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还惦念着关州刺史的女儿,不知道她是否好一些了,想起这件事,姜毓晚才将藏在衣袖里的假药材拿出来:“谢大人看看,这是从章元义夫妇手里拿来的假药材。”
谢昭非拿了过去:“这几日我派人盯着几处医馆,没想到这假药材竟然出自他们。”
姜毓晚心道,原来这几日频繁来往各处医馆,是为了调查这些事。
她出声说道:“这些假药材已经存放了一年多。”
姜毓晚想起什么,补充道:“难不成这批假药材与我们在关州时发现的是同一批?”
谢昭非手指瞧着桌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等等便知。”
姜毓晚不明所以,低头看了一眼却发觉自己的衣服有些不整,手一顿,想起刚才谢昭非看着她异样的眼神,原来是衣领袖口被几人拉扯之间歪歪扭扭。
她心道怪不得,起身说道:“那我先回房间换件衣服。”
姜毓晚连忙离开了前厅,难不成一路都回来都出糗了,她朝着后院走去,她推开房门找了件新衣裙换上,站在铜镜前打量着自己确定没有不妥之处才走出去。
她沿着来时的路走着,却迎面过来一个小婢女:“姜姑娘,夫人请您过去吃饭。”
姜毓晚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倒了晚饭的时辰,婢女引着她走过去,姜毓晚远远的便看见刘县令从府门进来。
原来谢昭非让她等等是这个意思,刘县令定然是问出了什么东西。
桌前许是乘她换衣服的时间,竟不知什么时候摆满了饭菜。
“我瞧着你们还未吃晚饭,便想着大家便一齐吃,热闹一些。”
“是啊是啊。”
刘夫人热心的妥帖着每一个人,刘县令在一旁附和着,婢女将玩闹了一天了孩子带了过来。
屋外的雨这个时候下大了,姜毓晚却觉得这个时候倒是温暖,一家人常常围坐在一齐吃饭,许是刘县令同谢昭非有什么事情要说,两人坐在对面说着什么。
姜毓晚瞧着桌上羊肉胡饼,顺手拿起一个吃着竟然味道不错,便多吃了两个。
“谢大人,这两个人招了,说是一年前在关州时将这些假药材运了进来,起初还有几家医馆因为便宜愿意同他们合作,但是时间不长,这些药材便积了下来,卖也卖不出去。”
“可知他们为何选择贩卖假药材。”
“关于这件事,这两人倒是含糊不清说是不能说,否则会掉脑袋的。”
谢昭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这时天色已晚,外面的雨也停了倒是更加冷了一些,几人吃好后各自回了。
姜毓晚提着灯独自一人朝着后院走去,一路上石板路湿滑,她走的小心。
身后除了她的脚步声,忽然断断续续有人朝这边走来,姜毓晚便行的慢了一些,终于等到身后的人走了过来。
“谢大人。”
姜毓晚站在原地转头看过去。
“这两个人与关州假药材有联系。”
谢昭非一身墨绿色的长袍,腰间今日倒是没有佩剑,姜毓晚隔着夜色看着他,面容冷峻,但眉眼间确实温和,唇红齿白。
姜毓晚想来想去便觉得他若是普通人便会是一个世家纨绔,凭借着容貌吸引着世家小姐。
“我知晓了。”
“他们能够这么长时间不被发现,应该是有人一直包庇着他们。”,姜毓晚想了想中肯道。
“没错。”
姜毓晚提灯走在前面,谢昭非忽然说道:“关岳从楚州回来时,带回了一封信。”
“信中说道,这假药材一事恐与多人有所联系,牵扯甚广。”
厚厚的云被夜风吹开,姜毓晚的衣角被风吹动,她说道:“既然我跟着你们,便会出力,我在仁心堂待了几日倒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淮县的医馆不多,若是细细查找定然会有什么发现。”
“嗯。”
姜毓晚鼻尖伴着风传来一阵冷香,她转头看了一眼走在身侧的人,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两人一齐走着,直到最后姜毓晚便再也没有闻到,她进了房间将手里的提灯熄灭,重新将屋子里的其他蜡烛点燃。
一瞬之间,屋子里亮了起来,姜毓晚将不断灌入冷风的窗户关了,坐在一边。
谁能够护着章元义夫妇一年多了都不被发现,若不是今日有意的栽赃陷害,这件事怕是一直都藏在暗处不会被人发现。
她想起今日那两个人是王洪将人引来的,那王洪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一时之间想不清楚。
姜毓晚第二日起来后眼下乌青一片,想来便是昨晚没有睡好。
仁心堂今日倒是开张的早,姜毓晚进去后便发现掌柜的愁眉苦脸的坐在柜台后面,姜毓晚皱眉走了过去:“掌柜这是怎么了?”
