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后半场宁朝盈吃得很不舒服,心里在止不住地猜测,嘴上却还要同沈樱枕说笑。
好在沈樱枕见问题解决,吃完饭也没有再继续的打算,买了单便同宁朝盈告别坐地铁回去。
宁朝盈回寝室的时候还早,明晃晃的太阳照在她脸上,夕阳模糊了手机屏幕,她懒得精修刚刚拍的图片,随便裁剪一下加了滤镜便发给沈樱枕。
沈樱枕收到消息,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发给元冬:【朝盈师妹压根没生气,元冬师姐放心吧,我刚请她吃了火锅。】
沈樱枕:【图片.IPG】×4
虽然元冬没有马上回她,但她自觉事情已经解决,小师妹没生气,元冬也不用瞎担心,便放下手机专心干自己的事情。
发完消息,元冬慢慢走回寝室,推门见另外两位室友都在专心复习。
“朝盈,你回来好早。”听到动静,陶春语抬头打了个招呼。
宁朝盈勉强笑了笑,“对,实验室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说完,她便坐回自己位置前,拿出课本打开笔记开始复习。有考试大纲和之前上课的笔记在,旁边还有对应的网课,她应该对知识点一点即通并在理解的基础上努力背诵。
宁朝盈烦躁地叹了口气,明明上课已经理解的知识,怎么现在一点也想不通。
她的思绪忍不住飘到刚刚的饭桌上,隔着火锅店喧闹的人声,沈樱枕简简单单一句话却比锅中沸腾的咕嘟声还要清晰,“元冬师姐昨晚忙着收拾家里卫生”。
为什么宁肯熬夜也要收拾卫生,是她每周天的常规日程吗?
可是大部分人都不会因为这种日程而熬夜来做吧,家里又不是脏得看不下去,两件事情轻重缓急一目了然。
事到如今只有三种可能,要么元冬姐是个超级无敌洁癖的强迫症,要么昨晚她走后元冬姐家里发生意外导致家里环境一团糟,要么……
元冬姐嫌弃她,觉得她的到来会让她的家变脏。
可是如果不喜欢可以直说,为什么昨天下午要主动邀请,还是说她只是因为师姐要对师妹的安全负责。
宁朝盈越想越偏执,渐渐忽略其余可能,向着死胡同越走越深。
听着她一声又一声叹息,柳秋玉意识到事情的奇怪之处。在她记忆里,宁朝盈是个很有活力的人,平时回寝室会热情地打招呼,有时候她们太忙不理她,她会在桌旁眼巴巴等人忙完和她说话才罢休。
今天很不对劲,从宁朝盈进门就不对劲,她之前只有发高烧的时候才会这般沉闷。
想到这里,柳秋玉转头看向宁朝盈的背影,见她手里拿着笔却半天未写一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被人欺负了吗?
联想到这个可能,柳秋玉不悦地皱了皱眉,朝盈人这么好,谁这么可恶要欺负她,莫不是看她好欺负?
不行,她不能让她的好朋友被人欺负!
柳秋玉给自己握拳打气,同时给陶春语发去消息,征求她的意见。
半小时以后,陶春语拿出手机,脸上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朝盈被人欺负,你想帮忙找回场子?】
柳秋玉:【对!朝盈之前从来没有这么消沉,网上都说实验室勾心斗角,她一定是被欺负了。】
陶春语有些无奈地敲下一行字:【先不说那是朝盈导师课题组的事,我们怎么掺和。你怎么确定朝盈一定是被欺负,而不是劳累过度?】
柳秋玉迟疑了:【呃,好像也有道理,那你说应该咋办?】
陶春语:【简单,直接问不就好了,反正朝盈不擅长撒谎。】
两人敲定计划后便开始行动,先由柳秋玉出场确定宁朝盈是否真的身体不适。
柳秋玉学着之前宁朝盈的样子拉凳子坐在她身侧,小声说:“朝盈,你今天回来都没和我打招呼。”
宁朝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旁边突然窜出来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啊——”看清是柳秋玉,她拍了拍被吓到乱跳的心脏,“秋秋,有事吗?”
柳秋玉模仿电视里侦探的样子看向她,故作高深地说:“小朝盈,你今天从回寝室就不对劲,说吧有什么事情有姐妹们在呢。”
宁朝盈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便随便拿背后的伤口糊弄过去,“没什么,就是昨天后背撞到树干,现在还有点痛。”
“不是,这么大事你现在才说,我记得你昨晚还拎着一篓衣服下去洗。”柳秋玉指指点点道,“朝盈啊朝盈,亏你还是学医的,怎么这么不懂照顾自己,但凡你喊一嗓子我和小语都会帮你的。”
听到这里,陶春语忍不住附和道:“就是,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寝室是什么校园知名不和谐寝室之一呢!”
