在地上。
无人在意输光的赌徒,下一场狂欢即将到来。
江祈安伸手拿过属于自己的两枚极乐石,垂眸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输家,他们被涌上来下注的赌徒挤开,目光空茫。
赌徒并不值得同情,江祈安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沸腾的赌桌。
黑袍人赢了那么一大笔极乐石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容貌神情半掩在兜帽之后,再次下注。
这次是大。
江祈安皱着眉,再次压下了一枚极乐石,而上一把尝到甜头的赌徒们不假思索地跟着压大,仍有不信邪和未发现黑袍人怪状的赌徒固执地压小,赌盅一开,6、5、3,大。
又赢了。
看着手里静静躺着的三枚极乐石,江祈安并未觉得高兴,只觉得奇怪。
身边的赌徒身体多多少少都是残缺的,或是缺了耳朵,或是断了腿,这极乐城完好之“人”全是鬼怪。
极乐城里群鬼乱舞,进城的代价都如此之大,在这欢乐场里又怎会如此好心设置一个“引路人”,让赌鬼们赢得那么轻松?
江祈安抬眸深深看了那黑袍人一眼,从这桌赌徒中挤了出去,到其他桌去观察了一番。
从这桌看到那桌,江祈安几乎把这欢乐场里所有正在进行着的赌局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不管是在玩骰子还是玩牌,每桌都有那么一个类似于“引路人”的连胜将军,带领赌徒们走向胜利,发现了这一点的赌徒只要跟着他压,那就一定能赢。
江祈安回头,看着在大厅中不顾廉耻交合的人鬼,打了个寒颤。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脑中成型。
——养肥了再杀。
他不再瞎逛,而是回到自己最开始所在的那一桌继续看了起来。
跟着那黑袍人压注的人越赢越大,直到几乎围着的所有人都跟着那黑袍人压了小。
江祈安往几乎无人押注的大字那边压下一枚极乐石,赌徒们倾尽所有地狂欢着,好像他们现在就已经赌赢了,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摇骰人手下小小的赌盅,里面是他们的万贯家财,是逆命笔改天换地的神奇能力,是……
——竹篮打水一场空。
赌盅打开,三个6现于人前。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瞬,可很快就有赔得血本无归的人急急忙忙地想要揽回自己的筹码,口中念念有词:“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会输,我不压小,我压的是大!”
有了一个赖皮,接二连三的赌徒想要把极乐石拢进自己兜里,大声叫嚷着:“你们给老子下套!这局不算。”
无人搭理,有黑气从极乐石上冒出,试图拿走不属于自己极乐石之人的手都被那黑气腐蚀,深可见骨。
惨叫怒骂声中,江祈安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身后有人贴近,墨羽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一把赔率好高,哥哥赢了好多啊。”
他的手慢慢环上江祈安的腰,低声说:“哥哥要不要考虑买我一晚?”
江祈安嘴角抽了抽,强硬地把这死变态的手拿了下去,一无面魅鬼端着一盘子极乐石走向他,低头恭恭敬敬地说:“这是大人您的极乐石,总共十四枚。”
十四枚,一万四。
一万出欢场,十万入宝窟。
“我要离开这里。”江祈安只从那盘子里挑出四枚极乐石,他把极乐石丢进乾坤袋中说到,那无面魅鬼端着盘子恭敬地退下,带来了刚才和墨羽**的家伙。
“公子真不愧是赌神,不过几个时辰便赢了一万极乐石。”
那女鬼悠悠然地扇着扇子,媚眼在看到他身后的墨羽时一顿,随后移开了目光。
“公子既缴纳了一万极乐石,自然是可以自由出入欢乐场,这是公子的信物。”女鬼手中取出和墨羽无异的一枚玉牌,轻笑道:“公子可收好了。”
她美目一挑,意有所指地看向周围输红了眼的赌徒们。
“可别被别人拿了去。”
女鬼把玉牌递给他后就扭着腰走开了,墨羽把玩着他的发丝,把自己那块玉牌拿了出来。
“她没告诉你这牌子可以认主。”
江祈安嗯了一声,闭眼尝试着往这牌子里注入灵力,这点灵力如水滴入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看来不是有意欺瞒。”江祈安也没失望,把牌子收起来,往石门那边走。
他早就观察过,那石门中间有一凹槽,看大小,和他手中玉牌尤为契合。
江祈安看了一眼跟着自己的墨羽,礼貌地问:“那女鬼多半还等着你呢,你总不能……”他丢了个怀疑的眼神给墨羽,犹豫道:“已经结束了?”