柜台后面的人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昨日一事已经闹得淮县人尽皆知。”
姜毓晚眉头皱的更深了些:“因为假药材。”
“唉。”
姜毓晚自知此事是因为王洪看不惯她引起的,可到底与她沾染了一些关系。
现在看着掌柜的样子心里有些愧疚,她将袖口中的银子全都拿了出来,摆到掌柜面前:“此事应我而起,实在是对不住,我自该弥补,掌柜别嫌弃。”
“罢了罢了,已经传开了,再者说了治病救人的事我便不收你的银子。”
姜毓晚只好收了回去,心道假药材一事定要查个清楚。
昨日一事过后,今日外面排队的倒是多了些女子,许是听闻仁心堂来了个个女大夫。
把脉的白胡子老头看见姜毓晚,直直朝着药柜走过去后,连连叫住了她:“姑娘,姑娘。”
姜毓晚正打算将袖子卷起来取药,听到声音后转身看去,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在招手。
“我那逆徒犯了错已经被赶走了,我瞧着你不错,聪明,一点就通,不如你别抓药了。”
姜毓晚闻言心中一顿,她的确需要一个能够直接接触门口这些百姓的机会,便没有继续推脱:“好啊,多谢。”
姜毓晚坐在桌前,门口排队的女子瞧见后纷纷走了进来,面对姜毓晚她们大大方方的说着病症,少了一分芥蒂。
从早坐到晚上,姜毓晚揉了揉发酸的腰和脖子,她朝着窗外看过去,已是傍晚,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很是好看。
姜毓晚想着她爹娘那个时候是不是常常这样。
接连几日,姜毓晚便是这样,每每回了刘县令府吃过晚饭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刘府一到了晚上,便是最热闹的,吃过饭后,刘夫人拉着姜毓晚坐在一旁说道:“我瞧着你这几日忙里忙外的,不如明日告假就别去了,眼见天越来越冷,便陪我去买几件冬衣料子,”
姜毓晚闻言点了点头,兴致勃勃道:“好啊”
刘夫人见姜毓晚同意后,两人便细细聊着今年的时兴什么冬衣料子,说话间,刘夫人忽然问道:“姜姑娘,听闻你前几日受了委屈。”
姜毓晚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委屈?”
“对啊,前几日有一对夫妇前去闹事,诬告仁心堂售卖假药材,县衙查清楚后贴了告示说是诬告,还说姜姑娘据理力争...”
姜毓晚听完后,心下一顿,这样关于仁心堂的风言风语便会少一些,想到此处姜毓晚笑了笑。
“据理力争我可当不起,只是辩驳了几句。”
刘夫人看着坐在身旁的人会心一笑,还是年少不明白。
“刘夫人,那明日我便告假陪你去。”
“好好好。”
姜毓晚捏着手指,余光远远的看了一眼很快又退了回来。
姜毓晚一大早便起来了,她迷蒙之间睁开眼睛朝着窗户看过去,果然是昨晚忘记将窗户关严实。
她将被子扯了扯转头继续睡着,才想起今日要陪刘夫人去买冬衣料子。
姜毓晚穿了件湖蓝色的衣裙,又找了件披风,在脖子下面仔细绑好,将整个人都藏在里面。
她坐在镜子前,难得动心思将平日里随便梳梳的头发挽成双髻,再在发间插了几只珠钗,朝背后看去梳起的发髻像是个兔子。
姜毓晚不喜往脸上抹太多的胭脂,便在嘴唇上点了些口脂。
她早早的等在前厅,婢女上了些热茶,姜毓晚不喝依旧往玉瓷杯子里倒了一些茶水拿在手里,感受着传来的温热。
谢昭非今日正好要出门,他腰间佩剑朝着外面走去,穿过前厅时,便看见姜毓晚发呆坐在椅子上,谢昭非驻足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姜毓晚今日起的早,等的时辰长了便有些困,她将手里放凉的茶水喝了下去。
“姜姑娘,真是对不住,我来的有些迟了。”
姜毓晚闻言起身朝着刘夫人走过去:“无妨。”
刘夫人不停的打量她:“你今日看起来不同,姜姑娘,你这副模样到像是那家大户人家的女儿?”
姜毓晚面上冷静,说道:“刘夫人说笑了,我的父母只是吴县的大夫。”
“若是仔细想想也不是。”
刘夫人摇了摇头补充道。
姜毓晚同刘夫人一齐上了马车,马车行的平稳,偶尔遇到了什么坑坑洼洼才会晃荡几下。
她听着刘夫人一路上说个不停,在刘府住了这么多天,姜毓晚觉得刘县令一家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两人很快到了那处成衣铺子,姜毓晚在京中时便很少逛这些地方,她进门后便四处看着,倒也不觉得稀奇。
“刘夫人来了。”
店里的小厮连忙迎了上来,看向姜毓晚:“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姜姑娘。”
“两位快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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