“你有没有去医院看过啊,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撞到骨头,或者碰到脊柱那块就糟了。”柳秋玉拉住她的衣服就准备掀开看。
“诶,你干嘛?”宁朝盈死死握住自己的衣角,“女女授受不亲,就算你是我室友也要避嫌。”
柳秋玉瞪她一眼,“要不是你是我室友,谁有空管你死活,我就是想看看你伤口。”
“没什么大事,昨天冰敷过了。”宁朝盈不耐烦地摆摆手,“元冬姐昨天看的时候说没什么大碍。”
陶春语抓到重点,做出暂停的手势,“停!元冬姐,我记得你师姐叫沈樱枕,这个人是谁?”
“我天!”宁朝盈懊悔地拍了拍脑袋,她怎么忘了陶春语才是那个真·心细如发的人,大意了。
“现在复习任务这么重,我抓紧交代,大家好尽快复习怎么样?”
陶春语挤到柳秋玉旁边坐下,“老实交代吧,小朝盈。”
“元冬姐是现在带我做实验的师姐,是老板合作课题组的人……”宁朝盈用尽可能简化的语言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你们说,元冬姐为什么收拾家?”
陶春语闻言目瞪口呆,“不是,合着半天你就因为……”
她话没说完,柳秋玉便在旁边用力推了她一下,迎上柳秋玉不赞同的目光,她只好乖乖闭嘴。
“朝盈,你好像很在意你师姐。”柳秋玉仔细斟酌用词,“还记得我们大一那年,我们误以为薇薇搬出寝室是因为讨厌我们,那时候你是怎么做的吗?”
没等宁朝盈回答,她继续说:“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勇敢找到薇薇,提议我们认真聊一聊的。当时多亏你迈出那一步,不然误会可能会一直存在于我们和薇薇中间。”
“可是现在,面对你这位师姐,你好像很患得患失。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哪怕结果不是你想要的,那你可以早点平复心情,免得让情绪一直处于失控状态。”
平心而论,柳秋玉说得有道理,但宁朝盈做不到——比起收到那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答案,她宁肯就此装傻充愣相处下去。
万一她揭开真相的帷幕后,是舞台彻底谢幕,她们就此分道扬镳呢?
她不想接受这样的结局,因此在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前,她愿意当个乖巧听话绝对不惹元冬生气的小师妹。
但是对上两位室友关切的眼神,她笑了笑安抚道:“我知道了,我会找时间处理的,最近考试太多,都快去复习吧。”
“你真的想明白了?”柳秋玉狐疑地看向她。
宁朝盈拿出手机,“要不要我现在当着你的面联系?”
“那算了,我没那么八卦。”她连忙带着凳子逃回自己座位,“那就继续复习呗,大家谁也不吵谁。”
陶春语站在一旁叮嘱说:“你后背要是还不舒服,至少去医务室看一下。”
“安啦,我知道的,小语语,小秋秋,你俩放心吧。”她比了个鬼脸。
“天天给人起些奇奇怪怪的称呼。”陶春语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到自己的位置。
直到五点多柳秋玉喊陶春语吃饭,看到宁朝盈正埋头苦学,彻底沉浸在医学知识的海洋中,这才放下心来。
另一边,自从元冬挂断同沈樱枕的电话,也不想再继续做实验,索性带着电脑开车回家。
推开房门,茶几上放着一个棕色玻璃瓶,是她出门前特意准备好的药酒,怕晚上忘记这件事所以放在那里。
元冬眼不见心不烦地把它扔回药箱,拿出手机重新和私教约定晚上的时间,随后躺在床上看了几眼文献便沉沉睡去。
睡了一个半小时起来后,她手机看都不肯看一眼,甚至连电脑上的微信都特意退出。
眼见快到锻炼的时间,元冬去厨房煎了块牛排,配上水煮西兰花、小胡萝卜和玉米。
吃到牛排的第一口,她便不悦地皱起眉毛,牛排太生了不是她喜欢的熟度,但是又懒得回锅重造,索性咬牙强撑着吃完。
直到快到健身房联系教练时,她才看到沈樱枕发来的消息。
见宁朝盈没生气她瞬间松了一口气,但是看到她们晚饭吃的火锅,元冬忍不住担心,这种辛辣食物对她后背的伤没有好处。
宁朝盈年纪小不懂事,沈樱枕多大人了也不知道吗?
“元,今天的训练难度太大了吗?”在元冬第三次完全把动作做跑偏之后,她的私教终于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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