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夫婿,则是皇后的娘家兄长,现任淮水侯夏折。”
江濯灵的大脑被突如其来的线索砸的晕乎乎的。她皱着眉,在脑海中梳理整件事情的脉络。
赵宝儿是于元狩三年和离。虽然近些风气渐渐改变,轻易不许女子和离,但据祖母说,在赵宝儿那个时期,社会对于女子的束缚还比较轻。女儿家成亲后,若是确实有原因,只要禀了父母,夫妻双方愿意,都可以和离成功。
但她这位姑姑想要和离,甚至需要经过皇贵妃之手,由太皇太后同意。她的婚姻背后必然是牵扯甚广,以至于双方家族都不同意和离,需要闹到太皇太后那里去。
信国公府和淮水侯府之间能有什么利益牵扯呢?
还有一点说不通,若是按照她之前的猜测,赵宝儿和离之事必然为赵敬德所不容。赵敬德其人刻薄寡恩,六亲不认,为何在赵宝儿和离之后姑还愿意花大价钱为她建卷帘岫呢?
为什么明明发现的线索越来越多,但谜团却越滚越大呢?
江濯灵又想要咬自己的下唇,李昭发现后臭着脸打断她:“想不明白就先不要想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也不会再改变。时间总会慢慢将事情的真相送过来来。”看到江濯灵失望的眼神,他用手捂住嘴,别扭地说:“本王会帮你去查的。”
江濯灵低声说:“明明是皇贵妃娘娘一手促成的事,您竟然不知道。”
“本王那时才三岁。而且,”李昭的声音渐渐放低:“母妃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忙,那多人要见,本王怎么可能会记得,如果赵宝儿当时不是夏折的夫人,本王未必会记得她。”
江濯灵的心情随着他的声音一起落到低谷,感觉在李昭面前有点无地自容,她有时候恨他恨得咬牙切齿,但她善良的本性又让她在伤到他的时候深感愧疚。
正逢青木来送茶,江濯灵起身接过茶,殷勤地为李昭斟好:“天气炎热,殿下喝点茶润润喉吧。”
李昭斜睨着她不疾不徐地动作,对她这一套很受用,:“你倒是乖觉。”
他接过茶缀饮了一口,紧绷的面色慢慢舒缓。
江濯灵打量着他的面色:“殿下,这第一件事就算办成了,我还有第二件事要拜托您。”
李昭抬眼,大方地说:“说吧。”
江濯灵深吸一口气,期期艾艾地说:“您能不能保证,听完之后就是不同意,也保持一下您皇家子弟的风度。”
她不是有意气他都险些被她气死,现在连她都意识到自己会生气了,那他岂不是真的要死了。
李昭警惕地说:“你先说,我再考虑。”
“谁不知道考虑就是看您的心情。”
“不行。不然我对你不放心。”
李昭坚守自己的原则。
“那我不要说了。”江濯灵气得往后一躺:“反正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以后会是你的侧妃了,我就是做出什么事情,大家也只会说,你听说了吗,昭王殿下的侧妃她”
“停!”那种无奈的心情又来了,李昭用手扶额:“你说吧,本王保证不会对你做什么。”
“是这样的,”江濯灵的眼神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我为您找了一个红颜知己。”
“咳!”李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一派坦然地江濯灵:“你说什么。”
“就是我为您找了一个红颜知己,但不是您想的那种红颜知己,事情是这样的,”
江濯灵把兰溪的始末都告诉给李昭:“虽然我不同意他也不一定敢强要,但既然我大哥对他那么警惕,还是要小心行事。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败坏您的名声的。”江濯灵举起三指以示决心。
“若是他硬要讨兰溪,我就暗示他兰溪是您看上的人,但绝对不会给他留下把柄的。就是若他找您对峙,您能不能配合我一下。”
“你就为了一个丫鬟这样大费周折,你就不能直接把那个丫鬟给他。”
李昭的声音隐隐有些崩溃。
江濯灵道:“那是兰溪,她是个人。”
“江濯灵”李昭甚至深呼吸:“在你看来她是一个人,在本王看来,她只是一个奴才,你要是这么缺一个丫鬟本王送你七个八个。”
“对殿下而言她只是个奴才,但对我而言,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人怎么能被送来送去呢?”
李昭的怒火梗在那里:“江濯灵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为她着想。那她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跟着你,跟了顾见山,做他的妾室,不比在你身边当一辈子丫鬟好得多。”
“当个不由己的丫鬟有什么好的,万般不由己。”
江濯灵提高声音,脸上挂着讽刺的笑容:“也是,您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哪有被别人支配的时候,不都是别人在您的安排下苦苦挣扎吗?”
