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睡得好吗？”秦亦生系上了安全带，回头看了看后面的两小只。
阎向迹点头说：“回先生，睡得不错。”
封笙也笑了笑，“嗯，我也是。”
秦亦生放心地嗯了一声，把车发动，“那咱们就直接去机场了——”
旁边副驾驶位的妘安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封笙，他已经靠在了阎向迹的肩上休息了，注意到妘安的视线便冲他笑了笑。
妘安也笑了笑，收回视线默默开始整理医院工作的信息。
半小时的车程，四人到了机场，秦亦生和妘安只拎了一个小行李箱，阎向迹和封笙也是两人一个箱子，这趟旅程应该会很轻松。
封笙之前没坐过飞机，第一次脱离地面直达云霄还是有点不适应的，换句话说，他不太放心把命交给一个大怪物——飞机。
“封笙，你在害怕吗？”阎向迹握紧了他的手，“不用害怕的，我们很安全的。”
封笙看了他一眼，“可是我刚刚耳鸣的厉害……”
阎向迹揉了揉他的头，“起飞时耳鸣是正常的。现在不都好了吗？”
封笙低头认真思考，“确实。”
阎向迹笑了笑，“喝点饮料吗？”
封笙看了看他手里的椰汁。
阎向迹摇着尾巴把椰汁递给了他。
“谢谢。”封笙仰头喝了两口，浅浅评价其不如孟戚的作品。
阎向迹有点担心他的味觉了，他竟然喜欢孟戚做的饮品……
江州和南市离得不算太远，飞了三个小时就到了。四人到达南市时正是中午，秦亦生带头决定先找个地方吃饭再去指定地点和冯长生会和。
如今的南市便是依着过去的峦山建起来的，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放到现代不算太发达，但也正因如此环境保护的非常好，青山绿水常在，十分养人。
“阳光真好。”妘安抬手遮了遮阳光，微微笑了笑。
秦亦生看着他笑就感觉心里这小泉水叮咚响，也花痴地跟着笑起来，“是啊……”
“这边有个饭店，在这吃吧？”妘安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家餐厅，便提议道。
秦亦生也不想多走了，叫上阎向迹和封笙就一起去了。
这家餐厅叫如绘餐馆，是当地的一对夫妇开的小餐厅。
“我去个卫生间，你们先上去。”秦亦生说着，跟着老板的指引去了店里的厕所。
这个餐厅有两层，第二层有露台，可以把外面的山景尽收眼底，三人先在遮阳伞下坐下，商量了一下还是等秦亦生回来点菜。
秦亦生前脚回来坐下，老板娘后脚热情地递过了菜单。
“小封不吃辣，小阎不吃香菜对吧。”秦亦生边翻着菜单边问。
“回先生，是的。”阎向迹乖巧回答。
秦亦生点了点头，熟练地开始点菜。
妘安靠在椅子上望着远处的景色，入眼的尽是一片青绿，不远处的峦山似乎蕴含着数不尽的生机和灵气。
这地方的人寿命平均长些，也有峦山灵气的原因。
寻常人当然是看不出来，但是鬼神们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峦山自古就是一座灵山，山上山下，万物生机勃勃。依靠着峦山生长起来的生灵们都吸收了它的一份灵气，生命更加美好一点。
“就这些吧，谢谢。”秦亦生冲老板娘笑了笑，把菜单还给她。
“好的，马上来。”老板娘笑着离开了。
秦亦生伸了个懒腰，感叹道：“还是这地方好啊，一来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妘安笑了笑，“退休了来这里养老吧。”
秦亦生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哎小天使你真别说，到时候咱俩在这里买一处靠着山的小院儿，种种花种种地，安享晚年……真他娘的幸福啊。”
妘安笑了半天，“这让你说的，咱俩像七老八十了。”
秦亦生嘿嘿笑着，“是两个帅老头……”
阎向迹和封笙也跟着笑了起来，视线不自觉地对在了一起，他们又都一愣，最后都略带慌张地移开了。
两张脸都带上了相似的红晕。
“然后介绍一下咱们这次的任务。”秦亦生开始说正事，“我们今天要去的村子叫白头村，委托我们的人叫冯长生，表面的任务是救下今年被选为祭品的冯长生的妹妹冯永阳，但其实真正的任务是调查清楚这个村子里供奉的那尊野神。”
阎向迹和封笙都认真地听着。
“这个白头村除了村子里的人，没有人知道，也不允许外人进入。所以我们这次进村子都有一个村民的身份。”秦亦生说，“等会儿和冯长生会和以后他会给我们介绍，咱们记住就好，我相信各位的演技。”
“还有，这个村子里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祭祀仪式，给他们的山神供奉一个活人，把‘祭品’用这里特有的不老藤捆绑在山神柱上，采用火烧的方式将‘祭品’传送给山神。期间所有村民都围跪在祭坛周围，虔诚地贴地跪拜，不许抬头。”秦亦生接着说，“这些都是冯长生说的，咱们要想救下冯永阳，也得趁这个时候，不会有人看到。”
