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闹的音乐、晃眼的灯光、疯狂扭动肢体的年轻男女,把这个A大附近的Lan酒吧烘托得格外纸醉金迷。
喻向新穿着一身工作服,他很少会穿如此专业的服装,平时最考究也就是穿个洗变色的白衬衫。
而工作服布料质感细腻,和他日常皱巴巴粗糙的衣服完全不同。
衬衫袖口被一对精致的袖扣固定,袖扣上刻有酒吧的徽标,上绣有Lan样式的英文字母。
下身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的西裤,腰部系着一条质感不错的黑色皮带,皮带扣上同样刻有酒吧的标志。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鞋面光滑,鞋型经典,与裤子的裤脚完美衔接。
喻向新从来没这么穿过,也买不起。
现在第一次穿居然是工作的原因,而且这还是工作服,一想到这个,他就对这份兼职的未来有了些许的期待。
他的职责就是给客人倒倒酒,闲聊唠嗑,清闲着呢。
老板是关系户来的,就一个噱头,拿钱不干事。看他这么纯,眼馋手也贱,就招了他,不过这些喻向新不知道。
老板动不动就出没在男换衣室里,每次都给喻向新吓一跳。
后面喻向新渐渐察觉出老板的意图不对劲,也有意疏离,不想惹火上身。
那边有人按铃,喻向新几步上前,去给顾客倒酒,只是他没想到,见到的居然是他的室友们。
他的室友都是beta,除了卡座中央的男生是alpha。
从开学到现在,他也就晚上偶尔能见着他们几面,也自知他们之间的晚间活动不会邀请他,却在看到他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隐隐期待。期待室友们能正常对待他,期待尽快融入宿舍和恰的氛围中。
中间的alpha似乎没认出他,语气不耐道:“愣着干嘛?过来倒酒。”
beta回神,那点小期待破灭。
也是,才见了几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想起来,再加上灯光忽闪忽闪的,眼睛容易花,别说alpha没认出,就连他刚刚也是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给三人一一倒酒,他在偏左侧站定,靠近他的beta看他眼生,调戏他:“哟,这位帅哥看着蛮面生的啊,新来的?家住哪?几岁了?是O吗?”
喻向新缩了缩肩膀。
城里人都这样热情好客的吗?他很……受欢迎吗?
他睁着紫葡大的眼睛,朦胧的光影交错,眼尾榨出生理性几朵泪花。
A大教育资源没的说,顶尖的好,就是进度他有些赶不上。
恰好室友也不经常回来,四人寝总是被住成单人间,喻向新每每白天因为兼职完不成的学业内容,就晚上熬夜完成。
一天二十四小时,睡觉时间三四个小时不等,睡眠不够,经常性熬夜看纸质书,眼睛都被他揉发炎了。
来工作的时候又太赶,连眼药水都忘了带,他拼命眨着眼睛,试图将泪花眨回去,面上还得保持待客的礼貌微笑。
就是这客人的问题打得他措手不及,他绞着手指,耳边聒噪的音乐嗡嗡的,有些烦。
他谨小慎微地回答,只是还没说出一个字,就被右侧戴着金丝框薄片眼镜的男生拦截。
beta端坐,好整以暇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和他外表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形象完全不同,言辞开口就是个脏。
“傻臂林亿蜻,别他妈见一个爱一个行不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监牢里出来的惯犯呢,这么饥//渴?路边随便一个是不是都行?”
“你妈的,怎么就惯犯了?怎么就饥//渴了?怎么就随便谁都行了?我就随口问问,再说了人家的工作不就是这个吗。”
“陪你撩//骚?”
“艹!欠揍吧你!”
中间的alpha蹙眉,熟练地拨开要打起来的两个人,调解似的地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口吻闲淡:“行了行了,也不怕外人笑话,要打回去打,打个够。”
“嘁。”
“哼。”
一段小插曲,喻向新就这么顺其自然地被遗忘在了一旁。
他抿抿唇,早已习惯。
没他什么事了,他打算了离开,alpha却一口叫住他。
喻向新“啊”了一声回头。
alpha第一次正眼看他,眼熟的很,好像是和他一个宿舍的来着。
只不过比平时见到的要稍微好看些,俗话说的人靠衣装就是这意思吧。
alpha耸了下肩膀:“叫一下你们老板。”
又冷又淡的语调,平铺直叙钻入鼻腔。
喻向新答:“哦行,稍等。”
“等等。”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
“你是我室友吧。”
喻向新有点窃喜,原来他的室友还是记得他的,也算是给平淡无奇的大一生活增添了期盼。
他重重“嗯”了一声,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好转告老板。”
“杨濯。”
很好听的名字。
喻向新暗记,转身大步去找了老板。
老板在最顶楼办公,乘电梯上去,喻向新敲了几下门板。
里面传来烦躁的声音:“滚!都说了别烦!”
后面隐隐跟着几句,只不过隔着实木,听不清楚。
喻向新又敲了敲门:“老板,楼下VIP卡座的杨濯找你。”
“妈的,知道了,你先进来。”
喻向新走进去。
室内乌烟瘴气不通风,空调的凉风里夹杂着厚重的烟灰味,他难能自抑咳嗽起来,眼睛也被蒙上一层粘稠的烟气,眼尾浮现出淡淡水红,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老板暗骂一声。
“过来,帮我找个表格。”
“老板,标题咳咳……是什么?”