物伤其类。
她站起来,被怒火冲昏了理智,把他手边的茶杯一把抢过来,把茶水泼到地上,抱着茶壶就走。
李昭暴喝:“你给我回来!”
江濯灵的声音比他更大:“我就不,我现在就去说我离不开兰溪,要夜夜有兰溪相陪才能入睡,就是嫁人后也要三人同睡才是,反正现在都知道我姓赵,丢的又不是我们江家的人。”
说完怕李昭找人捉她,她拔腿就跑。
李昭看着她跑远的背影气得眼前发黑,又不能派人去捉她让人看笑话,气得原地走了好几圈还是气不过,抬腿把桌子踹倒。桌子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烟尘。
“青木!你去!”他又走了一圈:“我亲自去,明月现在在哪。”
江濯灵七拐八拐地跑远,跑到一座假山前,看四周没人,连仪态也不顾了,一屁股坐下顺气。
李昭应该气疯了吧。连她都有点惊讶自己的大胆。若是在没有成为她的侧妃前,就是吃了熊胆她也不敢这样和李昭对着干,因为这样会祸及她的家人。
但当李昭把她绑到他的船上的时候,李昭对她,对她的家人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因为她的家人是他的盟友。而她,只是一个用来绑紧盟友之间关系的纽带。
她突然有些想笑,闭眼靠在假山上,难得思绪放空,什么都没想。
但渐渐地,她逐渐发觉出什么不对来,假山后面传来男女之间低低地交谈声、调笑声,然后就是衣物摩擦的声音和不明地水渍声。
《深闺风月记》中的小姐偷情的时候也是这般情状。
江濯灵僵硬地坐起来,身体先意识一步,手脚并用地站起来想要远离这片是非之地。但脚却不小心踩到了裙角,她一时不察,向前迈步的时候身体失衡,重重地向前摔倒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声响。
假山里面的人历声道:“什么人!”
膝盖一定擦破了,手应该也是。她费力地把手举到身前,拿起腰间的荷包,把鲜血蹭到荷包上,不顾身体的疼痛,坐起来用力把荷包扔到不远处的草丛里。
要是她今天被灭口了,希望这个荷包能还她一个正义。
“赵小姐不是和五弟走了吗,怎么自己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我那五弟太不解风情了。”
庆王从假山后缓缓走出,华贵地衣衫还有一些凌乱,看到坐在地上的江濯灵后,眼神一亮,半蹲在地上,对江濯灵伸出一只手:“赵小姐可是摔得狠了,可要本王帮忙。”
他的目光阴沉黏腻,落在她是一个身上好像要把她剥光看透。
江濯灵下意识地往后挪动身体,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快速起来,她从李昭那里跑路时都没有这么快的速度。
“殿下金尊玉贵,不敢劳烦您。”
“可惜了,本王倒是很愿意帮赵小姐的忙。”他泰然自若地说:“赵小姐刚从五弟那里回来。”
“是的,殿下突然有公务需要处理,让我先行离开,到卷帘岫附近等他。他随后就到。”
“可惜了。”
“啊?”江濯灵有些困惑,可惜什么,可惜不能把她就地灭口吗。看到庆王加深的笑容,她忙补充道:
“殿下幽默风趣,臣女竟是不能理解殿下的深意。”
“赵小姐倒是有趣,”庆王爽朗地大笑:“本王听说你曾随你父亲随明贵妃的弟弟一起在山上治学隐居,现在看来,与京中女子确实是有些不同。”
江濯灵只能干巴地赔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意。
她当时就不应该跑,那么多人在,李昭能耐她何。现在好了,李昭不会把她给埋了,这位真可能趁没人之际给她埋了。
“说来到是也巧,本王也在山庄中遇到一女郎,那女郎正在山中养病。说来你还该叫她一声姐姐,叫本王一声姐夫。本王与你们赵家,与这山上还真是有些缘分啊。”
“山间空气清新,殿下日理万机,山中确是一个绝佳的休憩之地。”
“是啊,本王确实应该到山间多走走。”庆王意味深长地说:“不然再错失你这种绝色,是在是遗憾的很啊。”
江濯灵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她开始左右寻找可以把他一击致命的凶器,都别过了,一起下地狱吧。
“江江,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本王找你许久都未见到。”
写到这里,发现江江对李昭和庆王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然后我去复盘了一下在想有没有把江江写崩。然后发现李昭虽然狗,但是一只讲理的狗,人只要讲理就还有沟通的空间。但庆王不一样,他是条疯狗,咬人从不讲理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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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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