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母亲见只有初初一人回来,便问她朱晓鳞怎么没来。
初初如实回答,却略过了朱晓鳞怕她父亲之事,母亲问道:“你问了没有,他去哪儿吃?”
初初道:“没问。”
母亲攒眉,埋怨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也不问问人家,不吃也好歹要问一声啊!这样很没礼貌,万一他没带钱,还得赶回去,跑来跑去的,多辛苦啊——”
初初没想过这点,在她印象中,朱晓鳞向来是不差钱的,她忍不住暗想:“他身上应该带钱了吧?”
正想着,却听父亲忽然道:“男孩子,多跑跑有什么?哪有那么矫情。”
此时,初初居然有些庆幸父亲严厉,因为这回,这严厉无形中帮了她,一句话就将母亲撅了回去,让初初免了一场唠叨。
她轻轻地略微扯动嘴角,控制着幅度不让母亲察觉。她感觉母亲的目光在父亲身上扫视无果后又瞄向自己,于是安静地装鸵鸟,不过很快,那道目光便从她身上移开了,初初悄悄松了口气。
其实,她并不是怕母亲,只是怕烦。母亲如果一直在她身边唠叨,初初就会像树洞一样,精神上很受煎熬,但因为对方是自己母亲,又不好过分辩驳,只能听着。
吃好午饭,初初去房间里找了本作文书看,刚吃好饭,血液都还在胃里,脑子供血不足,这时候最适合做些不太费脑力的事情——比如看书,这还是朱晓鳞之前告诉她的。
以前,初初并不这样,都是想到刷题就刷题,想到看书就看书,很是随意,后来听他一说,觉得还挺有道理——吃完饭,胃里的确胀胀的,坐下也不舒服。
初初都快把小半本作文书看完了,才听到门口有动静,猜测着是朱晓鳞来了。
果然不久,她就听到了外面有寒暄声,先入耳的是母亲的声音,“快进来,晓鳞,不用换鞋了。”然后是父亲的:“这就是晓鳞同学啊!欢迎欢迎,快进来,常听初初说起,果然很精神。”
初初能想象此时父亲一定招着手,做着往里请的姿势。在他们声音间隙,初初听到朱晓鳞连连说着“好的、好的。”却没听见他的问好声。
宾主相见甚欢,初初倒是不着急了,她笃悠悠地翻着书本,继续竖耳倾听外面的动静,也没持续多久,母亲就嚷嚷着叫她出去了。
初初放下书,慢吞吞地移动着小碎步往房门口挪,还没将门从内侧打开,外面的母亲已经迫不及待地推开了房门,门是向里开合的,重重地撞在初初脑门上,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她捂着额头,吃痛,龇牙咧嘴,蹙着眉头,颇有些悻悻地出了房门,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用手揉搓着缓解疼痛,母亲问:“怎么?撞倒头了?”说着就要上来查看揉按,初初私心里不想当着朱晓鳞的面像小孩子似的被安慰,遂装作没事道:“就稍微磕了一下,不疼。”说着,将抚在额上的手放下,不着痕迹地上前几步向朱晓鳞打招呼,躲开了母亲的触碰。
“你怎么才过来呀,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没事,就是路上买了点东西。”他转过身,往大门方向走了几步,弯下腰,从门外搬了一箱东西进来。
初初看着包装上的图片,知道是箱水果,有些意外,她父母却很吃惊,没想到朱晓鳞一个学生居然这么上道,竟还提着礼物,于是,很不安道:“怎么还带东西呀!你这孩子,待会拿回去给你爸妈吃,你过来帮我们初初辅导,该我们谢谢你才对,怎么还能让你带东西呢?”“就是、就是,待会拿回去吧!”父亲也附和道。
初初看着父母的反应,觉得他们有些小题大做,心里忍不住想:“就一箱水果,至于吗?”她究竟是不太懂人情世故。
朱晓鳞将水果放下,腼腆有礼道:“叔叔阿姨,就一箱苹果,给初初吃的,本来就是我爸妈让我带的,再带回去,他们该不高兴了,而且以后还要经常在叔叔阿姨家蹭饭吃呢——”
一席话下来,倒是初初父母不好再推拒了。
不过,同时他们也很高兴,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和父母说过了要给初初补课,且他们同意了,但保险起见,初初父亲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爸妈不反对你过来补课?”
“是呀,还很高兴我来蹭饭呢——”
“哎呀!”初初母亲高兴道:“欢迎欢迎!常来吃,喜欢什么,阿姨给你做,千万别客气。”她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朱晓鳞眨巴着眼睛,“好的呀,阿姨,我待会儿就写下来给初初。”他俏皮道。
初初母亲先是一楞,待反应过来后,更高兴了,“菜单写长一些啊——不会的阿姨学!”
