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关日暮泣不成声。
司机看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小心翼翼道:“姑娘,你这是,跟男朋友分手啦?”
关日暮一听,更崩溃了,抽噎着回道:“不分手,我不要跟他分手。”
大叔还以为她是遇上渣男不肯放手的恋爱脑,于是恨铁不成钢的劝道:“哎呀,天下这么男人嘞,那不比三条腿的蛤蟆好找多啦?”
关日暮一边哭一遍抽泣:“我不要,我只要他!”
司机见自己安慰不成,反倒惹得人越哭越凶,连忙改口道:“唉好好好,就只要他!只要他!”
……
一下飞机,关日暮就直奔京大而去。
然而等她到时才发现,陈竹鹤已经不在了。
此时宿舍里,就只剩胡正杰,见她双眼通红的样子,胡正杰吓了一跳。
“姐,怎么了这是?”
关日暮吸了吸鼻子:“陈竹鹤呢?”
“啊?陈竹鹤?”胡正杰,“他已经走了啊,现在估计在飞机上吧?”
胡正杰:“怎么,他……没跟你说?”
“说了,”关日暮擦了擦脸上的泪,“我只知道这周,不知道具体哪天。”
胡正杰一看这情况,立刻觉察出两人大概率是吵架了,连忙安慰道:“没事没事,他估计就是忙,一时忘了给你说。”
关日暮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陈竹鹤的消息,结果按了半天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
“不好意思,能借我一下充电宝吗?”
关日暮:“我手机没电了。”
闻言,胡正杰二话不说就给了她:“给,随便用。”
关日暮拿着充电宝,独自坐在宿舍楼下。
不知什么时候,面前突然驶过来一辆车,不偏不倚的停在她面前。
徐泽淮本来是来京大看望黄计学的,结果没想到会在这碰巧遇到关日暮。
“怎么跑到这来了?”
关日暮别开眼:“没什么。”
徐泽淮叹了口气:“我知道,突然告诉你这些,你一时无法接受,但你想想,他对你藏的那么深,你不觉得比当初的贺齐清还可怕吗?”
说着,徐泽淮已经将手机地到了她面前:“他连自己的导师都举报,这种背弃师门,忘恩负义的人,跟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只见手机热搜上,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大字——
#京大科研才子举报导师学术不端#
关日暮看着热搜标题,满眼无所谓:“那又怎么了?”
“小暮,你听我说,向他们这种人,一辈子都只会——”
听着徐泽淮在耳边喋喋不休,关日暮简直烦透了:“你有完没完?”
她瞪着他:“你要是再敢说他一句,我会直接跟你翻脸。”
看着她对自己的态度,徐泽淮眼中的痛苦与落寞并掺:“你就这么在乎他?”
“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在乎,”关日暮,“就算他生病了,我也爱他。”
“如果他好不了,那我就永远陪着他,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成为我放弃他的理由。”
陈竹鹤不在,关日暮也没有在京大多待,手机电量充的差不多后,就买了最近一班的飞往纽伦堡的机票。
关日暮看着手机的时间,计算了一下时差,纽伦堡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等她下飞机,估计天也快黑了吧。
等飞机的空闲里,关日暮翻开相册,忍不住点开了之前在云城给陈竹鹤拍的那段录像。
那天云城,音乐节上,周围人声喧嚣,他在舞台上,伴着节奏开口。
嗓音低沉干净,比原唱深情。
视频画面里,陈竹鹤安静的望向她,想到那天的场景,想到陈竹鹤看向自己的神情。
原来,他从一开始,早就知道她在骗他。
但他什么都没说。
关日暮看着视频,那首嗜好,歌词里唱的是他长情的思念,只是,她从未用心去听罢了。
昨晚,他说——
“关日暮,我不怪你骗我,我只是在等你跟我坦白,你知道的,我一定会原谅你。”
在这场感情里,她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那一个。
他毫无保留,全情投入,可她却心猿意马,游离在外。
可他还是不管不顾的,放低自己去爱她。
……
此时的D国,纽伦堡正值雨天,雨水戚戚漫漫,给这座城市染上了一层浓郁的色彩,像一张忧郁复古的明信片。
陈竹鹤回到酒店时,老远就看到房门前蹲着一个小小身影。
关日暮听到脚步声,红着眼抬起头,对上陈竹鹤的视线时,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拉住他的衣角,眼泪在他的目光里,无声滑落。
陈竹鹤将人领进门,握住她冰凉的手时,皱眉道:“手机没电了?”
关日暮拿出手机,像是被老师罚作业的小学生,乖乖递了过去:“有。”
陈竹鹤看着显示满格的手机电量,啧了声:“有电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关日暮头埋的更低了,小声道:“我怕你,不愿意理我。”
因为害怕陈竹鹤不愿意理她,她只敢偷偷过来,酒店地址也是庄玫跟詹明河问了才知道的。
陈竹鹤颌线绷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关日暮,你是要气死我是吗?”
“对不起。”
关日暮低着头,小声啜泣。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陈竹鹤压着火气,但又拿她没办法,抬手指了指浴室:“先去洗澡。”
关日暮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就去了。
陈竹鹤看着她的背影:“带衣服了吗?”
