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辛累了许久,一觉睡到第三天清晨,他从睡梦中醒来时正赶上钟响,以为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夜,习惯性的去摸一旁的寻春给他号脉,发现人没有事后又倒回去准备再咪一会儿。
“别睡了!”一个小道童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将木辛拉起来,“贵人马车都到山脚下啦!”他年纪虽小但在这里长大,已经看见过许多次那辆马车,所以老远一看见的时候拔腿就跑,想把消息最快最早的告诉掌门哥哥。
“什么?!”贵人二字惊的木辛迷蒙的脑子一下清醒,想起来该是差不多的日子了,猛的窜起来梳洗,不敢露出丝毫操劳疲惫的样子。正当他要出门时,又想起寻春,快步走过去盯着看了看,发现气息确实比刚回来的时候强了不少,至少是除非寻春自己爬起来自杀,不然绝对死不了。于是他拍了拍脸颊深呼吸一口气给自己加了下油,出门去迎客。
天地府长存有自身原因,这些年名声高振却少不了与这位贵人有关,毕竟是宫里的人常来,多多少少有了受庇护的味道在里面,江湖上少有来挑衅者。
那辆与初见时丝毫不差的马车在面前停住时,木辛还是手里捏了把汗。今年是他第一次亲自接待这位每年都会来的贵人,以往都是他的父亲,如今他接过身份,理应他来。身上担子一下沉重的木辛不能说不紧张,只能不断让自己沉心静气,恭声请道:“木辛见过王爷。”他不敢不尊敬,因为他面对的是当朝皇帝夏渊的胞弟,夏青葙唯一的皇叔,夏泽。
一旁的侍卫轻轻拉开帘子,面目平静的男人打量了一下木辛,说道:“没想到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夏泽也没多大的架子,对着年年都能见到的小辈歉意的说:“我今年来的有些早了。”
“山门大开,来者皆是客,怎会有早来的说法。”木辛将他迎下来,瞥见后面跟着的刚刚掀帘子的那位侍卫,目光一凝,心道是个好高手。这头也不忘了转达该说的话,“父亲云游前曾说今年于您来说是个好年,可能会有喜事发生。”
夏泽闻言哈哈一笑,“我还能有什么喜事,他怕不是胡说八道一通然后怕了才出门云游的吧。”自己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吗。
“您比我更了解父亲的为人,也许值得一试呢。”
正是因为是相识多年,夏泽的心似乎动摇了一下,他近来频频做梦,梦见一些不想回忆的事,扰乱了心境,他想是不是这儿哪里出了问题,提前来看看。可他掩藏自己,不愿被人看出来心思。“东西还在吧?”
夏泽在天地府点了一盏灯,供着个无名的牌位,每年都会来看一看,相较于其他时候,今年他来的格外早。“一直供着,从未敢断。”
这个答复是每年都会听到的答复,夏泽之所以回回都问,是不想让人横生了枝节,那样他回去的脸色只会更难看,来年的心情也会更不好。
“走吧,去看看他。”
得了允许,候着的人才敢动,他们循着尊卑远远的落在后面,仰视着这位大人物。
当推开那间小门时,夏泽目光追忆的看着那个孤零零牌位,那是他这辈子的遗憾,他至今没有办法给那牌位刻上该有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刻。
“你又长大一岁了。”他忽略了在场的所有人,自言自语着为那盏灯添了些香油,看着烛火得了滋润一点一点拔高,有一种被回应的错觉。他接着有些抱怨的说:“每年都来,每年都烧,怎么一次也不见你来看我?”
木辛也曾年少无知的问过为什么王爷要来他们这个小地方供牌位,可无人能为他解答,因为知道真相的人对他闭口不言,不过今年他好像有些猜到了。
那里供着的,也许是个不能有名份的人。可这些猜测只能烂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蹦出来,否则就是被抹杀的下场。
“我近来常常梦到过去的事,可那是过去发生过的,每一句话都是我们说过的,一句新鲜的都没有,你若当真有点良心,改天入梦来跟我说说话行不?”心有寄托处时,再沉默的人都会有些话要说,夏泽敢在这里畅言,是因为笃定了木辛不会出去多舌,今天这里的话要是流出去一句,他挥挥手就可以把这百年基业湮灭了,木辛不敢。
似乎是因为过堂风稳定了,烛火也不再跳动,若有似无的感觉也消失了,夏泽最近躁动不安的心似乎真的因为来到了这里安定了些许,他看着恭敬等待的木辛问:“你爹远游那今年该你来?我记得你不擅长这个的是吗?”
他们见过多次,木辛知道这位王爷不是莫名滥杀的主,虽然不敢开玩笑,现在适应了一下也不会有特别大的皇权压力在。特别是寻春在前段时间加强了一下他的能力,不然还真的不敢打包票的说自己会。“只是我应该尽到的职业。”
“辛苦你了。”
这句话过于贵重,木辛忙接下话来,连说:“不敢说辛苦。”
所有人都习惯了在腊月初一就开始准备撒扫除尘迎接贵客,可巧今年卡着冬月二十八来,本该采买的东西还没买回来。幸好除了一般不正经的木辛外,其他人都格外的靠谱,依照着往年的习惯开始倾巢而出的去准备,不过他们进屋驻足的小半个时辰,天地府上上下下已经焕然一新。
平时这种道家之地香客不少,最近临近过年前一个月更是香火鼎盛,夏泽的到来引起了旁人注意,很多附近常来上香请愿的人都知道每年都来这么一出,只以为是哪家的达官显贵,不觉得有什么稀奇。反倒是李墨站在人流里,站在大殿的拐角看着之前不可一世的花蝴蝶恭恭敬敬的模样眯了眯眼,想凑热闹看看是什么能让他卑躬屈膝成这样。
随着人流走过,李墨将一切收进眼底,没有发出什么动静,连呼吸都快屏住,直到他们过去后,他才敢慢慢开始呼吸。有什么东西开始在脑子里混乱了起来,但摸不着丝毫线索。他觉得应该去问问寻春,也许寻春能告诉他。
好巧不巧,他刚想起寻春就看见胖道人从门口进来,挽着浮尘慈眉善目的像是神仙脱壁,不少人见了他立刻蜂拥上前,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自己的愿望,力道之大连胖道人都撼动的退后几步。
知道自己是挤不进去了,李墨还是决定靠自己来的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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