四人说说笑笑,一下子将隔阂打开,初初有些羡慕朱晓鳞的自来熟,她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易位而处,周围都是朱晓鳞的家人,她应该会很窘迫,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淡定从容、谈笑风生。
这么想着,初初忍不住多瞄了朱晓鳞几眼,忽然发现,对方和自己刚认识时判若两人——成熟了许多,时间果然在他身上留下了重重的痕迹!初初想到了二中,猜想着是不是因为重点学校的氛围熏染,才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熠熠生辉、灿若星辰?
朱晓鳞正和初初父母聊得热络,一转头,便发现初初望着自己,竟有些出神,眸光神往,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电光火石之间,他竟有些贪恋,忍不住期盼这目光能更久地停留,不过他的念头还没结束,初初便已回了神,望向了她父母。
朱晓鳞有些失落,感觉心里空了一块,就好像刚刚发现的宝贝转瞬间就被别人捧了去,而刚才时间太短,又让他忍不住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正好和初初父母也寒暄得差不多了,朱晓鳞准备顺水推舟地将话头结束。在这之前,他想到刚才初初的眼神,说话时有些心不在焉,但他克制着,尽量保持着笑容,显出对话题很感兴趣的样子。幸好,初初父母惦记着女儿的学习,也没有继续寒暄下去的意思。
朱晓鳞和初初进了房间,父母则开始准备晚餐食材。
俩人各自落座,朱晓鳞本还想问初初刚刚在想什么,但看着她专注准备学习的样子,又将话头咽了下去。他隐隐觉得,他的提问很可能会破坏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良好关系势头。
总体而言,他现在是既高兴又兴奋的,初初父母对他的接纳让他有一种已经融入初初家庭的错觉,这种感觉美妙极了,让他着迷,就像恋爱一样,只有深陷其中,才能体味其滋味的美好,那是一种无法用具体语言来尽数表达的感觉。啊!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他感觉窗外的阳光都是甜的,身子有些飘飘然。
想到这些,朱晓鳞嘴角不自觉向两侧上翘,快乐洋溢在他的脸上。初初好奇地看向他,觉得有些莫名,不知道他笑点在哪儿,怀疑是不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她忍不住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可脸上光滑如剥壳的鸡蛋,并无什么异物。
初初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朱晓鳞只是看着,没有丝毫收敛笑容的迹象,初初又开始怀疑脸上是不是涂到了水笔颜料,于是,她起身,准备去外面照照镜子。
才起了一半,膝盖还未绷直,初初便感觉手臂上有一股重重的力量在拖着她,整个身体不由的向下,屁股重重落回了座位。她有些恼,正要发火,却听到朱晓鳞问她,“干什么去?”
初初被带偏了思路,如实道:“上厕所。”
手臂上的力量松开了,初初一下子感觉轻快不少,她火速地离开了房间,留下有些尴尬的朱晓鳞。
洗手间在厨房隔壁,初初过去的时候,透过厨房门上的花纹玻璃,看到母亲正在给鸭子拔毛,父亲则坐在小矮凳上杀泥鳅,两人边干边唠着嗑,气氛很是和谐。
初初放轻了步子,拐进洗手间,将门轻轻关上。站在洗漱台前,她将头凑向了镜子,开始仔细察看起来——肤色正常,并无任何异样,初初不禁松了口气。
但她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将脸转向一侧,斜着眼睛察看脸颊侧面,直到将两侧都确认了一遍,才彻底放下心来。一通折腾之后,初初热气上涌,脸也有些微微泛红。
初初拍了拍脸颊,将肚皮上被台盆口压绉的衣服理顺,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猫着腰,尽量将步子压得很低,以免惊动隔壁的父母,还好,里面两人还在唠嗑,丝毫没有察觉外面的动静。
初初贴着墙脚又往前挪了几步,离开了厨房的视线,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此时自己的样子甚是怪异,就像在做贼一样。想到这儿,她不禁被逗笑了,心里暗骂自己蠢笨——上个厕所而已,何至于偷偷摸摸?于是,她在心底默默诘问:到底在害怕什么?
在脑海搜索了一遍无果后,她将这归结于“脑子打结”、偶尔的神经错乱。
回到房间,还没走到座位,初初就发现朱晓鳞已经将几本书翻开了,放在她前面的桌子上,“这是替我选好了学习的科目?”初初猜测着,径直往自己的位子走去,坐下,准备刷题。
倒是朱晓鳞诧异道:“怎么去了这么久?”问完这话,初初脸蛋微红,他才惊觉自己多嘴了,连小姑娘上个厕所都要问,实在有些苛刻,活像个周扒皮。但话已出口,又不好收回,于是,他只能尽力补救:“今天的题目有些多,怕你来不及。”
初初刚“脑子打结”完,还不在状态,听到朱晓鳞解释,也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声“嗯”。
朱晓鳞圆话时,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觉得牵强,所以当他听到初初的回应,便立马在心里阿弥陀佛、庆幸万分,庆幸对方没有因此生气。他回归正题,开始给初初布置题目。
认真刷题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初初做题,朱晓鳞也不闲着,他查看着初初之前的试卷、作业。初初做题质量很高,大部分都正确,所以朱晓鳞看得也很快,看完后,他才开始做自己的习题。而初初直到将题刷完,才发现边上的人也在奋笔疾书着,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的习题册,难道真如母亲所说——他中午又回去了一趟?