闻言,关日暮这才意识到:“没有。”
陈竹鹤:“一会儿穿我的。”
说话间,他已经跟在关日暮身后,走到浴室门口,开口道:“脱下来的衣服给我,我拿去洗。”
一听这话,关日暮像是想到什么,抱着自己的外套,一副不让他碰的架势。
“外套,外套先不用。”
听到这话,陈竹鹤看着她的目光不由得深沉了几分,但也没多问:“行,别的给我”
闻言,关日暮便将剩下的裤子和衬衫递给了陈竹鹤,完事之后,陈竹鹤朝她身上最后仅剩的两件布料扬了扬下巴:“这两件怎么不脱?”
关日暮低头看着自己的内衣内裤,咬了咬唇,小声“哦”了声,最后,还是把最后剩的两块布也脱了下来。
温热的水流落下时,关日暮一路的疲惫终于消解了点。
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外响起敲门声。
关日暮看着门外的身影,停掉花洒,抹了下脸上的水,打开门。
此时,陈竹鹤正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递给她:“先凑合着用,缺什么明天我去买。”
关日暮目光湿哒哒的粘着水,伸手接过袋子,只见里面装着一次性的内裤还有洗漱用品,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他的白衬衫。
白衬衫的长度,堪堪遮住玲珑的曲线,关日暮穿在身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拘谨的往下拉了拉。
她刚洗过头发,头上盖着条毛巾,发梢滴着水,在胸口处上洇出了一片湿渍,藏不住下面浑圆饱满的轮廓。
她远远立在原地,目光无声落在面前的那道清韧挺拔的背影上。
陈竹鹤这会正在阳台上打电话,科技展赛的结果将在明天公布,电话里,詹明河正在跟自己交代明天的注意事项。
陈竹鹤安静听着,将要点一一记下,电话结束后,一回头,就见关日暮正站在屋里看着自己。
关日暮当得起服表生的身份,在比例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双腿匀称修长,完美如玉。
尤其是现在这样,身上只有一件白衬衫,不施粉黛的脸,清瘦却不失美感的曲线,有种遗世独立的清冷破碎感,是让人垂涎的艺术品,艺术家奉为珍宝的缪斯。
风中掺着雨后的清凉,裹挟进来的孑冷的湿意。
陈竹鹤走进去,伸手带上了阳台上的门,与此同时,拿起桌上放着的吹风机,朝她开口。
“发什么呆?过来把头发吹干。”
关日暮看着他,乖乖走了过去。
陈竹鹤打开吹风机,修长的只见没入她的长发中,关日暮站在他身前,这才发现阳台的衣架上正晾着自己的内衣和内裤,还滴着晶莹的水滴。
关日暮看着,不用问就知道是谁洗的,一想到这,脸上渐渐漫上一片灼烧感。
陈竹鹤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开口道:“其他的衣服拿去烘干了,明天就能穿。”
“谢谢。”
吹完头发,陈竹鹤倒了被热水给她:“喝点,别感冒了。”
关日暮接过,抱着杯子还站在原地,视线盯着沙发不放,似乎纠结的很。
陈竹鹤:“盯着沙发做什么?去床上睡。”
闻言,关日暮一愣,呆呆的看着他:“……啊?”
“怎么?”陈竹鹤见她目光迟疑,“难不成你想让我睡沙发?”
闻言,关日暮连忙摇摇头:“没有。”
还好还好,陈竹鹤至少还愿意跟她睡,说明还没有那么生气。
……
床头那盏灯按下的一刻,整个房间立刻陷入暗寂,除了窗外零星的灯火和星光,就只剩两人之间微薄的呼吸声。
关日暮躺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天花板,指尖无声捏住被子。
周身环绕着的,是身边人的体温以及相同味道的沐浴露香气,关日暮偏头,偷偷看向身边的男人,用目光描绘他折角分明立体的侧脸。
或许是她的视线太过**,昏暗中,陈竹睁开了眼,与她四目相对。
关日暮眨了下眼,身体动了动,犹豫几下后,小猫似的钻进了他的怀里。
关日暮不知道陈竹鹤现在会不会还在气头上,只知道黑暗中,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自己腰,而后,环抱住自己的,是熟悉的怀抱和宽阔的胸膛。
关日暮靠在他胸口,耳边是他蓬勃有力的心跳。
“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骗你的。”
关日暮说着,与他的身体贴的更近了些:“我不敢跟你坦白,是怕你像上次一样伤害自己,我想自己处理好,我不想让这些烦心事打扰到你。”
关日暮:“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没有再想过任何人。”
黑暗中,她从被子里握住他的手,指尖慢慢往上,抚摸他藏在栾树花纹身下面那道凸起的疤痕。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他每一次渴望爱的瞬间,都是向她求救的信号。
“对不起,我这个女朋友,当的一点都不称职,连自己的男朋友生病了都不知道。”
陈竹鹤:“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怕我,讨厌我,最后远离我,厌弃我;或者,另一种可能——”
“你会可怜我,因为愧疚跟我在一起。”
陈竹鹤:“这两种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我都明白,”关日暮趴在他胸口,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我会更加心疼你,更爱你。”
“要不是因为我,你根本就不会被那个疯子盯上。”
陈竹鹤:“可我也是疯子。”
“你不是。”
关日暮鼻尖泛起酸涩,泪水在眼角无声话落:“你和他不一样,他没有资格和你比,陈竹鹤,我绝不会让你变成那样。”
陈竹鹤掌心抚上她的头发:“放心,我会好好接受治疗,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陈竹鹤伸出手,看着自己腕间的那道疤:“这是我接近你的捷径,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关日暮,我不要你的愧疚,我要你全心全意的爱我。”
陈竹鹤看着她,温柔替她拭去脸颊的泪珠:“但是很可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
关日暮支起身,看着他的眼睛,笃定道:“陈竹鹤,我准备好了。”
说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赤着脚跑下床。
陈竹鹤怕她摸黑摔着,于是抬手开了卧室的灯。
关日暮走进浴室,从自己的外套里翻出了一个戒指盒,而后,又重新跑回床上。
她跪坐在他身前,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属于他的那一枚,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关日暮:“戒指是我来的时候买的,可能有点匆忙,但我不是冲动。”
说着,她将自己的那枚也戴在了手上:“陈竹鹤,我们结婚吧。”
陈竹鹤看着手上突然多出来的戒指:“你说什么?”