“失物汇总,上个月的。服了,不知道被哪个艹蛋玩意弄乱了,赶紧给我翻出来。”
Lan酒吧是几栋连在一起的,说是酒吧,其实也包含酒店服务、潮玩娱乐在内,业务广,人流大。久而久之,越做越大,被人熟知。
开学前,杨濯和几个兄弟在这边找妹子玩,喝太醉就没回去,住下了,反正也是他家家业,不要钱。
只是那晚丢了条手链,他女朋友送的。
识货人都知道那条手链价值不菲,女朋友又非逮着那根手链不放,左问右问手链去哪了。
杨濯打算买个一样的糊弄过去,谁知被买断了,国内压根找不到同款,国外制作期又长,空运过来也需要时间。
禁不住甜O撒娇哭泣,他只好再来的时候问王老三讨。
王老三就是Lan名义上的老板,前不久空降下来,这人办事向来不靠谱。杨濯不想屈尊降贵去找,就把这事丢给了王老三。
等了半天不见人,杨濯无语,亲自去了一趟。
*
“妈的,一根破手链都要我找。”王老三骂道。
他拽起泡在文件里的喻向新:“行了,先别找表了。你去把沙发底下手链掏出来。”
“啊?”
喻向新满脑子问号。
这是什么情况?手链?
喻向新听话地站起,跪到沙发前,弯下腰来伸手向里面够,但是他胳膊太短了,只能摸一手灰出来,想问老板找个类似长棍的工具,却遭咸猪手。
“妈的,刚才就勾引我呢吧?”
勾//引?喻向新不明所以,他干嘛了?怎么就和勾//引搭上了边?
喻向新一手搭在沙发皮革上,腰背上肆意游走的大掌毫无边界感,还有些黏糊糊的。
他难得表情染上厌,不舒服地挣扎着要起身,皮革被抓出嘶嘶声,干净的指甲差点冒出血丝。
肢体扭在一起,王老三没注意被他来了一个肘击,瞬间脾气上头,骂他:“傻逼。”
又掴着他的腰,将他拽起,按向自己的腹部,轻哄道:“行了啊小喻,别闹别扭了。”
喻向新腹诽,这人好像有点人格分裂。
门从外被推开,杨濯一进来就见到一幅艳色春//宫图。他嗤了声,对这位看起来乖巧清纯的室友有了新的印象。
人在社会混,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而他这位室友,饥不择食,连这种油腻大叔都下得去口,也是令他大开眼界。
杨少爷自己的莺莺燕燕多到数不清,更没空管别人的私生活。
他撇了一眼□□紧密相贴的两人,略带嫌恶:“还不分开?想在我面前做?”
喻向新脸都憋红了,又羞又恼又委屈,还想哭。
这个老板怎么回事?
一和他相处准没好事,昨天日结的工资还被扣了一半,就因为他喊他,他没及时出现。
那时候他在最南面的卡座,老板在最北面派人喊他过去,这其间路程时间都要花几分钟,等到面前的时候,就被扣了一顶“不听老板话”的帽子。
辛苦几小时得来的工资直接被打了折扣,他真是比窦娥还要冤。
现在这个糟糕的姿势,他都不想说话。
任谁都会浮想联翩,即使喻向新清清白白,即使他一丁点这个方面的想法都没有,他就这样,无可辩解地让室友误会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王老三掸了掸衣服,秉持物尽其用原则,扔给他靠近的一根长形管制器具,端着架子:“还不快点把杨少的东西弄出来,等急了你负责吗?”
喻向新微忿,想想医院卧在病床不起的爷爷,他忍住了,他需要这份高薪的兼职。
揪着凌乱的衣衫,他再次趴下,几番捯饬,终于拿出了手链。
他细细擦去上面的灰尘,露出一颗颗细小的亮闪的白钻。
王老三惯会拍马屁,几句话就把杨小少爷捧上天。他一边倒茶一边奉承,见手链拿了出来,就赶瘟神似的以“谈公事”为由将喻向新撵出了门外。
“杨少,您的手链。”他毕恭毕敬递过去。
“怎么在你办公室?”
杨濯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此时王老三却不大敢看。
他猫着腰,娴熟地编出一段谎话,试图甩锅:“啊呀杨少,您也知道,那段时间正好赶上招新,新人不懂,估计马虎地以为该交给我,我这也没细看,就当不值钱玩意随手一放,您说这……是吧。”
“最好是。”杨濯站起,茶水未喝,把玩着手链离开了。
*
喻向新下去工作,恰好同事小陈也在这一楼,两人碰见,小陈熟络地打招呼。
小陈是个男omega,工作服也不好好穿,解开三颗扣子,顺成一字型,浑身散发奶油的甜腻。
他问:“小喻,你刚才干嘛去了啊?”
喻向新怔愣片刻:“哦哦,老板让我找表格。”
小陈为他打抱不平:“哇,他这人怎么天天找你干这儿干那儿的,回头你可要让他给你涨工资,不然就亏大发了。”
喻向新自知这事不可能,淡淡微笑回他。
两人闲聊几句后分别去工作,喻向新走到一处卡座,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话音落地,他又捡起。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