墨羽唇边的笑意有一丝松动,江祈安正为自己刺到鸟人而沾沾自喜,下一秒就被鸟人掐着脖子压到了石门上。
“哥哥总是知道怎样气我。”
他一只手撑着石门微微低头,他身上带着的那股子梅香填满了江祈安的每一口呼吸,本来捆着他头发的发带此时也不知道到哪去了,身后亚麻色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散到身前,遮住了外人看过来的视线。
“若不是哥哥刚醒,神魂不稳……”
墨羽的手指紧了紧,眼看着江祈安由于呼吸不畅而面色发紫,这才松了手,看着他背靠石门,捂着喉咙咳个不停。
忙着咳嗽的江祈安没注意墨羽又干了什么坏事,直到身后一空向后倒去,他脑子空白一瞬,这才抬眼看向墨羽。
那鸟人把玉牌从那凹槽中取出,对他轻轻笑了一下,又在他即将摔到地上的时候,拉着他把他拽入了自己怀中。
他撩开惊魂未定的江祈安的头发,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显眼的牙印。
——随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嘶……”后颈软肉实在敏感,江祈安一把推开变态鸟人,往后颈一模,摸了一手血。
变态鸟人这才算是满意了,挑眉道:“我等着哥哥亲自来试一试,我该是多久结束。”
江祈安白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都什么事儿啊,死变态,还在这哥哥弟弟的叫屁呢。
欢乐场内外像是两个世界,里头灯火通明荒诞奢靡,外头一片寂静**陈旧。
江祈安顺着石板路往前走着,前方不远处有点模糊的光源,像是又一只灯笼在风中摇晃。
看着挺近,走了半天都追不上。
江祈安朝后看了一眼,没看见那鸟人的踪迹,这才放缓了脚步,准备慢慢走过去。
走着走着,他发现了些许不对劲来。
本来漆黑寂静的一条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最开始他看见不远处的荧光小点时,只当是萤火虫飞了出来,和他在这条路上做伴。
可如今,越来越多的荧光在远处出现。
江祈安停下了脚步,看着那些光点一点点变大。
它们在靠近。
极乐城你妹,鬼城吧。
江祈安站在原地,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几张天雷符。
他说怎么走半天走不动路,看着这些幽蓝光点可算是明白了。
耳熟能详的鬼打墙,可算是给他遇上了。
光点越来越近,江祈安眯眼看清了那玩意的真容,一团团幽蓝鬼火浮在半空中,忽明忽灭像是一眨一眨的眼睛。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有女子的呓语传入耳中,平地起风,风中带着一点潮湿的腥味扑面而来,好像有只手攀上他的肩颈,轻轻问道:“你可知,奴家的梦中人在何处?”
按常理推断,如果自己答错了,八成就要噶在这里了。
江祈安木着脸,往后贴了一张天雷符,引雷把自己背后那鬼劈了个四分五裂。
而身前的众多幽蓝鬼火只是上下晃了晃,继续靠近,同时又有一个鬼趴了上来,问的依然是那个问题。
“你可知,奴家的梦中人在何处?”
要命。
如果眼前这每一团鬼火都是一只鬼的话,他还真没那么多天雷符来浪费。
江祈安随她趴了会儿,发现这鬼除了趴在他身上没有什么别的举动。
那没事了。
江祈安收好天雷符,背着这看不见的鬼就往前走。
前方的鬼火被他一冲就散,很快又在他身后凝聚成型,接二连三地往他身上趴。
行不通。
江祈安本打算沾染着这鬼的气息以毒攻毒破了这鬼打墙再收拾鬼,可没料到这鬼一层一层地贴上来,简直把他当肉垫用。
每往前一步就有一只鬼贴上来,江祈安感受着背上越来越多的重量,无奈地停下了脚步,开始思考这些鬼的问题。
她们全都在问一个问题,吵得江祈安脑仁疼。
“还找你梦里人呢,我都不知道我梦里人在哪。”
江祈安在心里想着,那群鬼却好像有读心术一般,齐齐开口道:“他不知道!”
声音此起彼伏,给江祈安吓了一跳。
“拖入往生镜!”
往生镜?!
眼前突然大亮,从极暗到极亮不过一瞬,刺目的光线晃得江祈安睁不开眼,他闭眼那一瞬间只看见了脚下突然冒出一面镜子。
随后,他脚下一空,直直往下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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