朱晓鳞不像初初,他可以一心两用,做题时,依然能分出心思察觉周围的环境变化,所以当初初做完题目准备喊他、又不忍打扰而欲言又止时,朱晓鳞很快便察觉了,他停下笔,丢开习题,马上进入了老师的角色,开始给初初讲题……
窗外的阳光渐渐转淡,路边小树的阴影开始拉长,渐渐超过了它本身的高度,不知谁家炒菜的油烟味顺着窗口缝隙钻进了初初房间,提醒着沉迷学习的俩人——黄昏已经到来。油烟味中夹杂着辣椒的辣味,刺激着俩人的味蕾,重口味的菜肴,光是闻着些许味道,就让人浮想联翩、垂涎三尺。
本来还不太饿的初初,被这味道勾引,肚子居然开始有了反应。她感到了饥饿,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待反应过来后,又努力压下食欲,专心听朱晓鳞讲解。不过很快,她便不用再忍耐了,门外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开饭啦——”
初初马上回应,“哦,来啦!”,把旁边的朱晓鳞吓了一跳,他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惊奇地发现了她的另一面——毛毛躁躁,少了几分文静,多了几分十几岁小姑娘该有的活泼。
朱晓鳞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心里居然不觉得她那样有任何违和,反而有几分欢喜。
初初虽然没有兴奋得立刻站起,但却在说话的同时,不自觉的挪动了屁股,椅子被推挤开,向后挪动了几许,和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嗞”声。她立马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大,急忙补救,将椅子扶住,可依然没能阻止这声音的蔓延。
初初本能的扭头,偷瞟对方的反应。
但当她看到朱晓鳞意味不明的笑容,又觉得自己的抱歉是多余的,她不能理解对方此时的幸灾乐祸和平时真心实意帮自己辅导功课之间的矛盾——到底是友好多些还是看笑话的成分更多些?她实在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解读,因为这确实太矛盾了!
初初甚至有一种感觉——朱晓鳞挺乐意看她出丑,期盼着她失态,亦或是被人误会早恋而尴尬面红耳赤,总之,他都会像个局外人一样,隔岸观火,自得其乐。
初初将椅子扶好,换成一种不温不火的声音,平静道:“出去吃饭吧,哥哥。”
朱晓鳞起身,将手里的物品摆好,又恢复成温恭的模样,彬彬道:“好的,走吧。”
转身前,他将椅子往里推了一半,留出一人宽的距离让初初通过。初初看了过道一眼,并没推让,率先走了,带着一股本应如此、理所当然的意味。她步子踩得铿锵有力,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就好像这地板和她有仇似的。
这么走出几步后,初初感觉心头的邪火泄了不少,等到洗完手,在餐桌边坐下,那股无名火差不多已经倾泄殆尽了。
一路上,他俩并没有更多的交流,朱晓鳞一直跟在初初身后,重复着对方洗手、擦手、入座的动作。初初父母热情地招呼他,也让初初招呼,初初嘴上应着,行动却有些敷衍,她觉得朱晓鳞要比自己大,根本不需要她的照顾。
餐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荤素都有,冒着热气,但显然这些并不是全部,母亲又从厨房台面上搬了两道出来,刚刚出锅,上面的热气还袅袅亭亭,随着移动,拖出长长的烟带,颇有几分仙气飘飘的感觉。母亲边走边热情招呼:“晓鳞,别等着,你们快吃呀!先吃菜,饭叔叔在盛了,一会就上来。”
初初拿起一捆筷子,从里头抽了一双递给朱晓鳞,将剩余的又搁回餐桌上。
朱晓鳞很有礼貌地双手接过,初初感觉对方态度转变得贼快,似乎只有和她单独在一起时,才会显出油滑的另一面。
作为唯一在座的主人,递完筷子后,初初打破了沉默,乖乖地遵照母亲的叮嘱开始向客人劝菜,但作为新手,她显然有些生硬。
“你快吃吧,这个。”
初初夹了一块小排准备递给朱晓鳞,中途却发现对方也只有筷子、没有碗——因为饭还没上。
初初的筷子停在半空,不知是进是退,朱晓鳞也没有要用筷子接过来的意思,初初纠结了一瞬,道:“你吃呀?”
