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甄汕反反复复无法入眠
这相比他在执行任何一场交易任务时都难以安宁。
梦里
祁美素穿着校服冲进审讯室
她娇小又坚定的模样
甄汕只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块大石压得难以呼吸。
他想要上前迎向祁美素，走到她的面前
可他的双脚犹如被地板牢牢钉住一般
无法动弹。
她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自己却无法拥有她
连靠近，都变成了奢望。
直到祁美素被警察带出审讯室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慌张极了。
他想开口叫住她，叫她回过头来
可声音像是一团打结的棉花
纠缠在他的嗓子里，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祁美素越走越远
她的背影消失在甄汕眼前。
甄汕的眼前一片黑暗
他惊醒过来
空荡荡的房间如同冰窖一般
他觉得凉透了
可身体和脸颊却满是热汗。
他拿起浴巾来到浴室
他想要让自己回到现实。
水流冲刷着他的头脑和身体
却始终冲不去祁美素在他脑海里的身影
他一定要弄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穿上衣物
他迫不及待驱车前往谢家
他静静等待祁美素出现在谢家大门口。
太阳刚升起
祁美素便出了谢家大门直奔酒店
甄汕也紧随其后。
酒店大厅内
柜台小姐为祁美素接通了千村韦仓也房间号码。
冬青远远见酒店外甄汕的车
悄无声息走出酒店。
“老大”
“情况怎么样？”
“没有异常”
“今日我盯着，你回去休息”
“那个女人...”
甄汕没有说话
冬青知道，这个女人和祁美素一摸一样的脸庞
甄汕心中早已不能平静如水
他不再追问，直接下了车。
柜台小姐挂断电话没多久
千村韦仓也便出现在祁美素面前
“小姐久等了”
祁美素扭过头
眼前的男人与昨日西装革履的模样大为不同
今日他身着墨青色的休闲套装
看起来姿态也松弛许多。
祁美素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打趣道
“我可是很贵的导游，计时收费”
千村韦仓也被祁美素逗乐了
自从昨日看见祁美素首饰盒里的‘白面’
他便敏锐地意识到
这个女人定不同于寻常女人。
不论她是不是瘾君子
金钱必定是足够吸引她并且左右她的诱饵。
谈钱？
千村韦仓也怕的就是她不谈钱
一个会说日语的女人凭空出现
如果不是为钱
他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爽快答应一个陌生男人的请求。
“当然，时间是最值得出高价的东西”
两人相视而笑走出酒店。
他们的车行在前头，甄汕也紧跟在其后。
寺庙
是祁美素打算带千村韦仓也去的第一个本地知名的地方。
对方是个日本人，又是一个在黑色产业里久经世故的人
祁美素认为这个地方适合他
也适合千村韦仓也眼中带着‘白面’的自己。
看得出千村韦仓也喜欢这个地方
“看小姐拜得很虔诚，小姐是否心中有愿？”
“千村先生，来寺庙的人...不是只有祈愿，还有消业；这个地方，香火热闹，石像凉薄；看上
去，每个人都虔诚；不过是因为，身行在这世间飘飘摇摇”
千村韦仓也看着插完香柱的祁美素
‘这个女人，行装年轻、体态活泼、鼻翼上的银钉显得她不通智慧，一番话却像是拥有一颗老成
的灵魂’
千村韦仓也心中思量着。
“既然来了，不如去求支签如何？”
祁美素说完转身走出香堂，千村韦仓也随机跟上她。
两个人刚跨出门槛，夏正阳和申小夫手中拿着香走进来。
“正阳哥，咱们干警察的，一身正气，还用得着求神拜佛，要这些石像来保平安呐！”
“警察也是人，是人就得敬天道；立石像是尊自然，诚心俯首，老天爷自会有法让鬼蛇不要太嚣
张”
夏正阳上完香走出香堂
他四处瞧望，观察来来往往的人。
这座庙与三大家族的距离很适中，很恰当。
他们的交易会不会涉足过这里？
亦或是在无人知晓的某一刻
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来这个求一个心安？
夏正阳不知道，他只是忍不住这样猜想着。
“这是支上上签，看来千村先生今年的运势很不错”
祁美素与千村韦仓也说笑着从夏正阳身边走过。
淡淡的山茶花香，夏正阳扭头望着祁美素的背影
似乎...这场景在哪里...他曾见过。
“正阳哥，正阳哥，看什么呢？”
夏正阳回过神
“没什么”
傍晚
千村韦仓也特意吩咐随从的人在酒店定了一个安静的包间
他以感谢祁美素的辛苦作陪为由，设下盛宴
祁美素没有拒绝。
祁美素知道，自己是一个出色的导游
虽然在今天以前，她从没到过这些地方
背书--对祁美素而言，比提防和猜测人心简单多了。
“今天真是辛苦小姐了”
“千村先生别客气，这可是我的工作”
千村韦仓也笑笑，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祁美素
祁美素打开信封，里面的数额不菲。
千村韦仓也并不掩饰自己的财富，他出手很阔绰