“可是先生，他这信息属实吗？祭祀的时候真的会一个人都不抬头吗？”阎向迹疑惑地问，“感觉暴露的风险很大。”
“确实，我也有和冯长生提议，祭祀前期偷偷把冯永阳救出来更好一点，但是他拒绝了，他说只有祭祀进行时才有机会。”秦亦生无奈地说，“可能他还有事儿瞒着咱们吧，不过没关系，咱也瞒他了。”
阎向迹哭笑不得，“好。”
秦亦生笑了笑，“没事儿的。等到了那个村子，就什么事儿都清楚了……”
菜是老板娘和老板一起送过来的，他们把菜都放好后就要走，却忽然被秦亦生拦住了。
“老板，你们这店开了多久了啊？”秦亦生笑着问，像是在闲聊。
老板是个很慈祥的中年男人，闻言也笑了笑说：“十多年了。”
“啊，这么久。”秦亦生又笑着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凑近。
老板有点懵但也过来了。
秦亦生迅速把几张纸币塞进了他的口袋里，老板一愣过后连忙要掏出来还给他，又被他按住。
“先别着急。”秦亦生笑的和善无害，“我们想跟你打听点事儿。”
老板有点急了，“那你问就好了呀，这么多钱……”
“哎，”秦亦生又打断他，故作神秘道：“我问这事儿，不给钱不好听到。”
老板一愣，疑惑地看向了他，“到底是，什么事？”
秦亦生笑了笑，“峦山深处有什么人家吗？”
老板闻言神色一变，又眨了眨眼像是在躲闪，又把兜里的钱拿了出来，“这，这我帮不到你，抱歉了……”
秦亦生又按住他的手，“但我帮得到你。”
老板顿住了，猛然抬头对上了秦亦生那双狭长凌厉的凤眸，瞬间晃了神。
“你们近几天晚上是不是能看到点奇怪的东西？”秦亦生说着，又把钱揣回他的兜里，“有时候还能听到‘咔、咔……’的声音？”
老板神色大变，彻底慌乱了起来，连连后退和他拉开距离，“你，你是什么人……”
秦亦生有点苦恼地笑了笑，“你别害怕啊，我绝对大好人。”
老板害怕又紧张地看了一圈，这才发现这一桌客人虽然都样貌出众温文尔雅，可是各自的气质都不同寻常，问话这位很明显的笑里藏刀有几分邪气，与他素不相识就能一下看出他这几天遇到的难事……可是更可怕的是他旁边这位面容柔美好似仙人的男人竟然对这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是看惯了一样；对面这两位虽然年轻了些，却也是一身和年龄不符的冷静沉着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板声音很小，还带着难以忽略的颤抖。
“我的初衷真的不是吓你。”秦亦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摊牌了，我们是来这儿给人捉鬼的。”
老板缓缓张大了嘴。
“都是大师。”秦亦生伸手指了一圈介绍道。
老板眼里的害怕渐渐转化成了敬佩。
“我们也是受人所托，给人家解决问题来了。”秦亦生又笑了起来，“所以嘛，咱都相互理解一下。我帮你解决你家这几天的问题，你告诉我峦山深处这几年的情况，如何？”
老板微微皱起了眉，像是在思考。
“抓住机会啊老板。”秦亦生又适时地蛊惑道。
老板：“你们不会骗我的吧。”
秦亦生有点忍不住笑：“当然。”
老板叹了口气，说出了实情：“峦山这几年其实出了点怪事儿，每个在深夜路过峦山、靠近峦山的人，都能听到山谷里传来男人女人各种哭声喊声，更有甚者还曾在夜里目睹过山脚的鬼火、鬼影……”
“都是真的吗？”秦亦生问，“你也见过吗？”
老板像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点了点头，“是啊……我也见过，太吓人了。那天我要去峦山山脚取一批山里产的食材，因为太忙了，晚上才有时间去取，那时候才**点钟，我开车到了山脚，只看到了货，却没看到和我交易的人……”
老板说到这里，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到：“因为我也知道这些年峦山的传闻，我就想着先赶紧把货取走，钱就从网上转给他就好……可是就当我把货全都搬到车上刚准备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卖你货的人？”秦亦生问。
“对！”老板有点激动的点了点头，手也开始比划，“我听到了他在喊我别走！那千真万确是他的声音……我以为是他想要现金，然后我就去找他，可是当我一转身，我发现声音传来的地方只有一片黑暗——那里根本就没有人。”
听到这里，秦亦生和妘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若有所思。
“我当时以为是我太紧张了出错觉了，也是实在害怕，我上车就准备走，可是车一启动，我又听见了他的声音，就从山那里传出来！特别大声，在喊别走、别走、救我、救我……”老板接着说着，“然后我就开了车的远光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如果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我也得救他……”