朱晓鳞一愣,犹豫着略张开嘴往前凑,显然是误解了初初的意思。这时,父亲盛好饭正准备过来,初初见势不妙,忙将小排塞进朱晓鳞嘴里,回正,她动作很快,来人并未察觉。
父亲将饭放下,就看到朱晓鳞腮帮子鼓鼓的,似嚼了什么东西,但又似乎吃得过快,有些呛着了,正捂着嘴巴咳嗽,初初母亲听到声音,也从里面出来,手上还端了一盘菜,味道很浓,散出辛辣味,和刚才在房间里闻到的一样。
母亲焦急道:“是呛到了吗?阿良,快去拿杯水。”父亲转身便去了。
朱晓鳞刚想阻止,说不用了,但转头闻到辣味,又咳了起来。母亲忙将菜放得远远的,又是给他拿纸巾,又是拍背。初初有些心虚,坐在旁边不作声,直到父亲把水拿来,她才上前接过,递给朱晓鳞。
此时,朱晓鳞咳得已经不太厉害了,接水的时候,他瞄了初初一眼,初初慌忙移开目光,假装淡定。喝完水后,咳嗽总算是停了下来,但脸已经涨得通红。
初初母亲替朱晓鳞找台阶:“今天我第一次炒辣子鸡丁,可能辣椒放多了,家里弄得好呛,刚刚烧的时候,我也被呛到了。晓鳞,你好些了没?”她又看向初初,关切道:“初初,你呛到了没有啊?”
初初道:“还好,有一点。”
说这话时,初初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波澜,可实际上,她的心里早就在不停地打鼓,心脏跳得厉害——一半是因为刚刚父亲过来,她差点反应不过来;另一半是因为她坑了朱晓鳞,却还要假装若无其事——心虚的。
还好朱晓鳞并没有和她计较,而是保持了缄默,只是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她一眼。
之后的用餐规规矩矩的,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父母很是热情,一直都在给客人劝菜,朱晓鳞盛情难却,吃了很多。辣子鸡丁烧得入味,咸淡适中,很是开胃,不比外面餐馆里的逊色,让初初有些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家里吃到,不禁对母亲的厨艺有了新的认识。
晚饭后,母亲又上了一盘水果,苹果块切得大小均匀,用牙签插着,散发出清新的果香味,很是诱人,在母亲的热情招呼下,朱晓鳞又用了几块,初初也跟着吃了两块,苹果虽然解腻,但晚餐用了不少,俩人都不怎么吃得下了。
“晓鳞啊,你来给我们初初补习,真的不会影响你自己学习吗?”母亲问得忐忑,可能是父亲的话对她起了作用,让她有些担心,忍不住再次询问。
朱晓鳞察觉到了对方的情绪,诚恳道:“阿姨,没关系的,我现在高一,下学期才高二,学习还不是很紧张,周末花半天时间给初初补习没什么影响。”
见对方还是有些疑惑,他又补充道:“真的到了高三,您让我来给初初补习,我都可能没时间了。”他笑了笑,莞尔道:“不过我高三的时候,初初正好高一,也暂时不需要补习,等到她高二高三的时候,我正好上大学,那时候应该也会有时间的。”
初初母亲听后,有些喜出望外,马上振奋道:“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说着,她将果盘又往朱晓鳞的方向推了推,道:“多吃点、多吃点。”她没想到这孩子会这么有心,居然连初初高中的学习都考虑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只能一个劲地劝朱晓鳞多吃点,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
初初父亲却并没有被高兴冲昏头脑,他沉声道:“晓鳞,你的这些打算你父母知道吗?”
听到这话,刚刚热络的氛围马上冷了下来,朱晓鳞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透露了太多对未来的打算,他思索了片刻,谨慎道:“叔叔,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没和我爸妈说过,但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反对的,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他们一般都很开明,不会阻止我帮助同学。”
他看了一眼初初父亲,对方很严肃,貌似还在思索着他话中的可信度。于是,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也要在叔叔阿姨同意的情况下。”
听到这话,初初父亲略舒展了眉头,毕竟是人家的孩子,也不好过于苛责,再说,对方并无恶意,反而是一片赤诚。
初初母亲也听出了些意思,真怕朱晓鳞的满腔热情被丈夫打击到,徒惹不快,忙急切道:“叔叔阿姨当然同意,怎么会不同意?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她转头,对初初道:“是吧,初初?”
初初自然不敢说不是,母亲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根本就不是在征询她的意见,问她只不过是象征性地走个形式而已。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之后的话题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内容,没有再让朱晓鳞感到压力,初初不知为什么,也松了一口气。
大概又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样子,朱晓鳞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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