关日暮握着他的手,认真的重复道:“陈竹鹤,回去之后找个时间,我们结婚吧。”
陈竹鹤喉结滚了下,别开眼:“我说了,你不需要这样。”
“可是我想这样。”
关日暮说着,握住他的手慢慢覆上自己的胸口,两人的指上的对戒,在清朗的月色的下闪烁着银白润洁的光。
她说:“陈竹鹤,它是为你跳的,你能感受到吗?”
陈竹鹤当然能感觉的到,此刻,她的那颗心就在他手里,每一次跳动,都震在他的掌心。
关日暮看着他,泪光莹莹:“我已经做好了要陪你一辈子的准备了,我过来找你就是想多陪陪你,我想让你开心点,别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
“我知道,我这个女朋友挺不称职的,如果不是别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生病了。我那天去见徐泽淮是因为他说有关于你的事,所以我才去的,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关日暮:“我没那么圣母,谁对我好我就非得以身相许还回去,我跟你在一起,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喜欢你,你那天问我,如果我知道你喜欢了我那么多年,会不会害怕?我这些天真的想了这个问题,17岁的我或许会害怕,因为那时候的我不愿意承受这样灼烈的感情,但是现在的我可以,我设想过,如果我因为你爱我就放弃你,那我也太没出息了。”
关日暮握住他的手:“陈竹鹤,你很好,你是我亲手打捞起的月亮,你永远干净,永远耀眼明亮。”
陈竹鹤目光盯着她,喉结滚了滚,终究是抵挡不住她的告白,起身,手臂揽过她的细腰压在了床上,下一秒,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唇上,反复亲吮,从一开始的吻,慢慢的,变成由轻渐重的捻磨。
直到察觉到她呼吸不畅,才松开她,看着她换气,等到她缓过来,又埋头继续亲。
关日暮配合着他仰起头,心绪迷离之际,听见陈竹鹤在耳边说的话——
“关日暮,好好哄哄我。”
今晚,她自然全都依他。
一次性的内裤质量不太行,陈竹鹤一撕就坏了,关日暮挂在他身上,鼻尖泌出一层细汗,颈湿耳热。
身上的衬衫她总共穿了没几分钟,就被他扯开褪到了一边,堪堪挂在身上。
无意间,她看向镜子,被里面映出的画面羞耻的不敢抬头。
被陈竹鹤从浴室里抱出来时,关日暮还是热汗涔涔的,像是被泡在水里,躺在床边,身上只裹了条浴巾,身体的余潮还未褪,很胀,很热,两条腿软绵绵的。
陈竹鹤坐在床边,发梢沾了水,整个人透着餍足后的懒散。
此刻,他如墨色的眼眸落在她白皙平滑的背上,拇指摩挲了下上面殷红的吻痕。
“明早我出去一趟。”
闻言,关日暮动了动,脸颊枕在他的腿上:“干嘛去?”
陈竹鹤温热的掌心向上,落在她的脖颈和下巴上,带着温存后的亲昵:“展会公布结果。”
话落,他弯腰凑近她的脸颊亲了亲:“结束后带你去附近逛逛。”
本来按计划,两人应该早早就睡了的,结果一顿折腾下来,又到了后半夜。
关日暮躺在床上,又缠着陈竹鹤说了好一会话,还时不时在他胸口和胳膊上咬两口。
陈竹鹤最后实在困得不行,长臂一伸,将人一把圈在了怀里。
他的呼吸近在颈后,温热的呼吸贴着她:“睡了,我明天早起。”
关日暮忽然想到进门时,他眼底的泛起青色,喏喏道:“陈竹鹤,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
“嗯,失眠。”
听到他的回答,关日暮心口下意识泛起酸涩:“对不起。”
陈竹鹤抵着她,鼻尖蹭了蹭她的背,低低嗯了声:“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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