“真是个好人。”秦亦生笑了笑，“然后呢，是他吗？”
老板嘴唇都有点抖了，脸也变得有些惨白，“灯照亮了那片黑暗，我清楚地看到，他正趴在地上往这边爬，朝我这边伸手，但是突然后面有什么东西从地里冒出来了，一把把他抓住拖了回去！我吓得腿都软了，几乎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他就被拖进了黑暗里！消失不见了！”
秦亦生叹了口气，“遇见这事儿也是倒霉，节哀吧。”
“不，不是。”老板否定了他，“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一天，我又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和我说他在外地忙工作赶不回来，货要拖到后天了。”
秦亦生也愣住了，“什么意思？他压根儿就不在南市？”
老板深吸了一口气，“是的，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不是他，他那几天都一直在外地，没有回来过。”
“……那你的货呢？”秦亦生问。
“送回峦山里了。”老板说，“我明明订了几箱野菜野蘑菇什么的，回来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全是藤条。”
“那时候我突然就明白了，那是不老藤，是山神的代表，他一定在怪罪我拿走他山上的东西……是山神在惩罚我……”老板说着，双手合十拜了拜，“这就是峦山的秘密，外人不知道的。峦山是一座灵山，峦山有山神。”
“外人不知道的……”秦亦生哭笑不得，心道山神这点事哥几个外人早都了解清楚了。
“他们都说山神的位置在峦山最深处，那里长满了不老藤，而且除了不老藤没有其他任何植物。”老板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听到的。”
秦亦生又恢复了无害的笑，“当然，谢谢你。”
老板又有点担心，提醒道：“你们就算是要给人消灾除难，也千万不要惹到山神啊。”
“噗。”秦亦生又忍不住笑了，“我们一定小心。”
老板点了点头，“那，我们家这几天的事儿……”
“啊，很简单。”秦亦生说，指了指饭店背面，“刚去厕所看见，你们家后院儿里边儿有一只独角羊，它另一只角去哪里了？”
老板怔愣地思考了一下，“这，那只羊是我们很多年前在门前捡到的，它从小时候就是一只角啊……”
“捡的时候就是一只角吗？”秦亦生皱了皱眉。
老板坚定地点头道：“是的，也不知道是谁把它的角切掉了，当时血淋淋地躺在我们店门口，我们怕它死掉，就治好它，养在了我们的羊圈里。”
秦亦生叹了口气，啧啧摇头，“这个白眼狼，你们可以把它杀掉了。”
老板吓了一跳，“难道，难道我们家这些天的事和它有关？！”
“是啊，都是它搞的鬼。”秦亦生解释道：“全身通黑的羊本身就是容易通灵的东西，它又来路不明丢了一只角，你们怎么敢把它收养的呀。”
老板很是委屈，“我们只是不想看它就那样死掉……”
“它丢的那只角确实是有人故意切掉的。”秦亦生说，“所以从那时起，它就怨恨了人类，它的怨恨越来越深，再加上在你们的饭店里每天接触各种人各种事，这都让它渐渐通了人性，现在它已经有了自我意识，并且能听懂人话……换句话讲，它快成精了。”
老板一下害怕起来，“这……”
“你们每晚都能看到有高大的黑影——就像人影一样在窗外晃悠，还有屋子里的咔咔声……”秦亦生说，“其实都是那只羊啊，它站起来两脚行走不就像个人？羊蹄子踩在木地板上不就是那动静？”
老板恍然大悟，如果不是秦亦生这么说，他怎么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家那只羊身上……
“所以嘛，趁它还没成精之前，赶紧把它杀了吧，祸害主子的东西留不得。”秦亦生真诚地建议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杀了送我们一盘新鲜羊肉怎么样？”
老板：“……”
妘安：“……”
阎向迹喝呛了水，转过去咳嗽了，封笙也忍着笑安抚着他。
如此可爱的老板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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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113黑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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