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笼络自己的客户,云琅可谓很有一套。她每次给客户盘头发,都能给人夸出花来,用小玉儿的话来说,是很夸张的那种真诚,总之谁听了谁受用。
她这说话不仅好听,还能逗趣儿。云琅知晓,这些守着空闺的妇人内心大多寂寞,有时候她们叫云琅来,不只是为了盘头发,更是为了有个人能陪着聊天儿解闷。况云琅是个市井出身,有时说起笑话来,荤素不忌,把个妇人逗得花枝乱颤。真是哪里也遇不上的妙人儿。
或遇着那些有点铁公鸡脾性的,家里明明有钱,却连几十文的头发也不舍得盘,云琅便上来做功课,说什么丈夫在外头四处跑,他们可是有的小姑娘搂,男人嘛,娘子不在身边,有几个能忍得住?还不是个个美人在怀,潇洒得紧。
“再瞧瞧咱们,不图他个人,还不能图他个钱了?他这钱不给你花,不给孩子花,难不成,擎等着给外面那些女人花了去?花!就应该花自己身上,花它个漂漂亮亮!”
呵,云琅这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硬是哄得她们掏了钱,还掏得高兴,掏得甘心情愿。
云琅盘头发的生意越做越大,客人们喜欢找她的居多,她三不五时地往外头跑,累是累,但是没关系,有钱赚啊!大多数时候,这摊子就成了小玉儿在守了。
这日清晨,奚恒又打马而来。他近来有一段时日没见着云琅了。她从早忙到晚,人影难见一个,似乎比自己还像个大忙人了。他也不好老往揽月居跑,就清晨上公这段时日,有由头来这摊子坐一坐。
奚恒把马一系,走到摊子边,竟发现只有小玉儿一个人。
“爷。”小玉儿见着来人,连忙行礼。
“她人呢?”奚恒皱眉。他扫了一圈,没见着那个俏生生的身影。“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小玉儿见爷一皱眉头,吓得心都紧了。她可不跟姑娘似的,敢跟爷没大没小,爷平素不大爱笑,冷着脸的时候威严得怕人,那股子从骨头里透出来的锐气,是天生的高人一等,虽然他自己可能并无此意。
“姑娘……她去给那个商铺三楼的姐姐盘头发去了。”小玉儿回首,指了指头顶上的窗子。
“盘头发?”奚恒愈发奇怪了。
“对啊,盘头发,姑娘说,这个也能赚到不少钱的。”
奚恒:“……”
他就知道,这个财迷心窍的女人,脑子里成天就琢磨这些。
奚恒却是把眉头一松,神色都温柔了。他解下佩刀,往桌上一放,又在小马扎上委委屈屈地坐下,“来一碗豆蔻熟水。”
“是!”小玉儿连忙就去打饮子。
奚恒打算坐这儿等她,算算,真有好些时日没见着她了。实在是他这几日也忙,大批北上的流民涌到明州城来,他为了管控流民,每天忙到脚不沾地,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每日绕道来这里喝饮子。
他抬头,朝旁边商铺的三楼望去,那扇窗正半开着,羽娘恰也抻着脖子,朝楼下探去。
“呦。”她笑,“那个小郎君,又来了。”
云琅手顿了顿,又继续动作,“是呀,老顾客了呢。”她笑说。
羽娘注意到了他那身墨色官袍,“他是官府的人,我记得官署的路好像不往这边吧?”她眼珠往上一抬,试图去够镜中云琅的脸,“妹妹,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嘶……”
她嘴一咧,“哎,疼……”云琅一不留神,扯着她头发了。
“姐姐!对不住,我刚没留神……”云琅惊慌,这怎么能扯着客人头发呢?该死该死。
羽娘眉目一舒,也不生气,竟是笑了,“妹妹,你这心思,漏了馅儿了吧?”