“千村先生真是慷慨”
祁美素对他的大方照单全收，并享受其中
“小姐工作很敬业，值得这样的高价”
“谢谢千村先生，我收下了”
“好在没有选错酒店，能有幸在这里遇见小姐；听小姐说，自己的家就在本地，为何昨日还要住
酒店？”
祁美素只顾埋头吃东西
她刻意营造出躲避千村韦仓也眼神的状态
“确实是很巧，朋友住这里，我过来拿点东西”
“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小姐才会那样匆忙”
千村韦仓也试探性地瞧着对面装作自在吃喝的祁美素
他不知，他的这番试探正是祁美素接近他的目的
只要他好奇，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过，自己不能够太早将底牌亮给他
“重要是重要，只是...只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小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它是...还是不说了，你这样正经的生意人，说了你也不懂”
“小姐把我说糊涂了，难道这样的东西，还能与我有关？”
祁美素抬起酒杯，饮下一口酒，笑起来
“这个东西，它可以和任何人有关，有的人...可是为了它魂牵梦绕”
千村韦仓也还想再继续问些什么
祁美素却放下餐具，擦拭嘴角，起身告别
“千村先生，谢谢你的晚餐，我吃饱了，该回家了”
祁美素不等千村韦仓也的回应，便离开包间。
千村韦仓也急忙起身跟上祁美素
酒店门口，千村韦仓也提出送祁美素回家时
祁美素不假思索断然拒绝。
在旁人看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女人
双双出入酒店，不禁惹人遐想
甄汕也不例外。
他看过千村韦仓也的资料
这个男人四十出头、未有家室
十五年前国外留学回来后便接受家族生意，很有手段。
阮裔雄交待任务时未曾提及谢家
是阮裔雄的消息不及时还是谢家私下里的动作？
甄汕还不能轻断。
千村韦仓何等精明又敏锐
祁美素刚坐上出租车
他便吩咐随从跟上祁美素。
可他不知
这一切都是祁美素有意为之
接近千村韦仓也，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本就不切实际
相反，祁美素如此惶然出现
以千村韦仓也的小心谨慎，必然会着手对其调查一番。
这一顾虑在最初接到任务时，祁美素就提出了疑惑
她不知道究竟夏厅长打算如何布局
每一步她只是听令行事。
她知道‘服从’的安全，也知道‘服从’的危险
想要回头不闻不问也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
既能保持千村韦仓也对自己的好奇，也能加深其对三大家族其心各异的看法
更甚的是，她能避开三大家族表面官派的交际让阮裔雄知晓她与‘白面’的渊源。
出租车停在家门口
祁美素掏钱给司机之余瞥了瞥车内后视镜
果然跟踪她的车在黑暗处停下来
她若无其事一般下车进入家门。
甄汕将车停在街口
见千村韦仓也的人开车返回，他也随即跟上回到酒店。
对方似乎迫不及待进入酒店向千村韦仓也汇报
千村韦仓也果然事事周密小心
看来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她进了城中的富人区，看样子，不像是一般人家”
华贵的套房内
千村韦仓也手中拿着今日求到的上上签
静静坐在沙发上听对方的汇报。
“富宅区？”
“是的”
“去查一查，是什么样的人家，我要知道家主的情况”
“是”
富宅？
千村韦仓回想起与祁美素相遇的过程
在他看来
祁美素张扬外放，又出入高档酒店，如今深夜归家还是富宅
还真是扑朔迷离，他也越发对这个女人有了兴致。
已经到越南两日了
夏正阳和申小夫似乎很闲暇
井绍茗有些坐立不住
他对游玩提不起丝毫兴趣
可除了跟踪夏正阳
他还想不出别的办法。
出租屋内
申小夫已经熟睡
夏正阳站在阳台，借着月光看着地图
他的计划是十天
在这十天，他必须要熟悉三大毒枭周边的大街小巷
他知道，冉明辉让他们游玩的目的就在于此。
致看我故事的每一位朋友：
我的作品，可能不会一下子给你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是，我希望，每一个阅读我作品的你。
都能在作品中、你喜欢的人物身上，感受到一种疼痛。
在这种不容易散去的疼痛感中
然后有一种“我很好”的领悟。
这种领悟是温柔的，而不是尖锐的。
哪怕它只有一瞬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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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时间是最值得出高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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