云琅被她说中了心思,抿抿嘴,细细替她捋平头发。
“他是我东家,所以才总是来光顾的。”才不是什么姐姐说的,对自己有意思。
羽娘长长地“哦”一声,没再说什么。人只要愿意,总是能找各种理由说服自己。
但羽娘明显感觉到了,云琅盘发的手速比以往更快,显出急切来。她心中暗笑,没去说什么。这少女心事啊,真是令人羡慕,真美好啊。
今日饮子卖得七七八八,天色也黑了。
收拾东西回府,小玉儿早已是累得说不出话。云琅让她先回去歇息,自己在后院拾掇明日要用的材料。
后院,云遮月暗。
云琅在光线不明的夜色里,将四个大木桶子一个个抬下来,拖到水池边。她把裙子往腰带里一掖,卷起袖子,俯下身开始刷桶。
“唰唰唰”,刷子在木桶里来回摩擦,她抬起袖子,蹭掉溅到脸上的水,又继续按着桶子洗刷。
“唰唰唰……”忽然的,她听这声音,似乎有点不对劲起来……
她顿住手,转过身,还没没来得及看清,一个黑影扑过来,将她压在了地上。
云琅被一个黑影扑倒在了地上。
那人抱着她连滚几下,滚到了院墙边,趁着一点依稀的月光,手急哄哄地就要解她衣带。
“你干什么?放开我!”
王强根哪里听得进,他目露凶光,呼吸粗重,口里喷出浓浓的酒气,手一刻不停地在她身上胡乱摸索。
云琅紧紧捂住领口,口中连连叫骂:“你个畜生!混蛋!你放开我!”
王强根一听这话,更是来了劲儿,撮着嘴,寻到她脸上用力啃:“是,我是畜生,是混蛋。可你呢?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婊子?妓/女?咱们俩搞到一起,不正是天生的绝配嘛!”
云琅大嚎一声,伸出手在他脸上乱舞乱抓,王强根疼得停下手,摸了摸脸,脸上刮了出几道血印子。
他气得喉咙咕咕做响,啪一下盖她个巴掌:“你个臭婊子!不识好歹!老子天天累死累活给你搬那个破木桶子,你居然拿点碎银子就想打发我?老子想的是那点破钱吗?啊?老子想的是你呀……”说着手又开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扒拉起来。
云琅呜呜咽咽,涕泗横流,推拒着他的手,又踢又打,却把王强根激得更兴奋了。
“小宝贝儿,等不及了不是?我知道,自打你了进府,爷碰都没碰过你。这么些时日,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不急不急,哥哥这就让你爽!爽到死!”
云琅一听,揪住他的胳膊,仰起头,眼泪直往嘴里灌:“王强根,你快放开我!你清醒一点!我是爷的人,你怎么敢动我?你疯了吗?!”
王强根被酒气熏晕了头,手还只是不停:“你少糊弄我,我都听绿漪姑娘说了,你在爷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今儿你跟了我,我保准把你放在心尖尖上疼。来,快让哥疼一疼你……”说着,把她手紧紧按住,俯下身在她脸上啄。
云琅拼命摆着头,两只手不停扭动,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以前伺候那些男人还少嘛,不过是进了府里来,做了几天丫鬟,跟我这儿演什么贞洁烈女呢?”
云琅咬牙曲起腿,膝盖朝他的命门重重一顶。他痛呼一声,身子微微一歪,脱了点力。云琅趁机空出手,扒拉着往出爬,还没挣扎几下腿又被人拽了回去。
王强根朝她脸上啐一口:“个老母狗!看老子不干死你!”他骂骂咧咧地,一边开始解裤腰带。
“啊!!救命啊!!救救我!”云琅大声痛哭,他冷着眼将腰带团一团,塞进她嘴里。
“唔唔唔……”她挣扎着,月光下,泪水湿了一脸,五官被惊惧扭曲成绝望的样子。似美,似丑,脆弱得一碰就碎,更疯狂激发着他的兽/欲。
黑漆漆的后院里,传来微弱的动静,一只小小的影子躲在水缸后,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底。
玲丫头惶恐地望着缠绕在一起的两具躯体,心如擂鼓。她不清楚,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她只是直觉,爹爹在伤害云琅姐姐。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一扭头,打着飞脚冲出了后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